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有些没有亮透,朦胧的天际中,白色的“芒”,相互驱逐着黑色的光点。自秋末以来气候逐渐冷淡,寒风四处游荡。顺着楼梯下来看见,在房东每天细心培育的小花圃里,一簇簇鲜黄的菊花,在霜冻下开的竟还那般艳丽。
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土的腥气,还带着涩涩的似苦苣叶被碾碎时,散发出来的味道,细细闻来又让人难以体会。院子里种花的黑土,是主人用背兜走了十几里山路,才背回来的“林间土”,只听得有人说“在林间碎叶落下来后入到土里变做了肥料,土地就会变得肥沃起来”。这个靠近西北的地方,草木在山间也不曾生根发芽,更别谈落在林地里了。
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就像秃着头的老汉,高大而绵延起伏着,一律的土黄色没有生机和绿意可言。大概也是这似刀子般的冷风,一方水土养了一方人吧,此时天空中的雾气还未消去,让人有些许恍惚。回过头来,沾到了泥的鞋底,又走在了干净利落些的水泥路上。这些年乡间的变化太大了,简直是瞬息万千。边走边为历史的蓝图印上了,一个又一个土黄色的脚印。
天已经大亮起来,太阳能的街灯,还在微弱的亮着。沿着马路,顶着风口的行人匆匆而过。乱飞的头发在耳旁环绕,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还是有点不住的涩涩发抖。不停地跺脚,过了一会儿也真是暖和了,不过抵不过冷风又灌了一我衣领,引来的是一阵又一阵令人发颤的冻。
边喝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粥,又开始走。回眸间,天边己经连续出现了几朵带着点灰色的云彩,不经意又飘到了山的另一端。早晨的氛围,还带点灰白的冷清。黑暗辗转到了另一个地界,光亮开始出现,黎明又一次苏醒发芽。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我耳旁悄悄的说“时间,需要的只是时间!”
望着远山中刚探出头的初阳,还在那个山的交口处酝酿。先是一抹猩红染起了天的光泽,调暖了灰蓝的冷色调。一路上的小坑洼里还积着水,枯叶浮在上面,连脉络也不再清晰了。有的沉在了水底,似心底的一抹湖泊,看上去让人淡然又踏实。
透过窗口,高大又绵延不绝的远山,失去了绿叶的装扮而暗淡了色彩。我总觉得缺些什么,比如说几颗翠绿挺拔的松柏树,或是几棵常叶青,才似乎能为着远方的距离带来几丝生机和亲切。我知道当阳光普照下来时,一切开始都含着希望!想让人去伸手触碰,感知它的存在。
半盹半醒间,阳光已经蔓延在我桌角的一侧。我想我是开心的,我喜欢这种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很是舒服。大概早晨九点多钟时,阳光就会从山的那头透过窗子来到教室里报到,照到了我靠墙头第二排的座位上,也就估摸着只有那么几分钟,便照不上了。
窗台上的光,隐隐的透过来,清淡、清澈的印在了我浅绿色的桌角。如同希望袭卷了我的心田,百般涌动着。那一刻,我感到了一束光的温暖,从远方走来慰藉我冰凉的心房,刹时光芒万丈。
清晨的气息逾是强烈,它短暂的生命在怒放。光与热的交融,空气中的气味与风的随时行走,带走了属于它的一切。我突然用双手摆出一只飞翔的鸟儿,煽动着并不丰满的羽翼,阳光打在墙上,印现出了一只鸟儿的影子。那时,我多想有一枝马良的神笔,给它画上一双有力的翅膀,放它去广阔的天空飞翔。此时 门口的凉风透过门缝,小股小股的吹进桌子底下,让我的脚底有些凉意。
初阳在天边缓缓移动,全身的光晕漫延在四野,不在似小姑娘般羞涩。伴同着早风,吹的天空清澈高远。光似依着青藤上的蔓一样,开始四处伸展枝头,不一会儿便红了半边天际。小道上的人影己被映得越来越短,足像一个小人国的矮子,好是笑容可掬。
那天只隐隐记得,终于熬到了下课后,我趴在桌子上困乏的睡着了。那抺最后残留着的晨光,仿佛还依稀逗留在我的脸畔,久久不曾褪去。
2016,12,27 晴转多云
一时突发灵感,散记于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