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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梧桐
飘散了黄叶
带着些许傲气拥吻寒风
洞里的松鼠少了点淘气
碰碰鼻子
围坐取暖
树荫里的小孩荡起秋千
一晃又一晃
看呆了屋檐下的小鸟
它是被同伴抛弃在北方的
在一个秋夜里被野猫咬断了翅膀
它再也飞不起来了
只会冻死在某个冬天的夜里
只是不知道那天会多快，有多慢
在昨晚的梦里
它又一次地从太平洋顶飞过
然后在南方买了一所房子
有个姑娘
陪它捉虫
陪它筑巢
它是被自己笑醒的
屋里的他起身移向窗边
一眼就找到了屋外的它
它还活着
背上的羽毛比昨天又少了几根
两只小脚冻得蜷缩在了一起
昂着头呆呆地望向远方
九点钟方向的太阳还未升起
他撺紧手用力地哈了一口气
在结着冰晶的玻璃上
用指尖轻轻地写下
＂ 冬天，请你来得晚些，再晚些……‘’
一米饱满的阳光照在了它的身上
也穿过窗户照向他的脸庞
他闭起双眼
双手合十
许下了今年的第一个愿望
也是今生的最后一个愿望
‘上帝，请把小鸟带回南方吧
请给它一个温暖的家’
他慢慢地把身体挪回病床
‘如果我是那只鸟
会有人看到我吗
会有人为我祈祷吗’
……
他不忍再继续想下去了
悄悄地背过身去
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打扰到它
床柜上的百合还是有些刺鼻
是邻床的病友走时留下的
床头边的病危通知书还在
写的却是他的名字
今天的他，她，它还是没空来看他
他已经忘记了悲伤
也不会再感到绝望
那一刻，他居然笑了
查房的护士长疾步走向窗边
白色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一切
从此，窗帘再也没有被人拉开过
那年的冬天也如期而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