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的官方名字是《My Girl》,由于韩语是表音文字,所以它的韩文名字《마이걸》翻译过来也是“My Girl”,中文意思是“我的女孩”,国内引进的时候换了个名字,叫《兄妹契约》。
作为一个法律人,对“契约”两个字尤其敏感,“契约”即为“合同”,我对此会联想到很多名词,比如平等主体、设立、权利、义务、变更、违约、解除、终止等等。薛功灿与珠裕邻虽然社会地位有所差异,但薛功灿绝无仗势欺人,两个平等的人在爷爷生命垂危那一夜设立了契约,珠裕邻的义务是假扮妹妹,权利是可以住在薛家并享受薛功灿发放的福利,薛功灿的义务是付她薪水提供优质的生活,权利是监督她的工作。
两个人在履行契约过程中,却在不知不觉对契约进行了变更:她给自己增加了爱护他的义务,他给自己增加了照顾她的义务,她给自己增加了给他快乐的权利,他给自己增加了宠溺她的权利。当这份“兄妹”契约被加上了一份男女之情作为新标的时,这份合同就已算是重大变更了。
她想提前单方解约,却被他设法延续,而当发生重大情势变更,介入合同外力因素越来越多,导致合同无法正常履行,这时他想终止契约了,却发现契约已经不是他们双方可以左右。最终,爷爷像是一个无情的法官,残酷的法槌落下,宣布他们的契约无效。
无效的合同或者被撤销的合同自始没有法律约束力。
——《合同法》第五十六条
合同无效或者被撤销后,……,双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
——《合同法》第五十八条
可以说《兄妹契约》这个名字取得还是恰当的,高度概括了这部剧的主要情节。
也许是因为我第一次接触这部剧的时候就看的是原声版《My Girl》先入为主,外加上工作原因每个月要审核近百份合同,看到“契约”两个字就十分头疼,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颇为矫情地不愿接受《兄妹契约》这个名字。
所以还是回归它的真实名字《我的女孩》吧。
女孩是谁?毫无疑问是珠裕邻。
那“我”是谁呢?可以指代疼爱孙女的爷爷,也可以指代追求珠裕邻的徐正雨。但最应该指代的,当然是我们的男主人公薛功灿。
“我的”是一个颇有占有意味的词。薛功灿在所有的总裁系列影视作品中,绝对算不上最霸道的那个。他虽然一直保持着一种高冷,但是他却从来没有那些总裁们大男子主义的强取豪夺,可是他又跟所有的那些霸道总裁一样,或者应该说跟所有陷入爱情的男人一样,会对他倾心的女孩产生发自内心的据为己有的欲望。
薛功灿这份占有欲其实很早就已经初见端倪,他的每一分关心每一分怜爱每一分宠溺里面都包含着占有的意愿。薛功灿并没有察觉到或者是拒绝发现自己对珠裕邻长期以来有一种占有欲,不敢承认感情的他,甚至都不敢把他对珠裕邻的爱视为一种体贴关怀,而是强迫自己接受对她是可怜是同情是歉疚这样的理由。但当他觉醒的时候,他的理性却都快要被那强烈的占有欲所击垮了。
他最初的表现只是一点干预和控制,比如禁止珠裕邻跟徐正雨喝酒超过两杯,当时他尚能把珠裕邻拜托给徐正雨,随着占有欲的日夜膨胀,他越来越自觉地不再把与珠裕邻相关的事务假手别人,而是件件都要亲力亲为。他亲自给珠裕邻的伤口上药,而不是交给家里其他人;看到珠裕邻不舒服就当即决定离开庆功宴带她回家,而不再把她交给徐正雨;珠裕邻喝醉后,他守了一夜而没有交给安真奎;而当爷爷说要把裕邻介绍给正雨时,他第一次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这是心中的占有欲已孵化而出;后来又有了在电影当着徐正雨的面把珠裕邻抓过来护在胸前的霸道强势;珠裕邻再次醉酒后他又是来接她照顾她,而不是把她交给真心真奎姐弟。突然间的狂风暴雨,让他们的谎言世界危如累卵,当他不管是做出送走珠裕邻的决定还是不送走珠裕邻的决定时,他都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原来,他是那么希望世界上只有他可以占据她的现在,拥有她的未来,希望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做他的女孩。
占有欲是什么?占有欲不是爱情,但爱情一定是有占有欲的。占有是排他的,所有宣称关于愿意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人或者心甘情愿做备胎的说法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那大多都是欲擒故纵的暂时的委曲求全,比如《情深深雨蒙蒙》里陆如萍对何书桓说的:“书桓,我希望你和依萍幸福。但是如果依萍辜负了你,我不在乎你退而求其次。”。甚至可以包括徐正雨一直表示的:可以接受珠裕邻心里装着薛功灿却跟他在一起。
占有要的就是世上独一份的舍我其谁的盘踞,借用最强diss王“杜飞”的话:“把自己所爱的人送到别人的怀里去,还要摇旗呐喊的说我牺牲,我成全你们,这种伟人只有双城记里面才有,我没有小说里面那种情操。”
三天两头被如萍和何书桓的纠缠不清所刺激的杜飞都没有这样的情操,与珠裕邻已是你浓我依渐入暧昧的薛功灿就更没有这样的情操了。阿贝尔加缪的书中说:“占有欲只是要求持续的另外一种形式。正是它造成爱情的无力的狂热。”在这集中,薛功灿长期以来坚持的隐忍不发快要被他蠢蠢欲动的占有欲逼近临界值,那份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随时都在蓄势待发,在占有欲的驱使下,薛功灿将会做出与他素日里大相径庭的行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爱情的战争中,单枪匹马的他只能以一手抵众拳,却几近遍体鳞伤。
1、大概是之前的谈话突然间让珠裕邻跌入雪窟冰天之中,她一定是又觉得冷了,所以他们接下来的话题没有在江边的寒风中继续下去,而是选择在了一家咖啡厅。
薛功灿解释说是因为爷爷知道了珠裕邻小时候过的很辛苦所以不想把孙女送回去。
而珠裕邻心灰意冷地说:“原来是可怜我,所以才把我当作妹妹”。她说的不是“所以才把我当作孙女”,她此刻并没有去感受爷爷是不是在可怜她,她也马上想明白了为什么家里人今天突然对她表现出那样的热情。爷爷不知道真相,会心疼孙女是理所当然。那薛功灿呢?他也支持了爷爷的决定吗?她在意的是薛功灿的真心,因此她这句话针对的对象是薛功灿。这一刻珠裕邻觉得自己真够自作多情的,之前自己竟然会对薛功灿抱有期待,期待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她大梦初醒了,终于明白一直以来他对她的好,都只是源于同情。
不是可怜,是爱怜,不是同情,是多情。可是这如何能够告诉她。他只能努力忽略掉她失落的口吻,闭上眼睛深深叹息,告诉她,他们打算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父亲。
眼前的他看上去这么心累,他的叹气那么沉重,前不久的雪夜里他就曾对她表示出了已经疲于谎言,生性耿直的人让他以后一辈子都撒谎他一定也会很辛苦吧。他做错了什么?他也只是为了爷爷呀,如果他都可以接受这个决定的话,她这个小骗子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呢。她要确认一下,于是她开口问:“薛功灿,你真的…能跟我做一辈子的兄妹吗?”。她会借鉴他的意见参考他的想法。
珠裕邻问完这个问题,镜头没有给薛功灿的脸,而是给了桌面下他的手,修长的手指一直在摆弄着那枚撒谎硬币,当珠裕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撒谎硬币又被他放回了手心紧紧握住,他说:“是的,这是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
这个回答让珠裕邻痛苦,她很想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幸福,她就一点也不幸福。但大概薛功灿也并不会在乎她是否会幸福吧,也许薛功灿觉得这对她来说还是件好事吧。
是啊,毕竟现在在薛家人面前,她不用再装着自己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用再装出自己有过幸福的童年,不用再努力掩饰她的学识浅薄,不用再隐瞒她与上流社会的格格不入,他们不但接受了自己,还打算接受自己的父亲,其实很大程度上讲,她说谎的压力已经小了很多,那就等于回到了在谎言之初她设想的:“只要用小时候被收养的事换掉就可以了”。珠裕邻和爸爸本来就四处漂泊,知情人都远在日本,珠裕邻又没有妈妈,爸爸就算说珠裕邻是他在日本地震时收养的,可信度也是很高的,那么只要等爸爸出现后,跟他通个气,以后不单是她,爸爸也半生无忧了,多好多完美啊。
可是永远留下来的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永远催眠自己是他的真妹妹,然后忍着痛心切骨看着他和别人共结连理百年好合。可是她甚至都已经不能忍受看到他和金世璇在一起的样子,岂能再眼睁睁去见证他与别人的白头偕老。
她无法当场应允,又不忍拒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说她先走了,要考虑考虑,然后拿起衣服起身离去。
可是珠裕邻并不知道,对面这个握紧撒谎硬币的人,从始至终就把他自己的幸福放在最末位,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幸福,他说的让“所有人”都幸福,这个“所有人”包含了珠裕邻,却从来没有包括过他自己。
她相信了吗?她应该相信了吧,刚刚的回答他是握着她送的撒谎硬币说的,她说过,说谎的时候只要拿着它就绝对不会被人看穿内心的。他看出了她的为难,可是他别无选择。
他展开手掌,看着那枚亮晶晶的硬币良久,接着又再一次握紧,他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其实挺费解的,我揣度了很久。这句话目前能找到的字幕来看,有两种翻译,原声版的翻译是:“薛功灿,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被你看穿,一开始就没这么想过”,台湾配音版的翻译是:“薛功灿,一开始你就没有让人看透你的心。”,找到了韩语原文,借助工具翻译了一下,意思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发现的意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攥着撒谎硬币说的,而且他首先称呼了自己的名字,应该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对自己撒谎。而且今夜,对自己的心,他是坦然以对,当他撒谎开始需要借助撒谎硬币时,他心里就知道自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一生做我的妹妹”是假话,“可以一辈子做兄妹”也是假话。那么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不想让她做妹妹,更不想一辈子让她做妹妹,他从来就不想让人看出他爱上了这个女孩,这里的“人”,既包括珠裕邻,更包括他自己。因为这是明着在对自己撒谎,所以真实的意思就是:他已经被自己看穿,现在的他终于彻底认清了内心的感情。
他望向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寸肠愁断。
2、珠裕邻坐在真心真奎前面,心烦意乱地吃着东西。姐弟俩则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她分析情况,真奎说薛家人也是因为心疼孙女的境遇,真心说珠裕邻如果同意变成真孙女良心肯定要受到谴责,她还能吃得下饭吗?
珠裕邻烦躁地说所以不想做了,打算远走高飞。这当然是气话,她就这么一走了之,薛功灿怎么跟爷爷交代。这世界上她最难做到的事情就是一声不吭丢下薛功灿一个人收拾残局自己跑掉。
她忿懑地埋怨着真的妹妹到底在哪里怎么那么难找。找到真的,薛功灿就可以卸掉包袱,自己才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他身边了。
真心真奎就开始分析薛功灿是怎么想的,薛家人不知道真相他难道不知道吗?真心真奎当然是也不肯定薛功灿对珠裕邻的感情,只是这件事对于薛功灿自己来说,完全是为了别人,甚至珠裕邻都能从中获利,对他自己而言并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还要整天欺骗家人。比起他们这个好朋友珠裕邻,这个假哥哥的为人应该是正直的多了。他竟然貌似也能从容接受说一辈子的慌这件事情。
真奎却给薛功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他说薛功灿是在做慈善事业。
这句话把珠裕邻说的愣了,她之前就说薛功灿是因为可怜才把她当作真妹妹,原来薛功灿不仅仅是恻隐的怜悯,还是一个为富而仁的人对一个寒酸落魄的人的施舍。要是是因为心中对她有一点点的好感,或者哪怕只是当作好朋友也行,是迫于形势要做兄妹,那倒也算了,现在这算什么,这是有钱的财阀在回馈社会吗?要回馈社会直接给她钱岂不是更好,她可以有多远走多远逍遥自在。
她回到家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吃东西,薛功灿下班回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生气地别过脸转过身去就是不看他,她讨厌这个“慈善家”薛功灿,更讨厌他的“垂怜”。这妹妹谁爱做谁做,反正她不乐意做。
薛功灿看到她并不想理自己,看出她好像很不开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进了自己的房间。
3、珠裕邻、薛功灿、尹秘书一起走在酒店,薛功灿跟她谈的事情是家里人既然打算把她留下来,爷爷就想让珠裕邻学一点东西,于是就交代薛功灿安排她在酒店从事一项她喜欢的工作,因此薛功灿带她在酒店转转,征求一下她自己的意见。
一心只想着要彻底断了薛功灿做“慈善事业”的念头的珠裕邻,却开始故意提出过分的要求,说当妹妹可以,但是必须要让她当常务。她想丢下这句话让薛功灿自己一个人去犯难。
薛功灿却拉住她的手臂,无奈地表示他知道了,他会去跟爷爷禀报一下,让她当个常务或者专务之类的,总之她先进来工作。
珠裕邻则仰头傲视着表示干嘛要工作,挂个职领工资不行吗,海外开发部理事徐正雨不就是这样吗。
薛功灿耐心地跟她解释徐正雨是因为持有股份,所以可以任性。据我推测,张女士说是说酒店是一人一半的,其实应该还是有很多其他股东的,所以之前看第五集股东大会是有不少人参与的,薛家至少应该是大股东,很可能是股权份额最多的那一个,何况徐正雨根本无心经营酒店,薛功灿不接手就没人管了。但珠裕邻不一样,毕竟是外孙女,也进来挂个职不上班就有点不像话了,这肯定是个不好的影响,公司成了薛家填塞闲人的地方,都这样尸位素餐,公司其他股东肯定会有所腹诽。
珠裕邻才不管那么多,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真的要当公司高管,只是想让薛功灿知难而退,她嚷着如果让她工作,她就不当妹妹了!接着瞪了薛功灿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时候的薛功灿对这个在他面前越来越猖狂的珠裕邻却早已经是半点辙都没有了,既舍不得耍狠,也舍不得责骂,就更舍不得强迫命令了,只是嘴角上扬,对她这种幼稚的反抗露出无计可施的微笑。
同样的珠裕邻、薛功灿、尹秘书三个人在酒店行走的场景,而对比第3集的时候,珠裕邻同意假扮妹妹,一脸财迷的她当时是小心翼翼地讨好般地低头哈腰跟着快步向前根本懒得搭理她的薛功灿。此时的珠裕邻却是昂头挺胸,跟薛功灿讲话也毫不客气,除去她想让薛功灿知难而退的故意以外,也是因为关系已经变了。口口声声说薛功灿眼里绝对没有她的珠裕邻,潜移默化中却是被薛功灿宠得越来越恣意了。
跳出两个人的关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有个稳定的家,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这不就是曾经的珠裕邻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吗?但珠裕邻的反应是不正常的,撇去所有的感情因素,这本应该不算是件太差的事情,她应该只是会在良心和金钱之间发生纠结,而不应该是对薛功灿产生出一种气恼,并进而对他故意刁难。
薛功灿当然是一眼就看出珠裕邻就是故意找茬不想留下来再当妹妹了,可是他又与珠裕邻心有灵犀,知道她不会不打招呼就丢下他独自逃跑。珠裕邻的那句“原来是因为可怜我才把我当作妹妹的”他是听清楚了的,所以脑子里应该也会怀疑珠裕邻不开心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不喜欢被可怜,是不是觉得这份怜悯伤害到了她的自尊,但珠裕邻何时有了这么强烈的自尊心呢,她还是不是那个当初为了捡地上的钱都肯把自己说成是未婚先孕的少女的珠裕邻。那,是因为撒谎所以良心上过不去吗?家里人现在已经明明知道她身世凄凉,想费尽心思弥补她,她乖乖留下才更能让爷爷心安,就此离开反而是让家里人担心难过,如此善解人意的珠裕邻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因此“良心说”早就是被摒弃的了。那到底为什么让珠裕邻这么不情愿,让他还一时难以理清。
现在太过于纠结珠裕邻的脾气也于事无补,因为尹秘书很快就在提醒他还没有告诉珠裕邻真妹妹已经去世的消息。
“真的已经去世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把她当作真的,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他如是说。所以现在不要再提什么真妹妹假妹妹了,以后珠裕邻就是真妹妹了。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他昨天已经为此揪心了一夜,结论就是不想也得想。
