在每一天的平淡生活里,你有没有试着储藏过那些闪耀着光芒的珍珠呢?可能那些小而微的事情都被你遗忘了。
你的每一天,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做着不喜欢的事情,然后带着疲惫的身躯和一声叹息入睡吗?我好像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每天入睡不会因为一天里发生的某件事而焦虑难眠,每晚往往会原谅这个世界带给我的创伤,我的心中不会带着戾气和愤怒,而常常是怀着感恩与希望安然入睡。这些年来,我创造了一个小秘诀,一个让我觉得我的一天过得还挺值得的秘诀。
01
刚开始工作的那一年,与一起入职的同事战斗在高中教育事业的舞台上,那时我们都是刚刚离校一起签约而来,彼此之间有很多理解与共同话题。新老师被安排在一个办公室,下了课我们时常坐在一起没有顾忌地聊天,那时的我们其实每天也挺辛苦的。
记得有一天一位男同事说他要去买肉,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笑他,他很认真地说:“我现在的生活,每天唯一的亮点就是吃肉啊!”
我们听到这句话真的都笑开了,笑他生活唯一的亮点就是可以做顿有肉的菜。工作间的隙笑,缓解了原来紧张的节奏感,也折射出我们工作时单调的暗淡。那句话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深刻,从那以后“亮点”这个词被我们用成了流行词。
当我们开玩笑或是讲笑话,逗得大家哈哈一笑时,她笑着对我说:“你讲的这个笑话,是我今天唯一的亮点,就靠这个笑话活了。”
晚自习回去的校车上,不介意老教师在场的高唱流行歌曲,你一言我一语,下车分别的时候说:“我今天唯一的亮点就是晚上的合唱了。”
而我一天里的亮点,诸如:
睡前看了一部非常感人的电影,是生活的亮点;
学生和我说了一句话,表达着对我深深的喜欢,是生活的亮点;
白天寻找到野生的橄榄,做了一大碗橄榄蜜饯,是生活的亮点;
……
后来我逐渐形成了习惯,每天都会记录至少一件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哪怕再小的事,譬如一个眼神、一句话、一朵花,都可以成为我生活里的亮点。
那个时候,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呆在花城,因为想舍弃稳定追寻理想,所以用力地生活在每一天,真挚地对待着我遇见的学生们与同事,认真而投入。为了记录生活中美好的小事,我建立了一个文档,取名为《每天一件快乐的事》,每天都坚持记录,想要将这些闪光的地方记录下来,将这些当成相遇的礼物。
刚开始希望一天里即使只有一件快乐的事情发生,也已经够感激了。可是因为我用心地对待生活以及遇见的他们,所以在我平淡的一天里,有时可以记录10件以上的快乐小事。想记录100件快乐的小事,觉得当我离开他们时,也没有任何遗憾了,结果这些小事多得让我忘记了标记序号。因为那一年我拥有好多好多亮点,让我感觉一年像过了几年一样难以忘怀,生活被我一个人过得风生水起般。在我离开花城之后,我不再记录,但是某天翻开看看,发现那些闪着快乐光芒的精灵已经传记了三万多字。
再后来,我不舍地离开去了大城市发展,这个记录亮点的习惯有段时间被我遗忘了,或者诚实地说,是因为新一轮挫折来袭,几天里也很难发生几件让人觉得快乐的事。可能那时的心态也没有好好调整过来,我还没有创造出更多生活的可能。
但是后来的年月,这个习惯就成了我如影随形的笔。现在的我,每天会坚持用笔写日志,也一定会在所有的焦虑与压力里,记录下一天里发生的至少一件让我快乐的事情,一件可以让我入睡前想起来微笑的事情,这样我的一天才算过得有价值。
烦恼终将退去,快乐的小事却随着时间的翻逝留了下来。所以如果我的生命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河,奔波向前的河面上总会闪耀着如樱花般绚丽的酒窝,又像一个个的难以隐藏光芒的珍珠,串连在一起的美丽是我用心生活,尔后送给自己生命的礼物。
02
由中学到小学的过渡时,开始有些不适应,学生与我不能进行同层次的情感交流,我讲的笑话他们有时也听不懂,学校似乎也没有像以前的领导那般重视我。但我依然相信自己能教好每个阶段的学生,也深信教小学阶段更有意义,虽没有教大学听起来有面子,但是懂的人能感受到那份难得的意义。从那个调整时段开始,我更加确定,重新选择后的生活也一定要如新,要不虚此行,要对得起自己的舍弃与选择,所以每天都会叮嘱自己:只要能在一天里获得一两个可以被记忆的生活片段,也是成功而快乐的一天。刚开始的生活,总会遇见一些挫折,学生或家长的事,但是每个夜幕来临拿起笔时,我总会记录下一个让人开心的事。
