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风中见面

        上话说道:日军一零六师团孤军深入万家岭,被于先词瞅准时机进行围攻,娄悦中通过汉奸了解到日军将要对广州动手,奈何武汉会战军队抽不开身,广州被日占领,国民党主动撤退,一战打崩日军经济。

      孙明昭趴在枯黄的草丛中望着摇晃的枯草丝之间的一条土路,车辆行驶的声音传来,孙明昭眼珠微微动了动,微微直起身看向远方。

      只见驶来的卡车车盖上竖着两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小旗,孙明昭眼珠微微动了动,脸上逐渐浮现一丝笑意,金灿灿的圆日在黯淡的空中格外刺眼,车轮快速转动,猛地掠过孙明昭眼前。

      孙明昭缓缓站起身,枯黄的草丝在她身边左右摇晃,一阵阵风泛起她耳侧的发丝,金灿灿的圆日在她头侧,将她的侧身模糊成一片黑影。

      一辆卡车上站着几个士兵猛地划过孙明昭面前,掠过的风将孙明昭的发丝吹得上下起伏,半人高的草丝在她身前乱颤,他们手中端着枪侧头愣愣地看着站在草丛中的孙明昭。

      孙明昭侧头望着渐行渐远的他们,垂在腿侧的手微微抬起,手指动了动又落下,她缓缓仰起头看向天空,金灿灿的日光将她的侧脸模糊得若隐若现。

#孙明昭(青年)滇缅公路在八月份竣工了,历经了九个月,自建成后,我每天都会跑到这来望着从故乡一个又一个车走过,真想和他们打声招呼,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努力些什么,有的时候,故乡就像岸边,我们坐在一扁孤舟,靠着双手迟迟无法游到岸边,只能无能为力得原地打转。

      孙明昭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向前走着,她低下头,头顶的发丝在风中摇晃,李三申手中握着一根狗尾草哈哈笑着朝她扑来,抱在她身侧,孙明昭露出一丝微笑,用手来回抚着他的头发。

#孙明昭(青年)好在,我们与故乡有一条纽带,心里与路上,那个时候,只是远远朝那边看一眼,心里的决心就会坚定,多少革命者都无法亲眼看见自己梦中的世界,我们只有在活着的时候庆幸着,我们做过,参与过,一生太短,我们只属于某个节点上微不足道的星光,只能让更多属于未来的人,看见我们梦中的世界。

      李三申手中攥着狗尾草,踮起脚尖高抬着胳膊哈哈笑着,用狗尾草不断挠着孙明昭的脸颊,孙明昭用手来回挡着,“嘿呦”一声一下将李三申抱在怀里,李三申白色的头发在风中摇晃,攥着狗尾草的手指向远方,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姐!你看,来人了!

      风声中耳边簌簌作响,几片稀稀拉拉绿色的叶在二人身前乱飞,孙明昭默默望着远方,王四福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孙明昭面前,侧头看向她身后的土路,开口说道。

#王四福(中年)我看了境内的报纸,上面说陈华伟战死了,刚刚我还担心王断红…但是一想她那么机灵,应该不会怎么样。

      孙明昭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只是轻轻“嗯”得一声,王四福低下头眼珠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抓缭乱的头发开口说道。

#王四福(中年)英国人又催了,白粉的库存也不够了,也正好赶上秋天,这罂粟,又要开始播种了。

      孙明昭嘴角动了动,低下头去,又轻轻“嗯”了一声,王四福笑了笑,仰起头看着天空,手指来回划着拐杖,开口说道。

#王四福(中年)都等着你呢。

      孙明昭眼神愣了一下,茫然地望着王四福,王四福苦笑一下,抬起头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柔和,开口说道。

#王四福(中年)现如今,大半个葚福的百姓都在我们家毒品加工厂做工,其中甚至不乏其他县的人,想做到真正脱离罂粟很难很难,可以种地的土地已经长满了罂粟,英国人又不准开办其他行业的工厂,想过活,只能集体投身这种事上。

      一阵阵风拂过孙明昭脸颊上冗长的发丝,她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一辆卡车急驰而过,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在车盖上随风摇晃,王四福的声音穿过她的耳畔。

#王四福(中年)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想要推翻,只能从头开始,我已经看见未来某一天,王断红回来后依然会做着和我们同样的事,一代一代,都将在这样的境地下折磨。

      白色的工厂冒着黑烟,将金灿灿的天空熏黑了半边,英国旗帜在一栋建筑前起着涟漪,一个个工人脸上带着口罩,手中拿着仪器,袖子上沾着白色的粉末,孙明昭眼珠微微动着,侧头望着李三申那懵懂的双目,开口说道。

#孙明昭(青年)我们的故乡有一个共产党的主席,知不知道他创作的一句诗?