尹秘书觉得并不妥,这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珠裕邻当然是好的,但是对于薛功灿,心里就又多了一份负担,他是否还能承受呢?她试着说服上司,可以刚刚开口就被薛功灿打断了。他表示既然要留下她,与其让她带着压力勉强留下,不如让她能没有负担地甘愿留下来,因此他打算继续向珠裕邻隐瞒真妹妹已经去世的这个消息。
薛功灿这是为了留下珠裕邻不择手段吗?当然不是。我们需要记住一点的是,薛功灿虽然是很想留下珠裕邻的,但他一点也不愿意跟珠裕邻做兄妹。薛功灿一直是在跟珠裕邻商量这件事,他在征求珠裕邻的意见,留与不留,他把主动权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如果告诉她真妹妹已经死了,会影响她的决定吗?当然会。但那是我们站在珠裕邻的角度看觉得会,因为我们都知道珠裕邻爱上薛功灿了,因为只有相爱,才不想一辈子做兄妹。
可薛功灿是并不明确珠裕邻的心的,在他看来,留在薛家一辈子做孙女,又知道真孙女已经死了,只是会平添她良心上的一些心理负担,并不会影响到她主要的人生轨迹。真妹妹已经死了,他的希望之火已彻底熄灭。这样的黑暗,他不希望再过度给珠裕邻,不论让珠裕邻如此不开心的真正理由到底是什么,不告诉她真妹妹死了,她至少还可以怀揣希望、快乐地在他们家生活下去,总好过让她无家可归四处躲债。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以哥哥的身份照顾她一生一世,也算是一种退而求其次吧。至少他站在珠裕邻的角度看,是对她的人生最好的安排。
4、已经看透自己真心的薛功灿第一次对徐正雨展现出了自己颇有攻击性的一面。徐正雨和珠裕邻之前在他面前就表现过多次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从前他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而那天晚上那句“我很喜欢裕邻”却让他切实感知到了一种威胁,从而激发了他潜意识里的对抗。也许他的初衷真的是想从此以哥哥的身份来保护裕邻,他不想让珠裕邻勉强留下来,也不想让珠裕邻迫于徐正雨的追求而勉强接受他。但从迈进球场的那一刻起,薛功灿就表现得气势汹汹,整场比赛火药味十足。结果就是徐正雨被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
薛功灿伸出手将徐正雨拉了起来。这样的动作在第14集徐正雨也对薛功灿做过,这说明,不管他们站在怎样的对立立场,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
薛功灿赢了,他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要为难裕邻,即使裕邻心里不是你,你也得接受”。这算是对于徐正雨那天当面提出他喜欢裕邻并且希望薛功灿抓住她别让她走的一个回答。但是这个回答却是醉翁之意,表面上可以解读为认可他们交往,只是提醒他不要为难到珠裕邻,实则重点是“如果珠裕邻不喜欢你,请不要对她纠缠不休”。那么薛功灿心中是不是有可能感觉到珠裕邻心中另有他人,甚至那个“他人”就是自己呢?我认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珠裕邻那种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小情绪小娇羞,冰雪聪明的薛功灿不可能毫无知觉,只是苦于寻不着有说服力的证据罢了。
徐正雨不禁一笑,薛功灿的话里有话他听懂了,珠裕邻心里是谁他也一清二楚,只是就算他们相爱,却只能以兄妹相称,他决定打压薛功灿的气焰,让他认清现实,于是回应道:“那么,你妹妹以后由我来负责”。徐正雨这句话向薛功灿传达了两个意思:其一,珠裕邻是你的妹妹,你永远不要忘记了;其二,你妹妹心里是有我的,你不要多虑。
薛功灿本已转身准备离开球场,徐正雨的一席话让他止住脚步,徐正雨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但薛功灿却并不买账,他回过身坚定地说:“我说过了,由裕邻的内心来决定”。这是薛功灿的再次进击,潜台词是在强调:我并不觉得裕邻心里有你。
徐正雨则又是一笑,如果真的让珠裕邻的心来选择,她选择的当然是薛功灿,但那只是个没有未来的结局,他们不过是袖中藏火。
这段场景,不是两个好朋友之间的对话,也不是哥哥与自己妹妹的追求者之间的谈话,这是两个情敌之间的较量。可能连薛功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向他的威胁者宣战。
而这一局,徐正雨输了。
5、徐正雨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对于追求珠裕邻这件事,除了珠裕邻的感情取向以外,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其它压力的,只需要直接上门跟爷爷表明心意即可。
爷爷对于徐正雨的到访当然是喜闻乐见,巴不得他天天来,这样他撮合孙女和正雨的愿望就能早点心想事成了。他左看看徐正雨,右看看珠裕邻,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孩子是天造地设样的般配。于是叮嘱徐正雨一定要经常来玩。
徐正雨和爷爷的心思是一拍即合,七窍玲珑的他甚至大大方方地在爷爷和珠裕邻面前假传圣旨说:“功灿也叮嘱过我经常来”。导致珠裕邻又再次误会以为薛功灿也有意撮合她和徐正雨。
薛功灿下班回家一进门,看到刚下球场就直奔他们家的徐正雨,不禁哑然失笑,爷爷让他坐下陪陪客人。好朋友来家里做客,他却是反常地隐隐不悦表示要上楼。
上楼的时候,薛功灿习惯性地抚摸额头,看到徐正雨,他的头又疼了。作为发小和世交,徐正雨来薛家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薛功灿知道如今徐正雨的到访可不再是串门那么简单了,他是目标明确地奔着珠裕邻来的,这对薛功灿而言简直形同挑衅。
更头疼的是珠裕邻跟着追上了二楼兴师问罪:“这又是想干嘛?把我变成真妹妹不算,还想给我明媒正娶的嫁出去吗?”。对于“不但不喜欢她、只是可怜她、现在还要把她嫁出去”的薛功灿,珠裕邻很是不满,说的好听是为她安排下半生,说的不好听就像是送她去和亲,问过她愿不愿意吗,就这样乱点鸳鸯谱,珠裕邻自然是一肚子的气。
听到“明媒正娶”这四个字,薛功灿心中就更加不痛快了,他酸不溜秋地嘲讽了一句:“把你嫁出去有什么赚头吗?”
虽然听他的语气貌似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徐正雨之前明明当着爷爷和她的面说了:薛功灿也让他常来他们家。这不是撮合是什么,于是她一脸不爽地追问他那撮合她和徐正雨是几个意思。
薛功灿想她这误会不是来自爷爷就是来自徐正雨,本来就心思烦乱的他,没好气地冷冷抛下一句“不是我撮合的”,给了珠裕邻一个白眼转身进了房间。
珠裕邻对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深感不快,可是相比之下她当然是更加愿意选择相信薛功灿而不是徐正雨。
而对于薛功灿而言,珠裕邻之所以会来问他这样一句话,可见她对于徐正雨的来意是心中有数的,她这两句追问也足以见得她对于这样的撮合并不欣然接受。可是他并没有完全摸透珠裕邻的心,他并不明确珠裕邻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因为真的对徐正雨无感。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对他来说非常糟糕。关系都没确定,八字更没一撇,她倒是想的遥远,直接都跳到婚姻大事这一步了,她很着急嫁人吗?他有同意让她嫁人了吗?
他走进房间,不耐烦地把公文包扔到床上,心烦意乱地使劲拉扯开领带,焦躁不安地用力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外加狠狠地一句“结婚?想的真美”。薛功灿向来不是冷若冰霜就是温润如玉,持重是他的风格,很少会有这样的火急火燎的躁动不安,如今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是抑制不住的占有欲在内心翻江倒海了。
这一局,徐正雨赢了。
6、换上便服下楼的薛功灿看见人都不见了,问了一句姨妈人都去哪儿。他问的当然不是爷爷,而是珠裕邻和徐正雨,想着难道是两个人又出去约会了,心中忐忑不安。
姨妈说正雨和爷爷正在房间下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岂知道姨妈神秘兮兮又兴致勃勃地告诉他正雨和爷爷下棋并非是单纯的下棋,他们的约定是,正雨如果赢了,就可以得到珠裕邻。
薛功灿大吃一惊,这是什么鬼约定,得到珠裕邻是什么意思?是爷爷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让他们两个约会,直接同意把珠裕邻许配给徐正雨了吗?徐正雨和珠裕邻的感情已经都到了这一阶段了吗?显然不可能,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他一把拉住前来端果盘的珠裕邻,小声问她之前说的“明媒正娶”的事情,现在是不是打算把自己作为围棋的赌注。而珠裕邻却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这局棋的结果只是谁会给她十万元。
可见这件事,只是长辈们和徐正雨私下的约定,并没有告知珠裕邻。作为婚姻大事来讲,自然是过于草率了,所以大家应该是半开玩笑的,赌的也不过是一个薛家人对于珠裕邻与徐正雨婚事的首肯,最后也还是要考虑珠裕邻自己的意见,也就谈不上什么得到不得到。但是薛功灿是了解爷爷的,虽然这件事近似于开玩笑,可从姑姑的事情就可以看出,爷爷在对后辈的婚事上是要控权的,爷爷一旦有缔结姻亲的意愿,不成也会想方设法让它朝着成的方向发展。
薛功灿是不肯坐以待毙的,他打算搅搅浑水,控制一下局势。于是两个男人的战场从球场迅速蔓延到围棋盘上了。故意无视爷爷各种明示暗示的薛功灿,招招狠棋,把徐正雨又杀了一个铩羽而归。
这是占有欲和征服欲之间的拼杀。
徐正雨埋怨道:“爷爷加上孙子,我实在是没法赢。爷爷应该让我一盘,太可惜了。”薛功灿的行为确实不对,观棋不语真君子,薛功灿却偏偏做了一次“伪君子”,徐正雨毕竟是客人,这样败兴恐怕不该是待客之道。
但是徐正雨错了,爷爷从开局就在盘算着刻意输给他,所以这根本不是薛家爷孙以多欺少2V1徐正雨,而是薛功灿在差点20投的局势下、带着一心只想给对面送人头的爷爷、拿掉大龙、一路爆掉了徐正雨的全部水晶、力挽狂澜carry了全场,真不知道是该说薛功灿意念太强烈,还是该说他棋艺太精湛。
这一局,薛功灿不是为爷爷扳回了一局,而是为自己扳回了一局,徐正雨输了。
同样都是在追求爱情中耍心机,金世璇的“诚实”是不惜插手别人隐私,是越俎代庖的多管闲事,是两面三刀的言而无信,她为了排挤珠裕邻,不择生冷地让薛家人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心情糟糕。而徐正雨的“撒谎”和薛功灿的“捣乱”仅仅只是针对对方的暗自较量,控制在浅尝辄止见好就收的程度,绝不伤及无辜。所以金世璇的泄密让人反感,徐正雨的谎话和薛功灿的搅局却并不让人觉得有任何不妥。几乎人人都会在爱情里耍手段,但手段是要有底线的。
7、得胜而归的薛功灿心情不错,他含笑走出爷爷房间。而小财迷珠裕邻因为赢了十万元心情也很好,蹦蹦跳跳过来跟薛功灿炫耀。
看着这个傻乎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棋局彩头的珠裕邻,他揶揄地问她作为十万块钱的赌注不觉得伤自尊吗。珠裕邻倒是无所谓地表示自尊心值十万块吗。当然值,沉浸在十万元快乐中的女孩,一时忘记了曾经因为那三百万的和解金在薛功灿面前丢失尊严感而伤心难过的事情了。
他不客气地伸手表示是因为他才赢了,珠裕邻应该分他一半,珠裕邻则表示他那么有钱还贪她的,薛功灿见索要无果,就动手开抢了。薛功灿当然是在逗她玩,珠裕邻也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两个人淘气地嬉笑打闹起来。珠裕邻拿着钱蹦蹦跳跳的跑掉,薛功灿看着她的背影宠溺一笑。
薛功灿一直都是不爱笑的,最早是人前人后都是板着冰块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笑,而后在工作中他都会因为想到愉快的事情而不自禁地微笑,再之后他甚至开始会看着珠裕邻绽放笑颜。而现在向来正经严肃的薛功灿竟然会跟珠裕邻闹成一团。
也许在家人看来,这只是兄妹俩正常的玩闹,而这一切都被徐正雨看到,在他眼里,这两个人更像是一对旁若无人亲密无间的小恋人。这样的薛功灿,带着一种连他也鲜有见到过的兴致盎然、精神奕奕。珠裕邻真是太厉害了,她竟然改变了他这位习惯于不苟言笑的好朋友。薛功灿,看来你陷得很深呀。
薛功灿注意到了徐正雨正别有意味地盯着他看,警惕地立刻收起了笑脸,随口邀请他吃完晚饭再走。然而他并不知道,这顿晚饭,徐正雨吃的很香,他却吃的无比心塞。
8、薛功灿履险蹈难取得的胜利都只能来自于纯粹的传统竞技,比如打球,比如下棋。一旦进入真实的较量,他却每次都输。对于他而言,身份是一道永远跨不过的屏障,而徐正雨的面前却没有任何阻隘。
晚饭时,爷爷当着珠裕邻和薛功灿的面问:“正雨啊,我家裕邻如何?漂不漂亮?”。徐正雨的回答很完美,他不是说“漂亮”,他是说“非常漂亮”。于是爷爷问的更直接了:“是不是正雨你喜欢的类型啊?”,徐正雨愉悦又爽快地回答:“当然了,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徐正雨毫无压力,因为这都是他的心里话。
薛功灿以前跟爷爷说:珠裕邻“不是正雨喜欢的类型”,这一次徐正雨完全是当面推翻了他的定论。而且徐正雨回答爷爷关于珠裕邻漂不漂亮的问题是如此短刀直入,痛痛快快,全然不像他东扭西捏死不承认,那么在薛功灿心里肯定会很不是滋味,谁不喜欢听别人的奉承,珠裕邻必然也不例外,就单单这一点,他想,自己大概被徐正雨甩开了很远吧。
所以这一局,薛功灿输了。徐正雨的每一句回答都是一拳强势的进击,让薛功灿的内心无比沉重。之前胜利的愉悦烟消云散,原来之前那些胜利都不算什么,这盘输了就是满盘皆输。
而身边的爷爷像看未来孙女婿一样看徐正雨,先让徐正雨多吃点,再让薛功灿也多吃点。爷爷不知道,他的亲孙子都快要被他逼得五内俱崩了,他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心里堵得甚是难受。
8、薛功灿错了,珠裕邻对于徐正雨的这些夸奖,并没有很受用,更没有表现出女孩子应有的害羞,而只是觉得压力山大。
珠裕邻送徐正雨出门的时候,她也不婉拒了,而是直言不讳地让他当着爷爷的面一脚把她踹了。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何况眼前局面一片大好,徐正雨当然不肯就此罢手,他说他偏不,他正要跟她开始,怎么就想到了要踹走她。
珠裕邻是很机智的,她已经表示拒绝,徐正雨却还要奋勇前进,于是她就选择曲线救国,她开玩笑地说徐正雨交往的女朋友都可以开一届奥运会了,自己难道是韩国选手吗?还乐呵呵地拍着手给韩国鼓劲加油,结果看到徐正雨脸色有点难看,她赶紧转身跑回屋子。
从前珠裕邻跟他开类似的玩笑,他只是感叹自己怎么就是洗脱不了花花公子的身份,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一点介意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之前欠的桃花债太多了,所以现在开始遭报应了。虽然很快他就又恢复了爽朗的性格,笑着自言自语说,那就让她当韩国选手吧,不过这次奥运会韩国赢定了。
聪慧如珠裕邻,她此时已是明了徐正雨可能还真有几分意思,不然在徐正雨走后,她不会探头探脑地看着徐正雨的车远去,跟自己说:“这个哥哥又该怎么办呢?真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吗?”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不敢相信自己有这般的吸引力。所以倒也还是继续不以为然。
其实,即使没有薛功灿,珠裕邻应该很难爱上徐正雨,就像即使没有珠裕邻,薛功灿跟金世璇也不会长久。这不是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出现的问题,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只是让人更加认清了自己的心。这是缘分所致,更是性格使然。徐正雨天性放荡不羁,珠裕邻也是很潇洒烂漫了,可真的要谈婚论嫁,却并不一定能够琴瑟和谐。在徐正雨面前,她可以展示自己快乐的一面,也可以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活泼乖张的珠裕邻却只有在薛功灿面前才会展现出小女人细腻柔情的一面。
9、天道好轮回,这一次消化不良的是薛功灿。当年看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准确的描绘这种两个人动不动就吃撑了的感觉。现在有了“心塞”这个词,觉得实在是贴切。其实是心中堵着慌的时候就会吃不下饭,这种时候,心塞与胃胀的感觉倒是颇为相似的。
薛功灿当然会心塞,不管珠裕邻是不是他妹妹,徐正雨明显都比他更有未来,而徐正雨在爷爷面前坦坦荡荡表示很喜欢珠裕邻,更是得到爷爷的支持。他没有机会把徐正雨发展为盟友,爷爷却已俨然成为了徐正雨的盟友。
珠裕邻送走徐正雨后走进家门,嘴里本还在念念有词着什么,八成是还在对徐正雨会喜欢她的事情觉得莫名其妙,一抬眼却看见薛功灿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瓶药,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哪里不舒服。瞬间就忘记了徐正雨的事情。
看到他疼痛难忍的样子,珠裕邻立刻走过来问他这是怎么了。还好,还好薛功灿并不是完全孤立无援的。他还有珠裕邻,至少还有珠裕邻会关心他会在乎他。就像珠裕邻被噎住他会担心一样,他身体有恙珠裕邻也会十分在意,所以这招很灵,两年后为了试探珠裕邻的真心、不让她丢下他,他灵机一动就用了这招。当然这一次他没有装。
他告诉珠裕邻自己貌似消化不良了,珠裕邻则很快想到对策说要不给他扎一针。
听到“针”字,薛功灿也是无语了,就不能换个别的什么办法吗?
