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溥仪,许多人大概会联想到傀儡、卖国、无能等词。我曾经对这位末代皇帝了解甚微,仅有的一点了解也都不是正面的,因此对他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末代皇帝》这部电影让我对他有了改观。影片使用插叙手法,回忆与现实来回交叉,将溥仪的一生娓娓道来。
这部电影是唯一一部在紫禁城内拍摄的影片,上映以来获奖无数,曾在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一口气拿下九个大奖。
电影无论场景还是服道化都极大地还原了历史。镜头娴熟大气,音乐一出来,苍凉寂寞感油然而生。
这部电影的配乐是一大亮点,恰到好处的配乐对剧情进行了有效的渲染,跟《苍穹之昂》里的音乐有点像,我曾一度非常迷恋。
要说一生跌宕起伏,怕是没有人比得过溥仪了。他一生三次登基三次退位,从高高在上的帝王到卖国求荣的名族罪人再到与世无争的花匠,试问还有谁的一生如此曲折离奇?
光绪暴毙,慈禧命人用十六台大轿接他进紫禁城,影片这里弥漫着氤氲诡异的气氛。至此,溥仪开始了他这被囚禁的一生。
面对行将就木的慈禧,他学着父亲的样子给她磕头叩首。慈禧说封他为万年皇帝,他吮着指头歪着脑袋看着她,对于皇帝这个词他依旧不胜明了。
慈禧去世,喇嘛一拥而入,屋内瞬间乱作一团。他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问:“我们回家吗,爸爸?”他只是个想着何时回家走路还不稳健的孩子。
他三岁登基,年幼的眼中只有大臣身上的一只蝈蝈,江山社稷在他心中只是一个不明所以的名词。
他总是问身边的太监,我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得到的答案总是:“当然,您是皇帝。”于是他把洗澡水撒到太监身上,让老师喝下墨汁,身边人无原则的遵从助长了他自私、任性甚至有些扭曲的性格。
溥仪很听乳母的话,乳母是他在紫禁城里唯一能感受到亲情的人。他在《我的前半生》里这样写道:“我是在乳母的怀里长大的,我吃她的奶一直到九岁,九年来,我像孩子离不开母亲那样离不开她。我九岁那年,太妃们背着我把她赶出去了。那时我宁愿不要宫里的那四个母亲也要我的乳母,但任我怎么哭闹,太妃也没有给我把她找回来。现在看来,乳母走后,在我身边就再没有一个通“人性”的人。如果九岁以前我还能从乳母的教养中懂得点“人性”的话,这点“人性”在九岁以后也逐渐丧失尽了。”
电影中的这一幕令我动容不已。乳母被太妃赶出了紫禁城,小溥仪在偌大的紫禁城里追逐,却依旧没能留住她。紫禁城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尽显苍凉落寞,远镜头下站在长满荒草的大殿前的溥仪逐渐隐成一个小黑点,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紫禁城那么小,小到到处都是高筑的城墙和斑驳的琉璃瓦,困住了一个孩子的身躯与灵魂;紫禁城那么大,大到推开了一扇门还有一扇门,城墙外的鲜活世界他永远触不可及。
母亲去世后,他看似平静的说:“我的母亲今天死了,听说她是自杀的。”他推着自行车走遍皇宫的每一个门,却没有一扇是可以出的去的。城墙两边脱落的墙皮仿佛告诉我们这份悲壮苍凉是真实存在的。
他稀里糊涂的做了皇帝又稀里糊涂的退了位。长大后以为自己是大清的主人,想要有所作为却发现自己终究抵不过时代的巨变。
孙殿英盗了乾隆与慈禧的陵墓,慈禧凤冠上的珍珠成了宋美龄鞋子上的饰物。作为爱新觉罗的子孙,东陵事件彻底激怒了他。他想要重建满清帝国,却被狡诈的日本人利用,做了一个傀儡皇帝。
二战后他成了民族的罪人,不幸沦为苏联红军的战俘,渡过了五年的囚拘生活。后来被送到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在这里他犹如脱胎换骨,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在回想往日的辉煌时光,学会了生活了自理。从管理所出来后做了一名花匠。
电影结尾处,花甲之年的溥仪买了一张观光票,在赤色余晖中走进了他当年登基的太和殿。当他颤颤巍巍地从皇坐下取出那只蝈蝈时,我不禁唏嘘,须臾一世,溥仪这囚禁的一生就如这蝈蝈一般,好在最后他们都得到了救赎。
溥仪的一生都在告别,跟母亲,跟乳母,跟婉容,跟时代;溥仪的一生都在囚禁中度过,从紫禁城到伪满洲再到抚顺教管所。他的一生都被历史牵绊着,他被命运摆弄的一生,荒唐而又真实,令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