      红色的旗帜挂在墙壁上,一个个穿着布衣的人坐在长椅上无声笑着望着前方,王四福的长衫在金灿灿的草丛中来回摇摆,默默望着前方,孙明昭的声音徐徐传来。

#孙明昭(青年)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王四福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嗯”得一声,侧头看向一旁,缭乱的发丝在风中和他眼帘前不断摇晃,开口说道。

#王四福(中年)理想是你的,葚福以及其他被割让出去的各县是大家的,我对这些地方能不能回去没什么想法,要的只是葚福的老百姓能别饿死,我的职责就到位了,所以,孙镇长,大家乃至我都指着你这样胸怀大志的人,能带给我们一片新天地。

      孙明昭缓缓屈下身,将李三申放在地上,三人的脸庞被金灿灿的日光照耀得渡了一层金一般,孙明昭眼珠动了动,轻声说道。

#孙明昭(青年)谢谢你。

      王四福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走向前方,又驻足,三人侧身被天际巨大的金色圆日模糊成黑影,王四福眯着眼睛,微笑地开口说道。

#王四福(中年)孙镇长,滇缅公路的车一通,这从今往后,抗日便不仅仅是故乡的责任了,王家愿顶力支持孙镇长的事业,将咱们家乡的自卫队发展壮大,王家的军火渠道无偿提供给孙镇长的无产联盟。

      说罢,王四福拄着拐杖大步朝远处走去,孙明昭愣愣地望着王四福在金灿灿的草丝之间远去的背影,王四福缓缓移动的侧身被金灿灿的阳光模糊的一片漆黑,恍惚间,身形变得和王升一样。

      卡车的轰鸣呼啸而过,卡车上的士兵们侧头看着孙明昭的背影,纷纷“嘿”得一声,孙明昭眼珠一动,缓缓侧头看向远方,只见他们对着孙明昭挥着手哈哈笑着。

      孙明昭眼珠左右动着,一声呼唤猛地传来。

#孙启韧明昭!

      天旋地转着,枯黄的草丝形成重影摇摇晃晃,哗啦作响,孙明昭发红的眼眶中眼珠微微动着,李三申稚嫩的笑声传来,在她身边蹦蹦跳跳跑着,枯黄的草丝在二人身边向一边倒去,又是一声呼唤传来。

#王升(中年)孙明昭!

      孙明昭恍惚的脸庞一划而过,李三申欢乐的脸庞因为奔跑摇摇晃晃,手中的狗尾草在金灿灿的空中形成重影,孙明昭猛地扭回头看向前方,黑暗里,丝丝缕缕白光逐渐透出,王升和孙启韧微笑着站在黑暗中,二人身边的尘埃如喷出来的水雾泛着微光乱舞。

      李三申在黑暗中绕圈跑到身影若隐若现,就像白色的一团布,一闪而过,孙明昭笑了出来,发红的眼眶中眼珠格外明亮,她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孙明昭(青年)我愿为自己的理想与大家共同的梦想奋斗一生。

      红色的布在半空随风起伏,落下之际孙明昭微笑地脸庞逐渐显现,王升和孙启韧相视一笑,二人在黑暗中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了,孙明昭眼珠左右动着,低下头颤颤巍巍抬起手用手背抹着眼睛。

      红色的布在半空一起一落,孙明昭缓缓抬起头,陈华伟无声笑着站在黑暗中望着前方,丝丝缕缕白光划过他的脸庞,孙明昭平静地望着前方,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孙明昭(青年)我体会到了被人依靠的滋味,这种感觉令人欣喜,令人振奋,也令人格外沉重,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不单单是一个组织未来的一切,更是万千人共同的未来,我的心里,早已装下一片大海,我不希望变成孤舟,没有帆的孤舟,亦或者,从今往后,船非我,我是帆…

      陈华伟微笑地望着她,缓缓背过身去,在黑暗中愈走愈远,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孙明昭嘴唇微微发抖,颤颤巍巍抬起胳膊,手指在漆黑的半空一张一合抓着什么,尘埃穿过她的指间,发红的眼眶涌出一滴眼泪。

#李三申(幼年)姐姐,王县长支持我们,我们会进一步壮大,早晚有一天,属于故乡的地方会独立,脱离任何人的控制,我们终究会回去的。

      金灿灿圆日逐渐变得黯淡,李三申笑嘻嘻的脸庞出现在太阳下,脑袋遮蔽住金灿灿的光芒,孙明昭平躺在草丛中,身边枯黄的草丝摇摇晃晃,陈华伟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从四面传来。

