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为美食、为古城、为美景,西安都是旅人心中不可错过的一站。
幼年时对西安的印象来源于历史书,知道那是十三朝古都,曾经有个享誉中外的名字——长安。也曾显赫一时,是世界经济、文化中心。待年岁渐长,读了金庸的小说,知道那场著名的论剑华山之巅也在西安附近,对西安的神往初现。因为我最爱的金庸小说人物之一杨过在华山之巅获封西狂,带着一身飞花摘叶均可伤人于无形的功夫与夫人小龙女从此隐遁古墓,不问世事。最爱的金庸小说人往物之二令狐冲是西岳华山大弟子,虽然后来阴错阳差被逐出师门,这里依然是他此生最难忘的地方。然而,促使我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根本原因却在于:这里安葬着一个我神往的战神——霍去病。
18岁的嫖姚校尉霍去病,第一次出征匈奴,带着八百勇士。旌旗猎猎,战马萧萧,铁甲闪闪,阵容素素。浩浩荡荡向着匈奴腹地挺进。少年将军一战成名,吉星高照,八百勇士,横穿匈奴腹地数百里,如入无人之境,与狭路相逢的匈奴军队兵戈交错、战马嘶叫,首战大捷,独领风骚。王维曾有诗句赞扬英勇的少年郎: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霍去病勇冠三军,武帝大喜,册封“冠军侯”。此后六年,霍去病连克匈奴,焉支山正式纳入汉室版图,驱匈奴于漠北。匈奴人为失去焉支山及其毗邻的祁连山发出了“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哀叹霍去病三个字成了匈奴闻风丧胆的名字。
只是这样战功彪炳的大漠战神,却有着极其短暂的一生。元狩六年,一代名将霍去病病逝。后人总有质疑,这样一个彪悍的虎将,怎么会离奇病逝。司马迁在《史记》中对霍去病的离世也仅用了“卒”一个字一带而过,让人更加怀疑霍去病的病逝值得怀疑。两千年过去了,这一切的追问和质疑都不再有意义,我宁愿相信是上苍为了让河西四郡和西北的百姓逃离颠沛流离的生活,特派战神霍去病来驱逐匈奴。他仅仅用了六年时间,完成了别人终其一生都难完成的霸业。
将军卸甲,宝刀归鞘,嫖姚悄然走,纵死犹闻侠骨香。
茂陵博物馆距离西安有段长长的距离,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挠看将军的心。清晨,轻装,带着一束花,出发。
霍去病陪葬在武帝的茂陵东侧,墓冢状若祁连山,以彰显战神曾在西北大地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茂陵博物馆从上到下,周围百米,已是苍松翠柏,郁郁葱葱。
通往山顶的砖石台阶静谧悠然,道路两旁是大片的绿色幸运草,这是我第一次陵墓看见这样的植物,它们生机勃勃、绿意盎然、一碧千里、一望无际。像那个离去的将军一样,孤离又静寂。我本想摘写幸运草做了标本收藏,终究不忍惊动了将军的安息没有忍心。就让这些幸运草静静地陪着将军千古吧。
我还在山路的转弯处遇见一直蜗牛,你也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去山顶见那个英雄嘛!
听山顶的守灵人,经常会有人带着酒壶来这里,坐在山顶喝酒聊天,或者只是静静地坐在这儿,然后又悄悄离去。我想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不如意之事,来这里,沾染一下战神的勇气,然后继续斗志昂扬的人生。
茂陵规模并不大,回廊深处是茂陵最著名的石雕。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马踏匈奴。马踏匈奴之所以是茂陵石雕的代表,是取它的政治含义。霍去病六次出击匈奴,六次获胜,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孤军深入,直达伏尔加河!马踏匈奴,最能表现他的赫赫战功,最能体现他的英雄气度,所以才作为众多石雕的代表立于墓前最醒目处。 鲁迅曾如此评价这里的石雕:“惟汉人石刻气魄深沉雄大”。
刀光剑影随风逝,人喊马嘶付烟尘。斑斑血迹,战火狼烟,一切都已随岁月远去,消失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如今,霍去病墓陪伴着武帝陵默默矗立在渭北的咸阳原上,历经了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而这座“马踏匈奴”石雕,也一直悄然站立在霍去病墓脚下,静观着朝代的更替,民族的盛衰。在它身上,深深镂刻着霍去病为国家立下的不朽功勋,也蕴含着中国人抵御外敌入侵的勇气和力量!两千年之后的我们,遥想当年少年将军霍去病立马横刀的绝世风采,怎能不为他的威武、神勇和机智而折服倾倒,怎能不为他不恋奢华、保家卫国的壮志而热血沸腾!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为一场神往已久的约定。我其实还有个梦想,我的结婚照一定会来这里拍。祁连山墓冢、刺绣吉服,想想就笑开了花儿。
长安,长安,将军的长安!如今你的名字是西安,是将军离世后依然用英魂镇守的地方。
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