珠裕邻这才想起薛功灿的弱点,于是说:“对了,怕针的人大概是什么针都怕的,看来不行。”这里珠裕邻虽然也是带着一点调侃,但并没有存心耻笑,她本意是真的想为他减轻痛苦。
薛功灿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却感觉像是更疼了,轻轻呻吟着。
珠裕邻心疼地看着他,可是她也没别的办法,只是知道扎针确实很灵,至少对她自己来说是如此的。所以她试着用扎针的功效说服他,让他忍一忍。
什么针都怕的薛功灿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同意珠裕邻为他扎针。他们把地点从一楼客厅变到了只有他们俩房间的二楼。
独处之时是更容易看清自己的心动,却因为不能向对方表露心迹,努力压制,可又忍不住相互试探猜来猜去,导致他们的对话,也宛如一场对弈。
扎针尚未开始,仅仅是在手指上缠线就已经让薛功灿心惊肉跳了,脸上写满了害怕。这感觉像极了他的爱情,兵荒马乱的心跳,战战兢兢的忌惮,雪压霜欺的痛楚,以痛止痛的纠结。
珠裕邻看出了他的恐惧,在他这么痛苦的时候她是不忍心笑话他的。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她站起身来,帮他拍拍肩膀揉揉手臂,跟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珠裕邻抛出的第一个话题就并不让人轻松:“薛功灿,如果我真是你妹妹,你会开心吗?”
注意到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同于“你能一辈子把我当妹妹吗”。“我要真是你妹妹”这更像是一个闲聊时的假设,一个没有可能的假设,从血缘到身世,珠裕邻自然并不是薛家的真孙女,这一点他们都是早就明确的,毋容置疑。血缘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能让人自然亲近,也能让人保持疏远,如果珠裕邻是真孙女,家里多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让爷爷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而珠裕邻更是摆脱了贫苦的生活,所有人都幸福,那么他们的相处方式就会是完全不同,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么一段伪骨科的故事。借用《还珠格格》里面五阿哥说过的一句话:“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兄长啊。正因为我知道不是,我才没有约束自己的感情。”其实如果真是兄妹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的约束,这就是我说的血缘带来的距离感。
正是因为这个问题与事实严重不符,所以对于薛功灿而言与“能不能与珠裕邻做一辈子的兄妹”并无太大区别,因此薛功灿是陷入两难的。其实薛功灿完全可以咬咬牙狠狠心说:“会开心,因为爷爷找到了孙女,孙女找到了亲人,我也不用再奔波劳累了,大家都了无牵挂”。可是对这个白天的时候在酒店故意耍赖变相表达不愿意当真妹妹的珠裕邻,这个答案他觉得会让她难受,因为那仿佛是在说为了他们的开心就可以牺牲她的自由。如果直言不开心呢?之前珠裕邻就误会他只是可怜她并因此而闷闷不乐,所以说不开心她肯定会更加以为自己是在嫌弃她了吧。于是他只好跳过了这个一般疑问句的是或不是的选项,而是选择用回答特殊疑问句的答案来回应她:“为了爷爷,我没办法”。这句回答的潜台词是“没有这种如果,我不希望你是我妹妹,而是希望我们可以比表兄妹更加亲密”。
珠裕邻听不到他的潜台词,这个答案在珠裕邻听来,大概还是更近似于他“不会开心”吧,那么他到底是不喜欢自己做妹妹呢还是不喜欢自己呢?她猜不透,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孝顺的薛功灿做的一切都以爷爷为出发点,那么她也跟他一样成全这份孝道可好?于是她索性就顺着薛功灿的话往下说:“那为了爷爷,我应该对徐正雨好一点吗?”徐正雨的倾慕虽然还不足以给她造成困扰但毕竟也是横生枝节,她一时也没想到别的事情可聊的就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而这当然不是在征求薛功灿的意见,太喜欢薛功灿而心里根本装不下别人,这是她从不动摇的内心世界。
在薛功灿的眼里,大概觉得她和徐正雨已经够好的了吧,经常一起吃饭,还一起看电影,他只是随便给徐正雨打个电话得到的信息就是他和裕邻在一起。他闷闷不乐地说:“恐怕不是为了爷爷,是你自己喜欢的要死吧。”好大的醋意,观众都被这飞醋溅了一身。这同时又是一种按耐不住的试探。珠裕邻经常跟徐正雨能玩到一起是真,但是珠裕邻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感觉温馨仿佛也是真,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当然会忍不住想套一下她的真心话。
大概是心思更多的是放在要为薛功灿扎针减轻痛苦这件事上,珠裕邻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是多么酸涩,也或者珠裕邻由于心中根本没有徐正雨,反而可以更加毫无顾虑地开着玩笑,也或者是她惊讶于薛功灿竟然如此看好她对徐正雨的感情,让她无言以对,于是她得寸进尺地来了一句:“那干脆我跟他结婚好了”。
她想干嘛!薛功灿大惊失色,他猛一抬头瞪着珠裕邻,珠裕邻这是迟那时快,直接一针下去,他瞬间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痛。
珠裕邻笑着说:“还好吧,就是要以毒攻毒”,她单纯指的是扎针解消化不良这件事。
可对于薛功灿呢,什么是以毒攻毒,难道“她干脆跟徐正雨结婚”也可以解掉他的心塞的毒吗?怕只怕不是以毒攻毒,而是剜肉补疮。
珠裕邻看出薛功灿貌似对刚刚她说的“跟徐正雨结婚”的事情认真了,被扎针后解了消化不良本该是轻松的,他的脸色却是颇为难看。
她把薛功灿的不快误解为把徐正雨拖下水会影响谎言的稳固。说实话,两个人在一起不说结婚,哪怕就是做做情侣,一旦关系亲密了,恐怕也是很难藏得住秘密的。虽然她知道徐正雨什么都知道了,但是薛功灿并不知道徐正雨知道,她站在薛功灿的角度来想,她跟徐正雨在一起,当然就是会让更多不相干的人被牵扯进来。
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徐正雨已经知道真相,这只会给薛功灿带来额外的烦恼,也不敢擅自揣测他不希望自己和徐正雨在一起是因为在吃醋。她只能严肃认真地告诉薛功灿:“把徐正雨也牵扯进来,把事情搞得比现在更复杂的想法,我丝毫都没有。所以你不用担心了。”她希望这样的保证可以消除掉薛功灿的顾虑。
两个人明明都是在为对方考虑,却不断地在曲解对方的意思。沉浸在她那句“以毒攻毒”中的薛功灿还赖在醋缸里挣扎不起,他明白她的目的其实是想为他减轻负担不让他为节外生枝的事情担忧,却有意忽略,而将她的话故意误读为——不跟徐正雨在一起只是为了不想让谎言变得更麻烦罢了,而并不是不喜欢徐正雨。于是他说:“如果你喜欢正雨,只是因为现在的形势没办法跟他在一起,我可以去跟他说,他会理解的。”
为什么说薛功灿是“故意”误读。因为只要稍微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不对。如果珠裕邻对徐正雨有感情,那么这个谎言对珠裕邻的意义不至于会重大到可以让她放弃自己的爱情吧,何况她和徐正雨在一起也只是会让谎言多一个人知道,给薛功灿增加了一些烦冗,还不至于会让谎言世界倾覆。如果珠裕邻真的喜欢徐正雨,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所以不能喜欢,那也是迫于薛功灿的形势,也就是说她在“维稳薛功灿的谎言”和“选择与徐正雨在一起”之间,选择了前者。那么对于珠裕邻而言,在她的心里,到底是薛功灿重要还是徐正雨重要呢。这不就很矛盾了吗?可是薛功灿却偏偏要制造这样的矛盾,因为作为“哥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敢去触碰珠裕邻的真心,却又忍不住去揣度她的心思,所以才会造成这样混乱的误解。
而这一下珠裕邻是真的被他的话伤到心了,对于徐正雨的想法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薛功灿可以不喜欢自己,可以因为可怜自己因为想做慈善就要把她一辈子当妹妹,但是这样努力地撮合她和徐正雨,这么拼命地把她推给别人,让她很心酸。
她不想再继续讨论徐正雨了,而是毫不隐瞒地表达出自己的幽怨伤感:“真的像哥哥一样跟我讲话呀,真的想一辈子当哥哥吗?那么像现在这样,什么人都没有的时候,也能把我当妹妹吗?”
在我看来,这句话其实跟第12集创社纪念日前夜那句“下雪天不要把我当做妹妹,把我当做真正的珠裕邻”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比起薛功灿的“疯了”,珠裕邻的各种表达“不要把我当妹妹“简直是太直白了。除了是变相表白,也是在明确,在不断地明确,薛功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只是在同情她吗?真的只是在可怜她吗?如果只是怜悯,何必要那么体贴照顾,何必要那么温柔备至,何必要放纵她的任性,到底是他慈善事业做的太彻底,还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以薛功灿的智商,从当初那句“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怎么办”,到珠裕邻跟他在一起的种种情态表现,再到珠裕邻这样的质问,他不可能完全不明白。恐怕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明白。毕竟珠裕邻没有把话说破,他就不能妄自揣测,毕竟她的话的字面意思还是可以理解为是在质疑他的撒谎能力。
薛功灿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毅然地说:“我能做到。”这句话是对珠裕邻说的,更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他没有拿着撒谎硬币说,就算语气再怎么坚定,也被珠裕邻揭穿,她毫不留情地说:“撒谎”。她看出了薛功灿在撒谎,却并不敢看透谎言背后的真心,这样的“能做到”还是可以理解为“不喜欢她留在这里,但一切都是为了爷爷”。她讨厌这个也学会了撒谎的薛功灿,她不信耿直诚实的薛功灿可以说一辈子谎,她更不想承认薛功灿对她的感情和付出从头到尾仅仅是处于对穷苦人的恻隐之心。
是的,他是在撒谎,她没有说错,他不管她已经看穿了他几层心思,不管她是不是又有所误会,这都是一个他不得不继续坚守下去的谎言。
薛功灿沉重地抬起那只被扎的手,试着像哥哥一样轻轻拍拍妹妹的头、抚摸妹妹的头发。
这段手部动作的戏是很精彩的,每一帧都是隐忍不发的绵绵情意。薛功灿抬起手,当手快要触到她的脸时,有一个明显的停顿和靠近,然而他克制住了,手慢慢向上移动,然后手指微弯,这是他的手对她的脸的依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继续艰难地上移,最终抚上珠裕邻的头发。让人不禁马上想起第9集珠裕邻在医院睡着,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停滞和纠结,只是这一次,对方是清醒的,他的纠结只能是转瞬即逝。
他说:“看,能做到不是吗?”
