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听父亲常常提到他的同学,这个叔叔那个伯伯,他们的名字就那么的,存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时年纪小,不懂同学的情意,只知道是跟父亲关系非常亲的人。
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曾在郑州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院。
我知道,医院里有父亲的一个同学在做医生,那是个叔叔,他跑前跑后,照顾着我的亲人们。
叔叔的爱人从家里炖好汤,送到医院去,还给弟弟买衣服,买吃的。
母亲每次一提到,就擦眼泪,她说没想到,人家大城市的人,竟对农村的他们这样好。
父亲却很平静,他说这是同学,我没有血缘的亲人。
可惜,这个叔叔我从未见到过。父亲也是几年都不曾相见过,他们在各自的城市,距离远,心却近。
逢年过节,他们会通通电话,说说家乡戏,聊聊从前,言语间,依旧随意。
那一天,碰到了父亲同学的爱人,我老远就喊着婶子。她老人家看了我半天,我说我父亲的名字,她一把握住我的手,说我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只不过,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了。
还有一个叔叔,他跟父亲关系最好,八零年代,生活很困难,那位叔叔在银行做领导,我父亲在乡镇供销社,我家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而那位叔叔每次回老家,都要拐到我们家,带来好多稀罕玩意给我们姐弟,还有好吃的好喝的。
有一次,我家的土墙被雨给淋倒了,叔叔到我家时,我父亲正在和泥砌墙,一铁锹一铁锹的往上堆。
叔叔看到慌忙抡起另一把铁锹跟父亲一起干活。
父亲也不谦让,我在旁边看着,感觉叔叔像我们家里的人。
墙砌好,母亲也做好了饭,炒豆角,凉拌黄瓜,还有炒柴鸡蛋,炸花生米。
这些菜都是地里种的,家里养的。
我父亲很会做豆瓣酱,每年一开春,就会做上一缸,晒上。
叔叔就最爱吃父亲做的酱,走时提着两瓶子豆瓣酱,开心的不得了。
因为,父亲做的酱太好吃,我家亲戚邻居,都跟着沾了光。
特别是父亲的一些同学,他们都常记挂着,总提醒着父亲,别忘记了做。
父亲喜欢捣鼓收音机,跟父亲有同样爱好的,还有他一个同学,他们常常在我家组装那些零件。
父亲的这个同学,我至今都对他熟悉到像自己的父亲,非常亲近。
幸运的是,我跟他的女儿又是同学,我们至今都走动着,关系亲如姐妹。
有一天,我父亲同学的几个孩子,不知怎么的在一家宴席上相遇,大家亲切的打着招呼,问候着我们各自的父母。
因为我们的父亲,常在家里提到一些同学,家里的孩子就算不刻意记,时间长了,也都记住了。
再就是,既然是亲亲的同学,那就有走到一块,相见的时侯。
所以啊,我们这些孩子,因为大人相近的缘故,我们的内心,也亲近的不行。
当听到一个人,说到我们是世交时,我竟然想落泪了。
如今,我也有了一些要好的同学,他们的名字,也因此在我家人心里有了痕迹。我在意的,他们也在意,他们也熟悉。
同学情意,就像一条奔腾着的长河,怎么都断不了。哪怕几十年之后,哪怕白发苍苍,哪怕弯了腰驼了背,总有一根线,连在彼此的心上。
同学情意,并非短短一世,它还会随着下一代走下去。
倘若,下一辈的孩子,有事相求,找到了父母的同学,那一定会尽心尽力相帮。
人的情感,最眷恋真诚。
同学最亲,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