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鄱阳湖风和日丽,碧波无垠,住在这湖滨的罗老汉像往日一样,起锚打渔。几网下来,收获颇多,老儿不由的喜笑颜开,坐在船头歇息。这时罗老汉看到,迎面驶来了一艘大船披红挂彩,彩旗乱飞。那船往湖东的老爷庙水域而去,驶的甚疾。片刻间就已远去。突然间,天上风起云涌,下起了倾盆大雨,远处的湖面顿时变得波涛汹涌,狂浪扑来,伴有风雨和阵阵怪啸。四周黑气沉沉,难辨五指。罗老汉大惊道:“龙王爷怒了。龙王爷怒了!”跪在船上不停的磕头祈祷。远处老爷庙的水域中狂风恶浪大作,浓黑的雾气弥漫、滚滚浊流吞噬着一切。这时,黑暗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顷刻间云过天晴,风平浪静,一切又都恢复如初。
罗老汉兀自磕头不休,他不意间瞥见看见湖面之上,漂来一件大件物什,忙划近一看。是一条汉子,伏在一根圆木之上,已经是奄奄一息,背上似负有物什,圆鼓鼓的。罗老汉撑船驶近,救起那条大汉。解下他背上物什,原来是个婴儿。罗老汉撑船回到岸边,不敢怠慢,当下施救。他精识水性,救人自不在话下,不一会,那大汉便醒来。腾的翻身而起,双目无神,嘴里胡乱叫喊着,朝湖边奔去。罗老汉心中好奇,也跟了过去,那大汉猛地稳住身形。五指成爪,头也不回的抓向罗老汉的咽喉。眼见罗老汉闪躲不及,要命丧当场,突然旁侧黑影一闪,把那大汉凌厉的一抓化去。那大汉一击不中,转身扑将过来,势如恶虎。一身功夫使了出来,竟极是高明。那黑影人却似鬼魅,忽左忽右,身形变幻不定,说不出的诡异。任那大汉三头六臂,也拿他不得。倒是那黑影人,游刃有余,只是闪躲,却不急于出招。转眼间,两人已斗到百招开外。渐渐地,那大汉身形慢了下来。想是他昏迷刚醒,体力不支。若不是他身负上乘武功,怕是起身行动都难,更别论如此打斗。果然,那黑影人闪到身后,轻轻一拍,那大汉便到了下去。
这时罗老汉才看清,那人宽襟博带,朗眉星目,身材颀长,是个中年人。这中年人拱手行礼道:“老伯勿惊,有我在此,他伤你不得。”
这中年人名叫胡谢之,平日里浪迹天涯,游踪不定。今日来鄱阳湖边,看那浩渺烟波。恰巧遇见这事,便出手相救。当下胡谢之便欲替那大汉诊脉治病,胡谢之一搭脉便大吃一惊。这人脉搏沉沉,全无生气,已是驾鹤西去。
罗老汉见那大汉没有动静,便问:“这位爷如何?”
“已经死了。”
“啊!”罗老汉大吃一惊,面露难色。
“老伯莫怕,这事与你无关。”
罗老汉便去把婴儿抱来,道:“这孩子是我与那汉子一起救起的。”
胡谢之抱过孩子,便吃了一惊,这孩子年轻虽幼,却见生人不哭泣。两只眼睛,竟是一蓝一红,双目炯炯有神。胡谢之当下葬了那大汉,抱养了这孩子,便辞别了罗老汉。
来到一处小镇,这小镇临江而建,设计颇为巧妙。胡谢之来到街上一家酒楼。
“客官你里面请。”
“小二哥,这是那里啊?”
“客官,这里是宣花镇,你是外地人吧!一定没听过,宣花镇,张一半这句话吧!不然怎会不知这是宣花镇。”
“此话怎讲?”胡谢之问道。
“是说我们宣花镇,最富贵的是张老爷家,宣花镇酒楼,赌坊这最赚钱的生意。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哈哈……”胡谢之听罢爽朗一笑,便叫了酒菜。
咚,咚……这时一个跛足乞丐柱着一个拐杖也进了酒楼,手中拐杖似是精钢铸成,显的极重。每走一步,便发出极大响动。这乞丐走到胡谢之桌前说道:“老叫花子,讨先生一杯酒喝。”说完也不待胡谢之回答,便金刀大马的坐了下来。随手吃了三杯酒。口中自语道:”淡酒无味,淡酒无味啊!“丝毫不理胡谢之。
“只怕阁下不是为讨酒而来吧!”胡谢之恼他无理,也只此人绝非仅为讨酒而来,故冷冷的问道。
”我来此处,是望先生赐还怀中婴儿。”
“这婴儿是我救来在收养,何言赐还?可是先生的子嗣?”胡谢之奇道。
乞丐道:“这婴儿是我教用来祭祀的活礼。”
胡谢之道:“先生怕是弄错了吧!”
那乞丐不耐烦的道:“拿来吧。”言未罢,已出手如风,攻向胡谢之前胸,胡谢之侧身避过。那乞丐一击不中,立时变招,手中拐杖横扫,胡谢之一手抱着婴儿,一手不敢硬接。只得急退。那乞丐见胡谢之,轻描淡写的避过两击。心里立时便明白,今日是遇到了高手,当下不敢急攻,一根拐杖舞将开来,将生平绝学“铁拐十三式”使了出来,这“铁拐十三式”相传是李铁拐死后还魂所创。经历代武学名家完善,时至今日,已非十三式。因临敌形势不同,故有诸多变招。自然是威力不凡。胡谢之是当世高手,晓得利害,当下不敢托大。使出了日前游鄱阳湖,观那浩渺烟波时,悟出来的一套掌法。这两人,一个使铁拐,势大力沉,走刚猛一路。一个使烟波掌法,虚实变幻,时重时轻。一时间,斗的旗鼓相当。百招已过,那乞丐越斗越心惊。心想,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人武功之高,生平少见,不如先探探他的低细。当下主意打定,手上猛攻几招。便立时向后一跃站定,胡谢之见那乞丐住手,当下也负手而立。
乞丐道:“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阁下留下名号,敝帮该日讨教。”
“贱名胡谢之是也。”
那乞丐脸色大变,口上却说:“原来是“神龙不见尾”胡大侠。闻名久矣。今日一见。”当下便住口不言,冷哼两声。招呼来身边的一名属下,耳语了几句,脸上闪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