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卖拳，说的就是我，一把年纪的人了，一头扎进高不成低不就那堆里头，到现在都没能脱身，先北漂后南漂，在外混迹多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少小离家老大未归，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趟着过日子，哎……想想就头疼。
“老七”这个朴素又响亮的外号是同车学员对我的称呼，好在持续时间不长，知道的人比较少没有扩散开来。
大家从来都不叫名，也不知都叫啥名，同车的十三个人，从老一排到老十三！不论岁数大小，高矮胖瘦，身份地位，全部一视同仁，按照报名顺序点到谁就是谁。
教练可是个大好人，二十多年的老司机了，行车经验丰富，教了我们很多关于正确行车的知识，雨雪天气、泥泞路面该如何驾驶，遇到什么问题怎么解决，方方面面的都讲到了，说话和蔼可亲从不摆架子，怎么看怎么也是个苦出身，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白了一大半，五官端正，面相憨厚，有问必答而且细致耐心，从来不发火骂人，更不会要学员一针一线，每一位学员练到了什么阶段都装在他心里，极为负责。
什么事情就怕的对比，多年之后我又考了次驾照，由于我外出工作的原因驾照未检自动作废了！只好在所在城市从新考了一回，但是这次的考试经历可没有第一次那么愉悦了。
给我的人生上了重要的一课！
认识教练的第一天，全车四个人两个上班的，一个上学的，一个待业的，上午练习的都挺好，教练也算和颜悦色，除了一个上学的比较笨以外没出什么状况，临到中午饭点了，教练张罗着一起出去吃个饭吧，互相认识一下，然后你们就下课，等教练通知。
待业的坐前排，我们三人坐后排，途中经过超市教练猛的把车停下，我们几个随着惯性忽悠了一下。
教练打钱包里顺出一百块钱说谁去帮他买两包二十块的“利群”烟，前排小伙挺好心，主动承担了这个注定他以后要倒霉的工作，回来时拿了两包烟外加找回的六十块钱给了教练……
我们谁都没当回事啊，小伙挺热情的帮着跑个腿这很正常啊，现在想想还是“图样图森破”！毛太嫩，江湖阅历太浅！
到了小饭店出状况了，也没啥好吃的，一人一份“骨头菜饭”，就是猪脚配米饭，教练只吃了两口就开始演上了：用筷子夹着骨头啪啪的往桌子上甩，声音清脆悦耳，看得出多年握方向盘练就了不错的腕力！脸涨的通红通红一直连到耳朵，眉毛挑的老高，眼睛都瞪出血丝啦！嘴一撇一撇似乎还嘀嘀咕咕，鼻孔跟火箭发射前一样，直往外喷火，不信拿根火柴放到他鼻孔下，都能给点着喽！
开始是甩猪脚，甩完了又甩黄豆，一粒粒的夹出来往桌子上疯甩，教练肯定专门研究过如何在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情况下，准确快速的夹住黄豆并借助强大的腕力甩出去！入筷准确，力度适中，甩动自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们几个都愣住了，教练这是要唱哪出？
等黄豆甩的差不多了开始甩菜叶子，伴随着汤汁甩的一桌子都是！我们几个都自觉的往后靠了靠，把场子打开，腾出空间好让教练尽情的甩！
骨头、豆芽、菜叶子、黄豆、碗里有什么甩什么，什么素质！他有没有考虑到服务员的感受？收尾工作更绝，把筷子往碗里竖着一插，“蹭”的站起身来把桌子“吱嘎”一推，摔门上车绝尘而去……
留下我们几个木呆呆对着插筷子的碗研究半天，这是嫌这里的伙食不好呢？还是在给他祖宗上香呢？
最后得出结论烟出了问题，拿钱出来只是一种表象，可以归类于假客气，目的就是想谁去白给他买两包烟！待业小伙更是懊悔不已，怪自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我们一通好言安慰，劝其想开点，以后多注意也就罢了，并暗暗为自己没坐前面而感到庆幸！
就凭我们几个的江湖经验，换成是谁在那一刻都很难反应，事情来得突然，去的也快，谁都没有多考虑，说白了就是资历尚浅，处世不深！
第一课上的挺好，我们都懂了……
