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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李无智遗恨伤心地 毕再遇偶遇伤心人
山路崎岖,无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要走向何方。掏出罗夫人的遗书想要撕掉,却又不忍,罗夫人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无智,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心里一定骂我是个淫荡的女人。我何尝不想做一个好女人,一个好妻子,甚至想当一个好母亲,可我长年都见不到自己的丈夫。
逍遥派在武林中享有崇高地位,能嫁给逍遥派燧人洞洞主,对我们胡家来说也是一件露脸的事。出嫁之前,我见过罗洞主,人长得粗犷些,不过一个男人,长相不猥琐丑陋就够了,何况他豪爽大气,看起来挺好的一个人。但是过门后不久,我有些后悔了,新婚生活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罗天雄对我很是客气,算是相敬如宾吧。起初,我以为是性格使然,一个看起来豪气十足的男人可能不一定会和女人相处,过了一段时日,我失望了。他只知道常年在外,闯荡江湖,回来还要闭关修炼,视妻子如无物,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笼中之鸟,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我。我也闹过、吵过,但好歹我也是名门小姐,当怨妇可以,总不能再变成一个泼妇吧。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天天顾影自怜。我讨厌这里的一切,讨厌这阴冷的洞穴,还有这刺眼的红色,我只不过想有一个人来陪。在我感到生活最灰暗的时候,我见到了你,如同一道闪电撕开了乌云密布的天空,我又一次情不自禁地陷入了爱情。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愿意为此下地狱!但是看到你如此煎熬,我实在不忍心。无智,我走了!请不要悲伤,也不要恨我。我的心早已死去,只是在回光返照的一瞬间,我见到了你,就象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如果我伤害了你,请你原谅我。你还是个孩子,生活才刚刚开始,请你一定要坚强。你不用担心,那种药是我自己的配方,我走得很从容,没有痛苦。再一次感谢你带给我最后的快乐。胡艾儿绝笔。”
“不……”无智对着苍天呐喊,双拳狠狠地砸在树上,血沿着手背流了下来。
无智伤心欲绝,杨超心急如焚。杨超奉了广铸方丈法旨,一直暗中保护无智。他要关注李仁友、无智一行人的行踪,密切注意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随时准备出手相助,还要尽量不被越王他们发现,着实不容易。当他发现“泾河四蛟”尾随无智等人到客栈时,立即飞镖传信,没想到无智还是受了伤。在华州府被抬出客栈时,杨超急坏了,心想,完了,保护师弟的任务没完成好,怎么向方丈交待!不过,看着他们行色匆匆,杨超又稍觉安慰,他估计无智应该没有死,李仁友等人应该是赶着去见郎中。然而越王一行没有去繁华都市,而是带着无智上了华山,进了一处洞穴,杨超只能远远地在洞外守候。
守在洞外无事,杨超才有功夫琢磨自己的身世,他无论如何难以接受自己为魔教教徒之后的事实。尽管方丈说,心佛即佛,心魔即魔,世间并无人魔之分。但既然没有分别,又为何称之为“魔”?自小在少林长大,晨钟暮鼓,周围有象方丈这样的大德高僧,也有象广济师叔这样火爆而直率的性情中人,师兄弟们即便修行不到家,也至少都是正直之人,没有一个奸邪之徒,包括广灵师傅,若不是方丈说起,杨超根本不知道他曾是魔教中人。从他记事起,广灵师傅就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恪守清规戒律,精研佛法武功。杨超还没有达到无分别心的境界,出身魔教这件事,让他心神不宁。
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杨超也不知道无智伤势怎样,要不要跟进山洞,杨超一时拿不定主意。过了几天,杨超看见越王带着人离去,却没见无智。同行的除了侍卫,又多了一个壮汉和几个随从。再后来,无智好象慌慌张张地从洞里出来,一路狂奔而去,杨超赶紧跟上去。
华山西麓,有几间茅屋,外面飘着酒旗。不到用饭时间,客人稀释落落。忽然店里一阵喧闹,几个伙计把一个人连踢带打地扔到门外,其中一个伙计还不解气,一边用脚踹,一边骂道:“你找死,敢到老子门上吃白食。”那个人衣冠不整,躺在地上只是任他踢打,不逃跑也不还手。杨超看得真切,被打之人正是无智,当即怒喝一声,飞身而上,三拳两脚就将这几个伙计打翻在地。那几个伙计见杨超只有一人,一个个操起切菜刀、捅火棍,又冲了过来。“真是不知死活!”杨超大怒。只见寒光一闪,冲在前面的胖子已僵在那里,小布褂已经被劈成两半,白白大肚皮却没见一点红。杨超这一剑拿捏得非常精准,胖子吓坏了。见杨超还剑入鞘,胖子才醒过神来,掉头就跑。
正在这时,路上来了一队人马,一看装束是金国兵勇。为首的马鞭一扬,指着杨超骂道:“胆大蟊贼,竟敢私藏兵器,给我拿下!”
