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绿灯时,见前面一男子牵着女子的手。男子瘦高,碎平头,白发不少,灰灰的如刚绞掉穗子的麦茬。女子娇小,烫染过的头发扎成马尾,顺顺地垂在脑后。
夫妇两正聊着什么,声音小,男子说,女子听,偶尔回应一声。
绿灯亮起,男子拉着女子走过人行道,走向大街那边,手亦没有松开。
夜幕下的滨江公园行人寥寥,凛冽的寒气里河水泛着冷幽幽的光。
衣着单薄的男生紧挽着女生的手,涎皮赖脸,灿若桃花;女生羞羞答答,像是要挣脱男生的相拥,不时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迎面而过,男子看看身旁的妻,笑骂一句:小流氓!
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分得很开。
买菜回来,女子路遇旧日同事阿夕与老公老林。
老林一手提着一大塑料袋,白萝卜绿菠菜,葱啊蒜的,一手搂着阿夕的肩,说说笑笑,迤逦而来。
“好久不见——买菜哈?”女子笑吟吟的。
“就是啊——你买这么多啊?”阿夕有点惊讶。
匆匆别过,女子换了下手,低头看见勒出紫痕的右手,想到正在床上打鼾的那位,手酸酸软软忽然有些拎不动沉甸甸的菜袋。
迎宾小吃的酱肉包子和老面馒头口碑极好,早餐店外常常停有不少摩托。
一男子骑着踏板摩托匆匆而来,衣冠楚楚,面有愠色,不时歪过头去呵斥,后座上的女子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停车时,男子猛一急刹,后座的女子差点栽下来。男子一脚踢正支架,满脸怒容,骂骂咧咧。
“稀饭,包子!”男子走进店来径自坐下,店外的女子犹豫着,神色尴尬。
“好嘞!坐嘛!又白又胖的包子马上好哈!”店主热情招呼。女子亦进店,找个位子坐下来……
对面店里,苏芮正浅吟低唱,深情款款,声音温柔而感性: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
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婚礼上,父亲把女儿的手放进男子手里,眼含热泪:希望你好好待她……男子手握新娘,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主持人的台词清晰有致,掷地有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