从进校门到出校门，粗略估计花了一万多人民币，时间就用了将近一年，我这还算快的呐，在驾校折腾好几年的大有人在！
学习过程更是一路波折，吃拿卡要是必须的，你要是不给教练送点啥，那你就等着教练给你小鞋穿吧，受点气也算了，问题不给你排课那就完了，即使排上课了也不给你往上头报名，不报名就没法考试，一环套一环，哪出问题都不行！每辆车都一堆人，掌控权在教练，他想让谁先上就先上，剩下的就排着去吧！等几个月才上车的那是家常便饭。
现在就要看谁会来事儿，谁更能跟教练搞好关系了，我是每次一包烟供着，午饭也管，时不时的在送上一条，有意无意在跟教练交交心，联络下感情，知道的事就夸夸其谈，不知道的事就随声附和，多说点拜年磕呗，这才顺利的排课，顺利的报名，顺利的考试，顺利的拿下驾照！
拿到驾照的那天我没有在学员们的脸上看出多少喜悦，反尔听到更多的是：
“终于拿到了！”
“比考大学都难！”
“真他妈黑！”
“……”
在出驾校大门时我下意识的咳了两下，冲着驾校的牌子使劲吐了口痰！
转身点上根烟骂了声：
“操！”
这事大约发生在第一次学车的十几年之后……
同样是教练，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下棋和抽烟是十几年前的教练最大的爱好，棋是象棋，烟是五块的“红山茶”。
在练车的期间大家轮流陪着教练下棋，排好名次由老大负责记录，每人每天给教练买包烟，老大的组织能力极好，是块当领导的材料，这以后的每次集体活动都是老大安排，面面俱到。
我在我们班属于“金牌学员”,有天赋，悟性高，各项操作都达标，教练很是器重我，他后期就不跟车了，专心下棋去了，都是我在车上负责其他学员指导工作，后来他们又给我起个外号“二教练”！
开车这个事对我来说完全没难度，凭着感觉就可以完成各个项目，毫无压力。我爷爷和我爸都是鼓捣车的，这点事能难住我吗！
我爷爷的马车也能叫车？还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拿豆包不当干粮，马车当然也是车！也有轱辘，也不是一般人物能摆弄的，那也属于专业技术型人才！
我们班的学员跟我最熟的就是老四和老九了，这老哥俩可谓志趣相投，头一天就聊的火热，后面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四二十八九岁，干巴瘦，已婚，有个满地跑的孩子。
老九是个半大老头子了，四十岁挂零，看上去像五十，老婆孩子都齐全。
为什么他俩这么聊的来？共同的爱好凝结成了钢铁般的友谊！老四好色，老九好嫖，鱼找鱼，虾找虾，绿叶专配大红花，瘸驴破磨，王八绿豆，都对上了！
他俩谁练车另一个准挤进去跟着一起，我是“二教练”也离不开，他俩就在车里穷聊，老四练车时老九说，老九练车时老四说，相得益彰！
我在边上负责遛缝。
我还是挺感谢老四，老九，他们给我普及了很多学校没教过的知识！
老四，老九各说各的“英雄事迹”，都挺得意！
咱先说老四和他家房客的事。
老四家住平房，家里有闲屋，他寻思着租出去还能给自己创点收，有次他就把屋子租给了外来打工的一家三口了，男人早出晚归出去打零工，一天到晚的累个贼死，回家随便扒拉口饭就睡得跟个死狗似的，孩子白天上学晚上写完作业也睡了，老婆的工作就是接孩子做饭洗衣服，日子倒也算平静。
老四这人多坏啊，见人家小媳妇也有几分姿色，身材匀称、唇红齿白的，这叫肥猪拱门，错过岂不可惜！老四开始打人家的主意，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四这回算是走心了，这世界上就怕认真二字。
老四能分析：“她老爷们一天天的不着个家，回来就睡成狗，那呼噜打的我这屋都能听着！就剩个小媳妇独守空房，我瞅她那样也就个三十左右岁，她也寂寞啊，你也知道，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老四瞄着老九，那色眼把挡风玻璃晃得五颜六色！
“你看，都是过来人，了解！”老九很认同老四的看法。
“哎！还是老九明白事儿！”老四点了跟烟，使劲嘬了一口，然后把眼一闭，仰着下巴，用嘴角把烟兹了出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后来咋勾搭上的？”我急忙补了一句！
