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精进能自渡
火山
突然好怀念那些纯粹精进的日子,只能说常常多怀念那时。
那时懵懵懂懂只是顾着玩,也因为是父母替我们多担待,我们才有自由成长与舒展的空间;那时忽然喜欢学习,四岁半左右就嚷着要背小书包上学,那浓重油漆上色的坦克绿军装书包,觉得我就是一个红小兵,也好像小兵张嘎那样,可以有资格站岗放哨了。
实际上,贪玩劲还在,课余的漫山遍野到处跑,大约方圆五公里之内,都是熟悉的“地盘”。玩归玩,多次受到玩伴的笑话之后,还有见到父的脸色那么沉闷的时候,觉得顺从父亲他们的意思还好,于是就假装爱好读书,约四年级捧上了第一本大部头,厚厚的小说。
说是我读书,倒不如说书在读我,好多字都不认识,凭着上下文的猜测与部分的胡思乱想,终于还是把《大唐演义》读下来了。《大唐演义》是村里坤哥(同族堂哥)家的,看完后接着看第二本,看着看着顺便多问别人,竟然大部分字也可以勉强读下去;或者就是这样的读,渐渐开化了所谓的脑瓜。
有时蹲在粪尾(农村卫生间的俗称)也会忘记自己做啥事,反正书就捧着;瓦屋的天窗有点透明,一道道方形的光线斜投影在恰好的位置,有时光线移动了,书本端着的姿势也移动。母亲有时看到这样,也于心不忍叫我去干农活,于是我的率性就在那时渐渐“成长”起来。有时脚下承着的砖块不能平衡,一屁股坐下来!那个相当地狼狈,反正出了大丑,幸亏没有多少人看到,不过到洗“罗柚”时,还是被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几乎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想做土行孙!
或者是这样的无稽、无聊,母亲就断定我将来会拿笔吃饭,不用多下农地,于是虽然在农村长大,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农活要干,要干也是暑假时多点,毕竟荔枝、水稻分批成熟,找个熟手的人帮忙还是要的。看到父母替我们扛过那些无明的少年时光,心里一直都感激他们的担当与鼓励;当然也感激受教育政策的覆盖,让我这个背不过乘法口诀的人能够相对完整地受了教育,起码是上过大学的。
话说回来,有网友也调侃过,我被大学上了;无论谁上了谁,活于现实又超脱于现实的萌芽,那时已经渐渐萌生。有人说我傻,傻到几乎不会跟人计较;有人说我精,跟人家赌的时候,往往又出乎意料的“赢”。其实,太精没人料,太傻没朋友,反正就一直缘分链接吧。至于谁在时代潮流中,活出个人样,或活出个鸟样,都已经不重要——疫情告诉我们,关键得好好活着。
就是这样的不太计较,顺着国家大政策流,被包分配做了老师——哪怕故意折腾去佛山澜石中学面试,去佛山二中溜达试试求职,最终还是“顺当”回到从化街口,来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七中。
初中时,见过体格健壮的体育实习老师,他们常拿着饭盒去到操场边的瓦房饭堂装饭;我的宿舍在他们的旁边,看到实习老师在洗饭盒,那时心里渴望若像他们那样有口安乐饭吃多好——双亲多次提起公办老师的好,那时父亲还是一名民办教师,也正游走在几乎辞职的边缘,幸亏母亲劝他留下来;父亲还算是有点“文化”的,性子好、能忍耐,而且算盘技术打得流畅,嘴巴一提起他“专业”内的事情,就一直不会停下来。母亲调侃说过,你父亲吃不了农村的苦,就只能去为公家做点事了。
初中时,有篇文章《一碗阳春面》,读得我泪流满面,有同学说我读书读傻了——或者是吧,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比我活得艰难,那些想象不到的艰难原来是不少人替我扛着的呢。我的“精进”,实际上也是无数人在扶持着的。
所以说,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呢?应该是因为做得好,给你机会;不应该,就该得受人间各种磨难,直至成才,好好乐活着,好好做点该做的事。
做得了事,就能时刻的“渡人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