#陈华伟(中年)不要害怕…向前吧…

      孙明昭的手缓缓抬起,抚在李三申的侧脸,一阵阵风拂过孙明昭额前的发丝,她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一个背影提着箱子在长廊之中摇摇晃晃前进,长发在背后微微摇晃,一阵阵风将她耳侧的发丝吹得起伏,两侧的窗户透着丝丝缕缕白光,照在她眼上形成一个长方形的痕迹,她缓缓抬起手将眼一遮,风声呼啸,额前的发丝被风卷到半空。

      她的脚步缓缓走进一处门口,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手中握着一支笔写着文件,一只手缓缓抬起,轻敲了一下门,坐在桌前的人开口说道。

#袁志隼 请进。

      袁志隼缓缓将眼镜摘下,抬起头看向门口,神色变得惊喜起来,“哟”得一声,缓缓站起身,开口说道。

#袁志隼 亦灵!你怎么…从武汉来这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陈亦灵脸上带着笑,缓缓走到桌前,袁志隼“哎呀”一声,双手搓了搓左右张望一番,大步跑到窗前的椅子前,一把将椅子拽起放在陈亦灵身后,嘴不停说着。

#袁志隼 快坐,快坐!自从南京一别,党组织决定把你调到武汉党部接受学习,可得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了吧。

      陈亦灵点了点头,将箱子放在地上,缓缓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陈亦灵(青年)是啊,我在武汉可见识到了许多,甚至和周副书记一起共事过呢,受益匪浅,我们一同发展了许多民间抗日爱国团体入党。

      袁志隼哈哈笑着,又左右看了看,连忙跑到一旁端起暖壶朝杯里倒着水,热气在杯上弥漫,他开口说道。

#袁志隼 当初让你去,就是看你机灵,果然没看错,此次来西南联大,想必是来发展我们的党支部吧。

      袁志隼双手捧着杯子走到陈亦灵面前,屈下身将杯子递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微笑,陈亦灵对他一点头,双手接过杯子捧在怀里,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没错,袁书记,一是周副书记认为我还年轻,让我来考西南联大继续读书,二是我加入了咱们党的长江局,在读书的同时,发展咱们西南联大的地下组织,毕竟我才二十来岁,工作经验各方面还是不足的,所以此次来咱们联大也是借机会历练一番。

      袁志隼连连点头,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将桌后的椅子拉出,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背儿手,开口说道。

#袁志隼 那好啊,实在太好,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工作,你考上了么?

      陈亦灵笑了笑,微微侧身将杯子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这话问的,没考上我来见你?

      袁志隼眼珠动了动,连忙笑着连声说着“是”,他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陈亦灵,犹豫一阵,开口说道。

#袁志隼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啊,按理来说,就武汉被占,咱们党中央不是转入重庆设立八路军办事处了么,所以论发展的话,你调那儿去,不是更有前景吗,还能继续从事同样工作,重庆的大学也不错啊。

      陈亦灵侧头一脸无奈地笑了出来,抬起手一弹袁志隼脑门,袁志隼愣了一下抬起手捂着头,便见陈亦灵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傻了吧不是?重庆说到底是谁的大本营,我一去重庆不就直接亮明身份我是共产党了,我再和以前的那个家庭抬头不见低头见得,怎么开展工作?再者说了,我考虑个人发展干什么,咱们长江局就是统领整个南方的政治工作,我不能说是哪个党支部好,我往哪待,要是都去待好的,不好的,初期的,谁来发展呢?

      袁志隼捂着自己脑门又傻呵呵得乐了起来,又连声说着“是”,陈亦灵有些无奈地望着他,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你这人,帮你还不乐意了。

      袁志隼垂下手,双手搭在椅子上,将头靠在胳膊上,脸上笑嘻嘻得,不时将凳子一翘一翘,开口说道。

#袁志隼 这不是怕你被大材小用,想让你为我们的党做出点更大的事业嘛,你如果愿意留下,我一百个放心,一千一万个开心。

      袁志隼说着说着,将头埋进自己胳膊里,笑声掩盖不住,陈亦灵微微一皱眉,垂目一看翘起的椅子腿,缓缓抬起手,握住椅子背将椅子推平,将袁志隼一颠,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你至于么?说得好像十年八年没有见面一样。

      袁志隼听罢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格外认真,他使劲一点头,开口说道。

#袁志隼 当然至于,咱们可是老同学,又是我介绍你入的党,这情分一积,可不就相当于八九年没见嘛。

      陈亦灵无奈地笑了笑,侧头看向一旁,袁志隼又将椅子翘起,椅子来回摇晃,让他的脸和陈亦灵时近时远,他开口说道。

#袁志隼 哎,你在武汉听没听说过个奇事。

      椅子腿一下又一下敲着地面,陈亦灵眼珠动了动微微摇了摇头,袁志隼哈哈一笑,有些骄傲地说道。

#袁志隼 我知道!我讲给你听!还记不记得留日回来为国民党电讯事业做出杰出贡献的白复成?

