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自卡嘉莉那边主卧室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阿斯兰正抱臂靠坐在外间套房的沙发上,旁侧站着奇萨卡。雷纳抬了抬眼镜,看了他一眼,客套了句,“麻烦大和队长了。”
“啊,没什么的,您太客气了。”他对卡嘉莉身边这位智囊并不熟悉,略略有些尴尬的站直了身子,下意识行了个军礼。
此举倒是弄得雷纳也有些失措起来,他因为职位的关系,知道这褐发青年和首长代表之间的血缘关系。跟着自沙发上站起来,可他到底不是军人,也没法回礼之类,只忙忙欠身鞠躬致意。
“这里,就拜托了。”原本一直站在旁侧的奇萨卡此时突然插话进来,说着,抓小鸡一般提拉了雷纳就往门外带。
两人离开之后,室内蓦然安静下来。基拉轻舒了口气,转侧去看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的友人。而后,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的星空图。
“阿斯兰,还记得以前在哥白尼的时候,你告诉我地球的星空是有变化的。”
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曾经,那时候自然人和调整者间的争端虽然已经进入白热化,只是尚没有战争的阴影。尤尼乌斯7号依旧正常运行,蕾诺亚.萨拉也尚在。阿斯兰温柔美丽的母亲做的一手好点心,所以这也成了放学之后基拉前往萨拉宅邸的一大动力。
他懒怠做作业,阿斯兰虽然嘴上唠叨教育却也会帮他善后。至于托利,亦是在他的提议下由阿斯兰亲手做出的机械宠物。
此间,那黄绿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在室内盘旋,阿斯兰伸出手,机械鸟收拢了翅膀降落在他掌间。跳跃了几步,歪着脑袋发出“托利”的声响。
“其实P.L.A.N.T.的星空也会变化。随着时节转动天幕仪,仿照地球的经纬线做出类似的改变。这些……都是母亲告诉我的。”翠色的瞳眸中闪过几许痛色,他垂了眸,掌间托利随之惊飞。基拉不知道能说什么,缓了缓情绪只抬手搭上了他的肩头,“阿斯兰。”
“放心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事的。”阿斯兰摇了摇头,挤出了几许落寞的笑。
只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总是有些特别的感触。
卡嘉莉夜半是被恼人的头疼惊醒的,不知道是多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感冒病毒的影响,她咬着被角蜷成一团想要独自抵御那拨痛楚的侵扰。但是意志还是在生理痛楚下屈服了,她不自觉得痛呼出声。
房门被人从外部开启,有人走了进来。
“卡嘉莉?!”温柔的关切伴着荧荧亮起的一盏壁灯席卷了她的感官世界。看着蜷成一团神色痛苦的卡嘉莉,阿斯兰疾走了几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叫医生吗?”
略略睁了睁眼,卡嘉莉带着几许不耐地抱怨,“阿斯兰你好烦。”
被她这么不识好人心的顶撞,阿斯兰脸上浮起了些尴尬之色,下意识正色道:“啊,那真是,相当抱歉。”
“对不起,失礼了,不好意思,相当抱歉。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还总是率先认错。”她自头疼中暂缓了口气,撑着床沿半坐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阿斯兰,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许久没有听到卡嘉莉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了,阿斯兰在怔愣过后倒是没有愤怒的情绪反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眼见她满脸冷汗,又扶了一把,顺便取过两个枕头垫在了她背部床头靠板之间的缝隙,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头疼吗?”看着她抬手按压太阳穴位置,他起身去倒水。
“是啊是啊,都被你猜对了,将军阁下,我建议你可以去哈乌梅亚神殿寻份大祭司之类的神职,这样的话也可以招揽到更多年轻女孩子投身神职工作。”卡嘉莉依旧是那副久违的没有任何敬语的相当随意的语气。虽然喊了声将军阁下,但那话明显是刻意调侃。
阿斯兰并没有参与她这种胡话的意图,只将倒来的水杯递过去。
看到他另一手递来的药片,卡嘉莉疑惑的挑眉,“为什么又要吃药?”
“感冒药,还是要按时服用。”
“我不吃。”她扭过头,此时那原本平复的头疼再度卷土重来,卡嘉莉手里的水杯落了地,阿斯兰抱住了她疼得略有些痉挛的身体。
“怎么会这么严重,还是叫医生吧?”
她一个劲的摇头,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说出成句的拒绝,“……不用,医生什么的,都是捣乱的。”
最怕让她卧床休息这种话了,她哪里有这个时间无所事事的浪费。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叫医生简直太胡闹了。”阿斯兰沉了脸色,不管不顾就要离开去喊人。
“阿斯兰。”她突然张开双臂再度将他团团环抱住,埋首在他颈弯间,限制了他的行动。
今晚她喝了这么多酒,就是想要让自己好好睡一晚,睡醒了第二天就可以回到奥布,远离了这个地方,大约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可惜事与愿违,她还是半夜惊醒。美玲.霍克的话伴着尖利的头疼,在脑内振聋发聩一般回响。
——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您分明比我更清楚,所以您为什么要用这样差劲的借口来逃避呢?