原来当时的河北、山西、陕西一带有多支义军,与大宋朝廷为敌。金兵南下,宋朝军队退到淮河以南,这些义军为了保护地方百姓,又开始抗击金兵。所以金世宗完颜雍下令,私藏兵器者,格杀勿论。
头领一下令,这些金兵立刻包抄过来。杨超正准备拔剑迎敌,无智已经从地上“呼”的一声跳起来,扑了过去。几个兵卒刀劈枪刺,直取无智。无智也不闪躲,迎着兵刃就上,双掌挥处,刀飞枪折,人仰马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片刻功夫,一队金兵已经抱头鼠窜,不见了踪影。无智两眼血红,回头看了看酒店的众伙计,吓得一伙人连滚带爬逃回店里,关门闭户,用桌子顶住门,腿肚子还直哆嗦。
无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一弯腰,又吐出一口鲜血。杨超急忙扶住,搀着无智向西北而去。杨超不知道在燧人洞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为什么无智狼狈地离开那儿,但见他失魂落魄,定然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打问。杨超又从一家农户买了辆马车,扶无智上车,亲自驾车往西夏而去。
无智坐在车上,耳边是“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听起来仿佛木鱼一般,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离开燧人洞时的情景,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无智从燧人洞出来,漫无目的地走下山。走到一个小店门口时,好象是有个迎客的小二,招呼得格外殷勤,拉着无智进到店里,然后给他端菜、倒酒,无智就心不在焉地吃着喝着,等到店家要钱时,无智才发现身无分文,小二就叫来几个人揍他。拳脚之下,他还在想着这几天的事,无智不知道是谁在冥冥之中捉弄他。无智没有还手,实实在在的肉体疼痛好象能让他的心疼减轻一些。就在那时,杨超师兄赶了过来,然后又来了一群金兵,再然后,无智发疯似的把他们打倒一大片。想到这里,无智念一声“阿弥陀佛”,但愿那些金国兵勇受伤不会太重,他当时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并不想伤着他们。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忘群。”“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一个叫花子,摇头晃脑、咬文嚼字地吟诵着,本就十分滑稽,可他的语气中居然满是讥讽之意,着实有些不寻常。罢了,他还大笑三声,叹道:“可笑啊可笑!”
另一个叫花子问道:“大哥,有何可笑?”问话的这个叫花子虽然破衣烂裳,却分明是锦官城被柳如风飞刀所伤的昭武校尉陈韬。
叫花子“大哥”伸手向四周一指,道:“陈兄弟,你看看这延安府,是我大宋的大好河山啊,如今已经被金狗占领了。这城外田地荒芜,人烟稀少,连年征战,只留下了满目疮痍。正如前朝李遐叔(唐朝李华,字遐叔)《吊古战场文》中描绘的一样,骨暴沙砾,万里朱殷,战争给边关将士、给老百姓造成了多大的灾难啊。”
“是,大哥。”陈韬应道。
“李华作此文,意在讽谏唐玄宗,不可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字里行间全是对生者、死者的悲悯之情。我不敢笑前贤爱民之情,我笑的是,朝内一帮欺世盗名的无用儒生竟借此文作为苟且的理由。殊不知,当年唐朝强盛,轻开边衅,得不偿失,而今日情形,是金夏步步紧逼,我大宋完全处于守势,岂能一味忍让。想当年,我和父亲一起跟随岳元帅征战,岳家军攻无不克,无能如我,也成了战无不胜的将军。可怜岳元帅,满怀爱国热忱,‘靖康耻,犹未雪’,已为奸臣所害。我父亲只好辞官不做,告老还乡。如今朝廷长期被主和派操控,即便偶然用兵,也是被动作战,再也打不赢了。”
陈韬插话道:“听说大哥自幼习武,从小就想当个江湖侠客,四海为家,快意恩仇,现在可是如愿了。”
“是啊。在军中,咱冲锋陷阵,是一个称职的将军,解甲归田,也无所谓。朝廷有朝廷的主张,咱过咱的日子。可父亲他老人家却不一样,身在江湖,还想着庙堂之事,始终不甘心我大宋偏安一隅,多次派我深入金国、西夏探察军情,真是没办法。我按照父亲的意愿走遍了黄河两岸、关内关外。有一次执行任务,我还顺手刺杀了大名府守将完颜璘。那小子作恶多端,这大概就是你说的快意恩仇吧。”叫花子“大哥”在些自嘲地说道。
陈韬道:“虞丞相曾联络西夏丞相楚王任得敬,答应帮助他夺取西夏皇权,或者与西夏皇帝平起平坐,分国而治。当然,将西夏军队分而歼之才是虞丞相的真正意图。只可惜西夏枢密使李仁友先发治人,任得敬一命呜呼。这个结果也算差强人意,那任得敬是汉人,不仅精通兵法,也很了解我大宋习俗和汉人心理习惯,打战非常厉害。这几年金国不断侵扰我大宋,那任得敬带领西夏军队乘火打劫,屡败我军。通过离间之计除掉任德敬,虽然比不上将西夏一分为二更有利,但也可以算一个不小的收获。这一次,虞丞相令大哥再跑一趟西夏,寻访任得敬余党。大哥可要小心!”陈韬说道。
“我已经不当差了,虞大人他凭什么指使我?”
