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5日 星期一 天气:晴
他看到我点头,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过去坐吧!我煮了莲子粥。”
距离产生美。距离在我和他之间,只是距离,没有产生美。亦或者产生了美,这美另有其人。
我转过身走进了卧室,依在床头,屏住呼吸听他的动静。
听着,听着,我的记忆在心底复活。其实,人都知道,有些记忆是深入骨髓的,忘不了,也不需要忘记。在我过去的两百多天里,我从未想起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在忙碌中失去了真实,因为面对巨大的未婚先孕的压力故作坚强而构筑起的壁垒。
其实,此时我的记忆梗在当初为何分开。至今日,当时非要分手不可的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情人节没有送花,亦或者纪念日晚归都显得微不足道。
生活不需狗血的剧情,尤其是此时的我,需要孩他爸守在身边,陪着我待产。
我希望他在手术单上家属签字位置写下他的名字,我希望他是第一个抱孩子的人,我希望我孩子的名字冠上他的姓氏。希望如此之多,让我觉得压抑,他随时都会离开。
“粥好了,在桌子上。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果真,说走就走。
我装作不曾听见。他的脑袋探了进来,我正吃力地整理柜子底层孩子的衣物和待产用品。
他扶我起来,低声说:“这些不用着急收拾。”
“医生说,这个时候随时都有可能生产。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我说地吞吞吐吐,说完,我目光闪烁,略过他的眉梢。
他微微蹙着眉头,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搬过来陪你待产。”
我感觉爱神再一次降幸运给我,我应该举双手欢迎,感动的泪流满面才是,但我的嘴巴再一次背叛了我的心:“你不方便就算了。”
听见他出门的声音,我才知道自己吞吞吐吐、模棱两可的言语是多么的冷漠和伤人。我们之所以分手未尝不是沟通不畅快。
我们从未心口如一的表达做自己的感受和期望,每一句话都留有余地和退路,以期在爱情中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从未意识到它就像毒瘤一样,让我们疏远。
红豆莲子粥,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入口甜甜黏黏,温暖的感觉从喉咙直达心间。眼泪“扑簌,扑簌”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滴在碗里。
胎儿又在我肚子里翻腾,只有他才可以将我从自怨自艾中拯救出来。我大口大口,和着泪喝了粥,心里形成了一个生动的画面。我的孩子坐在我的肚子里,我吃一口,他吃一口,他的小嘴微微张着,眼睛里有深情的期盼,仿佛在说:“妈妈,我饿。我想吃饭。”
如果成人会想孩子一般简单天真,这世间会少多少悲欢离合。感受到什么,边说什么;期望什么,便要什么,不加自己的评判,不以他人的眼光衡量。如此,生活便可安稳。
一下午的时光,我都在家静坐,听自己的呼吸,看光影的变化。阳光渐渐的西移,直到房间被城市的路灯照得影影绰绰,我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我把有些冰凉的手放在额头,希望用额头的温度温暖它。他高大的身影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只看见一个轮廓。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开了灯,有一些刺眼,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自然的笑着,不安的搓着双手,走到我的身边。他温热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一阵温暖从指间开始,遍布全身。
我站起来想要拥抱他。凸起的巨大的肚子挡在我俩中间,我们无法靠近。他笑了,用手指在我肚子上轻轻地画了一颗心。隔着厚厚的衣衫,我感觉一阵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