“你那啥，老七，你多大了你？”老四质疑我也正常，我是班里年龄最小的。
“我多大？我成年了呗，要不人家学校能让我考！？”我急着听后文呢！
“那啥……也对！你也到了该知道点啥的岁数了”老四说着递给我根烟。
“你墨迹啥？怎么勾搭的，使的啥手段？”老九有点不耐烦了，还撞倒个杆子！
“我操！”老四骂完下车把杆子立起来，跟阵风似得又窜上车了。
咋回事呢，老四媳妇白天上班，孩子送幼儿园，老四一天到晚的没个正经工作可哪瞎晃，他有这条件啊！自打老四惦记上人家小媳妇后，算是找到项目了，天天勾搭人家，平时有意无意的这捅咕一下那碰一下，都在一个屋檐下住，也备不住的事。老四就借着机会赶紧跟人家套词拉关系，时间长了比较熟悉了，老四开始出招了。
有天晌午老四踩着小媳妇的饭点溜达过去了，虚情假意的没话找话：“天不错哈，家里老人都挺好的呗？”小媳妇一看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客气吧，就留老四吃个晌饭，正中老四下怀！
北京“侃爷”，天津“卫嘴子”，东北“大白话”基本上属于各领风骚！
老四典型东北“大白话”能说会道的，还声情并茂，死人都能让他“白话”喘气儿了！肚囊里段子还多，一顿饭的功夫把人家小媳妇“白话”的北都找不着了，乐的前仰后合。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老四又借着蹭饭的名义勾搭小媳妇了，以前老四晌午都出去蹭的，这回改在家蹭了，有吃有喝还有个小媳妇陪着，傻子才出去呢！
俩人说的开心，聊得痛快，还经常的跟小媳妇一人整上二两白的，在发展到老四不用过去了，小媳妇主动过来招呼着吃饭，小酒小菜弄的挺像样，老四也开始不正经了，经常讲几个黄段子逗逗小媳妇。
老四要是当演员，一准能拿奥斯卡，演的好，真实生动，惟妙惟肖！有回老四跟小媳妇还交上心了：
“那个，咱家我大哥挺忙的哈，这天天早出晚归的！”老四装的挺关切。
“哎，别提了，没啥本事，只能干劳力，也不是个长事,以后怎么整你说！”小媳妇对现状挺不满意的，感慨挺多。
老四话里有话，“你这一天的也挺没啥意思。”
“可是没啥意思，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小媳妇表情哀怨的很。
“你也别唉声叹气的，日子慢慢不就好了吗，来喝口！”说着跟小媳妇还碰了个杯。
小媳妇一口干了半缸小烧，辣的龇牙！
“那你有啥打算没？”说完老四抿了口酒。
“啥打算呐，熬着吧！” 小媳妇一口把剩下的都干了，酒劲开始上涌。
“哎呀！你这酒今天喝的有点猛啊！悠着点来啊！”老四嘴上关心着小媳妇，眼睛可没闲着，直往人家胸脯上瞄！
小媳妇喝的有点上头，一个劲的娇喘，本来天热穿的就少，里面穿个粉文胸，外头罩个白衬衣，“肉隐肉现”的，扣子正好开到胸脯那，漏出来一点丰挺饱满的酥胸，皮肤白皙滑嫩，像温泉水煮的鸡蛋，老四想上去咬一口！
小媳妇这胸脯一起一落，如同漆黑的夜里两个探照灯一样直照着老四！老四的色眼始终就没换过地方，早已经欲火中烧，可毕竟是老手，还是克制住了！
“要不咱俩玩跳棋啊？”过了一会小媳妇开口。
ㅤㅤ“行啊，玩会吧，反正闲着也啥没事。”老四把色眼移开，色光也跟着收了回来。
ㅤㅤ俩人你一格我一格的下跳棋，这手就经常的有意无意往一块碰，碰来碰去干脆就不碰了，还是老四果断，直接握住小媳妇的手下跳棋，这跳棋往哪跳，怎么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四发现小媳妇还挺高兴，老四放出色光瞄了小媳妇一眼，心里有底了，小媳妇小脸儿通红，两片薄嘴唇半张着，能看见嘴里的小舌头一吐一吐的，还微微的喘着酒气，酥酥的吹向老四，有点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意思，这个时候还说啥啊，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ㅤㅤ老四的欲火彻底焚了身，把持不住了，大尾巴狼也不装了！
把跳棋往边上一推，顺势就把小媳妇一起也推倒了,小媳妇“嗯”了一声躺下来，声音轻柔妩媚，娇滴滴的充满了撩人的味道。