如果说我的笔记本像是一本书,每一个章节每一个章节地自然流淌,或曲折,或顺畅,那些小亮点就像张张笑脸诠释着疲惫生活里不妥协的坚持,如不败的花儿屹立于时光之中。不屈服,有创造,有坚持,有笑容。
现在回想起那年我们爱开玩笑说的那句“生活中唯一的亮点”,被我认真地沿袭了下来,并且成为了一种习惯。村上春树所说的“小确幸”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他解释为“微小而确切的幸福”,那些流淌在每个瞬间转瞬即逝的美好,是内心的宽容与满足,是对人生的感恩与珍惜,如此这般才能得到人生中最简单的快乐。他最后还说:“如果没有这种小确幸,人生只不过像干巴巴的沙漠而已”。
他写下一天里记录的小确幸有:
“换了新香氛的香体乳,冲完凉后慢慢擦,全身布满玉兰花香软绵绵的味道,是我微小而又确切的幸福;我把牧野由依的歌设置成你的来电铃声,只属于你的,每当手机响起这首歌,是我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而我微小而确切的幸福也有很多:他写的“柯老师是动物女王。笑的时候像兔子一样可爱,凶的时候很狮子一样威武,改作业的时候像金鱼一样安静”,是我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第一次做的川菜,麻婆豆腐、水煮肉片很成功,是我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给外婆洗一次头,听听她小时候的故事,是我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生日的那天,可以用吉他非常熟练地弹唱一首五级歌曲,送给自己当作礼物,是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用两根细小的牙签扎好了一个稳固的丸子头,是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放学回来的路上,一片凋零的梧桐树叶从树上飘下来,当我跑去想要用手接住的时候,走在身旁的学生比我早一步用双手接住了树叶,并且带着纯真笑容地将梧桐树叶送给我,这也是我微小而确切的幸福;
……
03
我也一样渴望着生命的波澜,喜欢轰轰烈烈的事情。但是每当我想过那些幸福长久的事情时,并不是我做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去了几个国家,见了几个特别牛的人物,都不及身边发生的小事那般隽永。我爱诗与远方,但我也爱日复一日的“苟且”,因为生命从来不在他方,就在自己的手边,在身边发生的事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有次有位朋友看我的生活状态后说,“惬意”这个词好像被我信手拈来,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得来,我只不过是习惯了一边记录着发生了的美好事情,一边创造着想要的生活。在漫长岁月里我已经拥有了创造的能力,不再无趣无味,而是珍藏美好,并且也创造着快乐。
我不是某位同学所说的九宫型里的享乐型人格,其实这些我也不懂,如果真要说我要哪类型的人格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创造型人格吧。在寂寥而又常常无助迷惘的日子里,创造属于自己真实的小快乐。每天不是一睁眼、一闭眼的过程,不是有些人工作回来是为了睡觉,睡觉是为了明天的工作,在工作与生活的平衡里,都有所创造,有所收获。每天都会拥有至少一个属于我的亮点,生命的旅程,不只是等待,还有自己的真实有力的创造。
因为有我认真用心地去观察、去体验,用心感受,诚实记录,让生命有了活力般的流动,旅程无论有多黑暗,总有一条像钻石项链闪闪发光的链接。即使这一生没有达成更高大的目标,我的人生轨迹不也没那么暗淡了,在悠静岁月河流里,即使在暗处也会闪烁的光,照亮前进的步伐。不喧哗,自有光。
每个可以让你昂首挺胸的事,大多来自你的创造;每一个专心致志活在当下的人,才更能深刻地接近到那些灿若桃花的真切美好。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只不过有的人处在杂乱社会里,很难或者说也不愿意静下心来欣赏身边微小而确切的幸福。如果像我这样用心感受的话,你也可以随处发现身边的一些小美好,你就会轻松而愉悦地拥有着浓烈的幸福感,它能在干枯微凉的岁月里温暖你。
生活不在他方,不是死寂,是条默默流淌着的永不止息的河。
【给不完美世界的情书】第十三封,写给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