      陈亦灵眼神一怔,一下扭回头看向袁志隼,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坐在病床上,侧头看向一旁露出一丝微笑,袁志隼接着说道。

#袁志隼 后来不是咱们南京地下党的人员收到风声,提前转移,让他背了个反共不利的名号撤职了,但是国民党方面宣布的撤职原因是滥杀无辜,后来也就于先词用他,一直是平平无奇,在各部做不起眼的参谋长,可以说得上是一闲职。说白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没价值直接扔。

      陈亦灵眼珠微微动着,神情变得复杂起来,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大厅中,微微躬下身抬起手伸向她,脸上带着微笑,袁志隼“哎”得一声,手一拍椅背,神采飞扬,手一指天空,开口说道。

#袁志隼 结果这次武汉会战因为提醒了于先词可以外围作战,于先词就借着这个机会向蒋光头保荐了,说此等人才,闲置多年,不用实在可惜,蒋光头一听,嘿,好!是这么个理儿!你猜怎么样,一气儿给他调成了二十集团军参谋长。

      陈亦灵低下头露出一丝微笑,双手搭在腿上,手指来回划着,丝丝缕缕白光在二人侧脸徘徊,袁志隼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袁志隼 我听说啊,于先词现在还给他铺路呢,想让他去当师长,在战场上立他几个功回来继续高升。

      陈亦灵脸上带着微笑,眼珠微微动着,眼神透着柔和,手指来回勾着,袁志隼皱着眉头,抬起手指着一旁,一副疾恶如仇的模样说道。

#袁志隼 你瞧瞧这国民党内部,但凡太平一会儿,就要开始扶植自己势力,勾心斗角,自己内部尚且如此!就这样的党怎么可能领导我们的国家!是吧!

      袁志隼说完后陈亦灵没有回应,他抬眼看向陈亦灵,只见她低着头来回扣着手,袁志隼笑了笑,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陈亦灵身边,他缓缓俯下身歪过头望着她微笑地脸庞,开口说道。

#袁志隼 你这人乐什么,问你呢,是不是。

      陈亦灵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望着袁志隼的眼睛,她收起笑,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袁志隼笑了笑直起身坐回椅子上,陈亦灵眼珠动了动,坐直身子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说他们干嘛,他们国民党腐败是早已知晓的事,该说说我们了,组建党支部以及具体工作。

      袁志隼听罢,连忙站起身将椅子拉正,端坐在陈亦灵面前,陈亦灵缓缓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放在腿上,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组织以及宣传,为我们党扩大人员,最重要的就是多招收人才入党,西南联大多以进步学生为主,是很好的根,现在联大已经有一个党支部,我们需要再成立一个。

      袁志隼微微点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陈亦灵笑了笑,手来回揉着腿上的围巾,接着说道。

#陈亦灵(青年)你肯定疑问一个党支部就能完成的事,为什么要再成立一个党支部,因为对于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宣传发展党员只是其中之一,成立一些戏曲团,话剧团,组织进步学生为首的社团只是很表面的工作,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我们要把西南联大变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火种孕育基地的同时,还要做好情报工作。

      袁志隼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眼珠左右动了动,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陈亦灵缓缓站起身,将围巾搭在椅子背上,边走边说道。

#陈亦灵(青年)我来西南联大时,带来了设备与密码本,我们要在校内成立一座完善的情报站,但是区别于其他地方,各地的情报都会发到我们这里,因为日本人与国民党会干扰我们,传送假情报甚至篡改情报,所以将由我们汇总与甄别后,发往延安,重庆。

      袁志隼紧皱着眉头,抬起手一抓头发,侧头看向陈亦灵的背影,开口说道。

#袁志隼 任务还真是艰巨啊…但没关系!

      陈亦灵的手搭在窗户框上,袁志隼哼哼一笑站起身,大步走到陈亦灵身边,侧头望着她的侧脸开口说道。

#袁志隼 越艰巨的任务越有干劲,我一定尽力协助陈特派员,我现在就去叫他们搭天线,装电台,即刻马不停蹄地开展工作。

      陈亦灵笑了笑,侧头看向袁志隼微微点了点头,袁志隼抬起手一挠头,笑着转身跑远,陈亦灵微微侧头看向他远去的背影。

      脚步声在长廊中渐远时,陈亦灵转过身大步走到箱子前,缓缓屈下身打开箱子的扣,只见几个本子在箱子中整整齐齐排着,她将一个本子拿向一旁,只见一个褐色的墨镜放在一个本子上。

