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我在这里喝茶、读书、写作,练瑜伽,陪伴我的是窗外那棵四季常青的绿树,一只白色的英短猫和几百上千本书。
我的心里每天都盛满了阳光,富足又快乐。虽然我也会焦虑孩子的教育,也会厌烦无止境的家务,也会对未知的明天心生恐惧,但是,只要关上门,一个世界便被挡在门外,另一个世界开始活色生香。
我沉浸其中,时而照见自己的软弱和局促,时而看见星河辽阔。与圣人对话,与智者同歌。
打开门的那一刻,又生出一个全新的自己,坦坦荡荡、无所畏忌。
我像猫一样捍卫着一方领地,每天都在这里下自己的气息和足迹。
我在只属于自己的房间读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她在这本书里深刻阐述了女性拥有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之必要性。 A room of one's own既指物理意义上的独立空间,也指精神思想上的自由空间。
伍尔夫以意识流的写作手法,深刻揭露了19世纪及之前的女性困境。性别的歧视和偏见让女性曾一度无权接受教育,无法步入图书馆,无法走向社会参与工作。她们从父亲的房子走进丈夫的房子,做饭、洗盘子、缝衣服,哄孩子睡觉,甚至被关在屋里随便殴打。
女性长时间在历史书中缺席,却又广泛存在于男性创作的诗歌和小说中。男性视角下呈现的女性拥有鲜美多样的灵魂,而现实中的她们正在厨房剁板油。
女性写作也一度被认为是荒唐之事和精神错乱。直到临近18世纪,女性开始想方设法赚钱,写小说成为当时的流行。《小妇人》中二女儿乔.马奇便是把写小说作为自己的梦想,追寻经济独立和精神独立。这一经典形象是当时进步女性的真实写照。
女性天生就具备高度发达的创造力,这种力量一旦得到释放,便诞生了流传至今的优秀作品。比如19世纪,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这些作品都探讨了当时社会的性别观念和女性地位,表达了女性对独立、平等和自由的向往。
然而这些女性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就跟几百年来的任何女性一样,公用的起居室是她们与世界保持链接最多的地方。简奥斯汀在客厅写作时会因为突然到访的客人或来往路过的家人,小心地藏起手稿,或用一张吸墨纸盖住。她们大多很穷,唯一买的起的是几叠稿纸。她们甚至没有什么丰富的生活经验。比如艾米莉勃朗特压根没谈过恋爱,却在《呼啸山庄》中写出了爱情的汹涌澎湃和爱恨交织的复杂性。
如果她们见识过更广阔的街区,结识过更多性格迥异的人,而不是关在屋子里眺望远方,她们是不是就可以更大限度、更广阔地发挥自己的才华。
伍尔夫在《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里这样写道:“我希望,大家无论通过什么方法,都能挣到足够多的钱,去旅行,去闲着,去思考世界的过去和未来,去看书做梦,去街角闲逛,让思绪的钓线深深沉入街流之中。”
她还说:“我让你们去挣钱、去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就是让你们去面对现实、那种生活一定充满了活力,不管你能否把它表达出来。”
她为几百年来女性遭遇的不公摇旗呐喊,呼吁女性勇敢地做自己,为自己书写,为世界书写,为无数默默无闻的人生书写。
这部作品成为女性主义文学的里程碑之作,对后世女性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唤醒了一代又一代女性的独立意识。有人说,如果女人一生只读一本书,就读这本《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