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你将如闪电般归来

总结:深受魂器影响的暴躁疤头/躺枪亦有余辜的弱小雪貂

“我只能给你写引言,其他的部分你必须自己完成。”似乎为了加重语气中坚定的成分,赫敏辅以不小幅度的晃头动作,这让她像一把摇摇欲坠的倒立拖把。

“你就是我的神明!”罗恩韦斯莱为自己得救的魔药课作业窃喜不已。“哈利,”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罗恩语气轻快,“你的论文完成得怎么样了?”

被点名的人如从梦中惊醒,全然不知道伙伴在讨论什么:“啊什么,我刚刚没听。”“哈利,”自觉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的赫敏不禁扶额,看向哈利的眼神满是无奈和担忧,“你的那篇关于月长石的论文完成了嘛?”

“写了差不多十英寸了。”哈利耸耸肩,“那篇论文倒不难写,就是实验结果我没法复现。”

“这不奇怪哈利。”棕发女巫以神明般的口气劝慰自己的伙伴,“这支试剂的制作流程非常复杂,光是月长石的处理就很麻烦。不仅需要制药者掐点在月球与三颗行星‘合相’时把月长石放置在星辉之下直到‘合相’错开,还需要将曝在夜空中的月长石放在犰狳胆汁里足足一天一夜。更不用提还有其他的魔药配料了。一次做不出来不用太在意。”

哈利点点头,当是作了回答。赫敏没在说什么,上个假期哈利过得一塌糊涂,塞德里克的死亡揭开了这个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最后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这就是战争,战争是要死人的。明亮的南瓜灯和耀眼的金探子好像一个遥远的梦境。如果一醒来还是在壁橱里也没什么不好。哈利甚至有点想D哥,他那刻薄姨妈的心尖尖。相比较被自己的同学朋友怀疑,被不同世界的人排斥、仇视、提防、毁谤反而没有这么强烈的背叛感。

“没关系的敏,”可能是感受到友人的担心,哈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点办法就能把明天的实操课对付过去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

随着沙漏中的沙子越来越少,斯内普桌上的成品越来越多,奇形怪状五颜六色,但都符合用月长石和嚏根草的精华糖浆为主料配置的缓和剂的基本特征:大量的泡沫。

也许是缓和剂的成分挥发到了空气之中,哈利真的感到自己自听证会以来的焦躁情绪有所缓解。连带着作弊都能做得心平气和、有条不紊了些。

“我从来不知道缓和剂的成分里包括洗碗精,波特先生。”斯内普看着哈利一桌子的泡沫,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吧波特先生,除了没被你正确处理过的月长石和嚏根草,你还用了什么魔药配料以伪造成功的效果。”

“过氧化氢和碘化钾。”哈利模仿斯内普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回答他。就像两个邪恶的机器人。

“看来某些人到五年级还是不明白,”斯内普冷笑,“名声并不代表一切。”

“德拉科,”斯内普得意地唤来自己学院的学生,“把这里收拾出来,给我们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示范一下缓和剂的正确做法以及,”他的鹰钩鼻像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似的兴奋地耸动,“格兰芬多扣100分,为波特先生的作弊和未完成课堂任务。”

一旁摩拳擦掌的马尔福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双手:“交给我吧先生,是时候让这些欺世盗名之辈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了。”

哈利握紧了拳头,忍耐、克制!他不能任由脑子里那个不属于他的声音诱导他走进足以焚身的怒火里。这只是只雪貂,一只无害的小动物,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冷眼看着马尔福得意洋洋地将自己失败的成品、让小精灵帮忙从厨房偷来的洗涤剂和剩下的过氧化氢统统倒进了装废液的瓦瓮,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一段距离。

洗衣日那天的恒河也不过如此吧。

一声尖叫扯回了哈利飞驰在南亚次大陆的思绪,这尖叫不是马尔福发出来的,因为他,或者说它,正以雪貂的形态试图逃出即将淹没自己的泡沫。

直到到了校长室,哈利还是不确信自己脚踩的这片真实世界,斯内普一脸怨毒地看着神游天外的魔药课终结者,怀里揣着一只畏缩着脑袋的雪貂。哈利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他们在干嘛、什么情况。原本哈利只是抱有一点看热闹的心理,想欣赏一番这个讨厌鬼因为匮乏的科学知识而满脸泡沫一身邋遢的丑态,万万没想到他一不小心搞出了超级无敌生化武器,马尔福变异了!他不再是个人类了!能不能变回来不知道!

