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Also Rises
用了学生证的缘故,圆明园门票5元,一瓶矿泉水的价格。
上了船,放了背包,侧向西面,随着和风映进来的,是绿玻璃似的大片荷叶,晴空之下,一种又清新又寂静的淡绿色的光同清水一样,满浸在我周围的空气里流动,格外的和平,格外的柔嫩。船从荷叶下滑过,左手边有小岛一座,缀在湖心,三面都是禅林,很静寂。过了荷叶丛中的环桥,拐一个弯,进入了更开阔的湖面,湖面上有几只和我们一样散漫的小艇,在那里慢慢地游行。出了小船,跨入大船,不消几分钟,便到了旧时圆明园遗址。
也许是在教科书上看过了太多次,也许是参观的游人太多,面对眼前的残垣断壁,我只有一抹淡淡的惋惜。反而是看到有块大石头,上面印着雨果的一段话:“有一天,两个强盗进入了圆明园。一个强盗洗劫,另一个强盗放火。看来,胜利女神可能是个窃贼……两个胜利者,一个塞满了口袋,这是看得见的,另一个装满了箱箧;他们手挽手,笑嘻嘻地回到了欧洲。这就是两个强盗的故事。”让我几欲落泪
Neverland
25日,是上海之行最重要的一天,我们去了迪士尼乐园。也正是为了迪士尼乐园,才又重游一遍上海。
大汗淋漓地排队过安检,一踏进迪士尼,抬头远眺城堡,便从未感到与童话如此接近。在迪士尼的这一天,天气最热,但心情特别好。园区内最不缺的就是小孩子,他们害羞地触摸白雪公主,大声地和高飞打招呼,我很遗憾我的年龄让我知道这些玩偶服下只是工作人员,而这种认知让我觉察到,我不再是小孩子了,而小孩子才是混沌世界的中心,是小孩子的能力,给了成年人继续呼吸的勇气。
最幸福的时刻是8:30的烟火,轰然声,音乐声,赞叹声,热闹之中,从未感到与身边的陌生人如此接近。刹那间觉得,所有园区中的游人都是一家人。这样的烟火让我觉得幸福,眼里是火花缭乱,大脑里是杂思纷繁。我想到了好多年前,一个人在家中用电脑看爱丽丝梦游仙境,又或者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捧着书看彼得潘与温蒂,再来到小学的暑假,在中学的教职工宿舍楼里和我的姐姐看狮子王,一年级学校发的童话书里小美人鱼化成天边的泡沫,白雪公主咬了毒苹果,仙度瑞拉被后母欺凌。我小时候,很多时间都是一个人,但是我并不寂寞。
烟火结束时我又在想什么?
459的票价,换来了我幸福的一天。我在园内疾走,大笑,欢呼,每一滴从我身上流出的汗水,都是快乐的,而这份快乐的背后,是我的爸爸妈妈与千万个陌生人交涉得口干舌燥。
Girls of the Street
在上海的第一个晚上,我们选择去外滩看看,原因有二,一是住的酒店离外滩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二是外滩离南京路步行街也只隔着一条长长的小巷。
这天,老吴拍了很多照片,而我一眼看中的却是这这张。
拍摄的时间是天色将晚未晚的时候,老街上的行人车辆,在黄昏影里,零落得同深宵一般。老街两旁,最多的是乐器行,偶尔的一阵琴音让老街多了些许活气。和我印象中的上海不同,不繁华,不喧嚣,商户大门紧闭,墙上贴着拆迁公告,嬉皮少年趁着天黑涂鸦,远远的市声,仿佛刻意在遗忘这片孤独街区。街头的空落,路灯的昏黄,都变了铅铁,重重叠叠地压上我的心来。这一种孤独的悲怀,与我向往的都市尘嚣极度违和,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我意识到眼前四方都是出口,东方明珠就在不远处,但我不知道该向哪儿拐弯,是否应该直行,就是在这一刻,有了异乡旅客的悲感。
Go down,Wendy
除了迪士尼,我们还去了哪?
淮海中路。4层高的Hermes,衣着精致的小姐站在Chloe 门旁,Cartier、Zegna 、Coach 、Tiffany点缀在气派的商场中,灯火璀璨,我们匆匆而过,仿佛在隔岸观火。
东方明珠。登高而只见江水长远,高楼之外,四野寥阔,渺渺茫茫。熔化的热气一道一道的,日光呈白色,城市里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
上海博物馆。为大英博物馆的藏品而来,展品精致,观者众多,多是为了看热闹。
上海自然博物馆与上海水族馆,很多家长与小朋友,带着纸、笔,边看边记,面对成对游过的鲨鱼,巨大的恐龙化石,小朋友多是兴奋地嘴大张,像一朵朵向日葵。
这便是上海。上海的几天,偶尔会下雨,多是在午后,转瞬便云停雨停,风也毫末不起。午睡醒来,透过酒店的窗户往外看,天边灰云层下,时时有鸽子飞翔。这样的景色是暗淡的,但却不能减少我闲眺的欢情,我并且希望我能老是在这样灰色的天光下,老是像这样的慢慢看水汽蒸腾,不用思考,不用心急,尽是这样的漂流下去,放空如梦。最后,在叫嚣杂乱中,我们又推着行李,出发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