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镇里广为流传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1998年的南方,一个不闻名的小村庄。那一年夏天发了一场大水,似乎是龙王失了一场恋,泪流成河。
我的叔叔在深山里采药材,遇见这突来的大雨,他躲进深山里古老的寺庙。寺庙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娘娘,叔叔对着娘娘拜了拜,说:“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外面的雨太大,请容我在这里住一宿。”
叔叔睡在观音菩萨娘娘像旁的稻草堆,娘娘供品桌放着风干的馒头、苹果,还有腐烂的香蕉。
叔叔搂着干瘪的肚子,出门已是一天了,上一次吃饭是早上妈妈做的大米粥和鸡蛋糕。叔叔听着窗外的漂泊大雨,看着那馒头和苹果,肚子早已打死了饥饿的节拍。
叔叔说:“菩萨呀!菩萨!我实在是太饿了,请不要怪罪我。”他拿起泛了黄的馒头,解开有厚有硬的壳,一口咬下去,有硬有干瘪的馒头,在口中于唾液结合,慢慢散发着风于阳光的味道,味蕾被激活,释放出更多的唾液,馒头开始膨胀,变软,最后得以下咽。
叔叔边吃边留着泪,这泪水一经开闸就像屋外的雨,没个尽头。叔叔有向菩萨念道:“菩萨呀!菩萨!怎么我就这番命苦,家里有个多病的娘,有个没钱得爹,有个吃不够的兄弟,我这早已是成家的年纪,却也没有人给介绍一个美丽的婆娘。”
话才说完,寺庙的门开了。一个妙龄少女闯了进来。她穿着白色的纱裙,被雨水打湿,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
那少女见到叔叔便是一惊,接着是恐惧。
叔叔说:他是给有病在家得母亲采药,正遇见了这场大雨,才躲进这寺庙里。
那少女后来变成了叔叔家婶婶。
2008年的冬天,雪婆婆忘了扎它的风口袋,大雪把墨绿色的山,捂了层厚厚的白棉袄。
有了孩子的婶婶,却还是十年的模样,她完全不理会这鹅毛般大的雪,在这深山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菩萨庙里。
她看见了菩萨,便止不住泪水。她说:“菩萨呀 !菩萨!当年是您让我遇见了他,可是怎么就,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十年前他随一贫如洗,可是他是吃苦耐劳、孝顺父母的好儿郎,现在他家财万贯了,他却朝三暮四,每天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赌场,这家里的钱不是他给了外面的女人就是送给了赌场。”
婶婶在庙里的每一声哭泣,叔叔的心莫名的,视乎都能感受到,他继续抚摸手里的赌牌,不知怎么了,这一夜,尽是输,当他把人生所有积蓄输尽的时候,他想起了家中可能哭泣的她。
当她回到家,没有遇见它的身影,打听了邻里才知道她进了山。
他踩着雪,吱呀吱呀的,这是他十年间,第一次进山。
雪越下越大,第二天当人们去给菩萨送供品的时候,发现两个冻彊的人,他们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