陈韬笑道:“大哥不要心口不一,你若真不想去,我自去回复丞相,想来丞相也不会怪罪于你。”
“算了,那就再跑一趟。”叫花子“大哥”道,“近几年西夏有与我大宋修好的倾向,金国才是主要敌人。可是当年金国为了灭辽国,也曾经和大宋联手过。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从长远看,还是要防着点党项人。兄弟告诉丞相,这边一有消息就会报与丞相。”
“大哥保重!兄弟另有任务要去黄山,探听魔教动静。”
叫花子“大哥”问道:“此前一直是殷罡在负责此事,为何派你来?”
“大哥真是万事通,连我部分工都如此清楚。”陈韬道,“可大哥未必知道,殷罡曾祖父也是魔教教徒,还是大魔头。虽然当年张忠定公赦免其罪,可小弟不相信这些魔教教徒能改邪归正,只是虞丞相对他十分信任。可前些日子,虞丞相命小弟查访魔教,而后殷罡不告而别。大概虞丞相也信不过他了。”
“哼!”叫花子“大哥”不以为然,却也没什么争论的必要,随口说道:“后会有期!”
陈韬自去。
从此地去西夏,最近的路还是走延安府。到了城门口,叫花子“大哥”远远就看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赫然画着一个人的头像。这张脸剑眉虎眼,一脸络腮胡子好似钢针,真如叫花子“大哥”照镜子一样!下面有一行金国文字,另用汉字写着“捉拿奸细毕再遇”。原来这叫花子就是岳家军毕进将军之子毕再遇!毕再遇心想:看来金狗已经查清我的底细,画得还挺象,没辱没了咱这张脸,真不该舍不得这一脸胡子,这下倒好,即使打扮成叫化子,恐怕也混不进去了,得想想办法。
毕再遇正踌躇间,两声鞭响,城东大路上来了一驾带篷的马车。车把式虽然胡子拉碴,但从眉宇间能看得出来他其实还很年轻,只是风尘仆仆,不修边幅而已。此人正是杨超。车里传出一阵令人揪心的咳嗽声,毕再遇以为车里坐着的应该是个老者。这时,帘子掀起一角,却是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问道:“师兄,离西夏还有多少路程?”杨超回头笑了笑,答道:“师弟久居中原,也习惯把大夏国称为‘西夏’,可终究是大夏国皇亲,以后应该称‘大夏’或者‘大白高国’才是。宋夏边界就快到了,今晚我们住在延安府,明天一早上路,沿清水河向北,很快就到大夏宥州地界。”那坐车的年轻人点点头,随即又咳嗽了两声,放下帘子。毕再遇暗喜,没想到,这车上的人竟然是西夏皇亲,我今天就试着搭这趟车进城。
杨超赶着车到了延安府,见城门口男女老少排着一大队,有金兵在盘查来往行人。杨超有些疑惑,心想在华州府与金兵打了一架,难道金兵知道我们的去向,派人在延安府等着吗?杨超先靠边停好车子,一个人挤到人群前头,片刻功夫,他回到车前对无智说,金兵在缉拿一个叫“毕再遇”的。既然与己无关,二人就准备赶车进城。这时,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个乞丐,拉着马车直叫“公子,行行好吧,行行好吧!”杨超看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甚是可怜,就掏出一点碎银给他。可这个乞丐把银子往怀里一塞,仍然拉住马车不放手,嘴里还在念叨“行行好吧。”杨超就有些恼怒,可是又不好发作,他怕发生争执把官兵招过来,节外生枝。好在那些金兵也是例行公事,盘查并不十分严格,这乞丐与杨超拉拉扯扯之间,已经从金兵身边挤了过去,进了城门。到了没有官兵的地方,杨超扬起马鞭喝道:“再不滚开,就不客气了。”那乞丐突然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小哥刚才为何忍气吞声,只怕也有难言之隐吧!”杨超一时语塞。无智一听这乞丐不是等闲之辈,忙掀起帘子,抱拳道:“请教兄台大名。”那乞丐摆摆手,道:“什么大名,城门口贴着的就是。”
三人找到一家小酒店,小二一看两个公子后面跟着个叫花子,就想拦住毕再遇,杨超摆摆手,小二赶紧退到一边。找一个单间坐下,胡乱要了些酒菜,等小二退下,三人开始说话。初次见面,大家不免要各自介绍一番。毕再遇爽快,一边自报家门一边调侃道:“岳家军前先锋官、如今的自在闲人毕再遇见过大夏国王爷!”