这是一个失败的示范。抚摸女孩的头发,从来就不仅仅是哥哥对待妹妹的方式,这只是代表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溺,他们可以是父女,可以是兄妹,更可以是恋人。
如果这个动作是失败的,那么他下面的这句话就更加失败:“不过我能对你承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伤心难过。”这绝不是一个哥哥在表达要保护妹妹的意思,没有哪个哥哥会对自己的妹妹使用这么暧昧的句子,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句对爱人的誓言。他知道珠裕邻在抗拒做真妹妹,他却只能把她当做妹妹,却又不忍心看到她难受,虽然他尚不明确她难受的原因,可他又压抑不住自己的款款深情,结果就有了这样一个以哥哥身份说出恋人般的承诺的不伦不类的句子。
他一心只想对她好,却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无望地待在他身边,才会让她永远独自伤心难过,永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流着不能让他看见的眼泪。
此时的气氛氤氲而朦胧。他的动作、他的话语、他的口吻让珠裕邻更加乱了心跳。爱的种类太多,可以是情爱,也可以是怜爱,她分不清此时他究竟是在表达哪种,她也分不清他这样的温柔是出于可怜还是出于宠爱。如果是可怜,她不愿意接受,如果是宠爱,她又有什么立场接受。到底是薛功灿其实比她更会撒谎,还是自己撒谎的能力越来越弱。他都说他可以做到的,她却根本做不到,她实在是太享受跟他朝夕相对的时光,她怎能忍受有朝一日他们因为有了各自的婚姻而各奔东西。
她一时沉沦于他的温存,却又在瞬间看清现实的冰冷,她躲开了薛功灿抚摸她头发的手,心烦意乱地说:“但是我做不到”,拿起药箱怫然而去。
“做不到”就是要离去的意思吗?可这又并不像是珠裕邻正式的通牒,说明她还在犹豫。她为什么做不到,是因为她的良心被谎言所累吗?还是她跟他一样怀着同样的心情和相似的情愫?然而这都是毫无用途的忖度,他相信她也明白,如果不留下,他们将天各一方,如果要留下,做不到也必须做到。
曾经也是她帮他扎针,让他走出了与金世璇和好的第一步,让他有了一个所谓再续前缘的机会,可惜珠裕邻技艺不精,这一针治好了他的心有不甘,却埋下了另一个隐疾,如今他早已忘怀了那段被抛弃的过去,他的心却被那个施针人牢牢占据。
那根被扎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十指连心,指再痛却也抵不过心痛。原来扎针从来都是治标不治本,连治疗的方式也是如此一筹莫展,他们没有援军,没有退路,只能互相疗伤。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们一直在做对方的医者,却因为不敢向对方坦白自己的病情,导致永远都掌握不好药量,剂量太轻如隔靴搔痒,剂量太猛又伤及七情,他们误以为自己可以久病成医,结果却都是庸医误人,最终让彼此都病入膏肓了,却还不愿意苏醒。
这场对弈,两个人都输了。
10、金世璇推掉了所有的关于她恋情的采访,理由是薛功灿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不高兴了,她再接受这些采访,薛功灿一定会有负担。申室长则奇怪爱情怎么会有负担呢。
是的,真的爱情就算有负担那也是甜蜜的负担,就像是珠裕邻和薛功灿后来表白心迹后,薛功灿的压力何其之大,可是他只要看到与他深深相爱的珠裕邻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就算即将面临着艰难困苦,他也不想放开珠裕邻这个“负担”。
还记得上次的事情曝光之后,金世璇拖着薛功灿在酒店走着,当时她说:“跟我在一起,就要习惯这些。”诚然如果选择跟名人在一起,薛功灿确实是应该要作出一些牺牲的。但那时候的金世璇可是不但不顾及爷爷的喜恶,也不是太顾及薛功灿有没有负担的。金世璇现在却突然转变了,她不是因为真的突然很在乎薛功灿的感受了,而是上次那个勃然大怒的薛功灿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且我们可以推测,薛功灿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她了。她终于不再嗤之以鼻地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了,她终于因为感觉到了危机而不敢再狂妄自大。
她想了想,主动给薛功灿打了个电话,把他约了出来。
金世璇跟他说她要去澳洲参加比赛了,这一次要打入决赛。薛功灿只淡淡地说好吧你去吧。貌似她的事已与他全无关系了。
她看到他的反应如此淡漠,便讨好地说她这一次是为他而战的。
薛功灿轻轻地叹口气,说了一句“世璇啊…”,我们可以猜到他是想拒绝金世璇的逢迎。
金世璇可能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她抢在他的话前面说他曾经说过她站在领奖台上时是最闪光的。她说,她会为了让他看到金世璇能站在领奖台上,想到金世璇真漂亮真强大而努力。
也许两年前薛功灿是说过那样的话,这就像是尹秘书鼓励真奎要好好努力练习滑板一样的话,我们可以想象当年那个纯真乖顺的薛功灿,他为金世璇的梦想加油鼓劲,他为金世璇的成功欣喜若狂,他因金世璇的欢腾而欢腾,他因金世璇的骄傲而骄傲。他说金世璇站在领奖台上最美最闪光,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如此,这个世界上只有教练才会觉得她站在领奖台上最闪光,作为爱人,是因为他知道金世璇享受在领奖台上的样子,所以才这样说迎合她取悦她。
可是经历了家庭巨变经历了见弃于人,两年前的那个薛功灿已经不在了,他成长了,他蜕变了。他失去了最亲爱的父母,失去了最亲密的爱人,又差点失去了最敬爱的爷爷,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仅剩的家人,虽然她回来了,虽然他们和好了,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回在他们俩的爱情中他的样子了。是珠裕邻的出现让他找回了爱一个人的感觉,却也让他明晰了不爱一个人的感觉。
他直言让她不必这样做,他说:“你即使不为了我,也是个闪光的人。”这句话是薛功灿的心里话,因为不爱了,所以他能更理智地看清他们曾经的关系,她的人生精彩与否,其实从来都与他无关,在他正在遭临苦难的时候,她可以为了追求自己的光彩而不声不响离他远去,既然她以前都从来不是为了他而战,那现在又何必说这一次要为他而战呢。对于金世璇,他已经一点也不在意她对他做过的一切了。毕竟他全心全意地爱过她一场,那么还是希望她的未来能够飞黄腾达,能继续跟随着她的内心做一个闪光的人吧。
金世璇却把薛功灿的话理解成了因为之前的事情余怒未消而在傲娇,于是她问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薛功灿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叫她不要分心好好参加比赛,等她回来变得更漂亮更强大了,他们再好好谈谈。
此时的薛功灿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事情已经造成,再生气他也不能挽回,他已经认命了。我们都能猜出来等金世璇回来他要跟她谈什么。他不但已经接受了自己爱上了珠裕邻的现实,更接受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回金世璇的现实。现在的情况已经与珠裕邻无关了,他必须要把这段稀里糊涂的关系迅速终结掉,既然已经认清了努力也没办法再爱上她,只能就此打住,不能再继续耽误别人的人生。
只是眼下的时机不合适,现在提出来,不但影响金世璇比赛的情绪,而且不小心还会招致无孔不入的狗仔队的跟风报道,可能会给金世璇的澳网比赛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就算是分手,他也不能分的这么无情无义以影响金世璇的事业作为代价,金世璇虽然残忍地对待过他,但是他绝不能无耻地反报回去。所以他在等,等金世璇澳网结束,有些事情必须做个了结了。
金世璇不敢再多言,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变了,他不再像两年前那样把她当作太阳把自己当作地球围着她转了,他甚至不像两年后她刚回来时她见到的他那样还带着对她的怨念和不满,她有多久没有认真看他的眼睛了,原来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两年前的柔情似水,而是写满了冷静和平淡,宛如一个陌生人。这样的薛功灿,让她不寒而栗。
11、真奎的滑板玩的越来越好了,他为自己赢得了广告的机会,这就是好的爱情,它可以给人的力量,可以让人进步。
当经纪人问真奎为什么能够滑得这么好时,真奎说都是因为尹秘书。他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尹秘书的身上。所以爱情和梦想从来都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相互促进的。
而对比之下金世璇呢。两年后的回国,申室长却问她脖子上的那个项链是不是男朋友送的,由此可见申室长追随金世璇这么久,她是从来没有提起过薛功灿的名字,甚至可能她都没有说过她有个男朋友,更不用说什么“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了。”所以薛功灿前面说的,没有他,她也一样闪光,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她对理想的追求之途中从来都是不需要薛功灿的存在的,甚至在两年前还把薛功灿当作了她的绊脚石,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非要牵强地说爱他呢。他无法努力再爱上她,她又是否真的是在爱他呢?答案还真是扑朔迷离。
12、珠裕邻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永远留下来,可只要她待在薛家的一天,她就认真伺候爷爷一天,她不仅仅是只要装一个假孙女享受爷爷的舔犊之情,她还经常搀扶着爷爷让他运动,想让他尽快站立起来,这些努力,就算是真孙女也未必能做得到。所以会有那么多老人宁可把遗产留给保姆也不留给自己的子女,血缘是剪不断的亲情,但用真心培养的感情绝不会亚于亲情。因此珠裕邻现在对爷爷有多好,爷爷将来就会有多伤心,爷爷的伤心里有怨念,也更有遗憾。
爷爷仍在积极热情地促成徐正雨和珠裕邻,找准机会就要撮合两个人,只是因为珠裕邻说了一句“要多运动”,他就立刻要求薛功灿带珠裕邻去买运动装备,她才好跟徐正雨一起去做做运动交流感情。
薛功灿带珠裕邻去买运动服,脸色整场难看。
走进运动品牌店,他张口就问:“你真要跟徐正雨一起去运动?”说好的能把她当作妹妹,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发小一起去打打球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显然不是一个哥哥会问的问题。就算不是把珠裕邻当作妹妹,薛功灿这问题也问的挺诡异,仿佛徐正雨是什么洪水猛兽,珠裕邻跟他一起出去就会被吃掉一样。
珠裕邻满门心思都在挑着好看的运动装备,她漫不经心回应说:“运动对身体好。”
其实珠裕邻跟徐正雨一起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薛功灿却是越来越紧张这两个人独处,他一脚又踹翻了醋坛子,可薛常务大人就连吃醋,语气都是这么冷冷冰冰:“珠裕邻,你说你对徐正雨没感觉,都是骗人的吧。实际上很喜欢吧。”薛功灿知道珠裕邻不喜欢徐正雨吗?我认为他知道,他是相信那天夜里珠裕邻说的话,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远远这不够,他需要不断地明确,不断地肯定。就像两个已经相爱的人还要每天乐此不疲地问对方你爱不爱我一样,要的就是那一句又一句的肯定。这里也是一样,他希望珠裕邻每次都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是的,她不喜欢徐正雨。
然而珠裕邻却偏不随他心意,她古灵精怪地说:“我喜不喜欢管薛功灿什么事,难道是嫉妒?”虽然薛功灿刚刚的两句话说的实在是谁听都觉得像是在吃醋。珠裕邻潜意识里又是非常希望薛功灿那两句话是真的吃醋的,她希望她喜不喜欢别人真的管他事,她希望他真的是嫉妒。但我认为珠裕邻还没有胆大到如此明目张胆敢去这么直白地反试探薛功灿,这里应该还是更近似于一种调戏,就像那天晚上半真半假的说夜里她要是扑到他房间里去怎么办一样。
说“喜不喜欢管你什么事”就已经让薛功灿很不高兴了,结果还无意中揭穿了他的心事,恼羞成怒的薛功灿气的直接抢过珠裕邻选好的鞋子给放回去了。
之后怀有私心的薛功灿又不许她选显身材线条的衣服,一定要给她选最土气的运动服,珠裕邻立刻表现出嫌弃,回想以前的珠裕邻哪里敢对薛功灿的安排如此挑剔,还不是他给什么她接什么。薛功灿很不爽地说:“不买了不买了”,珠裕邻看他不高兴了,只好无奈地走过去把那身衣服抱了过来。
选球拍的时候薛功灿又不禁玩兴大发,拿珠裕邻的脑袋来试弹性。这样的薛功灿还真是一点都“不幼稚”啊。珠裕邻反应过来薛功灿在拿她逗乐,就反过来拿球敲到薛功灿的头上,好不容易可以拿她寻个开心,又被她反制了。想到他喜欢的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要去跟别的男人去约会,薛功灿真是烦躁透了。
珠裕邻在他面前已经是越来越放肆了,薛功灿终于吃到了他过于宠溺珠裕邻造成的恶果。不过珠裕邻最终还是乖乖地穿了那身最土气的运动服去跟徐正雨运动了,是因为刷的是薛功灿的卡所以才这么听话呢,还是因为对方是薛功灿所以才这么听话呢?我认为自然是后者,因为带她去买运动装备是爷爷的圣旨,所以不管她怎么选择,他都逃不掉的最终老老实实付钱的命运。从这种角度来说,珠裕邻虽然在薛功灿面前娇纵,但是她是有限度的,她的限度是不能让她感觉到薛功灿为之不快。
13、打完球回来,徐正雨当面嘲笑她的衣服土得掉渣,珠裕邻满腔怨气地说是薛功灿挑的。这里虽然没有给徐正雨面部表情特写,但是我相信聪明的徐正雨肯定一秒钟就猜出了薛功灿的用意。薛功灿自己的运动服是什么品味,他给珠裕邻挑的衣服又是什么品味,这明显就是故意为之的。
他们正走着,迎面碰上了徐正雨的妈妈张女士。张女士看到珠裕邻和自己儿子在一起,是非常鄙夷蔑视的,她并不喜欢珠裕邻,这无疑是因为她也知道了珠裕邻的真实生长环境,这一点上,张女士和金世璇是同一类人,由此可见,他们这样自视高贵目中无人的人在他们这样的阶层可能并不是稀有的,相比之下,薛家人真的是抱诚守真虚怀若谷。
徐正雨的妈妈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徐正雨,她要单独跟珠裕邻谈谈话,好好教育教育一下这个野姑娘。她先是故意套珠裕邻的话,问她在日本哪个学校上的学,看珠裕邻答不上来,她也就算了,本来她就没兴趣知道,想必也不会是什么知名学府。
她双臂交叉,用睥睨的神情对珠裕邻说:“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听闻此言,珠裕邻很有礼貌又很热心地笑着说:“好,你尽管说吧。”这个女孩真的是善良的,因为她穷,所以她拜托别人的地方太多,当别人有拜托她的地方时,她也会因为自己被人需要了而感到高兴。比如一直以来最需要她的薛功灿,她就一个不小心,把整颗心都送给他了。
结果没想到徐正雨的妈妈说的是:“正雨对你亲热,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性格,也没办法,但是你不能跟他一样保持这么亲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这样成双成对的到处走,别人看了要误会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儿子喜欢你我是不管了他,但是你得给我注意一点,你们经常走在一起别人还以为你们是情侣,我不喜欢你跟我儿子在一起,更别说谈恋爱了,所以请你以后离他远点。
一个女孩子,被别人家男孩的母亲当面说出这种话,就算是这个男孩子并不是男朋友,也是会让人非常难为情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仿佛是被指着鼻子说她失了德一般。珠裕邻别扭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真是谢天谢地,幸亏这时薛功灿从此处路过正好撞见。
虽然薛功灿远远的没有听清张女士跟珠裕邻说些什么,但是以他对张女士的了解,再看见珠裕邻脸上尴尬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出来张女士一定是对珠裕邻说了什么让她难堪的话。果不其然,他一走近,就听到张女士在说:“所以以后注意点,不要成双成对地走。”
对方是长辈,又是徐正雨的母亲,珠裕邻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只能是怯怯地回着话:“没有成双成对…”
什么是霸道总裁的占有欲,就是全世界除了我,谁都别想欺负她。薛功灿当然不会让珠裕邻继续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来跟张女士抗衡,他边说着:“裕邻,你在这里干嘛?”边大步走到了珠裕邻身边,眼睛却是不满地斜瞟了一眼刻薄的张女士。但却还是遵循礼仪给她鞠了一躬。
在张女士眼里,珠裕邻虽然身世卑贱,但薛功灿的面子她是要给的,于是她笑着解释说在跟裕邻谈点事情,而薛功灿则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说了句“哦,是这样啊”。
他转过身去看着珠裕邻,机智地说对不起他有事来晚了。看到薛功灿的出现,她就觉得有了依靠,觉得自己很安全,两人眼神稍一交流,珠裕邻就立刻心领神会,于是接下来她保持安静,把这个战场全部交给薛功灿。
虽然张女士是长辈,但整场对话,薛功灿都表现地不卑不亢,当张女士甚至当着薛功灿的面还在质疑珠裕邻的修养和矜持时,薛功灿逻辑清楚、言辞犀利却又礼貌得体地将张女士怼了回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是他对珠裕邻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不让徐正雨跟珠裕邻成双成对的走在一起?那正好,他求之不得,他弯腰牵过珠裕邻的手,把她带离了这个令人不快的氛围。
在珠裕邻被薛功灿拉走时,“不小心”碰翻张女士的杯子后,张女士说了一句话,这里的字幕有两种不同的翻译,一种是“这种女孩也当作妹妹拼命护着”,而我更喜欢第二种翻译“谁不知道是你的妹妹,宝贝成这个样子”。为了她,公然跟长辈对峙,确实是宝贝的很。
薛功灿眼神毒辣,离开后立刻微笑着说:“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故意的”,珠裕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薛功灿看穿,只好略带不好意思地坦白说“确实是有点报复心理,让这件事过去吧”。可见,不管是珠裕邻的谎言还是珠裕邻的小诡计,其实从来都是逃不过薛功灿的眼睛的。更不用说两年后的那个弥天大谎了。
薛功灿对此忍俊不禁地一笑。他对她是越来越放纵了。
本来就没有跟薛功灿约好在酒店见面,他为了给自己解围,竟然敢当面撒谎;他是拉过她的手离开张女士,又牵着她一路走过酒店大堂;连张女士都明显感受到了薛功灿对珠裕邻的爱护和宠溺,珠裕邻怎么可能一点体会不到呢,所以她心中是有多么美滋滋地怕是不必多说了。
这一战,薛功灿赢了。
14、换了是徐正雨,估计早就带着珠裕邻出门到处玩去了,可薛功灿没空任性,公司也是他丢不开的包袱,他的时间永远排得满满的,他还得继续回去工作,于是他只能把珠裕邻带到办公室陪他上班。
薛功灿忙着审批文件,珠裕邻无聊的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开柜门一会儿敲摆件。
薛功灿其实心不在焉根本无法安心工作,他就甩锅给珠裕邻,说她来回走动打扰到他了。珠裕邻则批评他说是他自己不专心、真正认真工作的人是不应该受外界影响才对。
他确实是心不在焉了,因为这里多了一个她的存在。不用说她在办公室里弄的叮当作响,光是这办公室里有她的气息,就已经让他魂不守舍了,所以珠裕邻教训的是,他接受她的批评,他也不回嘴,只是无奈地一笑置之,任由珠裕邻继续在他的办公室各种乱翻,而他就是愿意给她这样的纵容。
对比第2集的时候珠裕邻在他济州岛的办公室等待手机充电,那时候的薛功灿可是很专心地在埋头做事的。再对比第2集时珠裕邻在他办公室睡着,他各种想把她赶走,换做现在,恐怕当时珠裕邻躺在沙发上幻想的那一幕真的要出现了。
珠裕邻嘟囔了一句怎么没什么好玩的。当然了,这是办公室,而且这是工作狂薛功灿的堆满了书籍卷宗文件的办公室,就是这么乏味无聊。其实珠裕邻完全可以自行离开,想去干嘛就干嘛。可就算他的办公室再没意思,珠裕邻也依然喜欢赖在这里,因为只要在他身边,每分每秒她都觉得标情夺趣。
每天不是处理工作就是寻找真孙女,所以在薛功灿的办公桌上除了公文以外,旁边永远有一叠找人的资料,虽然此时知道真妹妹已经死了,他却还没来得及把这些资料收拾起来,暂时被放在了其它文件下面,却不料被闲来无事的珠裕邻无意中翻出了一册。而薛功灿则是眼疾手快迅速从珠裕邻手上抢了过来。
薛功灿庆幸还好及时被抢了过来,没有让珠裕邻看到后面真妹妹已经死亡的消息;可对于我们只觉得好遗憾,珠裕邻没有注意到照片上的爸爸,否则真妹妹可能马上就能找到了。但薛功灿哪里有这样的神机妙算,会天马行空地把珠裕邻爸爸和真妹妹联系起来呢,我们也只能再次为这样的阴差阳错而嗟叹。
珠裕邻只是一眼扫到了第一页上面写的寻找真妹妹的只言片语,没有机会翻看到后面几页,她高兴地以为薛功灿其实还在寻找真妹妹,她为不用真的要一辈子做妹妹这件事感到开心了。她如释重负地微笑着,埋怨薛功灿之前说什么一辈子让她当妹妹这种吓人的话。而此时的她没有回味过来薛功灿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让她看这份文件,大概是误以为薛功灿不喜欢她翻他的东西,她也忘记了薛功灿那天晚上在江边长椅和咖啡厅是那么正襟危坐、郑重其辞地跟她谈做一辈子兄妹的事情,大概还觉得薛功灿当时是小题大做了。
薛功灿却不得不撒谎搪塞,说那是因为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找到。薛功灿也是长本事了,现在说谎话也是不假思索了,但是他眼神飘忽不敢看珠裕邻,他不知道不拿着撒谎硬币当面骗人会不会她看穿。
爱上薛功灿的珠裕邻不但不会撒谎了,连分辨谎言的能力都开始发挥不稳定了,薛功灿的谎言其实是很牵强的,她却完全没有看穿他的谎话。珠裕邻给他鼓劲说:“总归会找到的,你不是很有本事嘛。”其实薛功灿多年的寻找成效并不太大,一直都在打擦边球,这不是薛功灿本事不行,而是大海捞针太难了,能找到那么多线索已实属不易了。珠裕邻之所以这么说除了是给他打气,也是因为从珠裕邻的角度来看,薛功灿在找她的方面至少是很厉害,比如刚到首尔在小饭馆打工的她,比如仁川港口寻找爸爸的她,比如两次在外面喝酒买醉不知道回家的她。
薛功灿有多累珠裕邻是知道的,疲于工作、家庭、寻人、谎言,妹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爷爷突然又抛出创社纪念日把她介绍给全公司的指令,让他快要濒临绝望,原来他跟她提出一辈子做兄妹的请求,是那个快要接近崩溃的他在向她求救。
她说,一定是创社纪念日的事情把他弄晕了。她安慰他,说她会找机会把事情摆平,大不了紧急情况下撒个谎,他只要安心找妹妹就好了。
他知道她在宽慰自己,在试着为他分担压力,他感受到了她的温柔体谅。可是她能怎么摆平,她又想做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种傻事吗?这一次他是绝对不允许的,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而且她并不知道真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能撒谎一时,却是无法逃避一世的。可是无论如何,她留下来,家里人会把她当作真孙女照顾,她从此一生都可以丰衣足食无忧无虑,做个真正的公主,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艰苦度日。至于他,还是那句话,不是该考虑他的立场的时候,他的立场,永远不重要。
他说:“那找到真妹妹之前你会留下吗?”这已经不是谎言了,因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了,那么一留下大概就是一辈子了。
她沉浸希望的快乐中,能让她在薛功灿身边多停留一刻,她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喜悦和娇羞,把想留下来的理由都归在爷爷那里:“看在爷爷的份上,我考虑考虑,但是要给我加工资。”
15、而另一边,徐正雨知道的秘密已经是越来越多。他又碰到了尹秘书跟寻找真妹妹的私家侦探见面,无意之中他获知了真妹妹已经死去的消息,颇为震惊。薛功灿怎么办?珠裕邻怎么办?珠裕邻还会走吗?他们要揭穿谎言了吗?还是说…这两个相爱的人要做一辈子兄妹吗?
