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妇女走到主人桌边,“我去找找阿盈。”
周太公还没来得及喝下那一口酒,“阿盈?她还没出来吗?唉…这孙女啊…你快去找找她吧!”说完,周太公将酒一饮而下。
妇女走之前看自家家公还如此好饮,不忍叮嘱一句:“阿爸,别喝太多。”
“嗯…”周太公醉醺醺的点了点头。
妇女知道女儿在洗身,于是就走到了后院。但走到之后,她看见草丛边有一堆衣物。她本想走前一看,但没几步就退了下来。
“咦…那个死人,尿那么臭!”她继续走向澡房。
随着离澡房越来越近,但她却连一点水声都没有听见,可澡房的蜡烛还是亮着的。
不知是否出自于母子连心,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里萌生起开。她拿起了平时务农用的锄头,慢慢接近澡房。
她躲在一边,看见一只脚在澡房门外,心里顿时就急了,急忙冲过去。
那一刻,她与女儿无助的眼神对上一眼。
还有地上的血…
“啊啊啊!”妇女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死东西!你这个死东西!”周太公的酒杯碎在地上,而道士的额头上则添了一道血痕,嘴角还有淤青。
“呜…呜……”妇女倒在丈夫的怀里,除了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周太公看了众人一眼,怒火中烧,举起拐杖一挥,重重地砸在了道士的脑袋上。
道士不敢反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玷污了周太公的孙女。同时,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我…我愿意娶阿盈作妻。”道士低下头说道。
“娶?”妇人的丈夫眼神恍惚了一下,“你想得美!我不给嫁!我不给嫁!我小妹就这么便宜给你吗!?”
“对!”周太公跺脚,“我也不要把我孙女嫁给你!”
道士吃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周家人的思想如此古怪。他本想自己玷污了阿盈,虽说有错,但要是娶了过来,还是一个正年华的女孩,也是不亏,因此才起了娶妻之意。
周家孙辈千金在家主大寿之日被门客玷污,赤裸裸的羞辱让周家上下对道士的行为咬牙切齿。平日里受周太公帮助的村人更是义愤填膺,全都喊着要处置道士。
周太公无论之前对道士有多少交情,但在这一夜,那些交情都将不复存在!“我们周宅面前有湖!丢!丢进去!”周太公用拐杖指着不远处的湖。
“等等老爷!”周太公的小儿子这时突然站出来。
他走到一旁,同周太公说了几句耳边话。
周太公听了之后,怒气依旧难平,但也没再说要把道士丢进湖里。“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周家!滚!现在开始,我也不会给香火钱!什么给祖先祈福的,我们不用你了!我们自己来!”说完,周太公气冲冲地走进周宅。
“走开!”
“闪远点!”
“我们不去你的庙了!”
“走啊!”
众人指着道士破口大骂,有些人的用词还极其难以入耳。道士跪在地上,怒气与一种愧疚和羞耻的感觉相交织,令他紧握拳头。
直到周宅关上大门,所有的村人都离开之时,他才敢起身。当他走到湖边时,一艘小船都没有了。
他没办法,只能绕过了森林回庙里。
走在黑暗的森林里,他伸手不见。他感叹,今晚的月亮跑去哪里了?
“啊!”他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倒了。
他站起来之后,全身是泥。那一刹那,月亮探出了头,一个闪光点出现在原本沉暗的地面,而那个闪光就在自己的脚下。
他捡起那块石头,定睛一看。“是黄金!?”
