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一日闲情伴春深,连天春雨,尘花零落碾如泥。
——题记
一年春光最美好的时候,不是繁花盛开,而是那些小小的花骨朵正含苞待放,疏淡的香味,娇柔的姿态,迷人的风情,应了那“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
寂寂春寒里,自在飘飞的花瓣,轻的好似夜里的梦。细柔的雨丝把纷纷扬扬的思绪带走,无边的淡烟笼着黛青色的远山,等来了春雨,还等来了谁?
飞架长江南北两岸的大桥,秀美的身姿在雨雾的弥漫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它在碧江之上悠然静卧,恬淡自若。整个县城依山而居,傍水而眠,栉风沐雨,宛若梵音。
当春风拂过大地,同时也绚烂了这个四季分明的小山城,处处春光乍泄,树树春花烂漫,一片春意阑珊。
尤其是我们神农小区,梅花谢过,李花白,娇柔玉兰香满怀。排排小叶樟,郁郁葱葱绿意轩昂。红叶石楠的嫩芽仿佛片片落霞,肆意疯长。
走在雨中,看雨滴落在绿植的叶片上,稍稍停留便滑落,有的聚集在一起,像珍珠,像玛瑙,像水晶,使得叶子碧绿通透。
小区的屋檐,喜欢那浅浅的灰,与淡淡的雨雾辉映成趣,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与高洁。记得有人看过我拍的照片后说,像极了欧洲小镇的风格。
不管它有着怎样的风采,我住在这里。我的一呼一吸渗着它的气息,我的日常生活融在了它的春夏秋冬里。它开花了,我闻着了香味;它下雨了,我还拥一袭寒衣,听夜雨敲着窗棂。
雨,一直在下。窗外,不时有人执伞走过。料峭的春寒,透过窗缝挤进屋来,浅咖色的纱帘动了动,又贴在了窗边。
偶尔有风捎带几滴雨,打在玻璃上,随即滑下,像泪流在脸上,隐隐发凉。
我,也一直望着窗外,静默不语。
与谁语?语也好,不语也罢。趁着雨日,和自己聊聊。聊一抹闲情,染春色晴好;品一盏茗香,吟春意不老。
手边的书翻开了,是风,不是我。
窗台上的君子兰,橘红的花苞鲜嫩欲滴,只等雨歇,只等放晴,只等回暖,便会把幽幽的兰香散开,把芳菲的年华馥郁在,这一季春天的花开里。
这棵君子兰托朋友相赠,去年春天远从北京邮来。一年时间倏然而过,它亦不负这大好春光与炽情,惊艳了这时光细碎的模样,让所有飘零在岁月里的过往,坦然销凝于青山绿水旁。
总觉得春雨落寞,是有故事的那种落寞。轻柔的柳絮飘在雨里,似凌乱的飞花,把一腔春愁,拂去。一双轻燕掠过窗前,剪过一缕碧色的春烟,翩然飞远。窗下的复色山茶,碧绿的叶子衬着朵朵羞花,恰似妙龄女子一袭绣衣,缓缓出阁。
风轻云淡,空阶雨,芳草遍萋萋。想起那句“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春来花开,春去秋来,人生处处见冷暖,不要待到秋风至,方觉时晚矣!
一个春日的午后,下着雨,淅淅沥沥。
一杯茶,一本书,一纸文字,一截小心情。心中若存一阳春,何惧?
“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这一场春雨,不知道红杏枝头的花儿还剩多少?珠帘未卷,罗衣未减,一抹闲情,染春色晴好。
那远飞的燕,可否淋湿了羽衣?可否还记得归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