奥布并不是差劲的借口,只是她确实是个相当差劲的人。不管是前期作为首相代表,还是现在面对他。口口声声说着要远离,实际上她并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冷血的政客,亦没有勇气与他划下决绝的界限。
“阿斯兰,对不起。”在P.L.A.N.T.的深夜里,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御和理智,脆弱的一如CE74年间,全然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攀附着面前唯一的浮木苦苦挣扎。
阿斯兰在初始的怔愣过后,再度将失声痛哭的姑娘抱入怀中,轻抚她柔顺的金发,软声哄着,“没关系的,卡嘉莉,我没关系的,不用道歉,这本就是我的选择。”
奥布当前,他懂她所有的不得已和故作的坚强。虽然大概没有办法帮忙分担,那么他能做的只有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听着他的劝慰,卡嘉莉益发悲从中来。一天之内连哭了两场,着实耗费体力,更遑论还受感冒影响,没多久就在阿斯兰怀里抽噎着睡了过去。原本他想让她躺回床上睡得更安稳,但她揪紧了他的衣襟不肯放。担心吵醒她,阿斯兰最终不得不选择抱着她一起躺了下去。
原本他独自睡得时候也是会频繁做噩梦惊醒,因此阿斯兰先时还想撑着不睡以免吓到卡嘉莉,但在听着怀里那人平稳的呼吸之后,竟是也不自觉睡着了。
这是在他隐姓埋名当卡嘉莉的贴身护卫两年间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和衣相拥,交颈而眠,纯稚得一如初生的婴儿。
这一次的睡眠格外踏实,卡嘉莉睁眼时听到了近在耳畔的温柔声线,“还有两个小时才天亮,再睡会吧。”
室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窗外泄入的一丝微光顺着地毯缓缓透进来,似是将这暗夜一角破开。借着这抹微弱的光照环境,她循着那温柔的声音抬了头,望入了那双翠色的眼眸。
纵是看不分明,她也能想象出他眼里会是怎样的温柔缱绻。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她能感知到阿斯兰沉稳的心跳声,伴着血脉泊泊汇入胸腔间。卡嘉莉突然心下泛起一丝渴望,这里是P.L.A.N.T.啊,脱离了那个地方,她也只是纯粹的一个女人。
所以就在这样的时候让她稍微的任性一把吧。也许,给不了他全然的关切,但在属意嫁予奥布之前还是能把自己完整的交付给他。
心念已定,她突然开了口,“调整者不会被传染的吧,感冒这种。”
阿斯兰正为她这句话怔愣间,卡嘉莉突然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翠色的瞳眸倏然睁大,为她突然凑近的热情。这不是他记忆里一触即退的蜻蜓点水时的亲吻,而是意图挑开他牙关探入的深吻,鼻息间还带着她方才饮过的酒精气息。
阿斯兰一贯是冷静自持的,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面对这种状态下。赶在理智尚存,阿斯兰挣扎着避开了卡嘉莉的唇,微喘了气想要翻身离开。
调整者的运动神经和反应能力自然是强过自然人的,但在这种时候,阿斯兰面对卡嘉莉,显然是失去了原有的人种优势。刚刚撑起身子,就被她扑回了床榻上。而后卡嘉莉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居然撑着他的胸膛,抬腿自他腰间横跨了过去,最后以半跪的姿势坐在了他腰间,彻底压住了他的行动。
“卡嘉莉。”感觉到她坐下的位置有些特殊,他甚至连抬手的动作都不敢有,只狼狈不堪的压着嗓子出声警告,“你不要闹了。”
她没吱声,大约是怕一开口就泄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只是探手过去,解他的衣扣,未束起的金发顺势滑落肩头,似是暗夜里的流光精灵,划起一道璀璨的光影。阿斯兰身为调整者的运动神经虽然突然失灵了,但在这种状态下视力却并没有受到影响。顺着那缕滑落的发丝,他看清了卡嘉莉绯红的脸庞,以及颤抖的手上动作。
她在一颗衣扣上掰扯了许久,眼里涌现的不甘与委屈让阿斯兰终是放弃了理智的思考,感冒什么的大约并不怎么影响。只要她想,那么他也决意陪着她玩这场可能会焚毁彼此的情欲游戏。
“卡嘉莉!”他叹息般唤了声,随后伸手按住了她并没有什么进展的解纽扣的手。而后用另一手揽住了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的同时略略撑起身体靠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与她方才略显急躁的直接截然不同,先以舌尖描摹触及她的唇,而后才不疾不徐的探入她唇齿间。而后,他带着她一个轻巧的翻转。卡嘉莉只觉得眼前一花,未几就已经和他换了位置。她的手依旧被他按压着抵在那颗怎么都解不开的扣子上,衬衫领口下数第二颗。
在转换了攻受态势之后,他引导着她的手解开了那颗扣子,有红色半透明的石头自解开的领口中掉了出来,最后被一根细绳牵挂着悬停在半空,在夜色里都似自带荧光。
“哈乌梅亚守护石?!”
