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六年的时光喜欢你

  01    

你有没有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喜欢过一个人?

图/黎藜

“喂,橡皮借我一下。”这是他和叶婷讲的第一句话,叶婷轻轻的把橡皮给他,然后继续看书。他们是同桌,徐峥是学习很好的男生,每天都用功读书,却也是性格开朗的男孩子,和班上许多人都相处得特别好。叶婷虽然不是特别文静的女生,但是爱看小说,不怎么出去玩,也不和身边的人交流,所以没有多少好朋友。他们之间,和所有青春有关的故事一样。叶婷喜欢上了这个优秀开朗的大男孩。

叶婷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害怕别人知晓她的心事,可是处在青春期的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她心里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小雪分享了这件事,小雪答应一定为她保密,叶婷就在这样的心事里每天惶惶不安,可是每天能看着他,她又感觉很开心。

小雪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为叶婷保密,她觉得喜欢就应该说出来,于是她瞒着叶婷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峥,徐峥知道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让小雪告诉叶婷,“我们还小。应该好好读书。”因为这句话,叶婷开始用功读书,徐峥没有疏远她,还是一直和她做同桌,这让她很开心,在他面前也没有了那么多小心翼翼,有时候还能和他开几句玩笑,叶婷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也很幸福,就让时光停在这里吧。那一年,他们13岁,为了那份心恋,一向贪玩的她用功读书。三年的时光,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学习也越来越努力,终于,中考结束,叶婷如愿以偿,和徐峥考到了同一所高中。以前叶婷觉得自己一定考不上那样好的学校,一度觉得自卑,她庆幸自己从未放弃过。这三年来的每一次挑灯夜战,都是值得的,至少,他还在。

02

初三结束的那个暑假,叶婷最后一次回去初中的学校参加告别仪式,她本来决定在那天和徐峥告白的,可是那天徐峥没有来,叶婷想,他一定有事耽误了,反正他们在同一所学校,开学就可以见到他,只是一个假期,三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一个多月,她便安心在家里度过了这个假期。

七月的阳光总是很绚烂,七月,也是新生活开始的季节,很多人在这个季节相遇,也有很多人,在这个季节离别,不管怎样,高中生活始终还是来了。叶婷带着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走进高中学校的大门,她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徐峥,她想,又可以见到他了。当她兴高采烈的来到徐峥身边,当她以为幸福很近的时候,徐峥却告诉她,“叶婷,我恋爱了,祝福我吧!”多么狗血的电视剧桥段,那个女生,就是小雪。

叶婷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像被人扎了很多针,很痛,却找不到伤口。她失魂落魄的去报道,失魂落魄的站在教室,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放假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假期她还和小雪一起出去玩,她们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分享彼此的小秘密,为什么才过了一个月,一切都变了。

叶婷没有去追问小雪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此远离了他们。高中虽然没有大学那么大,但是在茫茫人海里,想遇见也不容易,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要遇见他们。

开学没多久,叶婷同班的一个男生向她表白,她没有想太多,觉得反正一个人两个人没有差别,便答应了他。那一次,叶婷谈了第一次恋爱,她以为,这样就能忘记那个叫徐峥的男孩。

可是持续了一个月的初恋,最终还是以形同陌路告终。对于徐峥,那是她第一次,用尽力气去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被人深深的伤害也深深的伤害了别人。那一年,他们16岁,懵懂的年纪,刚刚体会到爱情的年纪。那时候的爱情,是苦的,蚀骨蚀心。

03

半年之后,徐峥和小雪分手了。叶婷同样不知道原因,小雪找过她一次,和她说对不起,她说,她只是太喜欢他了,她还说,“婷婷,可不可以原谅我?”叶婷觉得好笑,哪里轮得到她来原谅呢,感情这件事,不都是心甘情愿吗?谁都没错,只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回不去了。她不怪任何人,可是也不可能和小雪再成为朋友,她们,只能各自安好。

那时候的叶婷,虽然已经努力的过自己的生活,但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徐峥。所以当徐峥告诉她他失恋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陪他难过,陪他伤心,一直陪着他。她想,至少还能陪在他身边,这样,也好。

不久之后,叶婷再次和徐峥表白,她说,“徐峥,我喜欢了你很多年。”徐峥说,“我知道,可是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叶婷决定继续等他,她想,已经喜欢了那么多年,既然忘不掉,就等下去吧。

可是没过多久,徐峥却牵起了另一个女生的手。他没有给过叶婷任何的解释,只有一句,对不起。叶婷烧掉了所有的日记本,撕掉了所有的信,从那以后,除了打篮球,就是读书,叶婷屏蔽了所有和徐峥有关的事情,所有的消息。那一年,他们17岁,本该是幸福的年纪,却因为遇见了错的人而遍体鳞伤。

叶婷自己也不明白,她明明知道徐峥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每一次只要是他的事情,她总是没办法狠下心。只要他一句话,她便会奋不顾身的来到他身边,没有理由,只是因为,她始终爱着他。这样的爱,成为她戒不掉的瘾,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对自己无能为力。

