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活》,中国作家阎连科的代表作品之一,曾获得老舍文学奖和日本国际推特文学奖。小说发表以后,曾被媒体评为“中国的百年孤独”。
我当初选择阅读这本书的时候,并不是因为这本作品获得的荣誉,也不是因为作者的魅力,纯粹是因为《受活》这个书名吸引了我。
“受活”,是河南方言,有快活、享受、自由、忍耐、苦中作乐的意思,和普通话的“爽”字蛮接近的。
在文中,残疾人居住的村庄叫受活庄,女主人公茅枝婆也叫受活婆,我想,以“受活”为书名,可能与小说情节人物联系更紧密些吧。
好了,说到这里,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茅枝婆年轻时的那些事儿
整本书都是围绕受活庄这个地方而展开的。
起初,受活庄,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金钱的诱惑,基本与外界隔绝,是残疾人的天堂。
而茅枝婆的到来,改变了这个村庄,让这个村庄开始与外面的世界接轨,逐渐融入外面的生活。
于是,也就迎来了第一次革命性的变化——受活庄加入合作社。
茅枝婆因为父母都参加过革命,自己也曾参加过红军,到过延安,所以心中一直有一颗革命的火种。而受活庄便成为了她施展抱负的地方。
她想改变受活庄的生活,想让受活庄进入人们的视线,想要它的名字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地图上。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事实往往不会如愿发展。
刚开始,茅枝婆千辛万苦,用尽一切力量,把受活庄纳入了合作社,归入了双槐县和柏子乡的行政管辖。
但后面遇上人民公社化运动和“大跃进”,上面的领导强行把村庄里家家户户的锅碗瓢盆,只要是铁制的东西,都拿去炼钢铁了,搞得他们连吃饭都没有工具。
于是村民们都开始抱怨茅枝婆,责怪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入社,现在倒好,生活没有变好,反倒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从那时开始,茅枝婆就产生了让受活庄退社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成功。
后面,又遇上文化大革命,受活庄的村民遭遇了圆全人的粮食抢劫,被划分成富农和地主阶级,被拿去批斗。
而茅枝婆为了保护村里的人,主动把自己送上被批斗的刑台,差点就要被判死刑,好在后面有惊无险,活了下来。
经历了这些事,茅枝婆基本成为了受活庄的主事,虽然没有官名,但在村民的心中,她已经有了管辖的权力。
几十年过去了,茅枝婆老了,曾经一起经历过这些事的人也老了,而这些事一直遗留在这些老一辈人的心中。
直到柳县长的到来,受活庄又开启了新的篇章。
柳县长的革命之路
柳县长,名为柳鹰雀,曾经是社校里的学生,经常帮忙干活,打扫院子,后面因为搞社会主义建设缺人手,所以他就被派来庄上以工代干搞社教,开导百姓。
本来他与茅枝婆并没有什么渊源,但是他在开完最后一次会议,准备离开受活庄时,在路上调戏了茅枝婆的女儿菊梅,还让她怀孕了。
当菊梅生完孩子以后,茅枝婆气冲冲去找他要说法,但他当时已经成为了国家干部,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也不想负责,就好像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于是,从那时候开始,茅枝婆就与他结下了梁子。
所以,当柳县长来受活庄巡察的时候,她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还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
但这对柳县长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现在他是副县长。
他虽然做事圆滑,好面子,有点卑鄙不择手段,算不上好人,但确实也做了几件好事,至少他为县里修成了一条路,也让县里的人用上了水电。
为了让双槐县这个穷县变富裕,他还向领导提出了购买列宁遗体的计划。把列宁遗体放入魂魄山,吸引众多游客来观赏,以此来发展县里的旅游业,顺便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为县里赚取财富。
且不说这个想法是否可行,但至少说明了柳县长还是有点才华的,他的这个想法前卫大胆,如果成功,确实不失为是一个发展经济的好方法。