      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他脸上戴着墨镜,缓缓抬起手将墨镜取下戴在她脸上,开口说道。

#白复成救你…如果你被抓了我一定去救你,如果我发现你做了什么我一定会制止你,如果你露了什么马脚我一定会抹除它…

      无数黑白色的人影划过他们身边,不时将他们的身影遮蔽,陈亦灵双手握着墨镜站起身,缓缓将墨镜举向半空,丝丝缕缕光线透过褐色带着灰尘的镜片,陈亦灵仰起头望着,逐渐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

      一个穿西装的人脚步踏着楼梯,手中抱着一摞文件在长廊中大步走着,一处紧闭的大门传来阵阵议论声,那个人缓缓俯下身,将头贴在门上眼珠微微动了动。

      一张大圆桌前,坐着几个日本军官,吉村坐在最前方,默默望着一旁的一个军官开口说道。

      “实话实说,战线拉得太长了,再和他们这么耗下去,我们可能耗不起了,现在对国民政府这样的反日主力,我们只能靠政治诱降,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几个日本军官神情有些复杂,纷纷低下头去,吉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笑容,双手合十在桌上开口说道。

      “并不是那么悲观,想让国民政府不抵抗,总得给他们一些好处,他国民政府不是一直以来对共产党耿耿于怀吗?近卫首相准备发表第二次声明,让国民党与我们一同防共,他们肯定会答应的,何况共产党现在属于得了我们的福气,国民党在前累死累活,共产党呢,在后方发展根据地,扩充党员,完全不在乎我们,国民党此举无疑是养肥了这帮共产党,他们心里能不隔应吗?”

      众军官纷纷笑了起来,吉村双手抱着胸口,缓缓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哼哼一笑开口说道。

      “近卫首相在发表声明前,告诉我们,让国民党内部的仇共派们看到我们的诚意,也顺便压制共产党,不能让他们过度发展,告知我们陕西的潜伏人员,准备与空军联系,摸清楚他们重要机关位置,对延安进行一次大范围,持久性的轰炸。”

      站在门口的人逐渐瞪大眼睛,缓缓直起身,神情格外复杂,吉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整理着桌上的纸,开口说道。

      “我本以为占领了主要城市,便可以叫他们屈服,谁能料到,国民政府的威信不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倒让我们自己夹在中间为难起来。”

      吉村握着纸大步走到门口,抬起手将门一推,门外空无一人,吉村迈开步走出房间,侧头看向一旁空荡荡的长廊,大声喊道。

      “廖翻译!”

      吉村眼珠左右动着,又大叫一声。

      “廖翻译!”

      几个日本军官走出房间,愣愣地看着吉村,吉村深吸一口气,左右张望着,朝一旁走去,又大喊一声。

      “廖翻译!出来!”

      吉村身后传来一声略颤抖地“哎”声,吉村眉毛一皱,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只见廖翻译穿着一身西装,抱着一堆文件从墙壁后走出,他微微弓着身站住脚步,笑着说道。

      “吉村长官,请问您喊我有什么事吗?”

      众军官纷纷侧头看向站在远处的廖翻译,吉村眼角抽搐,缓缓转过身背着手盯着廖翻译的眼睛,廖翻译黑白色的身影趴在门口,身影形成重影逐渐直起,脚步后退着,倒退着走到楼梯上。

      廖翻译望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的低下头去,吉村眼珠左右动着,脸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眯起眼睛,一仰头,压低声音说道。

      “抬起头来!干嘛去了!”

      廖翻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吉村,垂目一看手中的文件,又挤出笑来,双手捧着文件朝前一递,开口说道。

      “我在找您,我刚翻译好一些东西…正准备交给您。”

      吉村眉毛动了动,迈开步,缓慢地朝廖翻译走去,他前进的军靴逐渐变成黑白色形成重影,再清晰时变成廖翻译的皮鞋,廖翻译脚步格外急促,朝前跑着。

      吉村逐渐停下脚步,抬眼一看廖翻译,缓缓抬起手接过文件,哼哼一笑露出一排牙齿,轻轻一点头,开口说道。

      “辛苦廖翻译了,走吧。”

      廖翻译笑着一点头,颤声答了一声“是”,便缓缓转身绕过吉村朝前走去,吉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听着廖翻译远去的脚步,缓缓侧过头去,直勾勾瞪着廖翻译的背影。

      廖翻译眼神复杂,眉毛动了动,垂在腿侧的手不时一攥一松,吉村深吸一口气,扭回头去,二人的间隔愈来愈远,在一阵关门声中,只剩下吉村与日本军官们依然站在二楼,吉村眼神透着阴森,眼珠朝上露出眼白,冷声说道。

      “这是个地下党,盯住他。”