几天了,道士一直躲在庙里,不敢出来。他怕一出门就会被打死,毕竟他开罪的是村里的名门望族。
但一直躲着不是办法,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虽说周家之前捐的钱还剩不少,而且那天夜里还捡到了黄金,可有钱没用,村里的人根本不会卖东西给他。
要是人不必吃饭,他躲一辈子都没事,但已经饥肠辘辘的他,逼的他必须要做出一些什么来改变现在的困局。
这时,他从窗户外看见了刘善邦庙。
他心生一计。
“不知道怎么的,村里又有小孩死了。”黄阿公对着媳妇说。“有人说是道士忘恩负义,一错再错,针对周家,也有人说是道士当年根本没能镇住妖。”
“不管如何,周家最后还是妥协了。”阿公叹了一口气,“可怜了阿盈,一个多乖巧的女孩。”
道士以阿盈嫁给他为条件。只有这样,道士才愿意出手再次镇妖。
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
道士说为了斩草除根,要让村人都搬走。要不然,村里的人气会滋养妖的戾气,只会让妖越来越强大。
周太公本来不愿意搬,但无奈那次大寿的事之后,他一气成病,还来不及和道士争论就归天了。
周家上下痛失主心骨,村人也一时失去了方寸。
但无论如何,村人不搬的意愿坚定。
无奈世事难料,周太公走了之后,周家的情况每况愈下,道士说风水宝地已被妖给破坏了,要周家人赶快搬离。
但周家人只搬到了南广,没有搬出村。
可是村人听说之后,信念被动摇,连周家后辈也开始打算迁村一事。
一个月之后,周家妥协了。
但谁能料到,道士临加一个条件,便是不允许迁出的村人拜祭祖先。
他说,死去的先人魂魄留在了新石村。要是拜祭的话,会让妖知道先人魂魄未走,只会让先人不得安宁,而且还会殃及子孙。
除了周家长子力拒这个条件,但周家其他的子辈都答应了。
“呵呵…周太公的神主牌到今天都还在周宅摆着!没人去看呢!”阿公说着说着,竟然笑了,但却是带泪的。“周家那些软骨头啊!被那个道士的鬼神之说骗的迷迷糊糊!连祖宗都不拜!”
黄妈没有想到新石村还有这样的隐情,她听了家公的故事之后沉默不语。
“阿爸…茶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黄妈拿起茶杯走回厨房。
“唉…”阿公叹气,“我也担心正浩呐…”
“哎哟喂……”
楚祥倒在地上,谁都想不到,他一个反身竟然把床都给翻塌了,他又不是大伟!
“一定是这张床太久了!与我的身材无关!”楚祥对着四人说,期间眼神不小心瞄了大伟一下。
大伟觉得楚祥看了自己一眼,左看右看,“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你看我做什么!?”
“没有……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你一下,没什么事!”楚祥扶着腰站起来。“这床就这么坏了,真可惜啊…”
他这时突然觉得口袋轻轻的,“我的手机呢?”
“估计是掉在床了吧?”正浩说。
“那我找找…”楚祥搬开床板,果真是掉了。他俯下身去捡手机的时候,看见床下头竟然有个十分特别的东西。
“这是…这是弩弓?”楚祥拿起弩弓,大吃一惊。“我这是因祸得福是吧?居然给我发现了这么一把神器!”
“哎呀!不得了啊这个!”明文急着要看楚祥手中的那把弩弓。
“看看你那着急的样子!呐,拿去看看!”楚祥把弩弓交给他。
谁知才一交手,明文便把弩弓对着他,一副射击的样子。
楚祥退了几步,“我…我…你不要乱来啊你!”
“你怕什么鬼!”明文觉得楚祥真无趣,“有弩弓没弩箭,你怕个什么鬼!”
“对啊…没弩箭…”楚祥这时才发现没有弩箭,那样一来这弩弓不就废了?
不行,妖怪已经跑了,现在局势危急,若没有一个称手的兵器,那还如何与妖怪抗衡?
楚祥不能放过这弩弓,“我们都赶快找一找!必须找到弩箭!这可能是我们活命的宝贝!”
“对对对!”大伟指着弩弓极其激动,“要是妖怪来了,我们就拿箭射它!”
五人马上分头在南广的各个角落开始寻找弩箭,简直是把南广翻了个底朝天。
“不行,只要是房间,我们都开了,就是没有发现弩箭…要是这样,这把弩弓岂不是等于废物了?”大伟满头大汗。
楚祥拿着弩弓,脸上有些失望。“本想着有可以对付妖怪的利器,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原本几近放弃边缘的他,眼光一闪。“等等,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箱子或匣子之类的东西吗?”
“欸…”
咚隆咚隆咚隆……
“找到了!”
小青在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一个长形的箱子。
楚祥一看见这个箱子的形状,心里增添了几分把握。“来吧!打开它!我们逆袭的机会来了!”
小青打开箱子,果然毫无意外的,里头放的真的是弩箭!