月长石和嚏根草,过氧化氢和碘化钾,放在一起居然让一个大活人变成一种人类已知的,有着明确界门纲目科属种的动物,这已经超过了生物科学的解释范畴,唯有以魔法打败魔法。哈利无奈中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卢修斯马尔福要求邓布利多就学生在校的安全问题作出解释。邓布利多为小马尔福先生的不幸遭遇深表遗憾。

“卢修斯,你也听明白当时的情况了,是小马尔福先生自己的操作导致了这场不幸,并没有人将这种能把人变成动物的、目前我们一无所知的药水蓄意泼向他。我不能说小马尔福先生咎由自取,但你非将这次意外阴谋论化在我看来是全无道理的。”

“吱吱吱吱!吱吱!”斯内普怀里的一团毛茸茸突然窜出小巧的脑袋,边摇边发出愤怒的叫声,伴随着小貂摇头的幅度嘴上的几根胡须也跟着一抖一抖,满脸写着生气。

斯内普连忙抱稳小貂,生怕它一激动把自己摔出去,同时狠剜哈利一眼,后者在邓布利多话毕后放松不少,反倒心情很好嘴角噙笑地冲着小貂眨眼。

“哈利波特!我的儿子因为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可以当成是个笑话一样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看热闹!”卢修斯紧握着手杖,话语中满是无法克制的怒意。

“为什么不可以。”哈利迎上大马尔福淬了毒的目光,冷笑回道,“塞德里克死的时候,你不也站在边上好像在欣赏什么精彩的表演嘛?”

“说起来你应该庆幸呢马尔福先生,”哈利回头看了看不停挣扎着挥舞自己短小四肢的雪貂,“这也是‘意外’,但你儿子到底捡了条命回来。他还有延续马尔福家的希望,虽然不一定以人类的形态。”

卢修斯头顶高悬的烛台因魔力暴动晃来晃去,斯内普防御性地将德拉科护在袍子里,但哈利波特没打算停下来。

“难道你还要剥夺德拉科的继承权嘛?梅林在上,这有什么必要!你们如此看中纯净的血脉,生怕被玷污了血统,别说是一只雪貂,他就是变成一只猪一条狗,也是纯血,还是神圣二十八家族的继承人,只是配种需要……”

“哈利快停下来!”邓布利多鲜见地呵斥这个他一直以来放在手心的黄金男孩,小貂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就是硬憋着不愿在仇人和父亲面前流下来,即使变成了非人的怪物,他仍保留着作为人类的意志和尊严。只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父亲……

大马尔福精致的面具之下再难掩对儿子的心疼,他径直走向斯内普的方向,有些颤抖地向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伸出手:“德拉科……”小貂后腿一蹬扭头又缩回院长的袍子里,他总让父亲失望,总给父亲惹麻烦,现在更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仅自己要成为格兰芬多的珍藏版笑话,还要被哈利波特用来羞辱自己的家族,他不配做父亲的儿子。

德拉科死活不愿出来,它一头扎进斯内普常年腌在魔药味的衣料,试图闷死自己,良久它感到有一只大手在轻抚自己的头,那个方向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德拉科,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斯内普“啧”了一声,嫌弃地转过头去。哈利鲜少看见大马尔福流露真实的情绪,此时也不禁有些触动,他一直觉得德拉科马尔福成长在人情冷漠利益至上的上层家庭,接受着陈腐落后充满偏见的畸形理念,从出生起即被当做家族继承人,日复一日地训练那些乱七八糟的生存法则,成年后和另一位出身二十八世家的纯血种结婚生子,再把所有这些经历复刻在自己的后代身上。他们和韦斯莱家是完全不一样的家庭,在哈利看来卢修斯对待德拉科更像是上级对待下属,国王对待臣民,而不是父亲对待儿子。哈利还在想如果德拉科不能变回来卢修斯会不会抛弃他并剥夺他的继承权,毕竟对于卢修斯这样的人来说及时止损防止沉没成本的进一步扩大才是斯莱特林式的做法。一个变成雪貂的儿子还能再为这个家族带来什么呢?

哈利想到小天狼星。在他看到预言家日报上那张韦斯莱全家的照片赫然还有一只缺了一个趾头的老鼠时肯定也跟所有父亲一样,为儿子的安危心急如焚。有无体力泅渡必然不在当时教父的考虑范畴之内。

哈利也想到自己的母亲。莉莉波特站在她的宝贝的摇篮前边,计算着不同的结果:如果她留在那里试图阻拦的结果(死掉的莉莉,死掉的哈利)和如果她走开的结果(活着的莉莉,死掉的哈利),衡量不同的预期,作出唯一理性的选择。但人类无法那么活着。哈利想,人永远无法那么活着。

“邓布利多先生!”德拉科模糊的视线里冲过来一对倒立的拖把和扫帚,他们穿过门廊,往校长室走来,“邓布利多先生,我们找到把马尔福变回人的思路了!”棕色拖把说。

“十六世纪意大利地区曾经出现过关于月长石控制人类心智的记载。”棕发女巫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中南欧的黑巫师们用月长石研成粉末,佐以其他魔药配料,给不受自己掌控、不服从自己命令的麻瓜喝下。把他们变成自己想要的动物形态,比如马、驴或狗。变形后的麻瓜们会逐渐地温驯顺从,安于接受黑巫师的奴役。”