卡嘉莉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这颗守护石的样子。她伸了手,想去触摸这颗石头。但是并没有碰到,半空就被阿斯兰握住了手腕,十指相扣着压回了旁侧的床褥上,随后他的吻再度落了下来,这次不是唇,而是额际,眼睛,鼻尖。毫无情欲的亲吻渐次落下,最后移到了她的颈侧,轻啄的力道逐渐加重。一面轻吮着她颈侧耳后的肌肤,手上也开始摸索着想要解开她的衣衫。
卡嘉莉身上还穿着刚才参加答谢宴的裤装,连体的款式,背后有一道拉链。顺着暗夜里拉链刺啦划开的刺耳声响,卡嘉莉不自觉地轻颤。但是下一刻,阿斯兰的吻就再度落到了她唇上,带着安慰的暖意。
之后他的吻顺着散落的衣物来到了肩头,锁骨。因为常年使用枪械,他的食指和虎口处有薄薄的茧子,自她的身上抚过带来些微刺麻的痛楚。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情愫涌上来,她不自禁的发出了陌生的嘤咛。
听见这声音之后,卡嘉莉立时咬住了下唇,跟着有些难堪的埋首到阿斯兰肩头。他轻轻的笑起来,随后轻咬了她的耳垂,引发了她又一波克制不住的颤栗。
“这个?!”
未几,阿斯兰的黯哑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的手停在了她的胸前,感觉到他在内衣上犯了难,卡嘉莉深吸了口气,抽了手出来绕到背后解开了暗扣。
幸而没有开灯,卡嘉莉尚能安慰自己眼不见为净。殊不知她所有的表情和神色都已经系数被他所窥见,他再度吻上了他的唇。大手毫不客气的按到了她胸前的丰润上,绵软的触觉手感让他意外。毕竟印象里卡嘉莉是偏瘦的体型,倒是从未想过会藏有这样美好的内里。
那些事他作为男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并没有和谁真的有机会去尝试。即使是那些年里和卡嘉莉朝夕相对,他也只觉得这样的想法算是亵渎而从来没有逾距。
可实际上,因爱而生的想念和需索本来就是极为正常的本能。
“卡嘉莉。”他直起身脱下了自己的衣物,而后又俯身在她唇间啄吻,沉声唤她的名字。她轻咛了声,抬手揽住了他的颈项,更迎合了过去。他的手顺着腰线滑落,寻到了那处禁地。然后,尝试探手进去。
感觉到了异物入侵带来的疼痛,尖利的喘息自她唇间逸出,她的手握在他上臂,琥珀金的眸中满是无所适从的恍惚与些微的惊惧。读懂了她突然紧绷抗拒的身体语言,纵是他已然动了情在这一刻也莫名心软的下不了这个手了。
又捉着她重重的吻过一通胡乱揉按过后,阿斯兰抵着她的额际重重喘息道:“到此为止吧。”
随后在他以强大的意志力想要平复冲动之际,卡嘉莉突然又捧着他的脸亲吻,甚至探手伸向他情动的源头。电光火石间恍惚明白她要干什么,他忙忙止住了她的手。沾染了欲念的翠色眼眸带着几许不确定的望向身下的姑娘,她的金发铺陈在被褥间,脸色绯红,但琥珀金的瞳眸里满是坚毅和肯定。
就把这当做毁灭世界前最后的疯狂吧。
阿斯兰.萨拉和卡嘉莉.尤拉.阿斯哈。
轻轻的叹息一声,他再度接过了主动权,抓了她不安分的小手拉高压到了头顶,重新吻了她的唇。而后,翠色的瞳眸在床头柜上扫视了一圈,带着几许迟疑哑声道:“没有那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身下的姑娘轻喘着回应。
“我们……”他在她耳畔喘息,有些难以启齿,只是眼里是足以燎原的火。刹那间,卡嘉莉猛然醒悟,她抬手搂住了他汗湿的颈项轻道:“我是安全期,应该……没事。”
本来他也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听了这话只来得及说了句,“可能会有些……疼。”
而后,她感知到了侵入的剧痛。听到姑娘喘息中透出的呜咽低泣,他再度忍着静止不动,亲吻诱哄。她睁开了琥珀金的瞳眸,用破碎的声音在他耳畔低低道:“阿斯兰。”
我爱你。
那三个字她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看得到她的口型。
翠色瞳眸紧缩,阿斯兰的自制力彻底宣告崩盘,终于再压不住本能,近乎失控般动作。怀里是他心爱的姑娘,从这一刻起他们真正是生灵相依了,这世上即便死亡也不能再分开彼此。
在这份混乱的颠簸中,卡嘉莉只能攀附着阿斯兰。他夺走了她所有的东西,给予她疼痛却也给予她希翼。
旧世界在眼前逐渐崩溃,在潮汐中起伏没顶,新世界在极度的欢愉中重建。
未来,亦不会过分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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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了两天,又被LO那边屏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