ㅤㅤ老四上下其手，嘴也没闲着，逮到哪是哪了，小媳妇“嗯嗯啊啊”也配合，玲珑的身躯不停的扭动着，像条蛇一样缠在老四身上……
ㅤㅤ“咣当”老九又撞倒根杆子，一脚踩住刹车，迅速的在兜里摸出根烟点上！聚精会神的听老四“白话”。
ㅤㅤ老四这时已经“大神儿”附体，灵魂出窍！“白话”到兴头上，口沫飞溅，手舞足蹈，让人觉着身临其境，还以为自己就是老四呢！
ㅤㅤ老四“白话”完，仍觉意犹未尽，色眼“咔巴”了两下还哼唧上小曲儿了：
ㅤㅤ “你要是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呀！
ㅤㅤ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呀啊！
ㅤㅤ ……”
ㅤㅤ小媳妇一家住了半年后就搬走了，老四挺仗义，把最后一个月的房租给免了！
ㅤㅤ老四和小媳妇这种情况有个专业术语叫“搞破鞋”！
ㅤㅤ老四和老九虽然“性”趣一样，方向一致，但还是有区别的，老四很重视过程并且乐在其中，至于结果呢，最好有，如果没有得逞最多也就骂句：真他娘点儿背！
ㅤㅤ老九则相反，过程完全可以忽略，喜欢直接了当，果然是块老姜！骂老四虚头巴脑就他娘的爱搞形式主义，扯那些没用的干啥！费时费力不说还搭人搭钱，直接上得了呗！
ㅤㅤ我跟老四完全理解老九，毕竟老九四十来岁，也过了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年龄，另外时间精力都有限，折腾不起，能尽快上马的项目他肯定不愿意拖拖拉拉！
ㅤㅤ老九这“白话”的功力丝毫不逊于老四，属两种风格，各有千秋！毕竟是年长阅历多，人也比较沉稳，表情、语气、动作等跟个离退休的老干部差不多，不当官还一身的官僚气，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做派十足，你要是远远看他，一定会以为他在分析什么家国大事，讲历史典故呢。
ㅤㅤ不像老四似的，“白话”起来浑身都颤，没个稳当劲！
ㅤㅤ老九讲他最得意的那次是同几个朋友开车去郊县找“业务员”谈“业务”。
ㅤㅤ之前他们几个得到消息，郊县开了家新“公司”来了批新“业务员”，论模样，身材，说话唠嗑等，堪称市周边这一带“业务员”的榜样，关键是不催人，谈累了还能歇歇，歇够了继续谈，时间自己把握，综合素质相当高！
ㅤㅤ “哥你快点，好了没有啊，赶紧谈完得了！”老九最烦这种业务能力不强，还没有事业心关键是态度就不端正的“业务员”！
ㅤㅤ干一行就得爱一行！
ㅤㅤ临行前几个“老灯泡”特意去了狗肉馆搓了顿狗肉火锅，席间又对市区内的各家“业务员”做了一番点评！最后每人还点了份“狗宝”就着白酒咽了肚，准备工作做得挺充分，一路风驰电掣赶往郊县。
ㅤㅤ郊县新开的“公司”不是太好找，位置比较偏僻，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地点偏也不是问题，老九一行“老灯泡”们七拐八拐中途还下车问了两个小伙才找到“公司”。
ㅤㅤ这“公司”看着就舒服，外表弄的跟个快捷酒店差不多，涂成黄色的三层小楼房，显得很温暖，正门左右是宽敞开阔的停车场，停了不少名牌车，看来到这“谈业务”的人还不少，也从侧面反映了“公司”实力强的客观事实！大理石铺的台阶一尘不染，擦的铮亮，不注意的上去就能摔个跟头！不锈钢的旋转门，玻璃擦的苍蝇都嫌滑！美中不足的是“公司”没挂牌子，也不知道叫个啥名！
ㅤㅤ大厅气派！顶棚的水晶大吊灯格外亮眼！高级大理石地面，整齐的红毯直达吧台，汉白玉的罗马柱子，上面雕刻着憨态可掬的小天使，有背弓的、有挎箭的、有捧书的、有小便的、都胖乎乎，肉嘟嘟，惟妙惟肖看的人想上去捏一把！
ㅤㅤ老九一行人刚进来就立马觉着自己年轻了十岁！
ㅤㅤ“哎呀，几位哥来啦！”一位中年妇女小跑着迎了过来。
ㅤㅤ老九仔细端详了眼前这位中年妇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年轻时绝对是美人胚子，身材微微发福，不仅不难看还显得挺“富态”,一身黑制服不大不小正合适，圆鼓鼓的胸脯不动不晃，一动乱抖！头发不长烫的小波浪，一双会说话的杏核眼，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皮肤白嫩能掐出水儿来！
