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离我大学毕业一年多了,那时候与同学们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仿佛是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的事情。去年五月份,我暂时中断在Android培训班的课程,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的相关事情。也许是格外珍惜在学校呆的最后一个月的时光,无论是对永州这块生活四年的土地、对学校还是同学的感觉,都变得和以前不同,所有的感受都变得很深切。

回学校之后,收拾行李,洗完澡,接着就是马不停蹄地在宿舍、打印店、导师办公室这三个地方来回奔走,请老师提出修改意见,根据要求修改毕业论文,打印装订,然后回宿舍继续和室友们吹牛逼,路上偶尔碰到同班女同学,会互相热情地打招呼,以前我很少主动和女同学打招呼,而那时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惊讶于同学们在社会实习半年的变化,同时,也沉浸在一群人一起聊天、打球、吹牛逼的美好日子里,我觉得一切没变真好,可心里又清醒地知道分别的日子早晚到来,因为空气里都弥漫着分别的味道,时不时会有人问起这句话:“你哪天走?”。

在这种气氛中,大家都忙着准备论文,准备答辩的事情,暂时都没空理分别。答辩完那天晚上,大家约好一起去通宵唱K,以前的集体活动,总有一两个缺席的,这次竟然难得的意见一致,全都过来了,可能大家都觉得过了今晚,离别就真的要提上日程了吧。

那天晚上,刚开始一切正常,不久之后,可能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大家彼此坐在一起的玩开了、聊开了,不知不觉就弥漫起一股忧伤,同学们开始点伤心的歌,点离别的歌,想着一起开心的时光就哭起来,那天我本来没觉得太忧伤,莫名其妙地就被这种集体的情绪所感染,虽然不是很大连起一片的哭声,但各个角落里,都有女生互相说着心事,拥抱在一起,悄悄地抹眼泪,有心的同学拿出手机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录下来。

男生虽然没哭,可在这种情绪带动下,心里也不好受。房间里的歌声也越来越大声,唱歌的人仿佛想将心中的难受都吼叫出来。有个男生点了一首《南山南》,我和他合唱,本来南山南还算是抒情歌,唱着唱着,他声音越来越高,我为了搭上他的调,也不由得抬高嗓门,最后就变成两人大声嚎叫,歌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让我感觉像是在大合唱,也是在那时,我才意识到忧伤的情绪会传染。之后,在我出房间们上厕所的时候,在门口,那个同学从门口进来,突然抱着我不放开,搞得我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我,只好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两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抱了两三分钟。那天晚上,我们彼此祝愿着,聊着现实,聊着以后未知的前途,唱歌唱累的躺下了,喝酒玩游戏的累了躺下了,我也累了,眯了一会醒来后,睡不着,在大厅和几个同样没地方睡或者睡不着的同学继续聊着天,没话聊就安静地呆着。

早上起来,大家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学校,积压在心中的情绪被早晨清爽的风吹散,只剩下一夜没怎么睡的疲惫。也就在那天,有的同学开始要和大家分别。有的决定今天走,有的决定明天走,有的决定过几天再走。走得晚的同学,自发地组织了一个送别团,有同学走的时候,都是很多同学送到学校门口,大家一起拍张照片,留个纪念,拥抱着说再见。在这种情绪中,除非铁石心肠,否则很难不被带入集体情绪中,有时候情难自禁,就哭出来了。在这场分别中,我没出息地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我们玩得好的十几个男生,一起通宵吃烧烤、喝酒,白酒兑红牛,单对单喝一杯,说些推心置腹的话, 我还没喝一轮,脑袋就有点晃了,就在离开烧烤的地方准备去上网时,也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可笑又让人感动的话,话已经忘了,可是感觉却没忘,突然就一股暖流冲上心脏,就和傻逼一样,一个人边笑边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嘴巴忍不住地笑。

第二次是送别室友的时候,宿舍本来还有三个人,有两个是郴州同一个县城的,那天,有个室友的老爸开车过来接他,预定是晚上一起吃饭,第二天再回去的,结果他老爸决定马上就走,这让我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只能临时边帮他们两个搬行李到楼下的车上,边叫室友和他老爸说说,看能不能多留一晚,劝说无效之后,又是一排人轮流站着和两个室友拥抱告别,互道再见,当室友过来拥抱我的时候,情绪一上来,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当我一个人回去,看着空荡荡的宿舍的时候,感觉自己刚刚被世界遗落了,我的大学生涯结束了,和刚刚进入这所大学一样的孤单,但这种孤单比那时的更甚,更多了一份眷恋还有不舍。

现在毕业一年多了,世界在变,人也只能跟着变,有些事情只能用来怀念,可如果给我们一次时间倒流的机会,回到过去,回到五年前,我们刚刚相遇那会,估计谁也不愿意,因为结果是注定的,无非是再经历一次离别。生活还是得向前看,尽管我们同学之中,以后有的人会成为人生赢家,有的人只能被生活拖着走,但人生中有段一起开心快乐的时光,真好。祝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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