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真疲惫。地铁呼啸着过来,带着一阵风拥着发丝在空中乱舞。被人群簇拥着进了车厢,好不容易挨过几站路,没那么挤了。我低着头,脑子里乱糟糟的。瞥到角落里一双aj11北卡蓝白,嗯,鞋不错。习惯性的往上看,黑色收口裤子,侧边一条白线,干净利落。再往上一件白色打底,深蓝色牛仔外套。他靠着车厢,黑色耳机线顺着微凸的喉结,平坦的胸腹,没入裤子口袋。诶,鼻子还蛮高,目测180有吧。还,还蛮像他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人喜欢先看鞋。大概还是他的后遗症吧。
两年了,都过去两年了,大家都说我们狮子座没有前任的。是呀,表面上很是云淡风轻,内心波涛汹涌有谁知道。我也曾歇斯底里过,我以为放下了,全都放下了。但其实呢,他说喜欢女孩子穿高跟鞋,穿的淑女,长卷发。看着地铁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好像慢慢变成了他喜欢的样子。穿了一天高跟,小腿酸酸的,站着可真累。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爱他了,起初还有恨,后来啊,恨也没有了。但他真是讨厌,真是太讨厌了。他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很多改变都是因为他,但绝对不是为了他。毕竟我从不希望他回来,只是偶尔会不争气的想起他,仅此而已。
他其实很好,但也很坏。
那年中秋,他表哥结婚,他去上海给他表哥当伴郎。早上起的早,他姑姑给了他两块月饼当早餐。他拆了一块吃了,还一块塞包里带了回来。那天课间,他坐我旁边。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藏在身后,“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我趴在课桌上,一下子坐了起来,“肯定是好吃的,给我!”作势就要去他身后抢,他不肯,“你乖啊,说句好听的就给你。”我瞪了他一眼,脸微微有些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把月饼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得意洋洋的。“诶,就这个呀,你知道我不爱吃月饼的,还是广式月饼,最不喜欢吃了!”我有些生气,把月饼往他那边推了推。他有些着急,拿起月饼撕开来,塞给我“你吃,你先吃一小口,不好吃再给我,你尝一下啦”。我瞥了一眼塑料包装里的月饼,黄澄澄的,有一股甜甜的奶香萦萦绕绕。拿起来咬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细软绵密的口感,有些香甜。咬开之后,里面有奶黄流出来,很浓稠。“唔,好吃欸!”我感叹道。他一直盯着我,笑嘻嘻的说,“诶,我说好吃的吧!我姑姑给我两块做早餐,我拆了一块咬一口就知道你爱吃,就赶紧把另一块塞包里了,要不是那一块我咬过了,我真想把那一块也带回来。你你你,别吃了,不是不爱吃么,给我吃!”。我掰下一小块,递给他,说“呐,赏你一小块,这里的都是我的,你不准和我抢!”。他就着我的手,吃了那一小块月饼。吃完还用纸巾给我擦干净手和嘴角,就像每次我们一起吃完饭一样。
那个月饼,牌子叫美心。当年还没有这几年这么火。这些年家里每年都有人送月饼,杏花楼,半岛,当然也有美心。我再也没吃过一口。可能是怕勾起当年的回忆,也可能是不爱吃了,谁知道呢。
我以为恋爱会一直这么甜甜的,他也会一直这么对我好想着我。直到后来听说他们工作室团建,一起去游乐园玩。我们宿舍有个姑娘也在工作室,学校办的工作室。那是我们第一次闹分手,我提的,就在他团建回来后的第一天。我感觉到他心不在我身上了,我和他提了分手。但不到半小时我又反悔了,我们争吵了一个多小时。我坐在天台上哭,隔着电话,听见他也坐在楼梯上哭。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心软的一塌糊涂。吵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吵完之后,感情就不复从前了。后来,他们工作室的朋友和我说。那年暑假他们去游乐园团建,他和我们宿舍那姑娘一起去玩大摆锤。姑娘坐他身侧,他搂着那姑娘。朋友说,在他眼里看到了保护欲还有爱惜。听到这话,已经是我们分手后的半年了,心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也不知怎么又想起他了,后来世界上的男人好像都变成了两种。一种是像你的,一种是不像你的。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靠着车门旁的男孩子突然抬眼看我。我才缓过神来,诶,又走神了。这才发现我盯着人家看了好久,微微一笑,抱以歉意。撩了撩头发,走到车厢另一头去。唔,好丢脸。还好不会像从前那般脸红了。
列车很快就到了终点站,出了站,初秋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的。裹了裹身上的风衣,是该找个男朋友了。还想他给我剥栗子吃呢。天越来越冷,真想躲进男朋友的大衣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