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沈姜
中午午饭后,表舅舅德云就要回去了。
外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好多好吃的东西,黄花鱼,是那种凉干了的,这些东西家家都有的,太多了; 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什么圆子呀,崇明糕呀。我们都不稀罕。表舅舅说:“吾妈,” 看得出来,表舅舅德云有点激动,甚至一时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他顿了顿,说:“昨天夜里,我还说老家的马桶,我怎么也不习惯了,吾妈,我不能拿,东西太多了。看来我像是快忘了本了。呵呵!”说着笑了。
舅舅在一旁也笑,一个劲地说:“老家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都是咱们崇明的么子,没什么东西呀!”
小姨冒出一句:“老家乡下,没什么好东西的呀,不值钱的,不像你们城市里,这也是让你不要忘了崇明老家呀!”
“咿——,这叫哈话!”舅舅眼睛一瞪。
“咿——,这叫哈话呐!”公公也跟着马上说。说完,公公走开了。
我们就开始笑。我们心想,公公现在快成了舅舅的跟屁虫了。舅舅说啥,他也说啥。当然,这话不敢让大人们听见。记得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了,对了,就是从舅舅和小姨从东北回来后就成了这样了。公公就好像欠下了舅舅什么似的。公公和外婆,有时候都谦让着舅舅,小姨就更不用说了。
表舅还局促地站在那,不停地一边搓手一边说:“吾妈,太多了太多了,”他老是一口一个吾妈,其实,吾妈——也就是外婆,一直在一旁把东西往一个竹篮子里塞。嘴里轻轻地嘟囔:“这孩子,这孩子,那,那,没有什么呀。”
先头屋的后门,是个小门,公公独自从这里出去了一下,在后门外转一转,手里提着个竹篮又进了后门。外婆说:“吾说么,你哪里去了,德云刚才还问呢。”
大家都有点纳闷,舅舅笑着说:“嗲嗲,不是有什么私藏的好东西吧,哈哈。”
“喔空呢!”公公嘴上虽然这么一句,脸上却马上变得异常和蔼,对德云说:“你再带些这个回去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