04

接下来的两年高中生活,叶婷都努力的读书。终于,高考结束,他们,终于结束了那段只为高考而活的青春。

原本以为,六年前的遇见,六年前开始的喜欢,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两年来,叶婷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看着他们幸福,看着他们吵架,和好。她知道徐峥不是故意伤害她的,他只是,不喜欢。所以她原谅他,他所有的对不起,她通通接受。她愿意以好朋友的名义,去爱他。

当卸下高考这个包袱的时候,叶婷才发现,当初,是她太胆小,害怕恋爱会耽误了学习,是她没有坚持到底,才会让徐峥牵了别的女生的手。可是,后悔已经太迟了,她再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如今,他已经幸福,到了彻底离开的时候了。所以,填报志愿的时候,叶婷选择了省外的学校,她决定远远的离开那个地方,那个承载了她所有欢笑与泪水的地方,那个让她的爱情萌芽生根,却也被生生拔起的地方。

也许,当两个人相遇的时候,结局早已经写好。可是这个结局,却那么不干脆,总要把人折磨的累了,倦了,没有力气再去爱了,才肯罢休。

毕业晚会那天,叶婷喝醉了,她打了电话给徐峥,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徐峥一直在说对不起。后来的他们,正准备着各奔东西,可是,命运往往最爱捉弄人。本来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的叶婷,却因为徐峥的一句话,再次深陷其中。叶婷至今都记得,那天晚上四点多,她接到了徐峥的电话,他喝醉了。他说,他失恋了。她不知道徐峥有没有哭,她只知道,听着徐峥说的那些话,她才发现,她以为的忘记,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说,他的心里,一直有她的位置。他说,其实,他不幸福。他说,在他心里,她是很重要的人。他说,他想和她在一起。他说,他爱她。他说,他去读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在一起。他说.........挂了电话,叶婷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那是喝醉酒说的话,不能当真。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哭,忍不住想念,初遇的时光,她还是做不到,不爱他。

05

他们又恢复了好朋友的状态,他们聊天,打电话,发短信,一起逛街。叶婷舍不得他一个人面对一切,舍不得他难过。虽然呆在徐峥的身边,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可是,也有一种叫幸福的种子在叶婷的心里发芽。

后来,徐峥问叶婷,是不是还喜欢他。彼时的叶婷,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勇气,以为爱,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在徐峥的再三逼问下,她还是说,“是。”是,她还喜欢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他。但是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时空的距离。叶婷本来也没有再幻想过,可以和徐峥在一起,因为她已经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是省外的大学,他们,注定是各奔东西。

徐峥永远都不知道,此时的叶婷,有多后悔,有多难过。如果他早一点说,他不幸福,如果他早一点说,他需要她,她就不会为了逃避这份感情而选择远走他乡。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叶婷也想过去补习,可是她想到她爸妈那么辛苦的供她读书,现在,她要为了她所谓的爱情放弃,如何对得起辛苦的爸妈。叶婷想,他们之间,还是输给现实。

很多年后,叶婷想起当时的自己,不禁有些心疼,为什么当时的她,明明知道徐峥只是把她当作备胎,没有喜欢过她,却不肯忘记他,不肯放过自己。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至少,叶婷的心,不会那么痛。

06

又是一年七月,阳光刺的人的眼睛生疼。本来以为,安静的离开就好。可是离开之前,徐峥却给了她那么多美好,让她以为,触手可及的,是幸福。他说,以后谁娶了她谁都会幸福,包括他。他说,他读书的时候会努力打工,然后到她读书的地方找她。他说,希望他们都幸福。他说,他以后会陪她去大理,去丽江,因为那是她心中的天堂。他说,他想她。他说,他要在她后结婚,他要等着她嫁不出,然后娶她。他说............那些话,深深的印在叶婷的脑海里,因为那是关于,幸福的承诺。

离开那个小县城之前,叶婷对他说,“我会等你,等你忘记她,等你,爱上我。”徐峥说,“好”。他们依然聊天,依然打电话,依然发短信。安顿好大学生活后,叶婷每天都学一首歌,唱给远方的他听。她只是希望,他不孤单,她只是想,让他幸福。也许,尽如人意的,便不是人生,不是爱情了吧。

他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他说了会爱她,他说让她等他,他说和她在一起会很幸福,他说他会一直记得,因为爱情。他给了她那么多美好的承诺,可是最后,他说,“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幸福,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叶婷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拥有怎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年,他们19岁,因为爱情,他们轻易悲伤,一切都不再是,幸福的模样。

07

她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一个曾经。自从遇见他,她便忘记了幸福是什么模样。她以为,他会感动。她以为,他不会再伤害她。她以为,只要爱,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她忘了,一切都只是她以为,清醒是她,糊涂是她,爱的不是她。

2006年的夏天,她遇见他,喜欢他,等待他,然后,努力读书。

2009年的夏天,为了忘记他,她谈了第一场恋爱,一个月之后,以形同陌路的结局分手。

2012年的夏天,为了让他没有负担的幸福,她选择离开。

每个人的青春,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不敢再爱。年少的我们,总以为,爱,就可以在一起。六年的时光,足以让喜欢,变成爱。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叶婷已经没有办法,笑着祝徐峥幸福。可是,她会从他的世界消失,还给他以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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