正浩拿起一枝弩箭交给楚祥,楚祥对比了弩弓上的凹槽,的确是这把的弩箭。
“下一步我们该干嘛?直接去打妖怪吗?”大伟已经跃跃欲试了,这种翻身做老大的感觉实在不错。
但楚祥可不打没把握的仗,“你们说妖怪已经被困在周宅附近对吗?”
“是的。”正浩点头。
“既然它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我们应该趁这段空挡好好准备,积累势力,而不是贸然出击。”楚祥收起弩箭,“要知道,他势单力薄,而我们,有五个人!”
“我和大伟去刘善邦庙把暗道的入口再堵上一些石头。”正浩和大伟没有多说,立马赶往刘善邦庙实施计划。
明文力气较小,主要负责粮食和勘察地形。“我去钓鱼,顺便也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比较适合我们埋伏的地方。”
“嗯,去吧!”楚祥刚刚到南广的灶房,找出了几把巴冷刀和菜刀。
小青顿时成了一个闲人,“我怎么好像没有半点事情做?”
楚祥看看她,嘴角偷偷上扬。“有啊,怎么会没有事情做呢?”
“哦?”小青有点疑惑,“那你说说,我该做什么?”
楚祥有些难为情的说:“陪陪我…啊!”
小青不语,有些小害羞。她转身离开楚祥的视线,走没几步又走了回来。
陪陪他,这件事好像可以做。
楚祥那一旁磨着刀,而她就在一边傻傻看,两个人独处了那么久,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楚祥眼见着就剩下最后一把刀了,如果磨完了,那该是多尴尬的处境。于是,他主动打开话匣子。“你说我们被困几天了?”
小青想了想,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手机没电了,不过好像很久了。”
“啊!”小青突然跳了起来,“毕业考马上就要来了!我们竟然还没出去!”
小青一说,楚祥才忽然想起自己马上就是要毕业考的人了。这段日子被困在村子里,他都已经忘了时间的流逝。
能让人忘记时间的地方,必定是桃花源。
但这个村子弥漫的诡异气氛…就勉强算是个另类的桃花源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楚祥磨完了刀,“考试的确快要来了,如果倒霉的话,恐怕我们会被困到考试过后了吧!”
小青垂下头,“你就不要再说丧气话了……”
楚祥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知道这个话题就要被终止了。果然,同女生聊学业是最无聊的,也是最毫无吸引力的话题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点“争议性”的东西。
“其实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等等,这样的台词似乎有些老套,楚祥马上把话给吞了回去。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小青皱眉。
“鱼水之欢你听过吗?”楚祥突然有想法了。
小青一阵错愕,“有…啊…古装剧有时候会听到这句话。”
“都说女生是水做的,你是女生,所以也是水做的,那么你喜欢谁来当鱼?”楚祥不禁佩服自己的知识渊博。
小青听了之后,咽了一口口水。“你是流氓吗?”
“不是不是……”楚祥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那个干柴烈火的意思……”
“我看你真的是流氓。”小青更加笃定了。
“不是…”楚祥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了。
小青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再解释了。你就是闷骚嘛…不是!不太懂得表达嘛!”
“既然你也知道了,也不能一直让我等下去吧?”楚祥的语境由高转低。“其实我也知道,几年了,有些事情应该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
小青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样语气低沉的楚祥,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双颊发烫。“嗯…你知道,我也知道。”
“那你会不会养这条鱼?”楚祥突然看着她,眼神迷离。
小青也看着她,她的脚尖转了几圈。“不会。”
“为什么?”楚祥有点惊讶,或者说是害羞了。
小青故意静了几秒,让楚祥更加着急了。
她看着楚祥着急的样子,心里正乐呵着。“要考试了,我都会把时间花在课业上,没时间养鱼了。我怕…我把鱼给养死了。”
“切!”楚祥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在一瞬间化为尘埃,不再沉重。“考完试之后,那你打算养鱼吗?”
小青也笑了,“考试之后还要等成绩公布,想必那段日子一定很无聊,养条鱼打发时间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契约已定。
“养什么鱼呢?”楚祥的脸上挂着笑容。
“河豚。”
楚祥笑容渐失。
(作者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摸摸我母胎十九年的小心脏。今天的标题有些特别,但到也不会离题,因为始作俑者的确伤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