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故乡远去的故乡岁月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步履蹒跚。脚步辗转,30年前我走出了小村庄,考学、工作、结婚、生子。事事嘈杂中,似乎把他乡当成了故乡,白天繁忙中匆匆而过,只有夜晚,梦中,故乡---这个永不褪色的风景,总时时在我脑际,让我魂牵梦萦。
故乡是秋风中摇曳的白桦树,是雨后田间沟壑中的蛙鸣,是村前村后山坡上的野花,是暮色里袅袅飘逸的炊烟;故乡是晚霞中妈妈在豆角架下忙碌的身影,是柴门前摇着尾巴的小黑狗和晒着太阳的小花猫;是那条春夏秋冬都要经过的蜿蜒的小道,是那间传授我们姐弟6个最早知识的破旧的土房子。
前不久,父亲去世,为把父亲送到爷爷那一抔黄土前,我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梦回萦绕的儿时生活的地方。下午,我有意识的在村里悠走。我要去寻找小时候经常爬上爬下的樱桃树,我要去看看能掉下来杏的杏树,我要去看看被当做饭桌、一家人团聚的老磨盘,我要去找寻放学后就去割草沤粪的那个硕大的粪坑。。。。。。
漫步来到村头的那片空场地,这地方是我们欢乐的伊甸园,旁边是石板坡,只要是完整的、大一点的石板,总是被我们溜滑梯磨得锃亮。只要放学,我们就在这里先玩一会,躲猫猫、滚铁环、打陀螺、踢键子、丢沙包、老鹰捉小鸡、过家家,虽然往往因为输赢争得面红耳赤,但乐此不疲;当然只是一会,等到哥哥姐姐们也放学了,我们小的几个就跟着哥哥姐姐们不是捡柴就是割草去了。只有在节日的时候,我们才能敞开来玩,直到夜幕降临、月朗星稀,家家瓦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母亲们拖着长音叫着小孩的乳名,催着回家吃饭才恋恋散去。那长短各异的声声呼唤,夹着鸡鸭归圈的欢叫声,构成了一幅美妙的山村晚景。如今,这空场地还在,但是已经长出了参天大树;作为滑梯的石板还在,但是长满了苔藓,已经看不到了它的光滑蹭亮。
岭头的那三间土房子是我们最早上学的地方,一个年级也只有几个人吧,复式班,教书的杨老师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犹如老猫一样吓人,只要从土房子前面坡头拐角处看见他的身影,我们立马各找地方,蹲地下用废旧电池里的那个碳棒在被踩的光滑的土地上写字,等待老师的检查。刚才还是男女打闹、你追我赶的热闹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老师来了,似乎知道我们的行为,不屑于看我们一眼,我们偷偷地撇一眼老师,就赶忙低下头装模作样继续写字,并且边写边读,老师并不买账,径直走到那一扇门前,打开门,一会就听到他扯着嗓子:“一年级在外面写字,二年级进来上课”。。。。。。。
我最早的知识就是从土房子里学到的,那时候父母从来没有管过我们的学习,就在土房子里,知道我们有美丽的宝岛台湾、曾母暗沙,知道了北京有天安门,有毛主席,知道是他就是我们教室的土墙上用白石灰写的大字:“全民皆兵”, “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倡导者。如今,老师已经进入耄耋之年,土房子已经坍塌,写字的地方长满了荒草,村里的孩子都去城里上学了,三间土房它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
原来的被踩踏的光光的那条土路已经被树丛覆盖,并且长满了翠竹,已经找不到了原来的粪坑,记忆深处的樱桃树已经干枯,可能是再也没有孩子爬上爬下,它孤独寂寞而去了。只有下面的那个废弃的被当做饭桌的磨盘依然在那里,长满苔藓,看不到原来光滑的痕迹。凭着它的位置,我猜测着记忆深处的厨房,堂屋,杏树的位置。
望着林木茂密,郁郁葱葱的村庄,这不是我脑海的大村庄,那条记忆深处的最宽的路如今虽然铺成水泥路,看起来还是不如记忆深处的宽阔,可能那时用孩童的眼睛看世界,感觉它宽吧。这条银白色的路小时候每天都要走几次,大清早上早课,家家都户户没有钟表,是父母听着鸡叫,然后叫我们起床,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山沟里就能听到孩子们呼朋引伴的声音,然后汇集到这条道路上,每家孩子的身后都跟着自己家的狗,那时的狗似乎格外懂事,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聚集一块,或前或后,跟着我们,送我们到学校的大门口后,然后相互打闹着各回各家。
如今,还是走在这条老路上,似乎看到一群小伙伴的身影,道路依稀存在,但儿时小伙伴们已经各奔东西,犹如这条小路,再也回不到从前。也就是从这条路上,我走出了小山村,认识了外面的大世界。也就是从这条路上,我插上翅膀,飞向远方。
无论我飞多远,无论我年龄有多大,,但故乡一直静静地停泊在我心灵的深处。花园村-----生我养我的地方,不会忘记,我会永远记得那村头水井,那块块庄稼田,那被烟火熏蒸得漆黑的老院子,无论走多远,我还会记得回来的路。因为这里有我的童年的记忆,有生我养我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