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是个恋家，爱家乡的斜杠青年。大学专的是环境卫生工程专业，他的第二专业是电气自动化专业，聪明且勤奋的他双专业的成绩都非常好。

       王卓有自己的想法，他毕业后没有接受很多大企业的橄榄枝，毅然选择了回家。他报考了公务员的考试，并且以第一名的笔试成绩进入到面试环节。

       离面试还有几天时间，王卓实在坐不住了，一边在准备公务员面试，一边仍在投简历。几天后就有个当地陌生电话打进来了，而此时的王卓正在全力准备公务员的面试，因为明天就要面试了。王卓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习惯性地说了句：“喂，你好！”对方直入主题，一个很浑厚的声音说道：“我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你是应届毕业生，我看你专业是电气自动化的，我这里更好需要一个电气实习生，你明天把你的毕业证，成绩单带过来，我们面对面谈一谈。”王卓都听懵了，心想这厮也太霸道了，这是在命令我吗？不过王卓很快反应过来，回了句：“好，明天下午我过来。”于是对方把地址给了王卓。

       第二天上午，王卓早早来到了面试考场，顺利完成了公务员面试，并且对自己的表现以及成绩很满意，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被录用了。王卓想起昨天那个电话，既然都答应了去看一看，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于是中午王卓就带上东西，背上包，坐上了公交车。

       足足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王卓一脸黑线。这里是个开发区，基本全是工厂。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面试工厂。工厂大门紧闭，旁边有个小门可以进去，从外往里能看到几个大烟囱，只见浓浓的黑烟往天上喷。王卓看了，嘀咕着：“妈的，活生生的火山口啊。”王卓往小门进去了，这一进去不得了，一股刺激性气味直接冲进了王卓的肺里，还没等王卓适应这个环境，突然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叫住了王卓：“喂，你站住！”王卓顿住了，回过头，是个保安，帽子戴歪了，眼神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接着气势汹汹地对王卓说：“你找谁？”“你们人事总监叫我来面试的。”王卓冷冷地对他说。那个保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王卓说：“跟我来！”王卓跟着那保安来到了保安室，登记了一下，丢给王卓一个贵宾牌，接着指着迎面一栋楼说：“大门进去二楼右边第一间。”王卓没说什么直接走出了保安室。

       这个工厂也就这一栋像样的楼，王卓按着保安的话，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大门闭着，门上挂着三个字“办公室”。王卓敲门，一个很尖的声音穿过门，直接刺穿王卓的耳膜，“请进！”王卓吓一跳，浑身不舒服，心里一顿暗骂，王卓已经对这里彻底失望了，想到自己公务员应该稳了，只是来玩玩也就释然了。王卓推开门，看到五六个人在各自电脑面前各忙各的，可能还受刚才声音的影响，王卓面无表情的说：“我是昨天说来面试的，你们人事总监在吗？”说完，顿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进来这边。”

王卓顺着刚才的声音进到里屋，看到一个头发差不多掉光了，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工作服，看上去有50岁左右的年龄。那人示意王卓坐下，王卓礼貌性的说了一句：“谢谢！”那个总监看了王卓一眼，王卓瘦弱，一股书生气的样子没有得到那个人事总监的好感。冷言对王卓说：“成绩单带了吗，给我看看。”王卓听得出他的口气，但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把成绩单给他了。这张成绩单是王卓第二专业的，那总监看着成绩单还用笔在上面画，王卓给的是成绩单的复印件，所以也就没有阻止他在自己的东西上乱涂乱画。王卓只是看到他很细心地看着成绩单，还不断的点头，滑稽得王卓想笑。然后他抬头笑眯眯地对王卓说：“你期望的工资待遇是多少？”

王卓一愣，还真是直接哈，就喜欢这样实实在在的。王卓很快回过神，不经考虑，上来就对他说：“五千。”

那总监眉头一皱，瞬间又笑嘻嘻地对王卓说：“五千对你一个人应届毕业生，没有半点工作经验的小白来说，你真的拿的动吗。你成绩很优秀，但不知道你动手解决问题能力怎样。而且给你开这么高，我们的员工都要大幅涨工资了。”

王卓也并没有心思跟他谈钱啊什么的，让他在意的是这气味是什么，怎么产生的，可见王卓的专业素养还是蛮高的。于是王卓话锋一转，对那总监说：“我们暂时不谈待遇，我想去现场看看。”

见王卓不再谈薪资待遇的事，那总监也松了一口气。他和王卓一人戴着一顶安全帽，领着王卓往车间的方向走去。

车间门开的一瞬间里面噪音突然扩大几倍，气味更加刺鼻了，熏得王卓眼泪直流，但王卓没有逃离。这是一条全自动化的生产线，现场有些操作工在操作计算机，还有一些杂工，车间里人人都戴着口罩，他们看到那个总监，个个都当没看见，自己干自己的事。不过那些员工都在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王卓，王卓本来就浑身不自在，加上这些目光一聚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王卓生生挤出一点笑容来面对他们的目光。王卓发现这些员工年纪都偏大，稍微年轻点的由于没有本事，要养家糊口，不得不选择来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工作。所以当他们看到王卓这么年轻，他们想到的是我的饭碗会不会被他给抢了。王卓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全然不会去觉得奇怪。

整个生产车间还是很大，没怎么逗留，走完也花了半个小时。王卓几乎弄明白了这些气味是怎么来的，也知道它的毒性。王卓迫不及待地出来了，眼睛已经被熏红了，脑子里还是机器运转发出嗡嗡响的声音。

王卓在车间门口郑重地对那总监说：“今天就到这吧，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我尽快回复你。”

走去工厂的那一刻，空气突然变得亲切起来了。王卓回头看了看那工厂的大烟囱，还是一大团黑烟直上云霄，此时的王卓直摇头。王卓看了看时间是下午四点。王卓迎面拦下一辆的士，迅速坐上去，目光还在看着大烟囱，淡淡说道：“环保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