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拥有过一个女孩,或者我应该说,是她拥有我。
她带我去看她的房间。
这不是很棒吗?是挪威的木料。
她叫我留下,让我随便坐坐
然后我环视了房间一周,发现这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那我就只好坐在一块小地毯上,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喝着她给的酒,我们聊到深夜两点钟。
然后她说,是时候睡觉了吧?
她告诉我她要在早上去上班,然后放声大笑
我告诉她我没有工作,然后就只好跑到浴室里睡觉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只是孤身一人
小鸟都飞走了,所以我点燃了一把火
挪威木不错啊,不是吗?
——《Norwegian Wood (This Bird Has Flown)》
歌中的Norwegian wood原意是指挪威木制的家具或装潢。挪威木指的是松木,是一种从挪威进口的廉价木头。当时英国工人家庭中,喜欢用这种木头制作家俱,或是作为房间建材、装潢。
而约翰·列侬在写作这首歌时,将廉价的挪威木当成是偷情的暗喻。他在接受采访时承认:这首歌完全是在写他自己的歌,但他非常的小心和警惕,因为他不想让妻子知道家庭之外真的有些事情发生了,所以只能用这种迷蒙不清的烟幕式写法。
也许是日本人英语确实不太好,也许是因为这首歌有着令人沉醉的忧郁,一向感情细腻的日本人,将歌词错译为了“挪威的森林”,然后传到了大陆及台湾。
村上春树在创作完成了小说之后,将《挪威的森林》引用为书名,尽管事后知道了这个事实,但误用几乎已经深入人心,便决定继续沿用下去。
所以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依然把 Norwegian wood 理解为有着清郁气质的“挪威的森林”。
在村上的小说里,故事讲述在1987年,已经37岁的主角兼叙述者渡边彻,乘飞机到达德国汉堡机场,降落时听到机上播放着背景音乐──由管弦乐演奏的披头士乐队的这首《挪威的森林》,因此回忆起18年前死去的直子。
这首“静谧、忧郁,会令人莫名沉醉的”歌是直子百听不厌的歌。
在游弋迷茫的青春期,渡边彻纠缠在情绪不稳定而且患有精神疾病的直子和开朗活泼的绿子之间,展开了自我成长的旅程。最后故事以直子自杀,渡边带着淡淡的哀愁,与绿子重新开始而结束。
村上春树称,这是一个激烈、寂静、哀伤的百分百爱情小说。
尽管书中几乎只能听到渡边彻主角一人的叙述声音,而且除了对情感的泛泛描述以外,对心理状态的探索也并不算多,但书中所有的景物和天气的描述都是在漫长而又充满爱意的细节中完成的。这就像是意识流的外化。
这样一本小说在阅读者读来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就像是在雨水连绵的季风期,坐在门廊上享受难得的放晴,雨水的气息盈满胸腔,垂垂落下的太阳用金色光芒照亮了被水浸透的地球。
也像是在一个冬日的早晨醒来,打开窗户,冰冷的东风爆裂般地迎面袭来。
又像是在熬夜,一边听着当地庙会和谐的鼓声,一边呼吸灯芯和香烛燃烧的香气。
尽管《挪威的森林》作为歌曲多次出现在小说中,还被引用为小说名,但对于读者来说,它和披头士的关系已经不大了,它只是村上春树所营造的那部森林。
我们在这片森林里得到忧郁和安慰:“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