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炮儿》和《山河故人》放在一起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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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老炮儿》的影评有很多,关键词大致是义气、规矩、英雄迟暮之类,这部电影无疑是成功的,六爷这个角色特爷们儿,他的过去里有所有男人向往的“江湖”。

 每一个观众看完一部电影之后都会有自己的感受。

 而我为什么把《老炮儿》和《山河故人》放在一起谈呢?《山河故人》是很文艺的电影啊,而《老炮儿》是很侠骨的电影啊,你会纳闷这两部电影怎么放在一起谈?

 我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们父母这一辈儿的老去,我们自己这一辈儿的恐惧。

 这是我看过两部电影之后的感受。

《老炮儿》里冯小刚饰演的六爷在胡同里老牛逼了,什么事都敢管,还特仗义。但你六爷纵使再牛逼也不过是平民老百姓,穷困潦倒了也得张口问人借钱。再多的人生梦想不过是让自己的儿子张晓波找个媳妇生个孙子,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里我不多谈《老炮儿》的热血豪情,也不谈什么演员的商业价值,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秤。

 再来观《山河故人》,贾樟柯导演的风格一向都很写实,电影里面沈涛陷入张晋生和梁建军的情感选择。他选择了张晋生,张晋生生意越做越大,他们离了婚,儿子判给了张晋生。电影中有一处情节:沈涛父亲走后,儿子张到乐回来奔丧,送儿子回上海的时候她选择了坐火车送儿子回去,只为了和儿子多待一会儿。

 我想到以前学的朱自清的那篇散文《匆匆》,“你聪明的,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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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炮儿》的结尾部分六爷拿着武士刀向人群冲去,就像他年轻时候茬架一样,热血的才叫人生。

 《山河故人》的结尾部分沈涛在下雪的时候跳起了她年轻时候跳的那段舞蹈,她虽年老,但是仍可以跳舞,那是青春。

《老炮儿》和《山河故人》的结尾都给人以岁月如歌的感受,曾经的那些美好终在岁月的流淌里和故人说了再见。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老一辈(或者说较为成熟的)的电影人会将年轻时候的美好回忆植入在自己的作品中,《老炮儿》中用了崔健的《花房姑娘》,霞姨或许就是年轻小伙都向往的姑娘。《山河故人》里有叶倩文的《珍重》,来不及道别只好说一句“珍重”。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打情怀牌,老炮儿年轻时候不就是臭流氓嘛,就喜欢瞎牛逼,都进过牢房了还牛逼个屁。影视作品要被这么解读就真没劲了,就拿“茬架”来说,估计是那个年代北京大院很多孩子的青春符号。

 《十七岁的单车》里的男孩为了姑娘会拿砖头拍人家,《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有相似的情节,这是北京大院少年青春的记忆。就像我们这一代人也可能为了喜欢的人跟人闹起来,甚至干架。

 老去是一件岁月它自己都阻止不了的事。《老炮儿》里的六爷想和霞姨翻云覆雨,脱完裤子发现生理机能满足不了生理需求了。我猜这种感受比亲眼看着心爱的姑娘上了别人的床还难受。

 就连称谓,六爷有个兄弟叫“洋火”,现在小孩估计只知道“火柴”。“洋火”这个外号的意义何在呢?答案是特定年代。特定年代的名字叫从前。

 《山河故人》里张晋生对于张到乐想搬出去后感叹,中国不允许有枪,澳大利亚法律刚改,“可老子现在连个敌人都没有,自由是什么,自由是个屁!”年轻的时候张晋生还有情敌梁建军,那也是个特定年代,名字还是叫从前。

《老炮儿》里六爷得了癌,《山河故人》里梁建军得了癌。生活从来不是彩排,疾病还来突然袭击。

 《老炮儿》中六爷养了只鸟,《山河故人》里沈涛养了条狗。人从来都不勇敢,还是需要陪伴。

 下面我们来说一说“我们这一代的恐惧”。《老炮儿》里张晓波很叛逆,官二代小飞更是嚣张跋扈,很多影评里都提到“世风日下”的大背景下六爷儿的老炮儿这股劲才可贵。张晓波和小飞一样,和你我一样,是上一辈口中的“年轻人”。

 我们好像总不愿与这个世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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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晓波内心矛盾,小飞也一样,“有钱就是爷”的世道富二代官二代小飞显然也活得不太开心。

《山河故人》里张到乐跟张晋生摊牌时,说:“世上没有一件事,让我感兴趣。”

 我们这代人先天性地迷茫和恐惧,想尝试很多东西,却又发现没有特别钟爱的东西。《老炮儿》里六爷、闷三儿他们那个时代的规矩在现在不管用了,《山河故人》里教育条件优越的张到乐都不会说中文了。我们自己都在问怎么了?

 黑白究竟怎么区分,对错要怎么来判断,我们究竟为了什么而活,反倒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恐惧。

 可能《山河故人》没有《老炮儿》的票房,但同样可以使我们陷入深深的思考。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山河故人》的这句台词实在是经典。

 什么是“江湖”?兄弟在,道义在。六爷背后的兄弟还在,只不过时间走了,迈着正步走了,干净利索。

《老炮儿》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导演的《完美的世界》。一个坏人骨子里的善良全部给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而六爷儿面对自己儿子晓波说出他年轻时候的过错也是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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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便你我老去,发生过的都已然发生,除非你刻意掩盖,不然只好让时间将他遗忘。

 管虎导演和贾樟柯导演都是很厉害的导演,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谢谢这两部电影。

 时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带走了那些你钟爱的东西。你说你没有什么钟爱的,可你怎么那么怀念从前呢?

 山河在,故人在,老炮儿戴着墨镜在出租车里流眼泪。

 所有的老人都该被温暖,愿他们忆起往事可以忍住眼泪。

 愿我们这一代人心有所栖,哪怕这个世界那么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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