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们不懂的故事

人们总是这样说,故事就是故事。

许多故事串在一起,就是一串生活,也许热气腾腾,也许外焦里嫩,又....也许是那一颗包裹在冰糖下的酸涩。

总之,它总能激荡你,在寒夜下,在季风中,在你无意识的记忆碎片里。

接下来我想讲三个有关阿咪的故事。



 (一)不完美的事

我不知道梦想和爱情,哪一个萌发的更早一些

但在阿咪看来

梦想总是圆润紧致又性感悲伤,而爱情,面目全非又伴随着残缺的美丽。

阿咪第一次萌发梦想大概是在夏日的某个夜晚在一口气看完曾炜的《我为歌狂》后幡然觉醒

当然在每个少年阶段阿咪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自我醒悟瞬间

早早洗漱完毕掀开帘子看到的是前一晚喝的酩酊大醉的父亲阿咪板着脸说我要学小提琴

父亲指着门口的说了句,快快快把垃圾桶拿来,我要吐了

此后一个星期,阿咪都在跟父亲冷战中度过的。

后来和父亲遛弯的时候他在地摊上花10块钱给她买了件红色格子T恤,很快俩人就和好了。

那时父母过两地生活有大约两年时间

有的时候两三个月才能见到母亲一眼

那种孤独的日子至今想起仍刻骨铭心

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写日记

回到家更多的时候是趴在窗边看万家灯火

不停的看墙上的钟一遍一遍的给父亲打电话

问他什么时候应酬完回家

其实那时候的阿咪

也不太懂什么孤独啊害怕啊

只知道太晚了还没吃上饭

可能比起孤独更难熬的是那份饥饿感

真是前胸贴后背

到现在阿咪也总觉得,那两年的生活里缺失的太多太多


在阿咪左手无名指第二次做过手术之后

医生说这辈子都不能用这个指头戳人了

其实,更残忍的是未来婚礼上戴戒指的那一刻

但是,当时的阿咪哪里会考虑到这个

她这么蠢只会想到“我可是左撇子呐..”

这也让她第一次觉得生活开始从不完整变成残缺

是的残缺就是这个词

曾经的她可以轻易使用一计黑虎掏心

当然左手的优势让阿咪可以更容易让敌人吃点苦头

然而待她再次回到队伍中

熟练的备好姿势向对手抛出手掌时

一气哈成的动作在连贯中戛然而止了


阿咪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长得很漂亮的人,尤其母亲的皮肤很白,也很透亮

仿佛这辈子不用怎么保养也能依旧光彩照人

可是阿咪,可怜的阿咪,出生时4.3斤

父亲抱着黑黢黢的一团,先是惊呆了,又咧着嘴笑嘻嘻的把它紧紧裹在怀里。

第一次做父亲的喜悦连同对这一小团肉球的担忧让他敲醒了医生的大门

颤颤悠悠的问了句,这孩子能活吗?

很多年以后,父亲说,你呀,跟一只猫崽子差不多大。

接下来就是无限膨胀的幸福日子。

然而,冗长的岁月里啊,阿咪最大的烦恼就是身上的胎记,

小的时候由于比较黑并没有特别注意,土里滚泥里爬的,阿咪天真的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保护色。

伴随皮肤的成长、延展,开始显露出斑斑点点。

第一次去公共澡堂里面洗澡,阿咪不仅看到了美丽、娇羞、又纯洁的肉体

又朦胧的意识到,自己的皮肤粗糙的像母亲手里的搓澡巾。

到现在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胎记。

阿咪的胎记遍布全身,咋一眼根本看不出来

仔细一看,啧啧啧啧,你可以用水彩笔轻易描出一幅世界地图了。

数不清有多少次,阿咪都幻想可以有一个神奇的橡皮擦,擦掉所以的不完美。

可能,人就是喜欢关注自己缺失的那部分吧,

情窦初开的阿咪,总会被肤白貌美的男生吸引,也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儒雅和谦逊是阿咪最能表达的最不和适宜的词语

渐渐的,阿咪发现,其实有没有胎记也没有关系

因为,根本没人注意阿咪,而男生们谈论的永远是女生的大胸以及裙子的长度。

在有限的伙伴中,竟无一人在乎阿咪的胎记,连她妈也不问起,更没什么人看过她成片的“泼墨画”。

但是,在阿咪心中,这仍然是困扰她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阿咪遇到到了一个腿上有毛、关节处碗口那么大胎记的男孩。

“咦,你这个是红色的?”阿咪指着胎记问。

“恩”男孩弓起身子,瞅了一眼阿咪和腿。

“这么大“阿咪用巴掌在丈量。

“小时候没有这么大,长大了就大了,sei知道怎么回事”男孩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懒懒的说。

“你腿毛再多长点,说不定可以遮住”阿咪打趣的说。

“我想过去纹个什么给遮盖住”男孩笑着回答。

就是这句,让阿咪心坎里长出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因为,阿咪也曾很认真的这样想过。

然后,阿咪俯下头

伸出舌头舔湿那片火红。


(二)不争强、好斗

决定了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避免投入过多的精力

其实和决定了不在渣儿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是一个道理

但是..........................