15、珠裕邻站在薛功灿办公室的窗口瞭望,她惊喜地发现原来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63大厦。
薛功灿则说:“是啊,怎么了?”他低头继续看他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语气中透露的是习以为常。这是他的办公室,他早就知道可以看到63大厦了,所以才会这样见怪不怪了。薛功灿每次有心事的时候他就喜欢站在这个窗前,从前他大概只是随意地望着着窗外的建筑,但我们可以想象的到,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远处的63大厦就进入了他的眼帘,成为了他专注的风景。就像某个对63大厦有着深深执念的女孩,不知不觉中就走入了他的心帘一样。
珠裕邻提出一个设想,说透过63大厦瞭望台上的望远镜有没有可能可以看到这里呢。
虽然对窗外的63大厦已是司空见惯,薛功灿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他不禁也产生了好奇,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向窗外,饶有兴致地也说了一句:“能看到吗?”
珠裕邻也听出了他产生了兴趣,就承诺说下次她去63大厦,她就给他打电话,他就在这里招手,她来确认一下从63大厦的望远镜里看看能不能看到他了。这个小小的约定,在外人看来也许觉得无聊,可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却是乐在其中,这代表着两个人一起去探究新奇的事物,一起去发掘未知的世界。而且,从她最爱的人的办公室可以看到她最爱的63大厦,如果反过来从她最爱的63大厦也能看到她最爱的人的办公室的话,这样的两两相望,岂不是很神奇。
这个幼稚而童真的珠裕邻真是可爱,薛功灿笑着说:“看来你真的是很喜欢63大厦呀”。是的,她真的很喜欢,哪怕它已经不是首尔最高的建筑,她还是一样的执着。就像她执着的爱着她面前的你一样。
珠裕邻说:“因为它高呀,人站在高处就不会有压抑感。当心情不好或者心里难过的时候,总想把烦恼通通丢掉,逃得远远的,可是如果不能逃到远的地方去,还可以往很高的地方逃呀。”珠裕邻的人生还真是莫可奈何,曾经她希望不要再东奔西跑可以在一个地方踏踏实实地住下来安居乐业,却不得不随着爸爸路远迢迢四处奔逃,可现在她希望可以跑到天涯海角去的时候,却又身不由己,只能选择往高处逃。
这样的逻辑薛功灿倒是第一次听说,竟然还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可他一直生的太理性了,遇到问题有时候他会拖延,但逃避却从来都不是他最终选择,在他理智的头脑里,逃避是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的。他说:“这不是逃避现实吗?”
她却说:“可这非常有效,小时候我觉得63大厦是最高的地方,每当遇到难过的事情就想往63大厦的楼顶上跑,这样想过很多次呢。”
而薛功灿却听出了另外的内容,他注意到的是“难过的事情”。他意识到自己错了,高与远不同,远是无限的,逃得很远就可以不回来了;高是有限的,爬得再高也要回到地面。眼前这个纯真而坚强的女孩,她从来都没有在逃避现实,她从来都只是想一时释放掉因现实的残酷带给她的痛苦心情,她曾经流离失所,她曾经颠沛流离,她曾经历经人情冷暖,也许她的童年没有63大厦,可是往高处逃就是她排遣抑郁的一种方式,排遣完了,她就又会自觉回到这个冷漠无情的人间,用她乐观和积极的态度面对一切狂风恶浪。她说是“很多次”,所以她的过去一定过的很累很辛苦吧,到底有多少不愉快的事情在她刚刚恢复力气的时候又源源不断地接踵而至来折磨她呢?他温和地问道:“是什么难过的事情要逃到63大厦那么高?”
珠裕邻却是释怀而轻松表示,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笑意满满地说:“后来也有很多很好的事情发生呢。”是啊,她真的遇到了好多好事,其中最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了眼前这个陪她去63大厦的人。他的存在,让她的第一次的63大厦之行变得如此意义非凡刻骨铭心。
薛功灿微笑看着她的眼睛,欣慰地说“幸好如此”。幸好什么?幸好她的生活也不全是充满苦难,幸好她的生命中也遇到了很多好的事情。他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她的那个“幸好”,可以让他好好保护她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承受一切苦难,哪怕只能以哥哥的身份也好。
这时候珠裕邻做了一个亲密的小动作,她俯下身,用手臂撑在薛功灿面前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她看着薛功灿的脸,认真而甜美地把她这个的排解烦恼的独门小诀窍分享给了这个她深爱的人:“所以呀,以后有难过想要逃避的事情,不要往远处跑,要往高处跑。”她知道其实他背负的比自己重的多,他的羁绊那么多,所以当他遇到痛苦时,却是比自己更加不能往远处逃离的。她不希望他的人生有什么烦恼,但是一旦有了烦恼,希望他可以有办法消除烦恼 ,她的力量那么薄弱,总是什么都帮不了他,可是她但凡有一点点可以为他减轻压力的方法,她都要与他共享。
珠裕邻的这句话,让63大厦从此也变成了他们坚不可摧的爱情象征,玻璃雪可以碎,星星可以扔,但是63大厦,却是永远屹立在那里傲视着这纷扰的人世间。
这时薛功灿也有一个动作,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身体稍稍后倾,眼神虽然避开珠裕邻,却写满了温柔,微微点头,嘴角带着欣然同意的点点笑意。对比之前第7集与金世璇在办公室,他也有过一个类似的动作,但含义是完全不同的。这里薛功灿也是在刻意要跟珠裕邻拉开那么一点点的物理距离,但可以看出来是微不足道的距离,这自然不是因为不愿亲近,而是因为珠裕邻的靠近,让他有点意乱情迷,拉开一点距离、垂目不看对方的眼睛,才能保持残存的那点理性。
这时珠裕邻不再跟他闲聊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把话题越带越远,已经打扰到薛功灿工作了,这样薛功灿又得苦逼地加班了。可是她又不承认是自己的错,于是她皱着眉头一副管家婆的样子,把钢笔往他面前一放,催促着他赶紧看文件,看完了好早点一起回去,她才好早点回家上班做她的乖孙女。
薛功灿怡然接受了她的娇嗔跋扈,笑着拿起钢笔说,都看完了。
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她打扰到他工作吧,她看到他在笑,而且笑得很暖。过去那个冰冰冷冷拒人千里的薛功灿在她面前已经越来越有温度,那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是很乐意跟自己呆在一起的呢。这种感觉好真实,她并不觉得自己在做梦,就算她不敢猜他喜欢自己,至少她知道,那不是同情,不是可怜,而更像是一种好感。那是他又在学着做一个哥哥吗?这种贴心真的就是兄妹之情吗?她分不清楚,也不想细究,只是觉得心情好灿烂,这样赖在他办公室等他一起下班的感觉好美满。她装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转过身去靠在办公桌上,可背过去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了甜蜜的微笑,却又情不自禁地侧过头再用余光偷偷看他。
他们终于可以在这样一个私密的空间里好好地聊一次天了,这一次,没有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没有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没有你疑我猜的试探,没有咄咄的质问,没有撩人的暗示,没有隐晦的表白,更没有身体的接触,两个人像拉家常一样聊着有趣的话题,只有彼此间眼波的流转,和不时间嘴边荡漾的微笑,却是这么久以来,气氛难得温馨的一段,每一口呼吸都能感觉得到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是甜的。
16、离开办公室后,是温馨的延续。珠裕邻像接男朋友下班一起回家的幸福女孩,活蹦乱跳地跑过去按电梯。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那次在63大厦等电梯的时候一样欢快,于是她又拿出电梯憋气许愿的事情来跟薛功灿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现在坐电梯还这么做。
他知道,这个淘气的女孩又在消遣他了,对他上当还被当场抓住的糗事她还非要旧事重提,薛功灿没好气地说:“不做那事了,许了愿也总实现不了”。
可珠裕邻却非要追问他许的是什么愿望。她很好奇是多么强烈的愿望可以让这么一本正经的他会忍不住来实践她的谎言。
薛功灿白了她一眼,就是不做回答。
我们尽可以大胆揣测一下薛功灿曾经在63大厦的电梯里都许过什么愿望,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是找到真妹妹什么的,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因为这个愿望没什么不好意思跟珠裕邻说的。会不会是希望可以早点结束与珠裕邻兄妹身份相称的日子呢,会不会是希望这个女孩可以永远呆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幸福和快乐呢?我们并不知道,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必定与他和珠裕邻的未来有关。其实我们后来都知道了珠裕邻的谎言不都是谎言,数5秒爱上一个人的谎言不就变成了事实,那些薛功灿憋气许过的愿,最终也一定能够成为事实的。
珠裕邻却不肯罢休,她用手臂撞了一下他,问他:“到底许的什么愿?是不是想当社长?”当然不可能,薛功灿虽然工作阅历上还不够当社长,但作为大股东,又是会长的亲孙子,权力上实则也已是只手遮天了,当社长是只要他努力就唾手可得的事情,还需要许什么愿。她知道对于薛功灿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工作就是家人,就算是许愿也无外乎是跟找妹妹有关,总不可能跟她有什么关系吧。反正她现在心情就是好,只想跟他逗着玩,并不是真的非知道是什么愿望不可。
上一次抢十万元钞票是薛功灿主动跟她闹着玩,这一次是珠裕邻主动在跟他闹着玩,这是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的你来我往的亲密互动。
薛功灿让她适可而止别闹了,她却还是不依不饶,顽皮地一直用手指戳着薛功灿,一定要他说说许的是什么愿。这时的珠裕邻还真的是得意忘形了,以前那些意外或者必要的接触不算,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地主动跟他身体发生碰触,虽然只是一根手指,却是满怀的悸动。
这个女孩大概真是被自己宠坏了,是不是仗着他舍不得拿她怎么样,就敢越来越任性了。薛功灿被她弄的烦不胜烦,顺势就抓住了珠裕邻的手。
其实这已经是今天两个人第二次肢体接触了,大概是之前斗败了张女士让他们一时称心,全然忘记了手牵手的尴尬。而现在,又是他们独处的时候,这样的碰触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心跳又一次漏了节拍。就像回到了第一次去63大厦的那个晚上,她当时想吓唬薛功灿,结果也是被他抓住了双手,而那一次珠裕邻是害羞地找了个买地瓜的理由逃跑了。
虽然这些天有这么多的不顺心,原本是痛苦地只能继续做兄妹的两个人,却反而更加亲昵了。对于珠裕邻,她有了不用一辈子做兄妹的生机,这生机又给她带来了勇气,这一次她没有逃跑,她的眼神中带着被制止后的一点点乖巧、流连忘返的一点点嚣张、意犹未尽的一点点期待,望着抓住她手的薛功灿。对于薛功灿,他在她这样的眼神中突然迷失了方向,一时间神魂颠倒,这一次他也没有放手,却又一次大改自己庄重严肃的冷酷形象,顺着她一起胡闹起来。
他抓住她的手轻敲着她的脸:“听你的话没点好处,说了别闹了别闹了”,而珠裕邻也恃宠而骄地用这只被抓住的手去回敬薛功灿。
这样的打打闹闹拉拉扯扯,是他们之间别样的温存方式。
16、两个人正沉溺于嬉笑打闹中,而电梯已经到了。门一打开,门里站着倒霉的徐正雨,这席画面,又被他尽收眼底。
徐正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无疑是来薛功灿办公室的,有可能是取完的东西回来从张女士那里了解到珠裕邻被薛功灿带走了,所以来找珠裕邻的,也有可能是刚刚听到真妹妹去世的事情他忍不住来旁敲侧击地来找薛功灿套一下他的话,甚至有可能认为薛功灿已经被逼入死胡同,他打算先来找他摊牌的。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当他看到电梯前的两个人,徐正雨想说的话都憋回去了。他虽然没有看全前因后果,但是电梯门开启时他听到了他们玩闹时的一点只言片语,他一抬眼却是看到薛功灿抓住了珠裕邻的手腕,不用看全程,也知道他们有多亲密。
薛功灿和珠裕邻一看到徐正雨,立刻停下了嬉戏,放下了打闹中的手。
珠裕邻有些不好意思是正常的,因为徐正雨知道她喜欢薛功灿。而薛功灿看到徐正雨也略显难堪其实是不对的,他并不知道徐正雨知道珠裕邻是假的,在他的角度看,徐正雨还是认为他们是兄妹关系而已,哥哥跟妹妹打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薛功灿却也瞬间收敛,说明他不管是私下还是公开,根本就无法正确代入“哥哥”这个身份。
他们这样的亲密,他这已经是近期第二次撞见了。就像是班主任抓住了一对早恋的学生,徐正雨看看薛功灿,又看看珠裕邻,眼神是惊讶中带着冷厉:一个曾经说人的感情可以靠自己努力的人,一个曾经能把辣装作不辣的人,结果你们现在都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吗,所以你们俩的亲密无间已经从家里发展到公司了吗?
