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好久,辗转反侧了,我对自己说,你又睡不着了。想了想这4年,片片回忆,便想着写写吧,停笔好久了,从今天起,算作是《难眠夜1》吧,作为追寻路上被我遗弃的一粒平凡的记忆石。
前些天考试,题目是你最喜欢的节日是什么?要求是陈述三分钟。当时的我,伴着紧张,伴着无畏,答案不知所云,围绕着春节侃侃而谈。现在想想,特傻。是的,春节是快来了,可我喜欢它什么呢?即使我不喜欢,可我也还是不假思索的选择喜欢它,并且可以毫不间断的说喜欢三分钟。
想想那些我说出的理由,我只能给自己一个敷衍的假笑。不知怎么听到这样一句话,原话已经忘却,可这话留给我感觉还依旧深刻,“面具带久了也会骗到自己,直到一层一层无情的碎裂”。这么说来,我是成功骗到自己了,到今夜这面具也碎了,那么其他的面具呢,何时被我带上,又怎么被那个骗到的我修补碎裂呢,细思恐极。
说说春节吧,团圆的日子,相聚的时刻,却也充满着,对,就是充满了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仅一丝丝血脉情,对,所谓的血脉,用关怀绑架你,不为着满足什么,或许满足自己的什么。鲁迅说过,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想想这话,那么合适,又那么可悲。那么作为我们,或者他们,为着这节日的仪式,也叫做传统文化,姑且没有人说这是优秀的传统文化,那在我这里也就更别提优秀了,连一般都算不上。我们压抑自己,伪善于亲人。对,是这样,可能有人会不同意,我不需要认同。我不想做被期望的那个人,况且是许多人期望的那一个人,我自诩不肖子孙,这不肖是为不良不贤,我姑且算得上。我可以压抑自己,去迎合别人。
我的冷暖我不知道,你说冷就冷,你说热就热;我的饥渴我不知道,你说饿我就吃,你说渴我就喝;你说这是谁谁谁,这就是我的谁谁谁,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你是我的谁谁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用你们的关心来关心我,用你们的为我好来操纵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家是避风的港湾,想想却是如此。放弃了你是你,其他的都有他人帮你想,吃穿住行,无微不至,你是避过了风浪,因为死了的你是没有什么风浪可经历的。或许极端吧,但懂的自会懂,而我也希望能懂的人不要太多,我同情你,也同情自己。借用既生瑜何生亮的苦叹,我也想说,既然让我经历这些,为什么又让我思想如斯!
写着写着,隐隐感觉忘记了什么,回头细读一遍,才记起,我要说乡愁。想想余光中的乡愁,邮票寄托着母亲,船票牵挂着新娘,而坟墓与海峡也隔开着什么。于是乡愁就是得不到,可却最想要。但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得到了的乡愁是什么。马上就要四年了,我为我自己逃离故乡而感到庆幸,真的是庆幸。我也一年没回家了,一年没与家里联系了,踏上归途,火车里的温度越来越冷,这过程隐隐兴奋,出站呼吸的第一口冷气,下车听到的那句句吆喝,公车里不一样的风景,这一切的不同,给我的都是乡愁。可这乡愁仅仅那么一刻,天气冷得让你瑟瑟发抖,空气冰凉,呼吸也得小心翼翼,那吆喝里的乡音是你这些年外出一直想要改掉的音节,路上的陌生告诉你,这里不适合你,你也不该属于这里。
网上曾流传放假回家你妈对你的脸色变化系列图片,贴切,自然,就是这样。我从来不恋家,因为我知道,家只是个你觉得安心的地方,但你永远不属于那里,从你做好决定离开,或者别人觉得你该离开的那刻起,她就只是个地方。一个让你受伤,会把受伤转成乡愁的地方,一个让你长时间不去就会想的地方,也是待久了想着逃离的地方。
生命是什么,一个人的一生多久算是可以超脱?我,2019年,22岁,我离44还有一个22,那是个好久的岁月,久到可以让我从出生长到现在。一个词叫寿终正寝,什么才算满意的寿终正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