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头很痛,激烈的痛。过去的梦走马灯似地从我眼前漂浮。
我最喜欢假期里梦到流浪歌手的梦。一条灰色的水泥路,两旁是土黄色的墙,墙上堆满了小广告:性病、妇科、前列腺…再往里走,是窗口几乎贴合在一起的平房,倾斜柔弱,容易倒塌。人就活在夹缝里,再冷的天也粘腻,感受别人的热气。
我追着一位歌手,长发的,弹吉他的歌手住在这样的地方。有的时候被油烟味炝的呕吐,或者是公共厕所里别人不冲的大号。洗澡间随时会被人推开,都是一些男人的,粗糙的手。我甘心留下来,因为晚上,你会给我读一些你写的歌词,圆珠笔写在一些破碎的纸上,你拿着它如至宝,我看着你,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柔。歌手的歌词像诗。我白天在燥热的集装箱里叫自己冷静,我也写诗,我写一些可能不太入流的情诗,上面都是白花花的女人的肢体。房间所有家当是一张床,一个木桌子,一辆歌手爱护的很的摩托车。桌上放着各种书,报纸,各种纸。最上头的是一本《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大概如此的书。聂鲁达的性写的比我所写诗歌高级的多。我们有时就在这本书上做爱,木头桌子嘎吱作响,我看着你长长的卷发出神,你的发丝在晃动。我没有感受,也不知道你如何感受。
我的头很痛,我的肚子很痛,我只能会想到这里,想到歌手在我耳边的呢喃细语,越是穷困的生活,幸福反而被放的巨大无比。很奇怪。我又要躺下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