“正因如此月长石被列为非常危险的魔药原料。在以它为原料制造其他魔药时一定要严格按照操作规程。”说完赫敏、斯内普和斯内普怀里的小貂不约而同地狠狠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复盘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马尔福被火山喷发似的泡沫呛到时自己在想什么来着,一只冒冒失失的小雪貂……该死!但凡真的做好了原料处理,他就不会想用双氧水和碘化钾蒙混过关,但凡他不这么心理阴暗想看看马尔福糊一脸魔药的蠢样,他就会提醒后者注意安全操作,但凡马尔福不慎呛进去那锅见鬼的月长石稀粥时自己能不想到雪貂,都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赫敏把书包“啪”得一声伫在桌上,费劲地翻出一大部手抄本:“本南丹蒂家族的第九代族长无意间发现了解除它的方法。当时那位年轻的继承人对自己的情人怀有病态的占有欲,他委求异端制作了药剂哄骗情人喝下,按照自己的意志把她变成一只小鸟。金丝笼里的小鸟在长时间的幽闭生活中不仅丧失了反抗的斗志也磨灭了生存的意志,恶化的健康状态让轻狂的继承人开始正视这种黑暗、扭曲、不对等的关系,他试着将自己的情人当做和他平等的、拥有独立意志的人来爱护,而不是一个时刻被阴暗觊觎、承载肮脏欲望的精致玩具。”

“在喝下药剂的三年后,小鸟变回了人。成为了继承人真正的爱人。”

“呕!”哈利罗恩和雪貂难得一致的做出相同的表情。“太了不起啦赫敏!你从哪找到的这些珍贵资料”哈利夸张地对着大叫,“格林童话嘛?”

雪貂吐舌表示对黄金男孩难得的赞同,并充满蔑视意味地抖了抖两边的胡须。

“如果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倒确实对解决小马尔福先生当下的麻烦有些启发作用。”邓布利多若有所思。他看了斯内普一眼,这位眉头紧锁的院长的目光与他不期而遇。

“黑魔法的施加必以仇恨和暴戾为前提。”赫敏低声念叨手中书籍后续部分,“如果施加者和承受者之间的仇视和敌意没有消除,就会给黑魔法提供源源不断的养料,直到滋养出罪恶的花朵,结出悲剧的苦果。”

“也就是说,我不再恨他,讨厌他,这种可怕的连接也就无力为继,马尔福会变回来?”

哈利讥讽地问道,“这难道不是一种道德绑架?”

他是卢修斯的儿子,塞德里克死的时候,卢修斯就在边上。

卢修斯实在不想跟这些格兰芬多多呆一秒,他不顾雪貂的挣扎,从斯内普手里接过它,心疼地紧紧抱住,又怕压到雪貂纤小的身躯,不由得小心起来。

斯内普如释重负,一脸轻松,他嫌弃地用手掸了掸被德拉科裹皱的袍子。衣料上的斑斑泪痕终于让这位斯莱特林院长暗下决心等德拉科恢复后就让他转院到赫奇帕奇。

“以过往的文献资料来看,能解除药效的主动权完全在制药人的手中,而且在此期间被施者必须依附在制药人的身边。”赫敏继续说道。

“如果不呢?”卢修斯和哈利异口同声,连冰冷的怒意都一模一样。

“德拉科会在不久之后以雪貂的形态死去。”

卢修斯平日在庄园里没少研究中世纪那些已被列为禁术的黑暗魔法,棕发女巫提供的答案本在他意料之中。如果不是自己儿子深受其害,可能卢修斯永远只能在书里畅想黑暗时代的荣光。

他沉叹一声,把雪貂托在手里,小心地交给天杀的疤头男孩。

疤头男孩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把雪貂接过来,僵硬地举在胸前,好像接过了一个炸药包。卢修斯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门口。

“德拉科要是在你们手上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德拉科害怕极了。

父亲和院长都无计可施,在不能预计截止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自己要在疤头手下讨生活了。

从校长室离开后,哈利一个人抱着貂游荡在城堡的回廊里。时而意气风发如凯旋骑士,时而不知所措似初当爹地。

“德拉科,”哈利不介意用亲切一些的方式与自己的新“伙伴”(姑且这么称呼)拉进距离,“你不觉得我们今天在邓布利多教授那的讨论漏掉了很关键的一个部分吗?”哈利歪头看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安,悄声说道,“我可没答应要帮你哦。”热气吹进小貂的耳朵里,不由得有些发痒,相较于暖烘烘的耳朵,德拉科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

好吧,现在是疤头的主场。

但这并不意味着德拉科应该坐以待毙。他要尽快找到一个和他境遇相似的朋友。

被德拉科视为可发展对象的是格兰杰那只灿烂的大猫。每当克鲁克山像一卷姜黄色的铺盖摊在沙发上时,德拉科都会过来用爪子揪它的毛玩。克鲁克山外表朴实,可是德拉科知道它是个老不正经。身为一只公猫,天天在女孩的宿舍游荡,还总在姑娘们把它抱起来后故作乖巧地往不该蹭的地方蹭来蹭去。

克鲁克山也乐意收下这个小弟。一出太阳就搂着小貂在窗台日光浴。OK,第一个动物朋友,完成。德拉科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上一个勾。

不幸中的万幸,哈利波特那锅烂汤还让他保有人类的意志。人头鱼身才能游进孩子们的睡前故事,鱼头人身就完全是克苏鲁小说了。

哈利波特对它的仇视看来一点也没有减弱。过了几周仍然没有发现身体产生任何变化的雪貂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Saint Potter,呸!Shit Potter!