ㅤㅤ“请问您是？”老九挺客气，还搭了个请字。
ㅤㅤ中年妇女先来个自报家门，“啊，几位的头回来吧？咱是这的业务经理！”
ㅤㅤ “是，听说公司不错，我们这是慕名而来”老九说着掏了根烟叼嘴里了。
ㅤㅤ “捧场！捧场！你看我们公司这不也是刚起步，以后还得全靠哥哥们照应着！”中年妇女说完顺手摸出个打火机帮老九把烟点上。
ㅤㅤ “好说好说，就是有点担心咱开这公司有没有旁人来打扰？别光顾谈业务，回头有人来瞎搅和，那咱这买卖可谈不成了！”老九高人啊，在任何时候都要立于不败之地，做到不知进，先知退！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ㅤㅤ“哥放心，绝对没有，要不咱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公司接业务是不！你看见外头那黑车没？停最边上那台，那就是咱这片能说上话的，都是常来常往！放心吧哥！踏踏实实谈你的，有事公司负责！”中年妇女信誓旦旦保证这公司将来是要做大做强的，口碑很重要，信誉是第一，不能砸了牌子不是！
ㅤㅤ “嗯！托底了，这样我们才能谈的放心，谈的开心嘛！要是没有良好的大环境什么公司也干不成，什么业务也谈不成是不是！”老九这回算是踏实了。
ㅤㅤ这公司挺靠谱，不同于以往他去那些小“公司”谈“业务”！跟游击队似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第一天去跟个“业务员”谈的挺好，第二天在去时公司搬家了，而且越搬越远，越搬越偏，选址也不好，专找那犄角旮旯，黑灯瞎火的地方！
ㅤㅤ “得了几位哥，咱别光站这啊，进去看看咱家的业务员，管保各顶各素质高！业务能力过硬！” 说着把老九几位往“业务员”休息室领。
ㅤㅤ “放心吧，你们刚来谈的不知道，原来我也是业务员，这不是岁数大了也熬出来了，当了领导，没成想更操心，迎来送往，大事小情，这里里外外的都得管！”中年妇女边说着边扭着屁股推开了“业务员”休息室的门。
ㅤㅤ“多注意身体！”老九语气中满是体贴。
ㅤㅤ “谢谢哥，不过习惯了，没事！对了几位哥，咱今天是彻夜长谈呢？还是谈完就走？”中年妇女歪着头看着老九他们，用勾人的眸子把在场的每个人都电了一遍！
ㅤㅤ “彻夜长谈！”老九几位异口同声。
ㅤㅤ“得嘞！几位自己选业务员吧，想跟谁谈就跟谁谈，去会议室单独谈，咱这会议室条件可好了，你们谈累了还可以休息！有事就打电话，都有专线，我得前面照看着，你们慢谈着！”说完转身离开了业务员休息室，推门前照例先扭下屁股。
ㅤㅤ“您忙您的，慢走！”老九说完就在屋里开始打量着业务员们。
ㅤㅤ多年的职场经验练就了老九那双火眼金睛，阅人无数的他一搭眼就大概知道对方什么脾气，哪里人氏，能力如何！
ㅤㅤ屋子灯光有些昏暗，无法看清每位业务员的具体样貌，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如果想进一步有所了解，必须经过中间铺着红毯的走道，几十位经验丰富的业务员分在走道两旁，或坐，或立，或躺，或靠，能看出来，每位业务员的状态都很松弛，大多数在闭目养神，都在为谈下场业务做着准备工作，少数几个业务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ㅤㅤ一见到老九几位踏上红毯，业务员们马上进入状态，摆出整装待谈的架势，全部起立双手交叉贴于小腹，面带微笑开始接受老九一行人检阅。
ㅤㅤ老九背着手来回只一圈就用他那扫描仪般的眼睛把屋里的每位扫了一遍，已然做到心中有数，随即打定主意准备跟一位生着鹅蛋脸的谈业务，老九断定此人业务能力一定好，浑圆的屁股，呼之欲出的胸脯，以及渴望业务的眼神。
ㅤㅤ老九是职场精英，不同于刚入行的新手，对于业务员的相貌、身高、年龄、身材等要求不高，也从不会跟业务员谈起任何与业务无关的事情，比如：感情、理想、未来、人生之类的事情。
ㅤㅤ老九只专注于业务能力！
ㅤㅤ与此同时老九同行的其他几位也都选好了自己的业务对象，大家在业务员的引导下各自去了会议室……
