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呼伦贝尔之莫日格勒河

冉冉 文

夏日旅行游记共九篇,此为第七篇

清晨,享用过丰盛的早饭,我们去了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三个四川姑娘去乘界河游船,我们沿着河边漫步。阳光尚未完全苏醒,一旁的小山拖着长长的影子,额尔古纳河畔青草依依,河这边是中国,隔岸是俄罗斯,河床谈不上宽阔,水面宁静得不见波澜,延展到远方,寻不到边际。走在额尔古纳河畔,视野很广,山不高,房子不多,远不是都市风景的味道,才知道自然之大,天地之阔。世界原来这么秀美,不是几多恶事搞怪叨扰得了的; 世界原来这么广博,不是几许流言纷飞撼动得了的。世间本来容得下方枘圆凿,忍得了异乎寻常,是人心不愿宽恕,才有了误解与纷争。比起拥挤的闹市,我越来越爱这寂寥的地方,少了人声鼎沸,才能找回本善的自然,找到最初的自己。

由室韦启程,返回海拉尔,驱车四个多小时,一天都是路上的故事。

八月,即将入秋,干草绑成草垛,是牛羊和马儿冬天的粮食,这片草原是一年四季的粮仓。草的高处刚刚过膝,草垛绑的很紧,一人多高,是个大大的圆立在草原上。上午时分,稍稍阴天,微光照耀,和煦的风吹过,青草飘向一边,偶有几朵小花探头,随风荡漾,草垛稳稳立着,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冬天有所作为。与莫奈画笔下的草垛一样,光影下,寒冷袭来的沉寂和勇敢无畏的坚韧交织,愁者愈愁,悲者愈悲。如果我有此情半分的魄力,或许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可惜我没有,忧虑常在,却不知何处访天晴。

一路上,牛群和羊群有好多,马儿不聚在一起,总是三三两两。最喜欢在高速路上溜达的就是小牛了,车见了,纷纷停下来,不敢鸣笛,小牛们也不紧不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瞧瞧车里的人们,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天真。在这么广阔的地方活着,牛羊和马儿都好惬意,它们不懂得艳羡城里的生活,饿了俯身吃草,饱了走走歇歇,终其一生走不出去,也不想走出去。世上最幸福的事不正是如此,过上自己期望中的生活,不奢求,不委屈,无悔不愧。

莫日格勒河,享誉“天下第一曲水”,河床狭窄,却十分弯曲。河水仿佛留恋这片大地,不舍得流走,左边牵牵土壤的手,后边拍拍青草的肩,辗转几何,道别再道别,还是走了。我站在高地,看这曲水蜿蜒,如蛟龙飞舞,似绸带挥扬。我走到河边,拾起一块石子,抛去水里,掀起点点涟漪。我也留恋这片大地,不舍得离开,河水常伴,我却不知何时再来,城里的霓虹灯再耀眼也比不过这里迷人,道别再道别,我还是离开了,流水有情,我意尤真。

当日下午回到了海拉尔,今天我又回到了大都市,守着我放不下的繁华万千,念着远方我深深留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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