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青丝银发凌乱地缠绕着，凤九已失了所有的力气，在东华怀中低声抽泣，盼着他能早些放过她，得到的回应却是被带至一次次极致的欢愉。
天光时分，凤九被东华拢在怀里，她已累的昏了过去，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东华珍视地吻上她额间凤羽花，他爱她，已入骨髓，早在凤九哭着求饶时狐媚术就失效了，情感的压抑不过化成了他更深的欲望。
“小狐狸，如今就算你想走本帝君也不会放你走了。”
凤九呓语几声，在东华怀里拱了拱，找个了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东华捏了个诀，将二人里衣变回，也拥着凤九进入了梦乡。
日光透过琉璃窗子洒进寝殿，凤九睫毛轻颤，睡眼朦胧，待眼前清晰起来瞳孔骤然紧缩，东华的眉目映入眼帘，记忆如洪水般袭来，那些粗重的喘息似乎还在耳边，凤九顿时羞红了脸，继而她忆起昨夜在芬陀利池旁对着东华上下其手，后来又对他用了九尾狐一族的媚术，凤九悲催地发现，她，强睡了东华帝君！
想明白这一节，凤九恨不得有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幸而东华还未醒，她昨日用了狐媚术，帝君醒了记忆应该不甚清楚，此事并非没有挽救的余地，她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便好，于是瞬息间凤九就变回了小狐狸，叼着自己的衣服从窗户窜了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东华此时就看着她离开了太晨宫，他知道小狐狸面子薄，今早暂且放过她。
凤九回到洗梧宫，正好一头撞到白浅脚下。
“小九？”白浅看着狐狸形态的凤九，心中疑惑，“你这是去哪儿了？”
凤九哭丧着脸，幸好狐狸态不显眼，她今天是否倒霉了些？可如今只能赶紧编个理由，好糊弄过去，凤九化为人形，强装镇定，回复道:“我昨日宴会上喝的太醉，在外面睡了一晚，怕姑姑你担心就跑的急了些。”
白浅听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凤九又拉住她靠了过来:“我昨日送姑姑的贺礼姑姑可还喜欢？”
提起“桃花情”白浅忆起昨夜，不好意思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你才多大年纪，折颜什么东西都敢给你，下次见了他我定要好好同他论一论道理。”
“凤九受教了。”她极擅长撒娇，磨着白浅娇里娇气道，“可是我昨夜睡得并不安稳，姑姑可让凤九先去补个觉？”
白浅轻戳了凤九额头一下，她一向宠凤九，说:“去吧，以后不能再贪杯了。”
凤九乖乖点头，经过昨晚，她自己也不敢再喝那么多酒了，喝酒误事啊。
夜华同白浅的大婚的婚宴今日才是第二天，是以今晚凤九还是要再去赴一次宴，今日宴会上，不论多少青年才俊来敬凤九，她一概杯酒不受，抱着一壶碧螺春挨到了晚宴结束。
成玉吐槽她今天怎么转了性，往日见了酒可是两眼放光的。
凤九摆了摆手:“酒这个东西，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昨日说你参禅悟道，不过开个玩笑，今天看你这做派，莫不是真的打算入了佛门？”
佛门？凤九佛理学的虽然不好，但也知道佛门戒色，她如何入得了佛门。
“我便是想佛门大概也不会要我。”
成玉察觉这背后或许有什么隐情，昨晚她们分开后，凤九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日喝酒误事了？”
“没有！”凤九回话高了一个调，有些欲盖弥彰，“我回洗梧宫能出什么事，你别乱猜了。”
凤九担心被成玉看出更多，便找了个理由脱身。
“我看今日月色不错，我出去透透气。”
成玉看凤九近似逃离，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连宋看成玉独自一人，凑了过来。
“一个人想什么呢？”
成玉回怼道:“反正没想你。”
“没关系。”连宋赔上一脸笑，“我想你就够了。”
“三殿下，能不能不要恶心我。”