哈利回到宿舍总是看到它们一黄一白、一大一小的两只摊在一起,克鲁克山时不时伸伸懒腰翻个滚,一不留神就把小貂压进自己那身温暖、柔软的皮毛里。哈利叫唤两声,小貂丝毫不理,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把德拉科从克鲁克山这张猫型盖毯里刨出来。

哈利写论文的时候德拉科在旁边监督,遇到词义不明、逻辑不通的地方德拉科就用它其中一只爪子拼命拍羊皮纸,冷静过后会扭过头来附赠一个温和的充满讽刺的眼神。每当这时哈利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核桃大小的脑瓜也能容纳下一个正常人类的智慧!

没有谁能把宠物也做到极致!德拉科自豪地欣赏身上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皮毛。直到一只邪恶可怕的巨手将它高高提起:“看,他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另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怼在德拉科面前:“我是超级无敌白毛黄鼠狼!”果然是韦斯莱家那对反社会双胞胎。德拉科一边暗叫倒霉,一面想着脱身之策。“我们请白毛黄鼠狼殿下坐海盗船怎么样!”“太棒了就坐这个!”说完这对双胞胎的其中之一脱下了一只靴子,德拉科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一把抓住塞进了靴子口。呕!鞋带系紧后的空气污浊程度真的和甲板下的舱底一模一样,更刺激的是他们还牵着鞋带把靴子在空中抛来转去,德拉科简直想把隔夜的晚餐都吐出来,直到它听见了哈利波特的怒吼:“马尔福!你跑哪去啦!快出来!”

啊,这疤头上课时间回宿舍抽什么疯,难道偷偷喝了他几口咖啡的事被发现了。不管了,德拉科太累太难受了,他必须睡过去一会了……

德拉科清醒过来后首先提醒它尚在人间的是搅成一团的胃。那两个该死的变态施虐狂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一瓶香槟!但它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发出间断间续的“吱吱”声。

看到小貂醒了,哈利连忙把放置多时的小罐药液递到小貂嘴边,看着它粉色的小嘴一开一翕,没两下药液就见了底,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德拉科晃了晃前面的爪子,指向哈利书包的方向。

“你想问为什么我中间回来了?”

雪貂点头。

“乌姆里奇说学生不需要使用黑魔法防御术而只需要学习理论知识,这种课程进行下去有什么意义,在伏地魔和他的党羽杀人时我们用什么东西制止?O.W.Ls成绩单嘛?”

说完一人一貂同时垂下脑袋。哈利想到了德拉科的父亲。德拉科想到了自己的O.W.Ls.

“平时如果我没下课,你就待在塔楼里不要乱跑,今天没找到你快急死我了。”哈利要求道,“在药效解除前你要是丢了真的会生命力枯竭而死的!”

小貂试图以跷二郎腿的姿态表示洒脱和勇敢,但它的后肢太短,只能勉强凑在一块。

不乱跑也活不长了。谁不知道你们格兰芬多是强迫症、自恋型人格、攻击型人格障碍和特殊癖好者的乐园。

“你想见见学院的朋友嘛?”哈利不太理解斯莱特林之间的友谊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在问德拉科前也权衡了一番。在哈利的认知里大斯莱特林们是文明世界的嗜血毒蛇,唯有利益是永恒的。小斯莱特林们是一群穿着巫师袍的维京人,只尊奉看上去最强的那个。

在可以尽情释放人类纯粹恶意的校园里,如果最强的那个不再是最强的了,他的处境不会比被处以血鹰之刑的叛部者好到哪去。

德拉科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恶意。他知道怎样对待丢失了记忆球的纳威、出身麻瓜的赫敏、家境贫寒的罗恩以及那些在魁地奇世界杯期间被食死徒疯狂虐待的民众。可是他从未体会过。

自从魔药课出了事故之后,斯莱特林们集体失声,对德拉科马尔福的事不发一言,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没人关心他遭此变故能不能活,能活多久,任由他被邓布利多放在敌对的学院由自己的仇人看护,当然,也没人落井下石、以此为乐或是忿忿不平、势要驱逐斯莱特林的耻辱。

