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降临世上的那一天,
太阳接受了行星的问候,
你随即永恒地遵循着,
让你出世的法则茁壮成长,
你就是你,你永远无法逃脱你自己,
时间、力量都不能打碎,
那既成的、已成活的形体。 —歌德。
一
1970年的夏天,洛阳的老城,一个小诊所,25岁的母亲历经一个无比艰难且漫长的产程,我出生在了深夜时分。
父亲从遥远的工作地广西南宁请了假,坐火车回来迎接我,但是请假的天数用完了,我并没有如期出生,父亲先后给单位发了两次电报以延假期,我还是没有动静,单位接连发来电报催父亲回去,那是一个国家大型冶金企业,而父亲担任重要的技术研究岗位。我出生在父亲动身返回广西的第二天,大概在我三个月大的时候,与父亲见了第一面。
我出生的那一夜,只有母亲和哥哥在身边,没有人给产后非常虚弱的母亲送上一碗热汤,4岁的哥哥看到房间其他妈妈都有家人在照顾着,问母亲:是不是没人管咱们?房间里一家好心人把自己家的饭端过来请母亲吃,说自己家送的饭多。
住在城郊的姥姥,在第二天被骑着自行车前去报消息的亲戚,接来照顾我们。
二
我26岁那年的6月份,预产期本是2号,但我腹中的宝宝一点也不急,家里的电话总是响,都是打来询问的亲友们,我在楼下散步时遇到邻居们也都共同的那句:还没生呐!
生产用的大包上的拉链,被我和先生拉开又拉上、拉上又拉开。过了预产期一周,我们等不急了,带上大包去医院,检查后被医生劝回家继续等候。
又过了三天,腹中依旧没有大动静,决定必须去医院,二天过去了,同产房的宝宝们陆续出生了,我们的宝宝还真淡定,这下医生也等不急了,决定明天一早进待产室,用催生素催产,哈哈~看来催生素也不是万能的,我在下午的时候,又挺着大肚子回到产房,房间已经又多了一个刚出生的宝宝了。
第二天,我再一次跟着年轻的护士出发去待产室,房间其他的妈妈和奶奶、姥姥们都好像欢送一般,祝福我说,今天一定会生了再回来。待我再次挺着大肚子回到产房时,自己都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乐了:又是自己回来了?哈哈~
第三天,医生加大了催生素的剂量,我在待产室听着临产的妈妈们呻吟或尖喊声,鼓足了勇气和宝宝商量,咱今天一定要出生啊!我的宝宝真牛气,静定依旧啊!我很快就被送回产房,但带着医生们的决定,明天一早直接进手术室,请宝宝出来!
终于,在过了预产期15天后的上午,剖腹产请出了我的儿子。在脊锥上被注射了麻醉剂后,头脑清晰的我,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无影灯,虽没有任何痛感,但能感到自己的腹部被医生们各种动作着。在开始没多久,一个新来手术室的实习护士被扶着出去了,我是后来听说的,那姑娘好像是晕血。
直到听陪我聊天、安抚我的男麻醉师说:这孩子真漂亮啊,头发真黑,全身上下皮肤真细。我知道孩子出来了,听到有医生报了出生时间和斤数,但并没有听到哭声,试图抬头去看,但一直被手术布挡着视线。
待我看见孩子第一眼时,他的脸似乎发着青,被一位医生快步抱出手术室,去了楼下的新婴室去吸未吐尽物去了。
待我终于躺着被推回产房,儿子比我还早被送回房间,已被众人围在中间,被亲昵着、夸赞着了。
后来我知道,儿子被抱出手术室后,其他亲友跟了去楼下的新婴室,我妈妈和我先生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着我,直到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