ㅤㅤ其她未被选中的并没有展现出失落或沮丧的负面情绪，而是厉兵秣马，枕戈待旦等待下次检阅！
ㅤ业务员在前面领路，老九在后面紧跟着，走了条直线，拐了几道弯，“鹅蛋脸”把老九引进了会议室，房间很温馨，淡黄色的墙点缀着几幅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作品，多以女性题材为主，在会议室柔和的灯光下观赏，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看得出公司领导的良苦用心，各项设施应有尽有，幔帐围绕着业务床，谈渴了有瓶装水，谈热了有淋浴器，谈饿了有电话专线。
ㅤㅤ老九与“鹅蛋脸”，一个职场精英，一个行业翘楚，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在细微都能得到对方的迅速反馈，无需多费口舌，直接进入业务主题，百炼钢拥着绕指柔，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ㅤㅤ有时老九占得主动，有时则换成鹅蛋脸，灵与肉就这样激情火热的一次次碰撞，一个姿势谈累了就默契的换另一个姿势，时而站立，时而坐卧，时而翻腾，时而和缓！谈到兴起时，经常迸发出快乐的声响，双方都清楚，这声响是一种信号的传递，是对彼此业务能力的积极回应！
ㅤㅤ老九明白，临行前那顿狗肉火锅起了决定性作用！
ㅤㅤ老九与“鹅蛋脸”彻夜长谈了好几次，打破了老九以往所有记录，老九没有选错“鹅蛋脸”，而“鹅蛋脸”亦没有辜负老九的美意，此次业务谈的非常愉快，是老九踏入职场以来谈的最成功的一次！
ㅤㅤ临行时双方点头致意，对彼此的业务能力表示充分肯定！
ㅤㅤ老九在那次长谈之后又去了新公司好几次，每次都是“鹅蛋脸”。
ㅤㅤ不久后老九得到消息，公司由于业务太好，业务量太大，被其它公司背后扎了刀子，结果得到了方方面面的高度重视，公司被迫停业整顿，直到现在都没开张！
ㅤㅤ老九说以后每当业务谈的不顺利时，就会想起新公司，想到“鹅蛋脸”……
ㅤㅤ老九“白话”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让人难以琢磨冷静，有种处变不惊从容感，根本无法揣测老九的思想活动，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ㅤㅤ我心想，这他妈老小子难不成到了“以欲制欲”的境界了！？
ㅤㅤ有次我跟老四和老九去小卖部买烟，老九突然来了句：“这些年带谈不谈的也有这么多了”！
ㅤㅤ“……”
ㅤㅤ我跟老四看看洗脸盆，谁都没有说话。
ㅤㅤ毕业考试的日子到了，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学员的稳定发挥，全班一十三位学员一次性考试合格准予毕业，教练激动的表示这批学员真给他长了脸面，全额奖金定是到手，弄不好还得被学校树立成榜样，他已经开始构思发言稿了！
ㅤㅤ老大亲自出马找个好馆子，组织大伙儿搓饭以示庆祝,席间教练敬了我好几杯酒，夸我这“二教练”当的好，让他省了不少心，学员们也表示军功章必须有我的一半，说了一大堆客假模假式的套话，整的我都张不开嘴跟教练提分享奖金的事儿，还是老九实在，不像那帮人虚头巴脑的穷“白话”，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摸跟我说，以后要是想踏入“职场”又找不到好公司，可以随时联系他。
ㅤㅤ大家那晚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从国际局势扯到了时事政治，从世界警察又联系到哪个女明星跟导演睡觉，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不知不觉下去了好几箱啤酒。
ㅤㅤ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老四老九他们生活的怎么样，如果有机会见到他们，我想对他们说：“多注意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