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黎蕊—长安雪
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光
恐逢故里莺花笑,满城落日映余晖
这是黎蕊第一次来长安。
素有“天都”之称的长安。人口繁荣,经济发达,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每到了深秋初冬之时,城墙内外银装素裹,寒梅傲然绽放,尽显风骨。那白雪中的一点红,色泽明艳而多姿,仿若为这古老的城墙上披上一件流光溢彩的羽衣,羽化而登仙。
黎蕊透过车帘看窗外的长安一隅,这里的山水较之海外更加威严和肃静,市集琳琅满目的商品,潮流中往来的人群也格外喧嚣,热闹非凡。
原本像黎蕊这样未出阁的富家少女是不该离家万里,远赴另一座城市的。可毕竟长姐嫁入这官宦之家,日后姐妹相见的日子便会越来越少。黎蕊趁着长姐这次省亲回家,借着这个名头随长姐来到长安。一则陪伴,二则赏景。
蕊儿,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长安首屈一指的顾家,车夫还未下车,随前来迎接的管家及一众仆人从西边偏门进院。
“少夫人及黎二小姐到了”
黎蕊跟在姐姐身后进了正厅,堂上坐着温文尔雅的姐夫,一见梨蕊嘴角便浮了一抹微笑,蕊儿来了,我已让人备好厢房,蕊儿看看还缺什么,只管跟姐夫说便是。
黎雪挽起黎蕊的手带它入座,“看你姐夫多疼你,还不赶紧谢谢姐夫”
黎蕊看向满是温柔笑意的顾家少爷,会心一笑,反而冲着黎雪道:“姐夫讨好我不过是想让姐姐高兴。”可还是道谢“谢姐夫关照”。
顾少爷又笑道,明日听闻海外乐师将来长安,知道蕊儿向来喜欢乐器,我早前就定下了雅风阁的位置,明日让管家带你前去。
这一回的道谢便是真的了,黎蕊道,“谢谢姐夫”
第二日,黎蕊早早便起了床,挑了件淡紫色的罗裙,外披白色纱衣,又搭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裙摆上点缀着片片花蕊。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肤如凝脂巧笑倩兮。
本该是让管家带着去的,可管家临时有事一时之间无法走开。黎蕊便像姐姐道,时日尚早,姐姐与我散步,一同前去,可好?蕊儿有许多悄悄话想向姐姐讲。
黎雪便只携了一个贴身的丫鬟,同黎蕊一同前往雅风阁。
走到永宁路的街灯路口,黎雪的身子就有些乏了。
到雅风阁还有些路程,黎雪隐隐约约记得路程,就遣丫鬟过来随着她们一同往前走,看看日头,约莫中午了。黎雪道“蕊儿”不如我们走小路如何?
黎蕊点点头,伸手来扶姐姐。
阡陌小路,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片梅花林,哪里有什么雅风阁。黎雪喃喃自语道,一直怪自己记错了路。黎蕊道:“无妨,姐姐我们倒也可以赏赏这梅花”海外,可没有这番景致。
语罢,她提了提裙摆,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走入这梅花林。虽只是十月初,梅花依旧在这暗香浮动间秀影琼枝。不同于海外的落英,此时的梅花在黎蕊眼中竞相绽放,临水曲斜,别有一番风骨。她放了放紫色长裙,抬手轻轻按压花枝,轻嗅花香。
最深处一个庭院,上面写着映月亭。黎蕊向着庭院走去,看见一个小湖,湖边散落着梅花,梨蕊看的出神,忽而一股清风吹来,,片片梅花散落在她的头发上,肩上和脚下。黎蕊在这花雪飞舞中笑着。此时,伴着一声声清脆的笛音,便听到“疏影横雪水清浅,暗香浮动乐黄昏。”亭台楼阁,可见人间春意,清风寒雪,自引庭院幽香。黎蕊只听到这清脆的笛音和这赋诗的声音,四处张望,却未见有人。
只听一阵喧嚣,黎雪急急赶来寻得黎蕊道,“蕊儿你跑哪里去了,让姐姐好生寻找”以后不许再这般乱跑。黎蕊挽着黎雪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姐姐你可有看到其他人?黎雪道,哪里有其他人,我们赶紧回去吧!省的你姐夫担心。黎蕊看着这梅花,心底莫名升起一阵悸动,却不知其所起。难道是自己刚刚出现幻听了吗?
黎蕊摇摇脑袋,她转头看向黎雪,抬脚欲走,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该走,她该留在原地。可是除了姐姐,她在这长安城里举目无亲,留在这里等谁呢?她不晓得?
蕊儿,发什么呆呢?快点过来,姐姐在不远处叫她?
终于,她朝姐姐跑过去,回头看时,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
王爷,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来呢?那位姑娘已经走远了。萧然只是看着湖边散落的梅花,回想刚才的一幕,没有作答。
从映月湖走出来,已经是黄昏了。黎雪抬头看了看日头,十分惋惜,今天没有到雅风阁看那海外的乐师演奏。
黎蕊只觉得心绪低落,却又如何都不得知是为何?
刚走到岔路口,黎雪回头观望,看到对面“雅风阁”三个字。对着黎蕊道,蕊儿,那雅风阁就在梅林的对面,真是好生可惜,我们差点就到了呢?
那是的黎蕊,以为只是错过了雅风阁的乐师,她并不晓得她错过的不知这些。
也罢,蕊儿,我们回去吧。估计那乐队应该已经散场了吧?黎雪挽着黎蕊往闹市上走,就听到过路的人说,这雅风阁的乐师真是奇怪,整这么大的动静,结果乐队演出一半,乐师丢下琴就离开了,我还没听尽兴呢?
黎蕊,听着路人的对话,心中的惆怅又加重了几分,心中堵得难受,却又不知缘由为何?
出闹市回府的时候,黎蕊回身看了看黄昏下的那片梅林和对面的雅风阁。就在她抬步随黎雪离开时,总觉得失去了什么,有着莫大的遗憾。这般的怅然所失是从未有过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狠狠地扎了一下。她叹了叹气,离开了。
蕊儿,回家了,姐姐在前方唤她。
她应声离开,不再看身后的梅林,跟上黎雪渐行渐远。转过街角时与人擦肩而过,心中竟又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黎蕊,并未在意,她沉默的跟在姐姐身边,手中不停地扯着衣角,离开了这让她挥之不去阴霾的雅风阁。
而她身后的这片梅林,一袭白衣的萧然嘴角微微仰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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