17、尴尬归尴尬,三个人还是一起离开了。经过楼下面包店的时候,珠裕邻说爷爷让买点吃的回去,于是她小跑着进了面包店。薛功灿和徐正雨站在面包店门口,各怀心事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俩都各自喜欢的这个女孩。
两个最好的朋友,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心却在暗自较量。
薛功灿看到徐正雨就想到了之前他妈妈为难珠裕邻的事情,他拍了一下他的背说:“如果你是真心的,在裕邻之前,你先得说服你妈妈”。首先,诚然薛功灿对之前张女士欺负珠裕邻的事情仍然是耿耿于怀的,别说珠裕邻会不会选择徐正雨,现在两个人只是并肩走在一起,都会遭到张女士的嫌弃,那如果真的要交往,张女士哪里容得下珠裕邻;其次,薛功灿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徐正雨能够如丘而止,他在提醒徐正雨,摆在他面前的障碍不仅仅只有珠裕邻的心,还有他的家人。
徐正雨虽然还在为刚刚看到的那幕有所介怀,可薛功灿的话倒确实是提醒了他。之前招蜂引蝶那都是逢场作戏,他妈妈习惯了也就不管他了,毕竟那些女孩子他都不会带回家的,而这一次他不是玩玩而已。他如果是真心想娶珠裕邻,首要任务是必须让他那个固执的妈妈接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他妈妈的眼里,珠裕邻还比不上一些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孩子。于是他不得不跟薛功灿承认是他太心急,都没想到这点。
薛功灿轻叹一声,又望向珠裕邻,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太强的保护欲,让他把各种人都当作会伤害到珠裕邻的潜在敌人,他怕张女士的傲慢不逊会伤害到她,还怕徐正雨的风流放荡也会伤害到她。可薛功灿不知道,珠裕邻从小经历世态炎凉,那些她不在意的人并不能真的伤害到她,因为她不会放在心上,只有那些她爱的人她在意的人才会伤害她最深,比如他。
徐正雨听到这句话心中必然暗觉好笑,说到让她受伤,你薛功灿让她受的伤才真是数不胜数,只是你自己还蒙在鼓里。所以他当然是自信地说“不会有这种事的”。
现在的状况是,薛功灿不知道徐正雨知道珠裕邻是假妹妹,而徐正雨不但知道珠裕邻是假妹妹,而且还知道薛功灿喜欢珠裕邻。所以薛功灿的话在徐正雨看来,他的真心已然暴露了。徐正雨紧接着意味深长地问他道:“你这么担心吗?”
而毫不知情以为徐正雨只把他们当作真兄妹的薛功灿则再次暴露真心,他说:“理所当然啊”。什么当然,作为哥哥当然是关心妹妹的幸福,是这样吗?也许别人听来以为是这样吧,可是他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徐正雨在暗,薛功灿在明,形势是大大不妙。真妹妹早就死了,所以珠裕邻和薛功灿是绝对没有未来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女孩沉沦至死,他不能见死不救,为了珠裕邻,也为了薛功灿,趁着还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他必须把这两个人从爱情的漩涡里拉出来。
于是徐正雨打算狠狠地敲醒薛功灿,他别有深意地说:“是啊,理所当然,因为是你妹妹嘛。别担心,我会征得妈妈同意,再向裕邻求婚。我说过我是真心的,既然是真心的,不是理所当然应该这样吗?”而徐正雨也暂时不打算把真妹妹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珠裕邻,他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而且如果他能赢得珠裕邻的心,真妹妹在不在人世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了。
徐正雨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话。当他在说“因为是你妹妹嘛”的时候薛功灿就有了一个略显不适的表情,薛功灿发现了,徐正雨喜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面前说着“珠裕邻是他妹妹”这件事,仿佛是在强调着什么,对于这样的强调,让他颇为反感却又无力挣扎。他跟尹秘书说“既然真的已经死了,现在起就要把她当作真的”,可是话总是说出来容易,当听到从别人嘴里说出的“她是你妹妹”时,才发现原来是那么地刺耳。
徐正雨还说了一个词,求婚。他听到这个词时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注视着珠裕邻的眼神,迅速落在了徐正雨的脸上。这一次他没有像第一次听到徐正雨正经地告诉他他喜欢珠裕邻时反应那么明显,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愕然的表情。这两个字让他心如刀割。是啊,他们在一起再开心又能怎样,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稍纵即逝。他今天能够劝退徐正雨,他明天能劝退张正雨、李正雨吗?珠裕邻的桃花,他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一世,他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让珠裕邻一辈子待字闺中吗?那不是在保护珠裕邻,那是在毁灭珠裕邻。他不能阻挡她的幸福,他就只能放弃自己的幸福。
徐正雨的话起到作用了,他拉回了浸溺在今夜与珠裕邻的幸福温馨中而快要丧失理智的薛功灿。回到家中,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眼眶微红,最后看了一眼手机里珠裕邻的那个恶作剧屏保,然后恋恋不舍地删掉了。
但真心已付,这个人,就算能从手机里删除,能从心里删除吗?不能,绝对不能。到了最后薛功灿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不是能用大脑可以控制的事情。因为这个女孩已经在他心里扎根了。
18、当薛功灿为放弃自己的爱情而万分痛苦的时候,爷爷、姨妈和叔叔却成立了徐正雨珠裕邻婚姻促成行动小分队。可惜他们无论怎么煞费苦心挖空心思都没能搞定徐正雨的妈妈,在张女士的眼里,就算薛家是地位显赫,但在白屋寒门长大的珠裕邻,地位等同私生子。自己的宝贝孙女被人如此鄙弃,这让爷爷伤心不已。
这里给我们传达了一个信息,韩国跟中国一样,虽然已经是现代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相当重要的,徐正雨再喜欢珠裕邻,他妈妈如果不同意也是不行的。进而推之,薛功灿和珠裕邻再怎么爱的死去活来,没有爷爷的支持,那也只能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只要家人反对,要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只能选择跟家庭决裂,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姑姑会跟爱人私奔到日本,而珠裕邻为了不让薛功灿沦入那样的境地,最后选择了自我毁灭。
19、金世璇回国了,她没有如她许诺的那样进入决赛。但是打进了16强,其实这个成绩对于亚洲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直到2014年,我天朝的李娜才拿到了亚洲网球选手第一个澳网单打冠军。所以申室长才奇怪为什么她的脸色这么不好。
金世璇的回答是:薛功灿一次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因果循环,曾经她把薛功灿狠狠地遗忘掉了,现在她也被薛功灿遗忘了。根据澳网的赛程,她可能只不过是被遗忘了最多一两个星期,而薛功灿却是被她足足遗忘了两年。原来被人遗忘的感觉是这样的,她本应该深深体会一次,深深记住一回,这样的感觉本应该让她明白自己曾经对薛功灿的伤害有多大,这样的感觉应该让她学会反省,让她明了被遗弃的那颗心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汲取教训。
申室长问她是不是上次吵架的事情还没有化解,而金世璇感觉到很不安很迷茫,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化解。一个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人,当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于是她就病急乱投医,竟然找到了徐正雨,希望他能来帮忙调停。
她说希望可以跟徐正雨、珠裕邻、薛功灿四个人一起吃晚饭。徐正雨则表现得很意外,好端端地搞什么四人约会。她直言是因为最近跟薛功灿关系紧张,希望徐正雨和珠裕邻来帮她调节气氛的。
金世璇的本质又暴露了,永远的功利主义者。平时她就不太跟徐正雨来往,当然徐正雨也不怎么待见她,而对于珠裕邻,她则是态度恶劣了。现在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却又能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平时不积攒人气,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消费人情,这样急功近利的为人处世,实在是令人厌烦。
徐正雨稍作考虑就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薛功灿和金世璇的重新开始徐正雨本来就一直都不看好,也更不愿意掺合,而且这个四人晚餐是为了化解薛功灿和金世璇的之间矛盾的,难道又要珠裕邻傻乎乎地坐在一边看她撒狗粮吗?他知道,珠裕邻是肯定根本吃不下饭的。
20、姨妈和叔叔的婚礼一天天临近,准备工作一大堆,这天早上,姨妈表示又得订婚纱,又得取首饰,忙得不可开交。订婚纱这种事情需要量体裁衣,珠裕邻当然替代不了,于是就主动揽下了帮姨妈去取首饰的工作。姨妈则想起用车的问题,因为这时候的珠裕邻还是没学会开车的。薛功灿一天到晚事情是一大堆的,叔叔要开车带姨妈去订婚纱,那只能派上公司的司机帮忙了。
薛功灿事情再多,陪珠裕邻的时间还是有的,没有他也要挤出时间。所以就算删掉了手机屏保也不能怎么样,该喜欢还是喜欢,该想腻在一起还是想腻在一起。当薛功灿主动提出开车送珠裕邻去取首饰时,两人对视了一眼,薛功灿让她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走,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而珠裕邻则是盯着薛功灿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带着一点娇羞的笑意,还微微脸红,仿佛要去取的是他们俩的结婚戒指一样。
21、他们取的首饰,品牌是Golden Dew,是韩国的高档首饰专卖,据说是新婚夫妇的首选。
徐正雨也来取戒指了。他的这枚戒指有个特写,可以看出来就是后来他向珠裕邻求婚时用的那枚,只不过是用张女士的名义订的。说明他不仅仅是已经动了向珠裕邻求婚的念头,而是真的打算有所行动。
薛功灿和珠裕邻来取姨妈首饰的时候,再次被误认为是情侣。大概也是因为姨妈订购的首饰特别昂贵,店员就顺势说要送一对情侣戒给二人。
听到情侣戒几字时,薛功灿是情不自禁的浅浅一笑,聪明的他这是很快意识到店员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他喜欢这样的误会,“情侣”两个字让他很受用。
珠裕邻一听“情侣戒”几个字眼睛也亮了。她的重点当然不是“情侣”,而是“戒”。
店员则进一步说明送情侣戒给他们的理由:“两个人实在是太配了,是恋人关系吧”。
根据剧情的设定,珠裕邻是与薛姑姑很相像的,而薛功灿自然与有血缘的姑姑有相似之处,所以剧中经常会有旁人说两个人长得像的评价,让爷爷不怀疑珠裕邻是假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的长相。到最后,爷爷都不得不承认没有血缘的珠裕邻是比真孙女更像自己的女儿。与其说是上天赐给爷爷一个长得像女儿的孙女,不如说是上天赐给爷爷一个与薛功灿有夫妻相的孙媳妇。而身高方面,参照演员的,薛功灿的身高是184cm,珠裕邻的身高是170cm,这也属于高海拔人群的最萌身高差了。以为他们是"兄妹"的人会说他们长得有几分像,不知道他们是"兄妹"的人只会说他们太过般配。
耿直的薛功灿对店员这种进一步直接说出口的误会是下意识地想否认的,但财迷心窍的珠裕邻却立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当场阻止了他想纠正的企图。她再次跟店员确认情侣戒是不是两只,赠送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免费。
当店员表示当然如此后,珠裕邻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薛功灿脱口而出:“那亲爱的,赶紧挑”,还伸手挽过他的手臂说:“亲爱的,过来看看,这对怎么样。”
上一次他被她喊亲爱的是什么时候,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当时这个为了阻止飞机起飞的骗子少女,厚着脸皮地扒着他的位子胡乱叫着“亲爱的”,结果那一次骗子少女被他用钢笔嫌弃地给撬走了。而这一次,身边叫着“亲爱的”还是同一个人,薛功灿却显然是被她这两句如此顺口的“亲爱的”喊得迷离恍惚了,他一时间竟然忽略了珠裕邻贪财的秉性,俯下身轻声幽幽地问:"你在做什么"。
珠裕邻小声说出自己的直接目的,薛功灿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是她的见钱眼开在作祟,可他竟然也配合起了她的表演。
珠裕邻挑了一对戒指,拿过他的手给他戴上了一枚,薛功灿是完全没有抵触的,被戴上后甚至还伸出手来认真端详欣赏了一番。而在第16集,这样的场景又得以重复,只是两人角色对调,当时是薛功灿挑了一枚戒指,戴在了珠裕邻的手上。为对方戴戒指,自古就从来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行为,它从诞生之时起,就代表了契约的形成,契约的内容是:一生一世忠诚厮守。
帮薛功灿戴上后,珠裕邻也给自己戴上了另外一枚。巧合的是,这两枚戒指跟二人的手指还极为的契合,宛如专门订制。
店员迎合地表示:“二位结婚的时候礼物也一定要到我们店里买呀。”珠裕邻欣然表示:“当然了,你会万福的。”上一次珠裕邻说“你会万福的”,还是薛功灿带她去63大厦的时候她对薛功灿说的。她的每一句“你会万福的”都代表着将一份真心的祝福送出,而她所有送出的福气都会收到回报,这里店员无意中对他们“结婚”的预言,必然是会实现。
拿好所有的首饰后,珠裕邻演戏演到底,挽着薛功灿说:“亲爱的,我们走吧。”这接二连三的“亲爱的”让他又觉得好笑又暗自欢喜,他配合着珠裕邻,任由她搀着手臂离开柜台。真是有趣,两个人明明是真恋人,却要扮作假情侣。
离开柜台后,珠裕邻表示戒指是她凭“聪明才智”获得的,情侣戒就应该放在一起,不应该让它们形单影只,让薛功灿把他的那枚也交出来,而薛功灿必然是私心想保留一枚,跟珠裕邻的情侣对戒呀,太有意义了,而恋爱中的薛功灿已经是越来越幼稚,他起了玩心,他说那枚是他的,就是偏偏不给,还把手举得高高,珠裕邻跳着去够怎么也够不着,他笑着跑掉,她在后面气得追。他们又一次旁若无人地玩闹起来,追追赶赶,甚是亲昵。
然而,从他们进来取戒指开始到现在,一切又被之前拿好戒指却没有马上走的徐正雨看到了,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他撞见了,最早是在家里,后来是在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到人来人往的商场。
他们变本加厉的亲密再一次深深刺激到了他,这样活泼开朗的薛功灿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了:原来,薛功灿,你不是被珠裕邻改变了,你是因为她重新找回了自己。可是找回了自己又能如何呢?尹秘书必然是早就把真妹妹的事情告诉你了,珠裕邻不知道真妹妹已经死了,你还不知道吗?现在你要不就只能把她送的远远的,要不你就只能做她一辈子的哥哥,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你却还在这里越陷越深,你是怕自己最后死的还不够惨吗?珠裕邻,为什么你宁可痛苦也要饮鸩止渴而不愿意躲到我身边来,不管你知不知道真妹妹已死,这个八面受敌自身难保的薛功灿的爱情你是要不起的,你怎么还没清醒?你们两个为什么到现在还根本拎不清楚状况,你们昏头了吗?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在暧昧,你们在亲热,你们在玩火自焚。
这一次,徐正雨不再心慈手软,他决定释放出了心中的小恶魔,他拨打了金世璇的电话,收回了之前对四人晚餐的回绝。对不起珠裕邻,必须伤害你一次才能让你痛定思痛幡然醒悟,人都有自私的时候,你们的爱情是没有未来的,那么我也想为了自己的爱情自私一回。
挂上电话,徐正雨收起了脸上不悦的神情,上前打断了还在打闹的两个人:“功灿,你们在干什么”。
此处有一细节,薛功灿和珠裕邻从柜台一路打闹过来,薛功灿称呼了两句“珠裕邻”,而且都带着敬语,作为兄妹,对妹妹这样的称呼明显是不对的。薛功灿平时是相当注意的,他在外人面前都称呼珠裕邻是“裕邻”,而此时,他们已经太沉迷于与对方的亲近,而忘记了这里是不是公共场合、会不会碰到熟人、会不会被人听到。第二句“珠裕邻”音量不小,而且正好是徐正雨喊他们的时候,我想徐正雨是明显能够听到的。
