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一家火锅店里,老陈和贝贝一言不发地对坐着,我和文宇面面相觑,一场暴风雨仿佛就要来临。
“你不爱我。”贝贝率先开口。
“又在胡说什么。”老陈不甘示弱地回应。
“你以前都会先问我怎么了,现在却呵斥我胡说。”贝贝手叉着腰忿忿地说。
文宇看了他们一眼,说:“虾滑和贡丸可以吃了。”
“你以前多么小鸟依人,你看现在你像什么样子?”老陈不服气地反驳。
“老陈,少说两句。贝贝,哪个说的老陈不爱你了,在我们看来,老陈是最爱你的,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文宇终于受不了做起了和事佬。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我家小贝只可以我说。”老陈哼了一声。
贝贝没心没肺地笑了,这下文宇开始郁闷了。
我埋头苦吃,大叫一声:“服务员,再来两盘羊肉。”
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吵不出什么结果,但我也乐得每次都充当劝架的角色,不为别的,只因为每次都能够蹭饭吃。
但也许这世间的事情都会发生变故,打得人措手不及,却没有人能够预见。
㈡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老陈又给我打来电话,叫我出去喝酒。
这次意外地只看到他一个人,正独自喝着一瓶啤酒。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着,又吵架了?”
“没有。”
“哦,那就好。”我坐下来,也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们分手了。”老陈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中的瓶盖。
我一时没有准备,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说:“我靠,怎么可能。”
看着老陈依旧没有表情的脸,估摸着这件事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说:“分了就分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who care?”我猜我当时的表情真的特别假。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一天贝贝突然对老陈说:“你不觉得我们总是吵架吗?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不合适的,我有点累了,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于是,老陈就失去了与贝贝的所有联系,一夜之间。
这段感情也就无疾而终了。
㈢
老陈依旧一副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仍旧上班,下班,又加班,连吃饭都没有时间,给人一种很忙碌的样子。
难得的一个周末,我去了老陈的家里。屋子里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的衣服,袜子,和满地的空啤酒罐。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把所有的东西塞进一个大大的垃圾袋里,然后封袋,拖到门口,最后潇洒地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话来打破这份安静。
许久之后,老陈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我一直都挺烦她的,她太开朗,我太沉默,性格有这么大差异的我们竟然也熬过了两年,我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了和她天天吵嘴,习惯了她叽叽喳喳总是说个不停,我以为没有她会好过一点,可是并没有,不得不说,老子现在真TM想她。”
我看了他一眼,说:“其实,有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就是幸福。”
你喜于独处,不愿交际,以为一个人便可以过好一生。可是,总有这样一个人,他(她)的出现,让你从前说过喜欢孤独的话全都作废。
㈣
收到老陈的信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就那么放在了我家门口的收纳箱里。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Kaysen,我曾问过你对活着的理解。你说如果身体和经济允许,就疯狂地活,不留太大的遗憾就好。我觉得你说得对,我这个人就是太孤独了,孤独到如果有一个我爱的人在我身边,我就喜欢和她吵个不停,因为我怕失去她,又重新回到孤独。所以我要疯狂一把,我已经买好了去圣彼得堡的机票,护照和签证也都办妥了,工作也已经交接完毕了。我要体验一下疯狂的感觉。”
照片是贝贝生日的时候我拍的,照片上老陈和贝贝笑得很开心,那天老陈问贝贝:“小贝,你最想去什么地方?以后老公有钱了,带你去玩。”
贝贝想了想,说:“我想去圣彼得堡,我要在伊萨基辅大教堂见证我们伟大的爱情。”
老陈摸了摸贝贝的头发,宠溺地笑了笑,说:“好。”
㈤
很多人都认为Love can overcome everything。其实不然,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打破你看来坚不可摧的爱情,也许是来自家里的反对,也许是某一方的移情别恋,也许只是单纯地不想在一起了。现实不是童话,没有那么多的甜蜜。
爱情本身就是脆弱的,天意该在一起的两个人却总会阴差阳错地分别。
你骄傲地认为自己可以过得很好,即使夜夜难寐,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你也会固执地反驳:“其实我并没有很想你。”可是呢,在下一次遇见时,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样,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再见时,请你给我一个拥抱。
毕竟爱情,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