雪貂摇摇头。他指了指哈利手边的咖啡杯,要求他挪过来一些。

哈利照办后,雪貂的后半身团在哈利的胳膊上,两只前爪把住杯子的两边,把脸整个埋进杯子,只顾牛饮,喝爽了头才舍得从杯口钻出来,整张小脸湿漉漉的,胡须上还挂着咖啡。


德拉科的血液循环系统里有太多咖啡。哈利一度非常担心他对咖啡因近乎病态的依赖会对小貂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小貂悄咪咪地蹭着哈利的袖子,把一脸的咖啡渍和泪痕全留在疤头干净的校服上。斯莱特林们的态度在它意料之中,但不意味着德拉科能不带一丝难过地接受。

这家伙的手背在被它尾巴扫到时不可遏制地抖了一下,站在手臂的德拉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它狐疑地回头查看,只见波特苍白的皮肤上赫然留着一串扭曲的干涸血迹,德拉科极力拼出这些歪歪斜斜的字符:我不可以说谎。

这是波特用来吸引人注意的新把戏嘛,类似于他头上的LSSAH标志?也可能纹身只是波特的特殊爱好,自从他在婴儿时期得到了彰显自己英雄男孩身份的可笑疤痕后就喜爱上了这种疼痛的美丽。纹身的疼痛能让人体验到一种愉悦刺激所带来的的心理暗示效应。

但为什么纹“我不可以说谎”?德拉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莫名其妙的自我约束,不知所谓的自虐狂。

德拉科小心翼翼抬起尾巴,用爪子扯了扯哈利的袖子,抱歉地把两只短小的前爪合在一起。虽然它对波特一直以来沉浸在自己的赫赫威名中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感到恶心,但当它看到黄金男孩在自己手上留下的可怕痕迹时还是在惊愕中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怜悯,纹身上瘾本质上反映的是病态的心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它眨了眨黑豆大小的眼睛,同情地看着哈利。

“嘿,不用这样,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波特有力的大手感动地拍了拍小貂的头,德拉科被拍得眼冒金星,差点得了脑震荡。

粗鲁、缺心眼的格兰芬多,你忘了我现在全身都还没有你的胳膊长!小貂怒骂,发出“嗡嗡”的声音。

哈利万万没想到马尔福这个讨厌的金发混球变成动物后会变得如此有正义感!如果是原来的德拉科马尔福,在自己被乌姆里奇惩罚用鲜血进行抄写时一定会在旁边津津乐道地欣赏敌人的痛苦,嘴角噙着残酷的冷笑,像他父亲那样。可是这只雪貂……它会为了哈利遭到的不公对待感到愤慨,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不再涌动着凌弱的残忍和慕强的疯狂,而是一个正常人在面对任何不合理、不公正的现象时都会流露出的困惑不解和恻隐之心。

难道说,他会是个跟他父亲不一样的人嘛?

哈利佯装轻松地回应雪貂充满正义感的雷霆之怒:“哎呀我说了,这真不是什么很重的伤。”

这恶棍说什么风凉话?你又没变成一只雪貂,哪里会知道你这一巴掌差点把我打没?!

恶棍波特又开口了:“希望没吓到你,这是乌姆里奇用特制的羽毛笔让我课后罚抄留下的疤痕。这魔法部的老巫婆迟早把学校搞乱,得赶紧想个办法遏制她继续胡作非为。”

等等什么,这是乌姆里奇,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留下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学校公然用黑魔法惩罚、虐待学生,玛德,这世界疯了吧!

德拉科不否认之前的霍格沃茨已经无可救药,这所学校的最高统治者是波特俱乐部老年组的领袖,作为斯莱特林只能每学年结束后眼睁睁看着那老疯子把学院杯在他们眼前虚晃一圈后夺走。

但这并不是……罪恶?同样是滥用职权,德拉科认为那只粉红色的母蛤蟆明显越过了界。

乌姆里奇是福吉的心腹、父亲的同僚,德拉科与她在魁地奇世界杯的部长包厢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和蔼温柔的女士给德拉科留下极好的印象,当邓布利多宣布她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时德拉科非常开心。德拉科很认同她的教育理念,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而邓布利多完全无法负起一名校长的责任。他让海格——一个在三年级就被开除的愚蠢仆人,来教保护神奇生物课,不仅难以帮助大家通过终极巫师等级考试,还把学生置于死亡的危险之下。他请特里劳妮——一个满脖子珠串的神棍,来教奥妙的占卜学,而这老酒鬼只会故弄玄虚地从茶叶渣和水晶球里看到所有人的死亡。

可她在波特的手背上……德拉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无法停止地浮现乌姆里奇那间粉红色的糖果宫殿和墙壁上装饰的猫咪彩绘盘,她用尖细做作的声音要求所有人“保留该保留的,去除该去除的。”而当时的他不断为新任教授的英明点头称是。它胃里一阵翻腾,它想呕吐。

德拉科双眼无神,小口小口吐着气,可怜巴巴地蜷成一团。肯定是韦斯莱兄弟玩得太过火了。哈利在心中暗怪道。他抱起虚弱的雪貂,放在自己的床上,小心地给雪貂施好保暖咒,把一切处理完毕后哈利放下帷幔,离开了卧室让惨遭虐待的小动物好好休息。

