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文学梦,渴望在散发书香油墨味的纸张上印着自己的文章,我们也曾或多或少地用文字表达过自己内心的波澜壮阔,在各种社交软件上记录生活,记录时光刻下的痕迹。
我经常会翻看自己的日志,不经意间发现曾经的自己藏了很多秘密,每一篇文字在当时可能是内心最深刻的独白,现在看来却像是一件久远的往事。想不到当时的我竟然那么深地爱过某些人,又那么幼稚地干过很多蠢事,或许,这就是逝去的青春吧,幸亏我用文字记录了下来,否则现在连缅怀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每逢有人加我QQ的时候,我会先进她的空间看看她的日志,而不是照片,如果我觉得这是一个喜欢用文字表达的人,我会很乐意加上。大学时候认识一个学中文的老乡,人长得干干净净,像极了她的文字,散文,诗,这些文字仿佛能渗进你的灵魂,引起强烈的共鸣。我喜欢她的每一句诗,喜欢每一句诗背后的故事。
每次她更新的时候,我都会去认真品读,悄悄地把喜欢的诗句抄下来,至今我还保留有当时抄写的笔记本。大三的时候,有次征文活动,她拿了全国一等奖,读完她的文章我哭得泪流满面。写的是她的故事,她从小母亲就不在了,父亲是残疾,她的童年时光是在采棉花中度过的,她用这双采棉花的手换来学费,还有父亲的药费,特别感人。后来她经历恋爱、失恋,最后空间屏蔽了所有人,我再也没看到过她的文章,只是听说她毕业后回老家当了一名教师,不知道远在新疆的她还有没有坚持写作,把文字的力量传递给她的学生。
我父亲读书时代严重偏科,作文总爱拿高分,我姐完美地遗传了我父亲良好的基因,小学时的作文常被当作范文。有次我父亲指导我姐写的《我的外公》一文,使她在老师的心目中奠定了才女的地位,也让她在写作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她的文章被很多家杂志发表,其中最多的一家是叫《初中生辅导》。说来也很奇怪,我妈就是个小学四年级文化,但每次我姐把写过的文章拿给我妈读过后寄出去的都能获得发表。我姐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基本整个学校的老师都知道她很有文采,有次她写的一篇关于环保的文章获得了毕节市特等奖,还受邀参加颁奖典礼,与很多写作优秀的同学交流学习,她一度是我爸妈的骄傲。
每天放学后她就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徜徉在文字的海洋中,就连吃饭时都还在写,她的整个童年时代完全献给了写作,其中有个厚厚的笔记本上全是她写的童话故事。有天我爸不知道从哪遇到个听说是上海来的编辑,就把我姐的笔记本给了那个编辑,如果有可能的话会出一本书。那时我姐高兴得不行,出书便成了她时刻念叨着的梦想。可是大概等了三四个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我姐才后悔没有备份,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全部没了。
本来我爸妈不反对我姐写字,但是她第一年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复读了一年,我爸以为是写文章耽误了我姐的功课,便不准她再写,甚至有次将她的文章撕得粉碎,其实她们并不知道我姐是因为谈恋爱才影响了学习,而我一直都没有揭发她。
我在我姐读过的学校上初中,每次老师讲作文依然会把我姐拿出来当例子,还叫我多向我姐学习,我们班的同学都不相信我姐是我姐,我硬是不知道怎么证明,因为我的作文从来都不好。老师曾经还指派我写文章参加比赛,结果是什么名次都没有,我想他是想多了,他以为我会沾点我姐的边,给他扛个大奖回来,然而我并没有写作的细胞,我把自己归为理科生一类,写作是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别说写出精彩的文章,就连凑个八百字都令我痛苦不堪。
上高中后,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理科班,我自始以来都认为自己是理科女,甚至有点鄙视那些作文很好的人,简直就是一群数理化白痴。但是后来我打了自己的脸,我的语文成绩越来越好,数学成绩越来越差,我开始怀疑人生,我越是讨厌会开始悲秋伤春的自己,就越是喜欢那些华丽的词藻,优美的文字,我的文章也开始被老师夸奖。我们学校办了一个诗社,会定期向学生征稿,我刚开始是拒绝的,后来看到我们班的那些个粗糙的男生在班主任的指导下,写的诗竟然能刊登在诗社的报刊上,并且获得2元每首的稿费时,我心里头那个嫉妒恨的滋味一言难尽。
高三那年,我参加了学校的作文竞赛,获得了一等奖,那个证书便成为我写字的动力,直到大学,我依然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也曾在校刊上发表过文章,收到微薄的稿费。之前的文字都只是写给自己看,或者是参加比赛,从来没想过与人分享,尤其是上班后,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占据了自己大量的时间,下班回来就很少写东西了,偶尔写也是单位要求写点简报、工作汇报之类的,我不太喜欢写这些死板,模块化的东西,我喜欢畅所欲言,没有限制地写我所想,说我所说。
真正爱上文字是在关注猫叔的公众号后,得知简书这个软件,我立即下载了一个,这里简直是文字表达的天堂,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做什么,只有好文章值得被欣赏的标准。每个人都是被埋没的文字天才,坚持写,坚持练,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文字上找到成就感,会在文字中得到历练和升华,那些年我曾不屑一顾的文字,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我谋生的方式。顺便提一句,这些年,我姐结婚生子后,就渐渐地失去她的文字梦了,繁杂琐碎的事儿填满她的生活,她再没提起过笔,与文字来场完美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