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像风一样,来来去去。谁 像风一样,了无踪影。
一
我养了一盆仙人掌,很漂亮。那是我出门的时候用仅剩的家当买下的,我把它照顾的很好。说实话我并不懂得照顾任何东西,无论是人,动物还是植物,可是我想照顾好它…
那天我把它带回家,一层一层的为它铺上泥土加沙加水,看着水珠从我的手指上滑落到仙人掌的叶子上,我知道 ,它活着。就像我知道他依然开心的生活一样,坦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多少天浇一次水,把它放在阳台上还是桌子上比较好,有时我甚至会想不起我养了一盆仙人掌,但,它是我的。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就永远会是我的,我以为我不会失去,也从未失去。天依旧很好,阳光照在它的身上,它很好,不曾离去。而我,少了一个站在我身旁为我挡风的人。
二
十二岁那年,我在阳台上种了很多的花,最喜欢的是那种不知名的草,种在花盆里,一簇一簇的很茂盛。那种让人欣喜的油绿色陪我度过了小升初的那几个月,每天放学后就去看它,看着它就有一种成就感,很开心。而母亲,她则喜欢那种开着蓝色小花的蝴蝶蓝,种在我们家门前的空地上,种的时候只有两指高,后来慢慢的长大,开花…而到来年,那片空地上到处都是它的新芽。
考试结束后我离家去姑姑家,把花托付给弟弟,我以为他会帮我照顾好它,可是,没有…等我一个月后回家,花盆里再也看不到那葱郁的绿,枯黄的叶子,干巴巴的泥土。我依旧给它浇水,把枯叶剪掉,慢慢等它恢复,可是,一直到秋天来临,它依然是泛青泛黄的病态。
我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喜爱的东西别人也会喜欢,即使我离开了也会有人帮我照顾好它。但事实却不是这样,那么我离开你后,会不会有一个人像我一样爱你…最近,我总是梦到那一抹青黄色的衰弱的病态…
三
我曾亲眼目睹过一只猫的死亡,小小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慢慢的变得僵硬…
我曾经把它捧在手里,学着它的语言,跟它说很多很多的话,开心的与不开心的。我会把它放在腿上晒太阳,看着它懒懒的在我腿上睡着,轻抚它的绒毛…我执拗的给它取名南南,经常喊它南南,南南,南南,南南…南南是只猫,南南不是一只猫。
那个时候,我以为它会陪我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长大,久到她再也喊不出“喵喵”,久到我需要很大声很大声的跟它说话它才能听到,可是没有很久,它还没有长大,她小到我用双手就能捧起它,还没听完我要跟它讲的话。
疾驶的汽车,轻盈的身体,它还在对我喊“喵喵”,它躺了一会向我走来,没有血肉模糊,走路也很正常,我抱起它离开,不顾妈妈与司机的争吵。你看南南多聪明啊,她一点事都没有。我说:南南,你好聪明呀!没有被撞到。她很轻的叫了一声回答我,像让我放心一样,只是她突然间更懒了,不再玩线球,不去花园里逗蝴蝶,不再逗我笑,不爱吃饭,我依然抱着它…
我跟她说话,说很多很多话,那些想等她长大再慢慢说的话都说出来,我说的很快很快,她的呼吸很慢很慢……终于,我说完了,天亮了。
我终不再养猫。
四
天气很好的时候我会看天,蓝色的天空飘着几缕白色的云,很空洞,又给人一种很辽阔的感觉。世界很大。
其实你不用为草的衰败、猫的死亡而耿耿于怀,因为它们都有生命,也必有死亡,或许是秋天,或许是很多年后,或早或晚,是它们的轮回……
我知道,可是不能接受那些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意外。它出现了,又离开了,我如此珍视,想要让她陪我走下去,很久很久。
我无法理解你的痛苦,可这些都是小事不是吗?为什么要让它影响到你那么多,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你不会理解,不论是人还是猫都会有意外,我害怕意外,我以为我会掌握自己的命运可还是被耍的团团转,一个一个都离我而去。
可是至少我还在啊!
可是就只有你了啊!
他无法劝我面对真实,而我则无法让他理解我,这一次的谈话又这样匆匆的结束。我们都知道这会又是一场无意义的谈话,我们谁也不会改变,但我们需要一场谈话来明白对方的改变或者不变。
其实你的担心并不多余,我是一个执拗的人,那些打定主意要坚持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其他而改变。那个我心底的人无论怎么都无法离开,每天一如即往的笑容总能轻易的掩盖悲伤,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无法诉说,而今天我也无法尽述,我知道你的痛苦一点也不比我少。我们怕受到伤害而吝啬付出,确又太渴望付出而盲目追求,最终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