当德拉科再次醒来已至午夜。波特睡在他旁边,看上去正在梦里和什么人打架,而且显而易见,波特在对方面前弱小、可怜又无助。他冷汗直冒,大口喘气,像一只孤立无援的猎物,而对方好整以暇,等待着波特挣扎完最后一丝力气再咬断他的喉咙。

猎杀到了最后时刻,波特尖叫着从蛇口下醒来,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衣襟湿了大半,床幔间全是咸潮的热气。

动物纪录片似的梦境必然让波特的male climacteric提前了。连续几天,他睡得越来越不安稳,而糟糕的睡眠质量对身心健康的损害是空前的,波特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且充满攻击性,直到一天夜里,熟睡的德拉科被惊醒的恶棍波特猛然一手提起,从床里丢掷出去。

在着陆的一瞬间雪貂大脑空白:呀,我在飞呢!恢复神智的波特惊慌失措,连连对它施了好几个悬浮咒。而捡回小命的雪貂被抱回床后瑟瑟发抖,可怕的格兰芬多奇妙夜让德拉科本就危机四伏的宠物生活更加险象环生!

据波特说他可以在梦里以一种诡异的视角看到很多似真似假的事件,他不断念叨什么“连接”、“侵入”之类的。波特快被他的梦境折磨疯了,德拉科有理由相信持久的精神折磨让波特的阴暗人格得到了充分的发掘。他有时候会毫无征兆地变成另一个陌生的波特,阴郁的眼神中暗涌着不正常的疯狂。让德拉科忆起二年级关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不详传言。

睡前格兰芬多们挤在沙发上聊天的几个小时是德拉科最放松的时刻,不用跟火药桶波特关在同一个密闭空间,还可以跟自己的新朋友克鲁克山趴在壁炉边烤火,交流白天的见闻。

波特、格兰杰和韦斯莱简直是糟糕头发三人组,每次他们凑在一起德拉科都想戳瞎自己。他隐隐听到这三人在嘀咕什么“邓布利多军”、“训练”之类的字眼。果然,他就知道,邓布利多这老疯子野心勃勃,一直在暗中筹备霍格沃茨的12.SS-Panzerdivision ‘Hitlerjugend’!

等等,他们说这是学生们自发的行为?那为什么叫D.A.?叫B.A.才名副其实呀!疤头这崽种果然金玉其外,实际上并没有令人称道的勇气与担当,只知道躲在长辈的身后扯虎皮做大旗。呸!

格兰杰很为波特的健康担忧:“哈利,你不能为了躲避那些梦境就干脆不睡觉啊!”波特梦到弗莱迪了?德拉科继续竖起耳朵留意沙发的动静。

“不,那不完全是……梦,我能感受到它们是真实的,这可能是……那个人用来影响我的方式,我会在和他越来越多的连接后变成怪物,我不想……这会伤害身边的人。”波特说完看向雪貂,德拉科心虚地玩着自己的尾巴,装作很在意克鲁克山的皮毛比自己更茂密。

“……但我也不能把德拉科送回斯莱特林,如果它离开我了,活不了多久就会死掉的。”波特烦躁地扯松领带。

“你现在在担心他?你不恨他了。”赫敏陷入沉思,“可德拉科怎么还是没有变回来呢?”

“我不知道!”男孩扒了扒自己无可救药的头发,强抑着不耐,“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会很歉疚,德拉科是因为我才成了这样,但有时候又会对它产生比原来更炽烈的恨意。我不确定原来的德拉科是不是真的这么顽劣可恶,也不清楚我的那些暴戾情绪和……阴暗的渴望……是受了那个人的影响还是本性就有这样的一面。”

赫敏和罗恩无言对望,不知如何帮助陷入困境的朋友。

哈利迷失在那个人精心布置的黑暗沟壑里。他能听见每一个音符,他能看见每一帧图像,音符和图像都是真的,但是当音符和图像连贯成完整的话语和场景后,他却不能确定这是的确存在的事实还是扰人心智的陷阱。

德拉科的到来也增加了哈利的精神负担。他时而无法释怀对卢修斯的恨意而渴望让这个已得到惩罚的金发混蛋吃更多的苦头受更多的折磨,时而被雪貂形态的德拉科表现出的可爱一面打动,他相信德拉科这段时间对他的关心和友好不是装出来的,正因如此他更加怀疑自己对虐待旧敌的丰沛渴望是否存在正当性,也许自己本质上和伏地魔就是同一种人?

德拉科在偷听基本无果后决定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听说波特他们被禁赛后只有韦斯莱还在格兰芬多队,扎比尼把斯莱特林们原来晚上泡吧写的小调《天佑吾皇马尔福》改编成一首完曲,叫什么《韦斯莱是我们的王》。想到扎比尼他们,德拉科心中惘然,他摇摇头,决意对斯莱特林式的一切彻底释然,他准备创作一首新曲用来给复赛后的波特加油,叫什么呢,德拉科短暂思索后定下歌名,就叫《你将如闪电般归来》(YOU’LL COME AS A LIGHTING)!