      军官们互相看了看,哗然一片,一个军官跑到吉村面前开口说道。

      “吉村长官,那轰炸延安的计划要不要取消。”

      吉村缓缓摇了摇头,侧头看向身后,开口说道。

      “不…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他阻止不了什么,说不定还能帮我们钓出更大的鱼,盯紧了他便是。”

      一阵电台滴滴嘟嘟的声音被拉长了传来,黑暗的房间中,一个人的手缓缓伸向桌上的耳机,手握着耳机缓缓抬起戴在头顶。

      一幕幕白光划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一眨,缓缓直起身,手握住桌上的笔,用笔末轻轻敲着一张纸,另一只手勾在嘴唇上,眼珠微微动着。

      廖翻译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平视着前方,一个人的脸庞沉浸在黑暗中,坐在他对面,声音形成阵阵回音,徐徐传来。

      “你是廖翻译…哈尔滨人,世世代代哈尔滨人,会说日语,从今往后,共产党的身份没有人会知道,一辈子坐定汉奸的位置,即便是胜利了,也是汉奸,所有情报点的人只知有潜伏,不明其人,你在哈尔滨发现潜伏的共产党组织,有为日伪重大立功表现。”

      廖翻译默默看着前方,缓缓站起身走向远方,随着他脚步的前进,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形成回音炸起,血水从他鞋跟下拉了丝,一个个日本兵从门口冲出掠过他身边。

      廖翻译坐在椅子上,缓缓抬起手将头顶的耳机摘下放在桌上,只见纸上写着几行字,他将纸拿起,只见纸下还垫了一张纸,他站起身走到铁盆前,一缕火光从火柴上冒出,他的指尖捏着一张燃烧着火焰的纸。

      “我是廖翻译,哈尔滨人,是汉奸,一辈子的汉奸,拿了自己同志的性命换来了潜伏在日本机关的机会,我是共产党。”

      他走到桌前,缓缓抱起电台放进墙壁的方洞中,又将几块砖平整地填了回去,他用手轻轻一拍,见砖不动,便将桌上空白的纸塞进兜里,从兜里掏出满洲国元,点了几张放回兜里,缓步走出房间。

      熙熙攘攘的街道,几辆黑色的轿车与黄包车在街上穿行,廖翻译的背影在街上缓缓前进着,几个穿着布衣的人站在巷子后探头看着。

      见廖翻译走远,他们走出巷子在街上大步奔跑着,廖翻译蹲在摊前,与一个老板笑着交谈,从兜里掏出几张满洲国元,放在摊上,便拿起摊上的菜抱在怀里。

      他缓缓站起身,笑着对那个摊老板一点头,几个人在远处缓缓走着,廖翻译眼珠微微动了动,便转身走向前方,揽在西服旁的白菜叶微微摇晃。

      几个人缓步走到摊前停下商贩,他们侧头一看老板,又直勾勾盯着廖翻译的背影,廖翻译眉头逐渐皱起,脚步逐渐加快起来。

      那几个人连忙奔跑起来,廖翻译眼珠左右动着,一下将手中的白菜扔下,猛地跑进巷子中,几个人猛地刹住脚步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连忙一下将枪拔出转身冲了进去。

      廖翻译边跑边回头看着,眼珠左右动着,他深吸一口气,身影扎进街道上层层叠叠的人群与车辆之中,那几个黑衣人冲出巷子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停下脚步左右张望着。

      陈亦灵站在房间中,双手抱着胸口看着一个个人抱着电台放在桌上,袁志隼跑到陈亦灵身边开口说道。

#袁志隼 陈特派员,天线架好了,可以运行了。

      陈亦灵微微点了点头,将手垂下望着一个个人坐在电台前,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那就开始工作。

      几个人一点头,纷纷将耳机戴在头上,抬起手摁着按钮,伴随红灯与绿灯亮起,滴滴声传来,电台上的指针来回摇晃,红灿灿的太阳在荒原尽头如同水滴一般徐徐升起。

      廖翻译喘着粗气,侧头一看身后没人追上来,便一下仰起头看着一个店铺,他看着店铺上的牌匾“共荣杂货铺”。

      他的手在腿侧攥了攥,抿着嘴犹豫一阵,深吸一口气猛地冲进店里,尹行之站在柜台前来回拨着算盘,一道人影遮在他脸上,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开口说道。

#尹行之(中年)廖翻译,好久不来了,想拿点什么,随便。

      廖翻译缓缓走到柜台前,尹行之眼珠左右动了动,看着他以前那副奴才一般的眼神突然变了一副模样,尹行之眼睛逐渐瞪大,歪过头左右看着,开口说道。

#尹行之(中年)您…有求于我?