薛功灿这里并没有立刻回答徐正雨的问题,而是首先摘下手指上的戒指,他原本可以直接递给珠裕邻,可他却是拿过她的手,把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笑着说:“给你,两个都给你”。这一系列动作都尽显宠溺之情。摘下戒指并不是在避免徐正雨看到情侣戒指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因为当面从手指上摘下就已经掩饰不了之前已经戴上过的事实了。而是因为珠裕邻在薛功灿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既然徐正雨来了,他们当然就不能再继续打闹了,徐正雨的问题不重要,珠裕邻想要的东西才最重要。
好遗憾,如果徐正雨没有出现,他们会保留下这一枚戒指吗?也许会,我相信珠裕邻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各自保留一枚这样一件有情调的事情,也许最后珠裕邻拗不过薛功灿,就真的这样各自戴走了,不过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是绝无可能各自戴着这样的一枚情侣戒每天在家人朋友面前同进同出的;也许还是不会,可能最终薛功灿还是会拔下戒指给她,珠裕邻拗不过薛功灿,而薛功灿又岂不是对她宠爱有加,他是打算养她一辈子的,把能给的都给她,何况一枚戒指。
思考过这对戒指之后的命运,我相信珠裕邻后来在离开薛家的时候可能也没有带走,两年后也没有迹象表明她当初有带走戒指。而且珠裕邻的贪财是有底线的,虽然这对戒指不是送给真妹妹的,而是送给与她很般配的他们俩的,但是这毕竟是姨妈结婚首饰的赠品。后来她走的时候是连爷爷给她的“退职金”都拒绝了,这些财物,只会贬低她的爱,她应该是不屑的。所以根据推断,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换洗的衣物,后来珠裕邻带走的唯一与薛功灿有关的大概只有那颗星星了。在我的想象里,在珠裕邻走后,收拾她房间的时候,如果这副对戒被薛功灿看到了,他应该是会珍藏的。但是最后的最后呢,最后两个人终于又能在一起的时候,这枚对戒是否又会回归两个人的手指呢,也许并不会,因为后面我们都知道了,薛功灿给她买了一枚又大又重,昂贵到戴着跑掉都足以被告盗窃罪的戒指。
把戒指还给珠裕邻后,薛功灿告诉徐正雨他们是来取姨妈的首饰的,徐正雨则是隐瞒了他来取向珠裕邻求婚戒指的事情,只是说来买点东西,接着他邀请二人一起吃晚饭。
薛功灿和珠裕邻在同意徐正雨一起吃饭的要求时有个小动作,我认为刻画的很细腻很到位。徐正雨说完“正好一起吃顿饭吧”的要求后,两个人都没有立刻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珠裕邻是先转过头去看着薛功灿,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这时候薛功灿也看着珠裕邻,对她微微颔首,然后珠裕邻才也同意。前后用了大约5秒的时间,两个人用眼神交流和微动作达成了一致。这说明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单独的自己,而是一个整体,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首先考虑对方的想法,在得到对方首肯或者达成一致后再一起行动。这标志着他们之间感情又加深了一步,越来越和谐和默契。
22、徐正雨一开始只是说一起吃饭,没有说清楚是怎么吃,还有谁会一起吃,否则薛功灿和珠裕邻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地一致同意,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四人晚餐,估计珠裕邻当场就说什么都不回来参加的,珠裕邻不去,薛功灿肯定也要带她回去而无法赴宴。
所以这顿勉强促成的晚饭,真是又难堪又死寂,连餐厅的背景音乐莫扎特第四十交响曲变奏都显得那么乖张怪诞。
薛功灿心不在焉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珠裕邻则好像根本就没有碰过餐具。
徐正雨首先打破这片死寂,他说出了这顿饭的用意:“功灿,听说你跟世璇吵架了,她这是有多着急,都来找我调停了。”薛功灿看了一眼金世璇,他明白了,这顿饭不是徐正雨安排的,是金世璇安排的。珠裕邻虽然她不知道薛功灿为什么跟金世璇吵架,但是她也明白了,原来这顿饭是来围观薛功灿和金世璇和好的。
徐正雨继续说着:“你们不是说比赛一过就订婚吗?世璇你先求婚吧,女的主动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话金世璇并没有说过,薛功灿就更没说过了,薛功灿只是说过不着急,眼下有姨妈的婚礼要忙。但是薛功灿和金世璇如果不分手的话,订婚结婚也都是早晚的事情。徐正雨这无中生有的话不是说给薛功灿和金世璇听的,所以细节有偏差没有关系,这话是说给珠裕邻听的。
金世璇则遗憾地表示本来是打算获胜的时候在全世界面前求婚,可惜没拿到冠军。
我认为运动员对于自己的实力多少应该还是有点数的,16强的水平和打进决赛的水平还是有点差异的吧,澳网冠军是那么好拿的吗?所以金世璇之前跟申室长说拿了冠军就跟薛功灿提结婚的事情,完全就是给自己开了个空头支票。不管她怎么抢夺薛功灿,在她的潜意识里,家庭永远都只能排在事业后面。
他们两的一唱一和却让气氛显得更加压抑,“订婚”“求婚”这些字眼无疑是刺激到了薛功灿和珠裕邻。薛功灿烦闷地扔下了手上的刀叉,珠裕邻则是强打笑颜说:“姨妈一定急着看首饰,我先回去了。”薛功灿抬眼看她,她也看了一眼薛功灿。只这一眼,他就看出了她的眼中并无半分笑意,她的笑是伪装出来的。
珠裕邻丢下一句“你们都玩的开心点”,这里的“你们”包括薛功灿、金世璇、徐正雨,她只想一个人走。她不是他的妹妹,她没有那么高风亮节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自己面前讨论终身大事;她不是他的恋人,她没有那么恬不知耻在这里争风吃醋。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起身。
如果真是姨妈急着看首饰,她为什么会答应一起来吃饭呢,这个理由太牵强。如果是又想给他和金世璇腾地方,要走应该也是拉着徐正雨一起走,为什么她现在明显是想一个人离席呢。她是不小心又撑到了所以不舒服吗?可他甚至都不记得她有吃过一口菜。这样吃不下饭的珠裕邻,这样急着逃走的珠裕邻,她的伤感他感受到了的,薛功灿没有时间细究原因,他只知道她很不开心,而且她还在撒谎掩饰自己的不快。她想逃,那么,他就带她一起逃,他们一起逃出这个快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地方。这时候,薛功灿有了一个准备起身的动作。
徐正雨却快他一步地抓住珠裕邻的手说他来送她,并且说功灿有些事得听世璇说,不会因为世璇没拿冠军就不听了吧。金世璇要说的是什么,自然是婚事,就算金世璇本来没这个意思,徐正雨也是在暗示金世璇大可提起婚事,而他绵里藏针的语气则是在强迫薛功灿留下来。他不给薛功灿抗议的机会,说了一句“走了”,跟着珠裕邻离开。
23、走出餐厅的门,珠裕邻就异常愤怒地甩开了徐正雨的手,
徐正雨知道自己错了,他一时间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他向她道歉。
但道歉缝补不了珠裕邻破损的心,她眼中噙泪,声音颤抖地说:“不必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我很清楚。”今晚徐正雨做的事说的话都是故意的,她知道他是在让她认清现实,但是这样残忍的方式让她无法承受。
这件事,从徐正雨的角度看,其实他有些委屈,因为他确实也是为了珠裕邻和薛功灿好,虽然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谁的爱情没有私心呢。但是从珠裕邻的角度看,徐正雨是有些过分了,因为他是明知道自己很喜欢薛功灿,明明知道这样的聚餐会让她痛苦,却还要刻意安排,并且还要说那些话刺激她,他不是不该让她认清现实,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刮骨疗伤的痛,这世界上也并不是每一件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号做的事情,都是值得无条件原谅的。
她无意与徐正雨一起离开,说她走了,转身下楼。
徐正雨却喊住了她。他说他会把一切都给她,其它什么都没关系,只求她能到他身边来。他和此刻房间里的金世璇一样,都放下了身段在乞求对方施舍爱情给自己。
珠裕邻却也跟此时房间里薛功灿一样,拒绝了这样的乞求,她说她做不到,她重复着自己曾经跟徐正雨说过的话:“爱情靠谎言是行不通的。”对徐正雨,她没有办法把不爱说成爱,对于薛功灿,她更没有办法做到将爱变成不爱,她宁可独自坐拥虚妄的单恋,也不打算接受徐正雨给予的一切。因为施舍的爱情不是爱情,是假言诳语。
而动了真心的花花公子却再次重复了一句“没有关系”,他说他的爱是真的。哪怕对方心里没有自己,哪怕对方心里有的是别人,但是能跟自己勉强交往也可以。
他说的如此认真,认真到让她不容置疑,让她都不禁回头看着他,却看到了徐正雨伤心的眼泪滑落,这一次她真的确信了,原来徐正雨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这样落泪的徐正雨也让我为之动容,他宁可接受珠裕邻心里装着别人而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意看到她继续痛苦下去,在她难过的时候,他可以借他肩膀,可以为她擦泪,即使她是因为别的男人而难过,因为别的男人而流泪。徐正雨何曾有过这样的低微。为什么这样的徐正雨会让很多人感觉到心疼,因为这样的徐正雨代表了无数个卑微地无望地单恋着别人的我们。
可是,如果我们大胆设想一下,现在有个女孩,她也像徐正雨爱珠裕邻那样,深深的爱着徐正雨,并且也对徐正雨说没关系,他心里有别的女孩也无所谓,只要他到她身边来,那么我们是希望他选择这个女孩,还是希望继续他继续追求珠裕邻呢。如果他选择这个女孩,那么我们就要怀疑他对珠裕邻的爱是否是真心了,如果他选择珠裕邻,那么那个女孩跟他一样这么无私地痴情地爱着他,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呢?所以,我始终站在珠裕邻这边,这种机会就是不应该给的,明白自己不喜欢就要坚决拒绝,绝不因感动而接受,绝不将对方变成临时停靠的港湾,否则这世间上大部分的恋情都只是降心相从、残缺不全的次品。
自顾不暇的珠裕邻没有时间再去处理徐正雨对她的感情,她回过身想下楼离去。
他的话并没有打动珠裕邻,这让徐正雨很有挫败感,在这种挫败感的怂恿下,他索性今晚坏人做到底,说出了更残酷的现实:“反正,你和功灿是一辈子被谎言困住的男女”。言下之意:反正你们这一生都不能有未来,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一个更有可能的人呢?
珠裕邻脑子突然间乱了,她不明白徐正雨为什么也突然说出“一辈子”这个词,她闪念到了薛功灿之前跟她说的做一辈子的兄妹的那些话,她的心猛的一沉,预感到仿佛有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可她仍在做破灭前的挣扎,她极力辩解道:“找到他妹妹之前我……”,她想说她只是暂时的留下,绝对不会是一辈子,她一直对找到妹妹心存期望的,只要活着,就能找到了,她就可以走出谎言,只要活着,她就可以坦坦荡荡地喜欢他了,就算他不能回应她的爱,哪怕只是暗恋,只要活着,她就可以摆脱这个让她讨厌的妹妹的身份了。只要活着……
“死了“。她而话音未完,徐正雨斩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功灿的真妹妹已经死了,你们的谎言,将永无止境”。这是徐正雨的孤注一掷,他希望真妹妹死去的事实可以彻底让珠裕邻觉醒,只有她觉醒了,他的爱情才有活路。
珠裕邻感到了恐惧,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想起了薛功灿在办公室里那么紧张抢走的资料,想起薛功灿说的“在妹妹找到之前你能留下吗”时逃避的眼神,原来薛功灿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原来他说的一生做他的妹妹从来都是认真的。
珠裕邻的心情何其复杂的:她依恋那个人,因为那样真诚那样温柔那样体贴的他跟她说,要接受她的一切、照顾她一生,说她在他身边,绝不让她独自伤心难过;她又在质疑那个人,隐瞒假妹妹已经去世的真相要把她困在谎言里一辈子的他又是何居心,他以为照顾自己一生一世给自己锦衣玉食就能让自己幸福吗,他怎么能如此无知。
24、在珠裕邻和徐正雨离开餐厅后,薛功灿有个表现他内心愤懑烦躁的动作,他将餐巾极不耐烦地摔在了桌上。儒雅的男人发脾气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薛功灿跟徐正雨性格不同,他习惯于内敛自持,生气的时候不会去喝酒打架,但是他也有发泄情绪的心理需求,所以虽然内心世界可能已经狂风怒号,但表达于外的动作却并不剧烈,而这应该算他比较严重的一次焦躁的行为表现了。
这种烦闷的来源有四,其一对徐正雨,他心里必然是对不提前通气就做这样安排的徐正雨略感不满;其二对金世璇,她串通徐正雨安排这样的一个四人约会,对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其三对珠裕邻,她表现出的明显不快,让他万分担心;其四,对自己,在工作上一向能够运筹帷幄的自己,在如今这个处境中却是千头万绪纷繁杂乱无所适从。
金世璇终于学会了以退为进,她说他是不是很忙所以没联系她,她都能理解,因为她也很忙。这是金世璇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显得楚楚可怜,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在这个快令人窒息的餐厅里,不堪重负的薛功灿决定要处理掉他和金世璇之间的关系了。
爱,早就在两年前结束了,在她一声不吭丢下他的时候开始,在那个暗无天日的两年里,在他拼命地忘记她的两年里,他真的做到了。那是什么样的两年?父母一夜之间双双离世,爷爷病倒,公司运转困难,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可能刚刚学成归来尚在历练中,就被迫担起了家庭和事业的重担,不但要照顾重病的爷爷,还要处理因为父母突然去世留下的摊子,诸多的债权债务,庞杂的生意往来,海量的工作交接,让他焦头烂额。而在最艰难的时候,爱人突然不声不响离他而去再无消息,却又天天能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她满面春光地迎接一个个荣誉,而他呢,却只能独自一人拥抱苦难。他只能逼迫自己强制成长,如果他不忘记金世璇,不忘记这份痛苦的爱情,他可能都挺不过那段艰难的时光。
可是一个不小心,他不但卸载了对她的爱,而且还清空了回收站,连磁盘碎片都重新整理了,他对她的爱变成了桌面上一个空无一物的图标。之后,因为珠裕邻的成全,他打算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一次试试。结果,他们真的是重新开始,感情完全清零后的重新开始。可是在这条重新开始的爱情起跑线上,从一开始他们却就在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进。
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当初和金世璇在一起的时候,薛功灿没有任何负担,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有钱有闲,可以陪她无忧无虑花前月下,而薛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说走就走,这也是她与他难以同甘共苦的第一次证明。在重新开始后的日子,越来越多的不和谐也开始显山露水,人生观不和、家庭观不和、爱情观不和、道德观不和、处事观不和,这种种不和谐的根源其实都在他们自身,何必怪罪到珠裕邻头上。内部已是土崩鱼烂,何须怪罪外部力量的摧枯拉朽。
当初的重新开始,出发点不过是残存的一点旧情和因为金世璇抢项链受伤的内疚,如果没有珠裕邻的“扎针”,也许他们根本不会再重新开始,然而珠裕邻的帮助没有促成他们的爱情回到两年前,徐正雨的帮助也没有化解他和金世璇之间的矛盾。这说明两个人的爱情中,彼此的心才是关键,其它人永远都只能是助攻,从来都起不到关键作用的。当初决定重新开始已经是错,他不能一错再错,否则终将铸成大错。
他轻轻叹气,既然是解决问题,他就不想撒谎,他说:“不是因为忙没和你联络,因为我的眼里看不到你。”并非是金世璇不找他见面他就不提这件事,也并非他是在故意拖延,因为在金世璇出国之前他就说等她回来要谈谈。而是因为他真的把她忘记了,她也没有过联系他,连这次晚饭,都是通过徐正雨来约的。所以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金世璇对他这样的回应不能接受,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他觉得他应该把自己的话说完:“世璇…我…实在没法爱你,对不起。”语气悲哀而无力,他为自己悲哀,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努力,他的抱歉,是因为这件徒劳无功的事情他真的无法进行下去了。
金世璇一时间被巨大的恐怖所笼罩,已然没有了之前在薛家出卖薛功灿之后还振振有词的盛气凌人,她卑微又焦急地说:“我已经想到了你心中没有我,没关系。”这里她有了一个长长的停顿,她在品味自己刚刚说的话,她说出了自己潜意识里的一直以来的担心,薛功灿真的没有再爱上她,她把那个爱她的薛功灿弄丢了,原来真的找不回来了。可是,她怎么能就此放弃呢,她也打算委曲求全一次,于是说:“但是不要推开我的心。”
可是他说:“我不愿意看到你在我身边受折磨。”他在继续推开她。