作为行动派,德拉科把所有在宿舍的时间都投入到充满激情的创作活动中,它不再无所事事地和老大哥克鲁克山一边享受日光浴一边分享女生宿舍肮脏的小秘密,也没空和帕瓦提姐妹一起听Roby Lakatos的大提琴跳雪米舞。

多日的努力得到了显著的成果。德拉科开心地决定它恢复人身的头等大事就是把自己的旷世大作排练出来,为此它已经物色了乐团的种子选手:迪安托马斯和西莫斐尼甘必须进来,他们拥有全格兰芬多(这话听起来有些矮子里拔将军)最真挚动人的男低音。那个叫赖文德还是朗文德的姑娘则不许加入,德拉科认为她的性格太戏剧化而且音乐品味跟三人组的头发一样糟糕。

如果自己还能变回来的话。

德拉科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变回来波特可能就要被永远禁赛了。

格兰芬多们垂头丧气地走进宿舍,那对反社会双胞胎重重地砸进沙发里,差点把午睡的雪貂和克鲁克山弹飞。德拉科从睡梦中惊醒,还没等从沙发上摔下来就被哈利抱住揣进怀里。

格兰杰正在跟韦斯莱激动地争辩什么。德拉科大致梳理了一下前因后果,如果自己没有遗漏什么信息的话,波特的邓布利多军似乎被发现了,他们中出了叛徒,那个叫玛丽爱塔的女孩把学生们的秘密组织告诉了乌姆里奇。德拉科记得这个拉文克劳女孩,她有一头泛红的金色卷发,是交通司飞路网管理局爱克莫女士的孩子,她的母亲是所有壁炉通讯系统的负责人,但是她的家族并不是显赫的纯血世家。

乌姆里奇发现了D.A.的存在并将之作为邓布利多企图染指魔法部事务的实据。德拉科在心里默默唾弃波特乱起名的行为,好大一口锅就这么扣给了邓布利多!这跟邓布利多有什么关系,真是人在办公室祸从天上来!他都不一定知道这事,波特又不是不知道魔法部长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好了吧,就因为波特的私军起了个带邓布利多大名的睿智名字福吉就断言了邓布利多昭然若揭的野心,现在老校长跑路了,魔法部全面接管霍格沃茨。

所以波特当时为什么不给它起名“乌姆里奇军”?!德拉科郁闷地挥了下前爪,扒到了波特的袖子。

波特这才留意到臂弯里的小貂,它没精打采耷拉着耳朵,脑袋郁闷地歪在波特的皮带扣上。

“德拉科,还好嘛,今天没喝咖啡吧?”

是的是的波特!你终于想起来一件正经事了,赶紧的——

“它像是生病了。”反社会双胞胎之一开口道。

“也许是到了需要配种的季节。”双胞胎二号促狭地笑着附和。

“别乱说。”哈利语气冰冷,显然认为这对非手性韦斯莱开的玩笑并不好笑。

“不过哈利,乔治说的也不是完全的废话。”格兰杰从一本六英寸厚的古代魔文里抬出脑袋,“动物有很多人类无法理解的神奇习性,我听说雪貂如果在发情期不交配的话就会患上再生障碍性贫血而死亡。”

叽叽喳喳的格兰芬多们全都停止了自己的话题,整个休息室鸦雀无声,可畏的寂静持续了将近半分钟,最终被纳威隆巴顿的尖声惊叫打破——

“那怎么办!难道德拉科不是要可悲地跟一只动物婚配就是要孤独地面对病痛和死亡吗?这不公平!快想想办法!”

“纳威你太紧张了,我还没说完。”赫敏只想缓和一下被哈利弄得有些僵硬的气氛,没成想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这种特性仅限于雌雪貂。你放心吧,德拉科不会死的。”

德拉科感到一阵奇怪的——感动,他们就像一群蠢兮兮的小狗,虽然傻不拉几,但是一旦抱起来就放不下。

另一个人的尖声惊叫打断了德拉科感受幸福的过程,罗恩韦斯莱晃着长满红毛的脑袋,似乎想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万一德拉科不是变成了雄雪貂呢?!”

