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寒掐灭烟头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我们能做到,只有在它看起来还很美好的时候,拼命的去享受,去讨好它——稍纵即逝的幸福。
从小,我就知道,这个世上最冰冷的,不是落雪的冬天,而是这双永远温暖不了的手掌。
我怀疑是我无法触及到任何人,张开的手指没有被接纳的空间,任由它赤裸在风里,由白转红。
所幸的是,这里的冬天永远都不会太冷,在双手揣兜的独行空间里,冬天变成了一个只会纷纷扬扬撒着雪花的符号。没有棉帽,没有围巾,没有手套;也不知道该不该举起雨伞还是在雪地里奔跑。于是,冬天成了我冷以外的尴尬的符号。
但年年都会落雪,在萧瑟的寒风中簌簌的落下厚重的雪花,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我躲在往北的列车里,逃避着漫天的尴尬。我害怕寒冷,更害怕冬天、雪花给不了我想要的故事,于是逃离。
如我所愿,我与冬天于雪,并没有故事。 故事是在浓到北风都吹不散的烟雾里开始的。烟雾,香烟的烟雾。
“要吗?”“不,谢谢···”
“要吗?”“还是算了···”
“帮帮我···”“····”
后来老寒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就连他转身离开的画面我都怀疑是自己幻想虚构的。我记得他离开明明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季末尾,我在盘弄一碟蚊香,而他正在铺他的床;但我又分明记得,我向他挥手的时刻,雪花从他的头顶、眼睛 、肩头一齐落下,狠狠地砸在他留下的脚印上···总之,从那以后,老寒不见了身影。
我总觉得,我是一棵树,在冬季的末尾轮回着死去,又在春天的伊始轮回重生。而那多出来的“死亡”便是我在幻想里的遗忘,遗忘里的幻想。
我找不到那些离开了的任何痕迹,我不知道我活在谁的鱼缸里,也不知道那些漫天的雪花有没有恶意。起码,我找不到老寒了,比蒸发更可怕,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但却在我的每一篇日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