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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可疑的香源(3)
雨潇表示放在心上了。
说话间,沙发终于进了叶阿姨家里。雨潇放下沙发就拿出税票,两张沙发每张八十元计算,应收一十六块钱。另一张暂未卖掉,税票开了三天有效期。小伙子也不再多蘑菇,匆匆交钱走人。他马路上还有一个沙发没人守。
叶阿姨张罗着两人泡茶,她打开茶叶筒时,雨潇敏感的嗅觉便自动启动,他嗅到一种类似桂花的清香,刚以为叶阿姨泡的是某种花茶,旋即觉得不对,视觉让他把花香和叶阿姨取茶叶想当然地联系在了一起,而嗅觉告诉他,茶香是相对集中的一束,浓而清晰,方向明确,从茶叶筒中出来,而那差点让他判断失误的桂花花香,却是分散飘浮于整个房间,或浅或浓,若隐若现,与茶香相比,更像是一种环境或背景。
他撇开茶香,追踪那缕飘忽的花香,一个深长的呼吸后,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这花香好熟悉——是一种很特殊的渗了女性体香的桂花清香!他的记忆仓库里,这种清香只在一个地方出现过——那条草地上拾到的绣着菊花的手帕上!
难道那手帕的主人……就在这里……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叶阿姨?他的心莫名地一沉。
晓鹭见他发呆,知道他在生人面前比较腼腆拘谨,赶紧向叶阿姨道别。叶阿姨善解人意地开玩笑说,也是,你俩要说悄悄话,在我这里受拘束,我就不虚留了。说得晓鹭脸红了,笑着拉住他就走。
他陷在沉思里不能自拔。那些关于手帕主人的瑰丽想象,此刻轰然倒塌。他一时有点混乱,上楼梯都差点一脚踩空,被晓鹭眼快搀了一把,怎么走路不看路!又在肚子里酝酿写诗去了?
她曾经多次见他这种神不守舍的样子,那基本上是他又在打什么文章或者诗歌的腹稿了。
周一的早上,集贸组四个人在石梁塘市场集合时,首先各自交流周日的收获。李卓收了一十六块,袁雨潇收了一十八块,金道通居然收了八十一块五角。刘书诚笑吟吟地说,看你们这样能坚持多久。金道通坦承他的新鲜感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不过他觉得做起来很快乐。雨潇说快乐完全谈不上,主要是老怕任务完不成。至于新鲜感——你让我这么干一辈子,我也没有什么陈旧感。几个人笑了一回。刘书诚注意到独金道通的数字出来一个五角的零数。金道通说是一个卖白皮烟的,收了一块五。雨潇笑道,卖白皮烟的一般有年纪了吧。李卓则说只怕还是个残疾人,金道通说你们两个蛮会猜,果然是又老又跛的一个人。两人便遣责他居然对又老又残的人下手,那白皮烟说不定还是捡烟蒂子积累的烟丝。不意两人竟把金道通勾上火来,说他俩跟昨天围观群众一样,都自以为是扶弱锄强的大侠,帮着那老头说话,他本来也没想认真收,收五毛钱意思一下,没想到那老头还蛮凶,他脾气马上就上来了,干脆多收一块钱。
李卓便笑说,昨天收钱有个女人滚在地上哭,最怕这种人,要让金道通这铁石心肠的去对付只怕好些!金道通说,你这话非常对,女人别想在我面前靠哭来得逞,越哭我越要收!像昨天那老头,他年纪也不是我搞老的,脚也不是我搞跛的。同情他可以,但得我乐意,不能要挟我。
刘书诚微笑着递给他一支烟,金道通赶紧掏烟,诚哥,应该是徒弟敬你!
行了行了,我敬你是个人才,你就莫跟我酸溜溜的了,我看你啊,搞这一行是搞对了!刘书诚一脸捉摸不定的微笑,大家都这么发狠了!昨天的加起来都一百多了,今天都可以不做事了。
李卓半真半假地马上接口,师傅那我们今天就散了学吧!
金道通笑着说,你还顺着杆子爬上来了了,一个工作日总不可能一张票都没开吧!
你果然是个人才,一说就在点子上,好吧,今天随便收点,早点散学!刘书诚说。
几个人说说笑笑开始走向肉摊子。
此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参加工作以来第一场激烈的肢体冲突,竟会在今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