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一个并不严寒的冬日,我乘着一路颠簸,又回到了这座南粤城市。
为避免回程的大塞车,我在规定的返校日之前几天,就回来了。一个假期过去,只增不减的,似乎只有我的体重,还有手中的行李。
女孩儿的行李啊,似乎真的是只会多不会少。
带着一身疲惫和手臂的酸痛,我终于抵达了宿舍大楼。打开车门,脚刚落地,一抬头被一片鲜红晃了眼。而我一低头,地上也有它们的身影。
我不禁戳了戳身边人,问道,这是什么?
身边人也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它挂在茂密的枝头,有些许方正,毫无圆润之美感。乍一看,有彩椒的风韵,定睛细看却又被否决。从地上被行人踩过的残骸来看,它的果肉并非是与外皮相同的鲜红色,而是淡黄色而略有透明之感。
旁边小卖部的冰柜上,也堆放了一些这种不知名果实,看来是可以食用的。我顾不上细想,匆匆拖着我的行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楼。
过了几日,校园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学生们如鱼儿般,贯入了这座沉寂个月的校园,带来了勃勃生机。
而我也终于知道,那不知名的果实,叫莲雾,是一种热带水果。
不知它是否受了惊,开学后数日,莲雾开始下落了。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竟像是一场慢动作的烟花雨,有着别样的趣味。
学生们在树荫下经过,有时候会被莲雾砸中,有些学生甚至想要爬树摘几个尝尝。而在他们的匆匆脚步下,是许许多多莲雾支离破碎的身体。
几日后,校方为学生安全着想,派遣相关工作人员将树上残留的莲雾打了下来,加速它们的坠落。在它们被清洁人员清理之前,许多学生赶去给地上的它们拍照留念。
我不禁想起席慕容的那首诗: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谁又能说,那一地的颓败,不是莲雾破碎的心。
飞蛾扑火,扑的是那虚幻而又致命的温暖。而莲雾落地,又何不是受地心引力的吸引,自愿扑向大地的怀里呢?
学生们会很快忘记这曾经有一地的深情,生活依旧有条不紊地继续。
林海音说: 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而我说,那落了一地的莲雾啊,是我不复西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