这边欢喜冤家互相“伤害”，那边凤九当真一人到了芙蕖池边赏月，她靠在一株垂柳旁，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曳，无人的夜静谧到只听得到虫鸣奏出的夜曲，凤九的心总算有了片刻平静，她虽知道今晚宴会真皇以上都不会再出现，可还是悬着一颗心，万一见到东华，她该怎么办，幸而他的确没有来，看来帝君是当真不记得昨晚之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情此景，倒让凤九想起一首词来:“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说是时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隐约显出一紫色身影，凤九此刻十分清醒，不至于还将他认成幻觉，只是惊讶为什么帝君会出现在此。
凤九恭敬地合手一推:“青丘白凤九见过东华帝君。”
东华却是一言未发，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凤九，看的她浑身不自在，凤九本就心虚，又道:“帝君若无事，凤九便告退了。”
她转身刚走出两步，东华一个闪现挡在了凤九前面，凤九抬头看向他，记忆闪现，初见那日，帝君猛然回头，也是这般场景。
东华终于开口:“女君为何如此急着要走？”
凤九随口编道:“回帝君，凤九想起回洗梧宫还有事，便不打扰帝君赏月了。”
“你怎知本君是来赏月的？”
“这……”凤九这五百年定性强了许多，依旧得体回复，“或许是凤九猜错了，不论如何，凤九就不打扰帝君了。”
东华看她又想离开，伸手拦住了她，说:“本帝君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凤九有些心慌了，“帝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东华倒也不急，跟凤九打起了哑谜:“女君觉得本君会因为什么来找你？”
凤九思绪又回到昨晚，那些缠绵的记忆充斥着脑海，她纵使一万个希望帝君今日而来同此事无关，可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此事，她已经三百年同帝君没有交集了。
凤九此刻心如死灰，她终究没能躲过去:“帝君，是凤九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打算如何做？”
“我昨日醉了酒，做了些荒唐事。”凤九说着伸出三根手指，真诚地看向东华，“但我可以保证，今后一定再不到九重天来，也再不会打扰帝君了！”
东华幽深的双目微微眯起，藏起眼底的欲望，似坠入云雾，略带迷茫道:“女君这是想始乱终弃？”
凤九呆愣一瞬，寻思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碍着三生石的事情，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帝君的意思是……？”
东华看着小狐狸懵懂的样子，又委屈了几分:“女君不该对本君负责任吗？”
凤九想到帝君在三生石上没有名字，她如此行为还不知道会给帝君又带来什么伤害，便是让她去承受这次违抗天命的惩罚，那也是应当的。
“那帝君觉得我如何才算负责任？”
“本帝君已经失身给你。”东华的眸子暗了下去，有些失望，“原来女君竟从未想过给我一个名分。”
凤九闻此震惊看向东华，心头如一道响雷打过，帝君是忘了三生石了吗？还是说这不是真的，只是她的一个梦，凤九觉得这个想法更有可能。于是伸出手去掐东华的脸，却直接被抓住。
“想做什么？”
凤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帝君，这不是做梦吧？”
“难道你连昨晚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如何抱着我不放手，又是……”
“帝君，你不用说了。”凤九难为情地截断东华，“我记得的。”
“既如此女君还想不认账吗？”
凤九低下了头，她此刻追悔莫及，只恨时光无法倒流，东华继续道:“三生石上我本无姻缘，你却让本君不得不做了青丘女婿，你可明白，此番已是逆了天命。”
她此事上的确对不起东华，她将他拉入了这红尘之中，违了天命，但已经违了，也只能一错到底了。
“帝君，既然凤九对你做了那种事，从此你便是我的人了，若是上天惩罚，凤九也一定挡在帝君之前。”
”如此豪言壮语，倒让本君刮目相看了。”东华拦住凤九的腰拉到自己怀里，两指并拢轻弹了她额头一下，“小狐狸，你可知入了这局当真出不去了。”
凤九只当帝君在说三生石的事情，她早就许过承诺，对帝君生死相随，既然阴差阳错同帝君在一起了，那她自然同他一起面对，凤九回抱住东华:“帝君放心，凤九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