这么简单的道理读起来简单通透做起来却是有些不易

最近 阿咪一下子觉得走到了人生的颠婆路段 平整度也不是很好

小时候不到十岁就成为孩子王的她   那时候的沉着与淡定更多的源自对父亲的模仿

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也会看到父亲身上的戾气与狂躁更加偏向于复刻这种超屌的气质

后来知道扮猪吃老虎 真的容易噎到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彻底的放弃了做孩子王这件事

就是忽然有天阿咪生病了 在医院躺了大半年

大半年每天更多的是看书和报纸还有在病床上厚着脸皮尿尿

书是故事会还有鬼故事之类的报纸是那种娱乐报纸

虽然大多都是打发时间  但是却真的能引人无限遐想  让麻木的身体暂时忘却不自由的烦恼

再后来可以走了经常扶着墙忍着痛行走记忆最深的是头顶的鸟、身边刺眼的蜻蜓

看《血色浪漫》时,钟跃民说过:一个远方的游子回到家乡发现的第一件事,往往是自己的恋人成为别人的妻子

这和她当时回到阔别已久的小团体心情一样既复杂又恐惧

复杂的是她好像难以融入进去  恐惧的是所有人看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阿咪

那时候的阿咪  常常一个人跑去房子后面废旧的电台室发呆  然后躲在一片片还没有长高的杨树里

连枝带叶的把自己包围坐在中间吹风

昔日的小团体早已换了小头领  又因为阿咪一只胳膊打着石膏更不方便跟他们亲近了  

大多数时候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阿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再后来阿咪去医院拆石膏

真可谓从“一把手”变成了二把手。

待她回来迎接她的是一个先天鸡胸脯女孩还记得叫“小芳” ,是街坊从河南的孤儿院领养的女孩

一口子河南话她送阿咪一本日记上面用毛笔写着“祝你早日康复”  那个本子阿咪到现在还留着但是没有写过一个字

渐渐的阿咪开始养狗养猫养兔子可以说是在第三条狗死的时候  她才深深的领悟到她对狗的感情比对小团体的感情多了去了

记得狗误食耗子药死了阿咪绝食了三天

她妈哭着说:你个兔崽子跟狗竟有这么深感情!!

虽然此后的半年都是阿咪一个人玩  有时候是跟小芳有时候是跟小动物 进而感觉时间过得童真而自然

新的小头领是大阿咪两年级的一个男孩子 比阿咪高出一个头

有一天他从墙上跳下来摔断了胳膊

看到他吊着个石膏在院子里遛  阿咪内心瞬间好似用火燎过一大片干枯的平原

一天下午又见他在遛弯 浑身散发着痞子气

那时候没有纹身 然而他另一只健康的手臂上竟弯弯曲曲的缠了一条小蛇

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

阿咪和小芳冲上去上去跟他血拼了  虽然整个过程很吃力

阿咪也很无耻的总是袭击他受伤的手臂  可最后还是泄了恨 小蛇耷拉着脑袋 仿佛也畏惧阿咪的勇气

就这样 阿咪裹着一身土回家

那天以后阿咪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了

然而

这种感觉很多年没有再出现了


(三)啪啪又啪啪

初中时候的阿咪有一个特别棒的同桌,为什么说特别棒,是因为她的分手方式在现在看来也很特别。

体育课之后,教室里挤满了女生汗湿的衬衫还有男生臭臭的球袜,阿咪坐在位子上紧着鼻子,感受着这股青春体液的味道。

在刚刚要分泌多巴胺的时候,同桌跟她宣布了她短暂又神秘的恋情。

“你分手了?”

“是的”

“啥时候开始的”

“上节体育课”

“这么久啊”

“我同他一起逃课,他问我你嘴巴里面嚼的是什么”

“是什么”

“口香糖啊”

“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随口吐他脸上了,我说,你不会自己看”

还是多年以后,有天阿咪在做面膜,他在床上撒娇的说了句人家也想做嘛。

阿咪顺势撕下脸上半干不干的面膜,随手就摔在了他的脸上。

“啪”’一声,阿咪现在想起都很后悔。

后来,在阿咪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滚草坪与面膜事件一样发生的随意又颇具幸福感

蓝天草坪湖水夕阳没有刻意的安排

就挤进时间钟声的摇摆

这便是时光 是我们的时光

不得不说他的一切总能引我无限遐想

我中意他的侧脸总是忍不住抬起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抚

蓬松的卷发阳光下金黄松软随风吹随风动

而他像个沉睡的小狮子静静趴在我身边

体魄强壮大腿紧实臂弯强劲又富有张力

我想这一刻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们的

每每望着他一股欲望翻腾出来

更好似灼烫的热浪呼之欲出轻易就能掀翻我

在清晨在夜晚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亦或是在肌肤贴近的短短一瞬间

眼皮下的眼球轻轻转着细密的睫毛随着眼睑一点一点上下拨动

我猜他或许在沉思或许在享受我偷看他的乐趣但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在看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鼻翼悄然鼓了鼓我知道他大概要睁开眼睛了

果然先试探着抬起眼皮保持微微半张眼神些许呆滞喔...原来他竟是睡着了

不到十秒钟流光浅黑的眸子会忽然看向我这里然后流出一抹溺爱的浅笑

对我来说这眼神和笑容都太过熟悉

然而却在在这漫不经心的仲夏夜显得更加沉醉

沉醉的如同塔可夫斯基镜头下的湖水神秘荡然

终于 我闭上眼睛

把脑袋深深埋进他的颈部抱紧他享受着我的甜蜜

这便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常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的确

有的却是好事

从那时起阿咪就知道

心底的城池不再枯藤密布

荷叶将迎来新露 蓓蕾也掸去风霜 城堡会重新开出芬芳

而那树上的大火

终将会成为照亮你来时路上的光

她相信罗马从来都不是一天完成

爱一个也不是

(四)容我唠叨一下

如今阿咪逐渐意识到生活中的残缺何止于那一计黑虎掏心?

故居的变迁

父亲的离世

以及和母亲大人有关的切除手术

所以  肉也吃 酒也喝  

让不完美继续  让生活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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