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Socrates
在看卡尔。雅斯贝尔斯的《什么是教育》,提到教育的三种类型:经院式、师徒式和苏格拉底式。他对苏格拉底的提问探索式(精神助产师)如此推崇,然后网搜了一下苏格拉底。是比佛陀更早一辈子的人,和孔子几乎同时代。那个时代全世界不约而同喷现出了如此多智慧的头脑,真是一个奇迹。然后也终于分清楚了师徒关系:依次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前历史里有过概念,简单几个字很难记忆。网上主动搜寻了解了1个小时,对苏格拉底就有了直观生动的认知,这下就不会忘记了。
看来知识变为自己的过程需要加入感情的因素,当你对这个人感兴趣,因为他的行为和言论而身心感动落泪,这个人也就和你有了交集,似乎是ta的生命一部分已经融入到你心里,不再仅仅是一个标记和标签。于是,下次你看到这个人,或者有人提到他,你会眼睛发光,“啊,原来是他,真是个很了不起/有很多故事的人呢”,而不会因为疑惑他的出生年代、生平事迹而尴尬和支吾。所以,这也是关于教育的一点小收获。
关于苏格拉底,有很多当时代的时代特征,比如关于神是终极真理,这个绝对真理是善;比如对理想与操守一致性的坚持,比如对理想与精神的绝对去世俗化(不物质化,不穿鞋,不要大房子,甚至不关心情爱)。他说,“快乐的秘密并不在于寻求更多想要的,而是在于培养清心寡欲的能力。”苏格拉底一生过着艰苦的生活。无论严寒酷暑,他都穿着一件普通的单衣,经常不穿鞋,对吃饭也不讲究。 这和当时物质生活单调与匮乏的大环境也是匹配的。
最早的哲学、政治和教育其实是不区分的,教育是一种广义的教育,很多时候和哲学相关,涉及人性、社会与生命最本质的思考,所以当今西方社会中的教育更有全局视野,而国内的教育则处在功利化与过于理想化的两处极端摇摆,功利化的教育,比如升学、考证、技术型知识等是《什么是教育》里认为最低级的一种教育方式:训练式的以及经院式的教育。没有灵魂的加入,只是一种机械化的,压迫型的灌输,甚至还不谈不上教育。也是在现行教育体制里最容易被电脑和机器人取代的部分,可以大规模的、机器化的方式解决。
说回到苏格拉底,他的随意拉人询问的关于教育的提问包括:“您是教师么,您在教授无知学生之前,是如何处理您自己的无知的?”,以及关于善良的提问:“盗窃、欺骗、把人当奴隶贩卖,这几种行为是善行还是恶行?欺骗敌人是恶行吗?把俘虏来的敌人卖作奴隶是恶行吗?你说对朋友行骗是恶行,可是,在战争中,军队的统帅为了鼓舞士气,对士兵说,援军就要到了。但实际上并无援军,这种欺骗是恶行吗?” 等等
还有一个例子,一天苏格拉底拿出一个苹果,站在讲台前说:“请大家闻闻空气中的味道!”一位学生举手回答:“我闻到了,是苹果的香味!”苏格拉底走下讲台,举着苹果慢慢地从每一个学生的面前走过,并叮嘱道:“大家再仔细闻一闻,空气中有没有苹果的香味?”这时已有半数的学生举起了手。苏格拉底回到讲台上,又重新提出刚才的问题。这一次,除了一个学生没有举手外,其他人全都举起了手。苏格拉底走到这位学生面前问:“难道你真的什么气味也没闻到吗?”那个学生肯定地说:“我真的什么也没闻到!”这时,苏格拉底对大家宣布:“他是对的,因为这是一只假苹果。”这个学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哲学家柏拉图。
当然,苏格拉底最出名的可能是他的死亡,和耶稣一样,他为“恶人”所杀,可是他却不刻意拒绝,身为雅典的公民,据记载苏格拉底最后被雅典法庭以侮辱雅典神、引进新神论和腐蚀雅典青年思想之罪名判处死刑。尽管苏格拉底曾获得逃亡的机会,但他仍选择饮下毒堇汁而死,因为他认为逃亡只会进一步破坏雅典法律的权威。他说,“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
他似乎很早就知道了他的“使命”,他把自己比作一只牛虻,是神赐给雅典的礼物。神把他赐给雅典的目的,是要用这只牛虻来刺激这个国家,因为雅典好像一匹骏马,但由于肥大懒惰变得迟钝昏睡了,所以很需要有一只牛虻紧紧地叮着它,随时随地责备它、劝说它,使它能从昏睡中惊醒而焕发出精神。批评雅典看作神给他的神圣使命,这种使命感和由此而来的思考探索,便成为他生活与哲学实践的宗旨。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使许多人十分恼怒,要踩死这只牛虻,但神给自己的使命不可违,故冒死不辞。
我感觉他是会有些不同于当时代的神人的“下凡”,甚至不能用批判和研究来对待,似乎是另一个时空与层次里的,不同于普通凡夫的存在。所以后来之学者研究出那么多著作,拿他和其他人做比较,甚至用一些肤浅的定语去框架他到XX主义,这些都不妨碍他的如太阳般的光辉,用圣人形容毫不为过。
有意思的是,当时的“轴心时代”这个词的实现,这是源于我在看的德国思想家卡尔·雅斯贝尔斯的《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公元前500年前后同时出现在中国、西方和印度等地区的人类文化突破现象称之为“轴心时代”。发生的地区大概是在北纬30度上下,这段时期是人类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时期。在轴心时代里,各个文明都出现了伟大的精神导师———古希腊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色列有犹太教的先知们,古印度有释迦牟尼,中国有孔子、老子。闻一多在《文学的历史动向》一文(1943年作)中有过涉及到轴心时代的说法:“人类在进化的途程中蹒跚了多少万年,忽然这对近世文明影响最大最深的四个古老民族——中国、印度、以色列、希腊都在差不多同时猛抬头,迈开了大步。”
释迦摩尼:公元前623年-公元前543年
老子:公元前571年-公元前471年约
孔子:公元前551-公元前479年
庄子:公元前369年约
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年—公元前399年
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公元前347年
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年-公元前3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