什么?不!这简直是疯了,韦斯莱你脑子里的内容比黑魔王还恐怖——

本来心中石头落地的大家又开始为雪貂的命运焦灼起来,科林克里维,那个波特的小跟屁虫不由分说地从哈利怀里抢过德拉科,和同伴忧心忡忡地查看起来。

等等克里维你在摸哪!不要碰那里,啊!变态!!!不要再摸啦——

“还好还好,哈利的破药没把德拉科变成别的性别。”克里维兄弟查看完毕后把小貂还给哈利,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继带领大家学习波特的复出主题歌后,制作“克里维实在是臭大粪”勋章成为德拉科to do list的第二项。

不,他可能坚持不到那一天了!德拉科现在就想纵深一跃,从格兰芬多塔楼告别这个世界。

哈里不断用温暖的大手抚摸小貂的脊背,僵硬的身体让哈利自责没有抓好小貂,以至于把它吓得不轻。

反社会双胞胎拿了杯热巧克力过来,哈利接过,小心地舀出一勺递到小貂的嘴边。

“会不会太甜了?”刚刚把自己害得半死的啮齿动物格兰杰探过身来挠挠它的耳朵,“德拉科不是喜欢喝咖啡嘛,你们去给他煮一点嘛。”

喔赫敏!不愧是你!波特还愣着干什么,快遵从女王的命令!德拉科期待地看向他。

“敏,它不能再喝咖啡了,不然怎么睡得着觉啊。”恶棍哈利不为所动,继续喂小貂热巧克力。

德拉科喝饱后美美地伸个懒腰,后腿一蹬,整个身体摊在波特腿上。他斜眼观察休息室的众人,赫敏和纳威在看同一本书并小声讨论着,罗恩和西蒙在下巫师棋,很显然巫师棋制的战斗序列里不存在爆破兵这一技术工种,而韦斯莱这个红发饭桶可能真的在棋类游戏有着常人不能及的天赋,他眼看又要大获全胜。

在罗恩连胜三局后德拉科打个哈欠,哈利站了起来。

“德拉科困了,我也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哈利你记得给他盖张厚一点的枕巾。”赫敏强调道。

“别忘了施保暖咒。”韦斯莱家的小女儿补充。

“会的会的,”哈利摆摆手,“你们实在不放心就自己陪它睡。”说着离开休息室,任凭两个女孩在后面大叫:“要不是它不能离开你身边谁放心把德拉科交给你照顾。”

真是令人倒胃口的温馨,不过确实相当地……温暖。

斯莱特林休息室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波特的帷帐里暖烘烘的,他还特意给小貂垫上了软席,德拉科感到舒适和安全,这是久违的、儿时的幸福。

“睡吧德拉科,”波特轻柔爱抚着睡意朦胧的雪貂,“自从魔药课出了那回事,我的生活就跟原来不一样了。我一直害怕会被那些通过梦境灌进我脑子里的东西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跟他一样可怕、残忍的人。我不能把你交给其他人,可是也不敢把你放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

“为什么你还没有变回来呢,我感觉早已没在讨厌你了。”说着哈利吻了吻德拉科的鼻子,“难道赫敏查的文献记载有误嘛,虽然这样也很好,有时候我会自私到这种程度,这不是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响,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哈利如释重负地说完,“如果可以,我真想你就这样一直在我身边做一只无害热忱的小动物,但人心不能骗过魔法,不恨就是不恨。恨意不会顺应爱的需要而产生。”

德拉科想说你已经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了,再说如果波特已经不再仇视自己而自己仍未恢复人形这是不是意味着格兰杰那套全是错的,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浑身长毛地直到死去……

想到死亡,它突然感到脊椎底部一阵剧痛,像是要撕裂它的神经,痛意急速地奔涌,很快传达到全身,德拉科一阵痉挛,难受地蜷起身子,嚎哭出声。

他能发出人类的声音了。

哈利惊恐地睁大眼睛,那张蠢脸突然比习惯中的小了好多,毛孔也在人类的视力水平下清晰可见。

两个男孩突然意识到梅林已经不受控制地做出真正可怕的事情来了。

德拉科在哈利的床上变回了人形,一丝不挂。

尖叫声响彻格兰芬多塔楼,所有人乱成一团。哈利在惊忙失措中用自己的毯子裹住德拉科的身体,这让一切显得诡异又尴尬。

哈利看着身边的老朋友,他有白皙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精致的五官如雕刻般俊美,颤动着惹人爱怜的苍白光晕。

狂暴的欢乐往往预示着狂暴的结局。

卢修斯夫妇连夜赶来,看望他们失而复得的宝贝。

德拉科决定在带领大家学习波特的复出主题歌前再加上第0项。最高优先级任务。

他要辜负父亲的期望了。德拉科苦涩地想。但这是正确的,是完完全全的他的意志,与偏执的权欲和被驯化出的恐惧全无关系。

幸运的是,经过数个小时的争论和坚持后,德拉科完成了他的第0项任务,并且得到了附加分——父亲也愿意同他站在一起。站在波特这边。

也许自己的命运在那个鸡飞狗跳的夜晚后变得好起来了。

韦斯莱兄弟富有创造性的烟火表演把O.W.Ls考试化成了一片火海,德拉科乐不可支地看着格兰杰好不容易写满的羊皮纸被火焰吞卷得一片狼藉,全烧光好了!正好这个学期他什么都没学!

所有学生兴高采烈地涌出城堡,为反社会双胞胎的恋火癖喝彩。

德拉科拉着波特走到空旷的中廊,带着极大的满足准备完成他的第一项任务。

“现在,由我带领你们演唱我的传奇作品《你将如闪电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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