无智有些奇怪,问道:“毕将军何以知道在下是西夏王爷?”
“哈哈哈!又说西夏,岂不是忘了这位兄弟的嘱咐!”毕再遇戏道。
杨超一听就明白了,想是这毕再遇听到自己刚才和无智说的话,接茬道:“将军真是顺风耳啊!在下少林俗家弟子杨超,这位是师弟李无智,的确是西夏皇亲国戚,将来少不得要当王爷。”
无智摇摇头,对毕再遇说道:“毕将军能激流勇退,抛下俗务,虽未学法,却深得我佛门真谛。难道无智反要舍本逐末,自寻烦恼?”
毕再遇道:“世事如潮涨潮落,容不得你岸上清闲。李兄弟正当年,又是少林弟子,只怕难辞西夏军务啊!当年,西夏与金国联合攻宋,岳家军拼力死战,多次重挫金夏军队。如今朝廷退到淮河以南,有志之士都在积极备战,以图恢复河山。只怕你我二人以后要各为其主,兵戎相见了。为了今日相识,来,干了此杯!”说罢,一饮而尽。杨超想劝无智不要喝酒,无智示意不碍事,也把一碗酒一饮而尽。杨超倒也不是那种拘泥于清规戒律的人,只是怕无智有伤在身,加之与毕再遇并不熟识,自思还是谨慎些好,所以只喝了一点,然后给二人添酒。
无智这几日心下苦闷,不由多喝了几杯,叹口气道:“毕将军,军国之事,我也不懂,只是你来我往,百姓遭殃。即使统一天下,内部也会纷争不断。岳元帅一世英雄,战无不胜,也没能躲过小人暗算。阿弥陀佛,可怜苍生!”说罢,忍不住又咳嗽两声。
毕再遇亦摇头叹息,问道:“李兄弟受得什么伤?”无智简单说了一下在华州府受伤的经过。杨超插话道:“我发现‘泾河四蛟’跟踪你们,就飞镖传信,提醒你们,却不知酒店里已经有高手埋伏。”
无智自嘲道:“无智功力有限,以卵击石,拣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毕再遇皱了皱眉头,道:“李兄弟不必过谦。听刚才这么一说,这个人还会易容术。如今江湖上精通易容术而且掌上功夫好的,大概只有‘千面魔君’直鲁古。他是契丹人,嗜武如命,四处比武求学。当年挑战少林,被广济大师的般若掌打败,此后多年没听见他的音讯了。他的功夫相当了得,一手‘摧心掌’的功夫可算江湖一流。若真是中了他的掌力,李兄弟只怕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主要是静心养气,方可慢慢痊愈。”
杨超道:“难得毕将军对江湖上的事也如此了解。”
毕再遇摆摆手道:“唉,这几年,我是不领俸禄不带兵,主要就在这一带行走,也算是江湖中人了。”
你来我往又喝了几杯,无智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半开玩笑道:“毕将军可是准备到西夏,干脆我们一起走,到兴庆府去看看。”
毕再遇大笑,道:“李兄弟说笑了,我倒不怕兄弟你到了西夏派人抓我,只是确实没有准备去。西夏与我大宋近几年相安无事,也一样受金国欺负,倒不如联手对付金国。”
这次,毕再遇没说实话,他此行其实正是要去西夏。
无智也笑,说道:“真要联手灭了金国,那就又该宋夏交兵了。”
“谁说李兄弟不懂军国之事!说不定将来西夏国还要依靠李兄弟你啊。”毕再遇端起大碗继续道,“好,两位兄弟就再干一碗,他日战场上相见,也要先醉而后战。不负今日兄弟之情。”话语之间自有一股英雄豪气。令李无智、杨超十分敬佩。
用过饭,已是亥时,毕再遇告辞,连夜离去。杨超和无智第二天一早上路,午时已到边境。无智掏出灵鹫宫令牌送给杨超,道:“师兄带上此牌,留作纪念。我过了边境,有越王令牌就行了。多谢师兄护送,此去少林,一路保重。”杨超道声“珍重”,回少林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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