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迟迟
我高三时的语文老师,也就是耀蕾女神,从没夸奖过我的作文。即使被印成了范文,她也只会淡淡略过,开始评讲理科班男生的作文。这让我很惊奇,毕竟,从小到大我很少遇到这样不欣赏我的语文老师。
后来,她告诉了我理由: 她觉得我所有的文章都是在“掉书袋”。简单说,就是我没什么自己的想法,只知道引用引用再引用,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看过十万八千本书似的。
这可真让我太受伤了。毕竟,初一就是文学社社长的我,一直自认为我的文字是有那种会心一击的灵气的,和女中学生典型又俗气的“清新华丽”不一样。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文字倒映在别人眼里时,可能是那样堆砌而无味。
后来,尽管我依然不喜欢耀蕾女神,但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就像《堂吉诃德》里那句话讽刺的:“有的书尽管荒诞无稽,满纸胡言,但旁征博引,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和其他的大哲学家都被引证了,让读者一看就知道这些书的作者学识渊博,令人敬佩。”
大概我以前写的(甚至可能现在写的)那些东西,都是些荒诞无稽,满纸胡言吧。
所以后来我都没有怎么写作。我觉得自己确实缺失的不是阅读量,而是思考的深度和阅历。
这几日,我每天在pyq发一篇“睡前读物”。看似突发奇想,其实也是一种必然吧。虽然初衷很简单,并无太多的希求,或许像于丹说的,只是给自己的心一个淡定的起点。毕竟在此之前,我至少有五年没写过什么自己的东西了(除了日记)。也许,就像长跑前的热身一样,我知道自己现在非常需要这样的练笔。反响寥寥是意料之事,因为我是把石块掷向大海,但我珍惜每一朵溅起的水花。每一点反响都是意外惊喜。如果有一个读者,我就写给一个人看,丢盔弃甲也要坚持下去。
有人问我,每天这样写一篇需要多久?我想了想,打字并不用花多少时间,其实也就是把排队、等人那些细碎的时间用于了构思。也许太久没有写,脑子里堆了太多奇思怪想,慢慢写下来,也是蛮享受的。
在写作方面,我的野心还是挺大的。我希望自己可以从写杂文开始,慢慢接触小说和剧本写作。我不想当一个开公众号骗赞赏的,而是希望成为六六、严歌岑、多丽丝·莱辛、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那样用作品说话的作家。很多鸡汤文作者说自己写了多少多少万字,我一点都不羡慕。没有文学价值,至多就是些文艺垃圾。
我的笔名是迟迟,起的很仓促,但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可以换。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很狂妄,读张爱玲也觉得不过尔尔。这个笔名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行道迟迟”,起步已晚,莫再狂妄而不知所终吧。慢一点,反而更能享受写作所带来的自由。
当初看《中国哲学简史》的时候,冯友兰的结尾让我震撼了很久:人往往需要说很多很多话,然后才能归入潜默。
真的要感谢这些说了很多很多话的大家啊。如果他们缄默不言,我们会损失多少精神财富。
所以,在归于潜默之前,我也会写很多很多的话。不论终点如何,此刻就是我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