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曾真心鉴日月,难逃天涯陌路人
日头沉默在地平面以下,我蜷缩在黑夜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投不进一点光线,像一头暗黑的困兽,借助黑夜舔舐伤口,明早阳光射进的前,捡起细碎的骨渣拼起来,迎接黎明。在无人看到的时候,在未结疤的心头戳一刀,时刻提醒自己刻骨铭心的疼。
19岁的时候我认识你,那年你20 岁。 我还记得新生开学的时候,你站在校门口迎接新生,泛白的牛仔裤,有褶皱的白色上衣,我在太阳的余晖里勾勒着你的轮廓,像极了每一部青春小说里都会出现的清瘦少年,或许没那么好看,但扑面而来的青涩感足以让人心头一震,你冲我缓缓一笑,一个人来的吗,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搬吧,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交集。 20岁的时候我们又相遇了,那年你21岁。 我在辩论赛的时候遇见你,你是我对方的辩手,你很厉害,言语锋利,字字珠玑,把我辩得哑口无言,那是我第一次咱在辩论的舞台上,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遇见你,我忽然想到第一次的惊鸿一瞥,有缘分的人就是这样,即使只有一面,但终有一日会遇到,天涯海角也好。
我还记得那一次我被部长骂的很惨,本来很伶俐的姑娘怎么上场哑口无言,对方的观点我们不是有提前想到在下面训练了好多遍嘛,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我只知道傻傻的笑,输了真好,真好。
21岁的时候我在准备着考研,和你一起。只不过我3年的努力你不知道,我,你也不知道。
因为我想提前毕业,和你去一个学校读研,那时候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你,现在我不是你学妹了,总是天遂人愿,你成功了,你可以去北师大,我也是。
那时候我可能就会明目张胆的接近你,会直面自己的内心,不会在徘徊不前中退缩。那一年,我提前一天到大学,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期待着第二天我能正大光明的拦住你,说同学你好,我们是以前是一个大学的,我可以帮你拉行李。第二天我站在校门口一天,始终没看到你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把我的身影拉得老长,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怕你会在我吃饭的空隙走掉,我从日出等到日落,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归于平淡。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出现了。事情像规划好的剧本那样发展着,我明明看到了你眼中的欣喜。只是当初的我不知道那只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如既往的过着,渐渐的变得亲密起来,我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只是你不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我本科的专业涉足到一个全新的专业,只是,只是为了能当你的同学。
其实我并不喜欢现在的专业,不过你喜欢,而我恰好喜欢你。新专业很难,我学的很吃力,只是我不会让你看到,我开始比高三还努力,只为了能够在你不会的时候能够帮你一下。我喜欢听你说“天啊,你是哪路神仙送给我的礼物,你也太赞了吧。”我曾天真的一厢情愿认为这是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完美的情话。
22岁的我第一次去酒吧,和你。
灯光闪的我头晕,其实我不太喜欢这喧闹的环境,但我想能和你多待一会,年轻的男男女女群魔乱舞,肢体在一起流动,我好想逃,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还在这里。你递过一杯酒,说傻丫头,喝吧,你没喝过酒吧,我不敢喝酒,可这是你递过来的 。我睁着疑惑的眼睛,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又好像就在我眼前,我知道是酒精起作用了。
你的脸渐渐变得狰狞,我好像不认识了,其实我只是不愿意相信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或者说你一直都不曾是过我记忆中的那个人。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你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笑了,借着酒劲说,“哦,原来就单单只是朋友啊,你不打算追我吗?”你沉默了良久,我也沉默了,借着酒精我半真半假的说出我的真心。又借着这份喧闹把真心一点点碾碎,化成酒气吐在你的耳边,“其实我开玩笑的”。
那后来我们渐行渐远,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条简单的信息,“做我女朋友吧!认真的。”没有一点点欣喜,我机械的答应了。可能心境变了吧,是不在像小女孩一样是爱情为一切还是找不到当初的心动了,我真不知道,我笑了,我有点害怕自己的样子。
24岁的时候,我毕业,我们异地一年了,你回重庆,我还在北京。
你曾经劝过我和你一起回重庆,我拒绝了,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你,或许生活教会了我不在向青春妥协吧,又或者说我已经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我找到了好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你考进了事业单位,我笑你啊,“出来闯闯的胆子都没有?”你笑了,说:“山高路远,你要一切平安啊!”莫名戳中了我的泪点,我在狭窄的地下室里埋头痛哭,或许我们不可能了吧!从那以后,我们默契的不在联系。
25岁的时候,2020年的2月,新型冠状病毒肆虐。
我被 困在老家武汉。我对门的那个医生去医院后没有回来过,我楼下的那个老爷爷感染去世了,我每天就躺在床上想我会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2020年的3月,你一年来第一次给我发消息,“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还要看到你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我好久没笑过了,你还是一样傻。
“我要结婚了,今年6月,她是一名初中老师。”
“我笑了,那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但她很好,我爸爸妈妈很喜欢她,所有人都说我们很合适。”
“可我们还没有好好说分手,就此别过吧,你们要百……年好合。”
“我删掉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们就……此别……过吧。”
原来,我慌慌张张的奔向你,跌跌撞撞走出了我的青春,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