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03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觉得当老师轻松,每天只需要上2节课,还有两个假期。
但事实上,老师工作的时间远远不止两节课。课前的备课,课后的批改作业,管理学生,以及早晚自习和各类行政事务,加起来远远不止8小时。
尤其是很多需要坐班的高三班主任,经常是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晚上11点之后才能到家。
1947年,日本颁布《劳动基准法》,其中规定员工每周的工作时间不得超过40小时,假如实际工作时间超过60小时,就可以定义为过度劳动。
按照这个标准,我们很多老师都属于过度劳动了。
不止老师,很多其他职业的工作时间也被大幅度的延长了。很多工作基本快要做到24小时全天在线了。
为什么我们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呢?
是单位和企业不通情达理,压榨我们?还是现代人生活压力大,工作太拼?
今天在得到APP听到一本《过劳时代》,其作者森冈孝二试图从更大的时空尺度,来回答这个问题,也让我有了全新的思考。
在他看来,过劳时代是全球化、信息化和消费主义盛行的结果。
全球化除了让买卖双方不受国界限制,也让雇主和员工不受国界限制。因此雇主为了盈利更多,会自然而然地选择工资需求较低的员工。这时候出于竞争压力,员工普遍会接受高强度的劳动。
虽然我工作的学校暂时还谈不上国际化,但文化这个东西就像流行感冒,是会自发传染的。在大家对高强度工作习以为常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机构和个人可以幸免遇难。
如果说全球化的影响对我们还相对较小,那信息化无疑是导致很多同事包括我自己不停延长工作时间的重要推手了。
网络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比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方便快捷。也正是因为这样,手机、电脑已经从休闲娱乐工作工具蜕变成为同样方便、快捷的办公用品。
就拿我自己来说,不仅能在手机上收到周六开会的通知还能通过电脑在寒暑假给学生远程讲解作业。
校领导、老师、学生和家长的联系不再像以前一样有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绝大多数情况下,无论何时何地,只需要一条微信、一个电话就可以找到任何一个人。
只要不断网不停机,“下班时间”的概念将日益模糊。
当然了,请别误会,我无意抱怨,也无能改变,甚至很多时候我也感激这样的便捷。
我在此只是陈述这个社会现实,毕竟时代的趋势就像历史的车轮,我们每个人作为轮子下的蚂蚁,只能顺势前行,无法凭一己之力去倒推历史的洪流。
最后一点是消费主义,简单地说就是买买买。
我们都想买更多的东西,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的工作,赚更多的钱。
问题在于,为什么我们这么想买东西?
森冈孝二用了生物学上的定位本能来回答这个问题。
定位本能,指的是人类生来就想知道自己在生存的环境中到底处在哪个位置。这个位置既包括自然环境中的地理位置,也包括在生活族群中的社会位置。
地理位置这个事情自从有了GPS,我们已经不大操心了。我们现在主要担心的是自己的社会位置。
如何判断自己的社会位置呢?
我们需要一些直观的数据,比如谁力气大,打的猎物多。到了现在,消费能力的大小,逐渐转换成一个人社会地位的的反映。
一旦你发现别人的消费能力比自己强,就很容易产生担忧,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会被人低估,于是攀比心随之而生。
更有意思的是,定位本能特意强调“在生活族群中”这个关键词。
用阿兰·德波顿的话来说:那些本来就在你生活圈子以外的人比你过得好,你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如果我周围和我一起生活的人突然比我多了什么,我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不是原话,大意如此)
所以依我看,说一个人在定位本能的驱使下用消费能力来评估自己社会地位,确实是我们可以为自己的物欲和攀比心找到的非常洋气的借口。
另一方面,我不得不倒回去谈一下信息化,因为信息化实在也是不断刺激我们消费欲望的幕后黑手。
能让我们尽情分享生活点滴的社交媒体,相当于进一步扩大了我们的生活圈。以前我们只担心周围的人过得好,现在竟然要羡慕嫉妒网上那些与我素不相识的人了。
偏偏无孔不入的广告还每天变着花样地为我们营造消费后的幸福假象。更多的广告不再重点宣传产品本身,而是绞尽脑汁为我们讲故事,试图告诉我们:买了这个产品,你的生活就会更美好。
与此同时,越发完善的物流和信贷系统为我们的剁手行为做好了所有准备,就等着夜深人静你意志不坚定的那一刻。
我们有太多想买的东西,不管这些东西我们是不是真的需要,但只要购买,我们就要付钱。而要付钱,我们就必须工作更长的时间,赚取更多的工资。
我们在自己不断增长的欲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总结一下,为什么我们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1. 全球化让我们越来越习惯高强度工作。
2. 信息化让下班时间的工作越来越方便。
3. 我们想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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