      廖翻译颤颤巍巍抬起手握住尹行之的手,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

      “我是…共产党…”

      尹行之愣住了,猛地将手抽出,一副胆战心惊得模样看着他,廖翻译一吸鼻子,低下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开口说道。

      “其实咱们几次接触下来,我就已经知道你一定是个国民党的中统或者是军统…日本人要炸延安…我求你…替我传递一下情报…这张纸上的笔痕,情报密码内容与传递地址以及该用什么波段都有…”

      尹行之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纸,半天没反应过来,廖翻译苦笑出来,抬眼望向尹行之,抬起手又将尹行之的手握住,开口说道。

      “不送也罢,你我不是一个党派,可以理解,但不要交给日本人,或者去骚扰这张纸上的地址…算我求你…就当同为抗日隐蔽战线的一丝情分吧,今日过后,你我便不会再见面了。”

      尹行之垂目看着他手里捏着的纸,深吸一口气,面色变得平静起来,抬起手捏住那张纸攥在手心里,廖翻译眼眶发红,抬起头望着尹行之的眼睛笑了出来,一滴眼泪划过廖翻译的脸颊,他松开尹行之的手,后退几步对他一敬礼,颤声说道。

      “永别了。”

      说罢,廖翻译猛地冲出店铺,朝远处头也不回的跑去,尹行之捏着纸条神色复杂地看着,廖翻译不时回头看着,嘴里不断气喘吁吁的喃喃着。

      “再远些…再远些…别连累他…千万别连累他…”

      几个穿布衣的人从一处巷子中冲出,他们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廖翻译,猛地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喝一声。

      “站那!停下别跑了!”

      廖翻译瞪大眼睛,刹住脚步直勾勾看着那几个握着枪缓步朝自己走来的人,廖翻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衣服一角一掀掏出枪对准前方。

      尹行之站在柜台前,拆开纸条默默看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密密麻麻的枪声,尹行之眉头一皱,呼出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将纸攥回手心里。

      廖翻译趴在地上,身上的鲜血蔓延着,几个人端着枪缓步走到他身边,猛地将他身体一翻,几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着,一只手伸进他兜里,却只掏出几张纸钱,他们缓缓站起身,懊恼地左右看着。

      吉村双手抱着胸口站在桌前,身后的窗户透出丝丝缕缕白光模糊了他的脸庞,几个人低着头站在桌子另一侧,吉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你说在他身上和家里什么也没搜到?”

      几个人低着头,低声说了句“是”,吉村深吸一口气眼珠左右动着,抱着胸口缓缓走出桌子,开口说道。

      “那他的情报应该是在神不知鬼不觉期间送到了,既然送到了,就会有人找机会送出去的,打今天开始,哈尔滨封城,非我部人员不得进出,你们这几天着重监测电台频率,有异动,立刻抓人。”

      那几个人纷纷抬起头,齐声喊道“是”,便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吉村抬起手,用手指来回搓着嘴角,眼珠左右动着,在桌前踱着步。

      墙壁上挂着一盏灯,灯冒着昏黄的光束,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几缕尘埃在光芒中起起伏伏,一轮圆月在泛紫的夜空高悬。

      尹行之站在门口,探出头望着门外,缓缓抬起手将门一关,他转过身,默默望着前方,缓缓将手伸进袖中,将纸条掏出,他眼神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柜子前,将柜子一搬,蹲下身敲了几下地上的钢板。

      一只手缓缓将钢板推开,尹行之深吸一口气,缓缓扒着地板爬了下去,他抬起手将钢板一合,脚步在梯子上下着,双脚落在地上震起丝丝缕缕尘埃,土洞四面冒着白灿灿的光线,尹行之眼珠左右动着,听着四面传来的滴滴嘟嘟的声音。

      尹行之一抿嘴,指尖捏着纸条缓缓向前走着,土洞四面延伸着大小不一的土洞,几个人坐在电台前,头上戴着耳机听着什么,不时将笔落在纸上写着什么。

      尹行之的脚步在泥土上前进着,身上的长衫微微摇晃,他走到一个坐在电台的人身边,抬起手轻轻一敲他的肩膀,那个人将头顶的耳机摘下放在桌上,仰头望着尹行之,开口说道。

      “尹老板,怎么了。”

      尹行之深吸一口气,犹豫一阵缓缓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桌上,手指轻轻一敲纸条,那个人拿起纸条展开看着,眼神不由一愣,又看着上面若隐若现的字痕。

      那个人眼神发懵,抬眼一看尹行之,缓缓拿起一旁的手电筒照在纸上,眯着眼睛认真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抬眼一看尹行之,开口说道。

      “老板,没见过这编号和波段,是换地址了么?还有这个密码次序所表达的意思完全不通,咱们换密码了么?还是一大串坐标?”

