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客厅与阳台上的你相遇,看着你仅仅脚踩着一小方土地,把整个身体都贴在防盗窗上努力往上攀爬的模样动容,你那嫩绿得耀眼的叶子,那紫红且飘逸的根须,无一不彰显你对生命的热爱,对向上的渴望。虽然你不开花,但这样的你却比任何开花的植物都让我心喜。
那是个无意间与你邂逅的夏日,我们和妈妈一起去葡萄园摘葡萄,满树满园的葡萄却不及棚下的你让我新奇,那一帘的柔软红须是我从未见过的美好,我缠着妈妈带回了一棵小苗,与它同来的是鱼池里的水草,精心呵护的水草们渐渐越来越稀少,而你这个被妈妈随手种在葱盆里的小家伙,我们一直不大看好的小家伙却在偷偷长大,慢慢地爬满了整片两层高的阳台。
妈妈说,你叫锦屏藤,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一帘幽梦,我想应该是因你那一身的胡须而得名吧。经我对你一年来的观察发现,你对生活的要求极低,只要给你一个立足之地,你就能存活,你对水的适应能力超强,多浇也不会涝,十天半个月不浇也能从空气中汲取,你对阳光也十分友好,春日的温暖你探出芽儿,夏日的炙烤与之共舞,秋日的柔和互诉着情肠,只在深冬时节,你才会脱掉一身绿衣,让冬日暖阳照在你有力的枝条上。我发现每个时节的你,都在用积极的姿态来享受一年的这四季。你的繁殖也极其简单,只要一根枝条往土里一插,不出几天,脚下的根和空气里的气根就一起长出来了。
前年,爷爷嫌弃你霸占两层阳台,偷偷把你的枝叶全部剪掉,只留个光秃秃的头。我很难过,可春天一到,你又长出新的枝叶,到了夏天你又爬满整个阳台,我怕爷爷再伤害你,把你往下牵引,你也乖乖地不往二楼爬。今年春天,正值你成长旺盛期,妈妈整理阳台给你换盆时太大力,伤了你的根,见十几天都没恢复,以为你这回打击太大,一蹶不振了。姐姐调侃地对我说:“这回你的锦屏藤伤及仙根,回天乏术了。”我很担心,心里默默对你说:“加油呀!”出乎大家意料地,几天之后你又悄悄成长了。
每天看着你在风中摇曳的绿芽和紫须,我的心中充满感动。妈妈说,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在贫瘠中不放弃,在物欲里不迷失,在逆境下不放弃,在每一天中都努力向上。
锦屏藤,谢谢你,你虽无言,却教会我好多好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