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归途中的孩子,总有人在等着你》
(一)
1月1号到1月10号,母亲不断地打电话给我,询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的回答是不确定,原因很简单,我低估了中国人口的力量,没有抢到春运的火车票。母亲立马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感觉到母亲的"火山爆发"。母亲对于我的指责可谓是有理有据,从不含糊,母亲如包拯一样,在我的世界为我"儆恶惩奸",这责任一承担就是数十年。
接下来的日子,母亲每天都打电话给我,叮嘱我要抢火车票,还不忘骂我几句,我十分无奈,只能静静地听教,传统如此,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都是被父母的口水浇灌长大的。
父母真是一种富有毅力的动物,每一次打电话都是说这些,他们还是每一次都打;每一次骂你的理由都是这些,他们还是每一次都骂;每一次离家,你都在长大,但他们还是坚持每一次都送你……我想,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以前的每一次,将来的一次又一次,贯彻儿女的一生,直到生命尽头。
儿女是父母一生中最漫长的坚持,爱你,不止千万遍。
(二)
半年前,刺猬女孩独自踏上回家的旅程,一个女孩拉着行李赶火车,一个女孩拥挤在归家的人群中,一个女孩在夜城里等巴士。
我经常独自东奔西走,所以对"路途的苦楚"深有体会。我陪刺猬女孩聊了很久,从她出门、等车、坐车以及转车,直到她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我不是绅士,也不是白马王子,只是碰巧那时我也在火车上,我和刺猬女孩都懂得行走在路上的孤独,大家都是城市里的外来奋斗者,互相填补各自的路途上的空虚。
刺猬女孩回到家已是深夜,聊天的时候她突然沉默了,出于直觉,我知道她应该是不小心睡着了。我发了句晚安祝愿语"希望你瞌睡的时候不会踢被子"。
过了一会,刺猬女孩发来一条信息:我是小刺的妈妈,她睡着了,我已帮她盖好被子,你不用担心。
一个男生和女生聊天,聊着聊着把她的妈妈聊出来了,我对这种情况表示很惊讶,甚至有几分恐惧。我赶紧说:伯母辛苦了,晚安!
(三)
我惊魂未定,躺在车厢的卧铺上想了很多。
刺猬女孩的年龄已是二十出头,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但小刺妈妈还是依旧担心她睡觉踢被子,依旧会在晚上悄悄走进女儿的房间。我想那晚上一定不是小刺妈妈为刺猬女孩盖好被子的第一个晚上,每一个晚上都如此,只要女儿还在身边。
母亲的爱总是十分小心翼翼。婴儿时期,微胖的孩子盖着自己的小绒毛被子躺在母亲身边,母亲情不自禁地关注孩子的睡姿,为孩子整理被子。小学时期,孩子与母亲开始分房,于是深夜里的屋子总能听到母亲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这么多年,那脚步声依旧没有消失,也从未打算消失。母亲年老了,你长大了,那脚步声却依旧是静悄悄的。
突然想起一句网络段子:爱你的男人想睡你,最爱你的人想你安睡。
(四)
回家的路总是很辛苦,特别是对于那些路程比较远的人,他们眼中的"回家"就像西游记里的"取西经",要经历很多磨难,不同的是西游记里有师徒四人,而你只是独自一人,你一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和野鸡车司机讲价时,你是软磨硬泡的唐三藏;扛着行李赶路时,你是刻苦耐劳的沙师弟;肚子饿得受不了到处找东西吃的时候,你是好吃懒做的猪八戒。不过,一个人在城市奔波这么久,你始终没有成为无所不能的孙悟空,世界给你带上了紧箍儿,却没有让你成为孙大圣。
只是,哪怕路上有九九八十一难,你还是会坚持回家。为了回家,你一连好几天在凌晨起床,盯着手机抢春运火车票;为了回家,你装作女强人,扛着行李与别人一起挤公交;为了回家,你突然变得勇敢,不再害怕一个人走夜路;为了回家,你走在路灯下,眼神无比坚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家。因为所有回家的人都在坚信,前方总有人等着你。
除夕到了,是时候回家跟父母倾诉一下,告诉他们你在这一年里所遇到过的妖魔鬼怪。
愿所有努力的人都能如愿以偿,
愿所有归途的人都有温暖的怀抱,
愿所有行走在路灯下的人都会唱歌!
(希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