于是,因为这个想法的提出,柳县长从副县长变成了县长,全权负责这个计划的实施。
为了更好地实现这个计划,他发动村里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开始筹钱,开始在魂魄山上大兴土木,建纪念堂,建厕所,修路等相关的基础设施,一切奔着购买列宁遗体的目标前进。
不久,各种设施差不多建好了,就剩购买列宁遗体了,但是购买遗体的钱还没有着落。
柳县长开始想各种办法筹钱,刚开始想从新加坡回来的商人下手。
这位商人刚开始和他谈得好好的,说只要县长找到一群人充当孝子为他死去的母亲送行,找一个人,给一万,多多益善,但最多只能给五千万。
于是县长极尽所能,找了全村的人帮忙,帮他的母亲办了一个特别隆重的葬礼。但最后商人离开了之后,钱也没有给,便不了了之了。
于是县长的筹钱计划落空了,只好另寻他法。直到受活庆到来的时候,他的筹钱计划又再次启动了。
新计划的启动
当柳县长看到受活庆上残疾人的绝术表演时,他被那些残疾人的绝技折服了,决定成立一个绝术团,让他们去外面表演赚钱。
村民们听了县长的赚钱计划以后,每个人的心蠢蠢欲动,都想出去赚钱,恨不得自己也有绝活儿,可以拿去表演。
但茅枝婆却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这是在拿受活庄人的尊严和缺陷去供别人娱乐,这是一件有损人格的事。
所以她极力阻止去这个计划,甚至拿命去威胁他们,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她只好妥协了,选取了一个折中的方式,她放弃抵抗,县长同意受活庄退社。
就这样,绝术团走出了受活庄,在一场接一场的表演中,他们获得了很多人的掌声和喝彩,收获了一大笔钱财。
但柳县长并不满足,觉得还可以赚更多钱,于是想再成立一个绝术团。
于是当茅枝婆再次去找他,聊退社的事的时候,他又提出了一个条件,说只要茅枝婆号召村里人再成立一个绝术团,他肯定把退社的事搞定。
为了受活庄能退社,能恢复到以前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管辖的日子,茅枝婆只好再一次妥协。
第二个绝术团成立之后,与第一个绝书团双剑合璧,一个占领北方,一个占领南方,都获得了满堂喝彩。
门票不断上涨,人流也不断增加。每个人口袋里的钱都装得满满的,都开始为以后如何花钱而发愁。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剧变打破了这个美好的幻想。他们被圆全人洗劫一空,还被圆全人囚禁,要挟他们拿钱来换吃的喝的,不然就让他们饿死渴死在里头。
而且囚禁他们的圆全人,不断上涨吃食的价格,不断压榨他们,想让他们把所有的钱财都交出来,说只要他们乖乖把全部的钱交出来,圆全人会相应地给他们一点点,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当他们这样做了之后,圆全人并没有放过他们,当晚还带人强奸了菊梅的四个女儿。
这场风波结束之后,茅枝婆和其他村民再次回到受活庄,回到以前的生活,也不再憧憬外面的世界了。
而柳县长这边,钱有了,但最终依然没有买到列宁的遗体,还被罢免了职务,而且还撞见妻子和自己的秘书私通。
在这样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午,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落户受活庄,成为受活庄的人。紧接着,他被车撞了,腿残了,这下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受活人了。
最后,受活庄真的退社了,而茅枝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终于可以放心地闭上双眼了。就这样,她在安详的微笑中走了。
小编后记
我在读完最后一页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道是该为茅枝婆的执着感到心酸,还是该为她的心愿终于实现而感到喜悦。
不知道是该鄙视柳县长的所作所为,还是该为他最后的结局感到唏嘘。
不知道是该同情受活庄的村民所受到的伤害,还是该为他们最后终于恢复到以前而感到开心。
总之,这本小说还是值得一读的,不仅展现了历史进程中人们生活和思想的缩影,也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无法笃定地说谁是善人,谁是恶人,只能说因事而异,因时而异,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