      尹行之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犹豫一阵抬起手一捋头发,开口说道。

#尹行之(中年)这是共产党给我的,他获悉日本人要轰炸延安,他被哈尔滨的日本人发现了,求我帮忙把情报给他们传递出去,他已经死了。

      那个人瞪大眼睛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尹行之眼珠左右动了动,侧头看向一旁,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尹行之(中年)帮吧。

      那个人一脸茫然地望着尹行之,沉默许久,开口说道。

      “凭什么管他们啊,这不正好吗?我们还能利用这个地址干扰他们。”

      尹行之听罢抬起手,手指一屈一敲那人头顶,无奈地说道。

#尹行之(中年)净讲屁话,分不清应该针对谁吗,针对共产党是以后的事,既然在合作阶段,就不要阳奉阴违。

      那个人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头左右动着,站起身说道。

      “不…不是,老板您是在开玩笑么?关键您给他发出去,这可没法儿精简,这么大段内容,日本人肯定会察觉到,咱这不就完了吗。”

      尹行之笑了笑,抬起手握住那个人的肩膀,轻轻一拍开口说道。

#尹行之(中年)你不发我发,发完后带着所有电台,连夜离开这里去第二庇护所。

      说罢,尹行之屈下身坐在椅子上,那个人愣愣地望着他,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尹行之将耳机戴在头上,拿起一旁的纸条扫了一眼,那个人抬起手抓着自己后脑勺,“哎呀”一声,眼眶逐渐红了,头发被他的手抓得凌乱。

      尹行之神色平静地望着电台,正襟危坐起来,缓缓抬起手,手指落在发报建上,发报建随着他的手指不停起伏,坐在电台前的身影被摇摇晃晃拉远。

      夜空中白色的圆月被一抹黑云遮住半分,陈亦灵双手搭在围栏上,望着天空,身上披着一件风衣,一阵阵风将她额前的发丝吹得左右摇晃,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袁志隼的声音传来。

#袁志隼 亦灵!情报…情报来了…有人发电报!

      陈亦灵愣了一下,侧头看向袁志隼,连忙转身冲进屋里,尹行之的手扶着脑门,冷汗划过鼻梁滴落在桌上,手指不断摁着发报键。

      陈亦灵站在几个人身后,望着电台的灯光交错亮起,她眼珠左右动着,一个人坐在电台不停抄记,尹行之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握住耳机,将耳机徐徐摘下,眼中透着疲惫,嘴角却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写字的人缓缓将笔放在桌上,将纸拿起看着,眼神透着复杂,陈亦灵见状,一只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开口问道。

#陈亦灵(青年)怎么样,发的什么内容?

      那个人将手中的纸递给陈亦灵,陈亦灵连忙接过纸看着,几个人站起身走到陈亦灵身边,一个人开口说道。

      “这频率很奇怪,敲得乱,但准确性无误,像新手,但又不可能,新手怎可能没有错误,又怎么可能派个没经过训练的新手来传递情报。”

      陈亦灵神情格外复杂,缓缓将纸放在桌上,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日本人要炸延安…还是长期性的…这只是第一次轰炸的坐标…

      几个穿着黑衣的日本人坐在房间中,他们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电台,齐刷刷将耳机摘下,站起身冲出房间。

      尹行之站在土洞中,微笑地望着面前的几人,头顶透出丝丝缕缕白光,尘埃如同喷出的雨水在周身起伏,他开口说道。

#尹行之(中年)带着电台走,我一个人留在这给你们争取安顿的时间,不要哭泣,不要怨恨,一切都是注定的,记住咱们军统的话,不是当汉奸死的,都能接受。

      那几个人眼眶泛红望着尹行之,不时一吸鼻子,尹行之笑了出来,摇了摇头,抬起手一挥,便缓缓背过身去,仰起头看着头顶投来的丝丝缕缕白光。

      那几个人纷纷跪在地上,眼泪划过他们的脸颊,尹行之一皱眉,侧头看向身后,连忙大步跑到他们面前,屈下身揽着他们的胳膊,说道。

#尹行之(中年)快走,赶快走,有缘分就能活着再见,别眷恋过去。

      那几个人哭嚎着扑在尹行之怀里,他们咬着牙两行眼泪划过他们的脸颊,尹行之嘴角抽搐,闭上眼睛笑了出来,抬起双臂揽住他们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轻声说道。

#尹行之(中年)都长点心,别轻易送死,走吧。

      丝丝缕缕白光在尹行之身后盘旋在地上,尘埃已经消散,只剩下一抹孤独的微光,尹行之的身影形成重影,逐渐浮现在白光下,他坐在地上,侧头笑着看着一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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