她急迫地说:“没关系。”这是她在做垂死的挣扎,不可能“没关系”,所有的让步都只是迂回战术。这时的金世璇和徐正雨有了类似的心思,他们都以为只要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就一定可以峰回路转。可是她却远远不如徐正雨,徐正雨是真的在为珠裕邻付出真心,而她呢,如果说薛功灿一直在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她一直在做的就是负薪救火的事情。只是薛功灿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错,她却还没有领悟到。
他不看她,而是继续说着:“最后…我连你在受折磨都看不到”。
是的,这才是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别人了,别人开心也好难过也好,微笑也好流泪也好,都应该是看不到的,而并非像《情深深雨蒙蒙》里的何书桓那样,谁在他面前忘情流泪他就于心不忍要去爱护关心。
对于薛功灿,他很可能已经意识到,原来他很早以前关注的就都是珠裕邻的喜怒哀乐,并且在很早以前就开始看不见金世璇的感觉了,否则当初在庆功宴上,他不会听到珠裕邻不舒服,就当即决定要带她回家而无视了庆功宴的主人是否开心。
他喟然一叹后,说出了最后的结语:“虽然很残忍,把你从我身边推开,是我能对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早就该做出的正确决策,是他对自己过于自信,以为忘记爱情可以努力,寻回爱情也只要努力就可以了,原来这个过程从来都不是必定可逆的。已经不爱了,他就不打算再用“感情是可以努力的”这种话来自欺欺人了。这已是与珠裕邻无关的决定,不管他和珠裕邻有没有未来,他都没有权力再去困住和伤害一个他不爱的人,他看不见她,不代表她就是木头人一样没有感觉。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一差百错,难道还要一路走到黑、走进婚姻的坟墓之后,过着有名无实的形婚,在相看生厌中互相折磨吗?那样是比现在分手还要更加残忍的,那样毁掉的是两个人一辈子。
原来,无须等待钥匙断裂,薛功灿的心门早就已经换锁了。金世璇竟然被分手了,她眼中充泪,但流露出的是绝不就此善罢甘休的恨意,为什么她都这么卑躬屈膝了,他却还是不肯回头,原来这个世界上得不到的东西除了澳网冠军,还有薛功灿的心,她不服,网球事业她就不肯服输,爱情这种玩心的游戏,她怎么可能认输。她没有从这段失败的恋爱中吸取教训,而是跌入了执念的深渊,心中阴暗的种子开始发芽。
25、因为姨妈没有搞定张女士,爷爷亲自见了张女士,可是就算是爷爷出面,张女士仍然对这门婚事表示了强烈的不认可,哪怕珠裕邻是薛家的女孩。因为她嫌弃她的成长环境,觉得她由于没有父母所以缺少教育和教养。
张女士的话让爷爷深受打击,虽然她这种仅凭背景评价一个人的偏见让他颇为不满,可他无权责备为子女婚事劳心费神的张女士。他只是心疼在苦难中长大的孙女,又想起客死他乡的女儿,孙女本可以和孙子一样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但可以拥有完整的家庭,还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把她培养成一个雍容优雅的富家大小姐,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遭人嫌弃,进而错过了一场天作之合。而这一切,都源于当年他的执拗,这都是他的错。
其实,如果珠裕邻真的变成了那样标准化的富家女,她反而就跟徐正雨从小接触过的万千女子一样平平无奇,徐正雨是不会喜欢上她的。
但是爷爷并不知道这些,他在万分的内疚下,病情突然恶化,晕了过去。
26、那一边,爷爷因无力改变孙女的命运而病来山倒。这一边,薛功灿和珠裕邻却因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急火攻心。
该说的话他都说完了,薛功灿走出餐厅。眼神一偏,却看到珠裕邻呆呆的坐在餐厅的台阶上。说好送她回去的徐正雨去哪儿了,他不可能丢下珠裕邻不管自己走,所以是珠裕邻拒绝了徐正雨的相送吗?还是说,她一直坐在这里其实是在等他。
他走到她身边,她注意到他过来了,也站起身。他问她:“没回去吗?”刚刚她的背影如此落寞,让他想起了当初在金世璇庆功宴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她。看来他的感觉没有错,她在难过。既然根本就没回去,为什么要找借口说姨妈急着看首饰离开?他在询问,也在担心。他感觉到了她今夜的不开心可能与自己有关,可是他无法直白地问出口。
她看着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故作坚强地说自己没事,而是说:“薛功灿,跟我谈谈吧。”每一次郑重其事地说要“谈谈”,那都是真的有大事要说,这一次她要说什么,说她不愿意再留下吗?可为什么她的眼底是一团责难和恨意,这让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两个人站在了第一次薛功灿放珠裕邻鸽子后,徐正雨带她去的那个山顶上。是因为他们都默契一致地遇到难过的事情就想要往高处跑,还是说两个人已经都预感到接下来的将是一场难以收拾的声嘶力竭,所以需要这样的空无一人和空旷高远。
珠裕邻先爆发了,她气急败坏地说:“今天回去请告诉爷爷,我会马上离开,不,我自己说吧,那也行。”她伤,她痛,她想逃。她不管是不是越级,也不管是不是唐突,如果他每次都说不出口,那么她就自己来说。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她再怎么狂躁,她也还是选择要先通知薛功灿,绝不会想到逃就只管自顾自地跑掉。
薛功灿心乱如麻,却极力保持着平静的口吻:“珠裕邻,为什么这样?”这是珠裕邻从来没有表现过的样子,以前提要离开的时候,她或者心平气和,或者充满歉意,就算被他设计阻拦,她也只是无奈地略表抱怨,何曾有过这样的急迫和怒气。她前不久明明带着略显娇羞的笑意答应过他,找到妹妹前她会留下,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算是尘埃落定。而这些天以来,他明明感受到了都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无尽的快乐,却为何突然又要这样强烈地针锋相对。
她没有透露半句她已经知道妹妹已经死了的消息,因为她说不清楚消息的来源。她更无法说是因为她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谈婚论嫁让她苦不堪言。她只能言辞凄戾地喊着她所谓的理由,不管这理由是否拙劣:“薛功灿,薛功灿的家人,薛功灿的朋友,都让我讨厌,谎言让我难受,让我内疚,不想再继续了,我想快点离开那个家,按我原来的方式,心安理得地生活!”
是的,她真的讨厌他,她为什么要遇到他呢,不遇到,她就不会这么痛不欲生,不遇到,她就不会这么哀哀欲绝。可是,一路走来,薛功灿的家人被她当作自己的家人一样陪伴,薛功灿的朋友也成了她的好朋友。而薛功灿呢,这个初识时善良地送她到医院门口的薛功灿,这个倒霉的被她害的被人当作抛妻弃子的薛功灿,这个流年不利又被她陷害被黑社会找上门的薛功灿,这个在山里背着她的薛功灿,这个给她伤口上药的薛功灿,这个在她委屈的时候给她拥抱的薛功灿,这个她喝断片的时候照顾她整夜结果自己生病的薛功灿,这个送她玻璃雪的薛功灿,这个陪她逛街买包子坐公交车的薛功灿,这个带她去63大厦还被她的谎言骗的团团转的薛功灿,这个电影散场时把她护在胸前的薛功灿,这个因为她受伤吓得掉了魂的薛功灿,这个她大晚上在外面喝酒不回家就出来找还任她欺负的薛功灿,这个给她做鸡蛋酒的薛功灿,这个请她吃大餐却不忍让她离开还学会了撒谎的薛功灿,这个偷偷给她的玻璃雪里装电池的薛功灿,这个张女士欺负她就站出来不惜得罪长辈把她当宝贝一样护着的薛功灿,这个陪她假扮情侣骗对戒还跟她打打闹闹的薛功灿,这个总是抚摸她的头发对她无限宠溺和放纵的薛功灿,这个对她这么这么这么好的薛功灿,这个她恨不得把整个心都挖出来送给他的薛功灿,她想用整个生命守护的人,她爱到肝肠寸断的人,她怎么会讨厌,又哪里真的舍得离开。就因为是不舍得,所以才会还在这里傻傻地知会他。
这个在脆弱中抓狂的珠裕邻也干扰了薛功灿试图努力维系的冷静。薛功灿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他也终于有压抑不住情绪的时候,他对珠裕邻喊着:“是啊,谎言,我也感觉像地狱一样,把珠裕邻当作妹妹我也很累!”
长期压制的情愫一旦释放就难以收回,只能任它更强烈的喷发而出。他伸手紧紧握住了珠裕邻的双臂,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眸,声音嘶哑地对她吼着:“每天几百次的,感觉都要疯了!”
为了爷爷的心愿,他努力寻找孙女,在爷爷病危之时,百般无奈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谎言之初,他完全不顾及谎言的最终后果,那时候他在乎的当然只是唯一的爷爷,他怎么可能会在意珠裕邻这个不起眼的木偶娃娃,他曾经单纯的以为他们谎言的舞台就是他操控、她舞动,就可相安无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发现他手上的这个栩栩如生的人儿她是活的,她不是任人摆布只会逗人开心的玩具,她有思想有灵魂有七情六欲,她会为他的一句话精心装扮,会因为一个误会痛哭流涕,甚至会对他嘘寒问暖,还会因为一个意外羞涩腼腆。谎言世界他现在尚可勉强支撑,与他一起织造这个谎言的女孩,却乱了他的心。他们的谎言将他牢牢捆住,又和他的心跳搅和到了一起。他尝试过,努力过,他删除了她的照片,却删除不了内心的深情,火山从来没有一刻熄灭过,反而每天都是暗潮汹涌暗流涌动,他只能以哥哥的身份保护她照顾她疼爱她,却还要隔三差五地被逼着把她往别人身边送。这杂乱的节奏让他心如火焚,惶惶不可终日,让他快要癫狂。隐忍,永远是隐忍,他成了隐忍的代名词,身边每个人都可以发泄情绪表达感情,却只有他不可以。如果可以做到,他愿意一直隐忍下去,但是他也是人,他不是机器,他的理智也有被日益强烈的情感战胜的一天。
这样眼眶微红对着她的歇斯底里的薛功灿,珠裕邻是从未见过的,她诧异于一向沉稳安静的薛功灿却突然爆发出是比她更汹涌的激动,他的眼神炽热到快要把她吞噬了,而“疯了”这句话也一定让她觉得似曾耳闻,一时间她跌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是一段只有1分钟左右的过程,他们积攒的内心情感却快迸发到了最高点,他们为摆脱不了的命运而挣扎,他们却只能难以自持地对着彼此大喊着,宣泄着,用口不对心的言辞互相伤害着,仿佛是他们是一对恨死了对方的仇人。明明彼此那么深爱,却每次都非要用这么反人类的方式向对方表白自己的心,还希望对方能够听懂。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充满遐想,薛功灿会不会真的抑制不住自己长期深埋于心的感情继续对珠裕邻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然而,薛功灿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他松开了珠裕邻,拿出了手机。然而姨妈带来了爷爷的病危通知,让所有原本已不可收拾的情绪戛然而止。
27、两个人飞奔到了医院,珠裕邻甚至是在薛功灿前面先冲进病房,这个刚刚还在说讨厌薛功灿的家人的女孩,此刻却着急地含着泪喊着爷爷。
爷爷在病床上,声音是奄奄一息,他曾经希望可以跟心爱的孙女一起活到一百岁,可现在他担心自己再也好不了了,担心自己没还完债就要先走了。
此时徐正雨也知道了爷爷被自己的母亲气得病倒过去的事情,这一次他没有称呼张女士,而是严肃地称呼她一声妈妈,他告诫自己的母亲以后再这样说裕邻,倒下的就是她的儿子。张女士嘴上觉得爷爷病倒与她无关,却还是被徐正雨严厉的态度所震慑。他对自己的公然对抗,让张女士意识到,儿子这一次对这个女孩是真的认真了。
28、此时病房中只有爷爷和薛功灿,珠裕邻应该是去办住院的手续,或者去见主治医师了。
爷爷气若游丝地拜托着:“功灿,如果我走了,你要帮我还债呀”。
爷爷对孙女的歉疚太重了,只是因为张女士口不择言地对孙女的成长过程表示不能接受,他就伤心到病倒,如果让爷爷知道真孙女已经死了,爷爷是肯定无法承受这个打击的。爷爷是病由心生,孙女是爷爷的心药,可是如今这债怎么还,向谁还,真孙女已经去世,想还也还不了,他有苦难言。这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爷爷病的如此痛苦,他也感同身受心痛难当。他劳心劳力地艰苦工作赚钱,可家财万贯却依然买不回爷爷的健康,他心中充盈着忧虑、担心和疲惫。
珠裕邻再次走进了病房。接下来的这段剧情是出彩的,没有一句台词,千言万语却全写在两个人的眼神中。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谎言的第一天,爷爷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薛功灿在爷爷身边默默陪伴,背影孤单。这是相依为命的爷孙两,一起经历过家人的离世和公司的起落,他们唯有彼此可以相互依靠彼此扶持,这样的两个人都让她好生心疼。
她走进门,想陪着他一起守着爷爷。薛功灿正好起身回头,迎上了她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眼眸中却都早已洗去了刚刚在山顶上时的凌厉、激愤与迷惘,那都是他们隐藏真心的伪装,对爷爷共同的关心让他们卸去了伪装,眼中都只剩下万般的温柔与感伤,却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对方看看。
薛功灿看着珠裕邻,看着这个刚刚在他面前痛苦的大声喊着讨厌他、讨厌他周围所有人、不愿意做妹妹、她想要走的女孩。
他知道她在撒谎,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的朋友,更没有讨厌过他的家人,姨妈和叔叔闹矛盾,她比谁都积极地跑去撮合,爷爷病倒,她跟他表现出来的是同样的着急担心,他没忘记她曾真诚地说过:他的家人已经变成她的家人了,如果这一次要转身说再见,对她来说是很难的。
那么她讨厌他吗?她为他一次次解围,为他一次次受伤,同他玩耍,陪他打闹,跟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与他分享自己派遣烦恼和减轻压力的方式,她还会经常在他面前表现出羞涩脸红的小女儿情态,对了,甚至在很早之前,她就曾泪光闪烁情绪激动地对他说“如果真的喜欢上你怎么办?”回头看,他们相伴相随,他们共渡难关,他们嬉笑怒骂,他们分明是一直在被彼此吸引,哪里是什么嫌弃讨厌。
在与金世璇的四人晚餐后她就不对劲,她为什么要离席,为什么激动地吵着要离开,为什么接二连三地撒谎,这反应像极了每一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姑娘。是的,他爱上了她了,那么她呢,会不会也有跟他有同样的心境。他不知道,但是此刻她眼神中的伤情,真的跟他好像。
他很想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给她听,让她能懂得他的一往情深,可是他不能说,一旦说破,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还能控制局面,也许她只会更加为难,所以他只能继续独坐愁城吧。
那么她说他要走了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不愿意看着她这么痛苦,他愿意放她走了,可是她走了,爷爷该怎么办呢,她是他的光明,更是爷爷的光明。爱情还是亲情,这两种如此美好的人类情感,为何在他这里却形同两军相持,让他难以两全。
珠裕邻也望着他,望着这个刚刚失态地对她嘶吼着说撒谎像炼狱一般、把她当妹妹他也觉得很累、他甚至都快要疯掉了的人。
他与金世璇见面吃饭天经地义,是她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让自己纠结痛苦;他想让她留下来又有什么错,那本就是爷爷的意思,他也没有办法;他隐瞒真妹妹已经去世的真相又何罪之有,他从来没有强迫她留下,而且如果她愿意留下,不知道真妹妹死了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就像她自己曾经跟徐正雨说过的:什么都不知道地活着,最舒坦。告诉她反而是让她心存压力。所以她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与其说是气他,不如说是气自己。
他曾说他只是偶尔看不惯她,但从来没有讨厌过她。她更是如此,她岂止从来未讨厌过他,她心中完全是与讨厌截然相反的情感,而且热烈千倍万倍,所以对不起,今晚她撒谎了。那时的她因为嫉妒,因为爱而不得,只顾着为自己的那点爱恨情仇发泄,却忽略了他身上的压力。
爷爷病倒,她很着急,可是她知道他比她更着急千万倍。失去爷爷,姨妈也要出嫁,他在这世上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此刻他望向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伤感与无助,这样的眼神让她真的承受不住,这让她想起那个当初以为爷爷去世哭得伤心欲绝的他,想起当初一起去庙里祭拜姑姑的时候他说起的两年前的那段岁月时脸上流露出来的疲劳与感伤,她会想到在那样一段黑暗的时光里,他们这个家是那样的支离破碎,一时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中流砥柱,只剩下年迈多病的爷爷和可能刚刚涉世的他,这个家甚至需要请他母亲的妹妹来帮忙维系。她更还会想起他在最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他的恋人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徐正雨曾对她说的“爱的人突然遇到不幸,应该陪伴着他一起直到对方重新站起来”,她还牢记于心,那么现在这种状况,她怎么可能只顾着自己高不高兴任性走掉。
她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走了,爷爷怎么办,他怎么办?她的身体可以走,但是她的心真的没得选择了,她不得不留下来继续这个谎言。可是这样的话,她的爱情怎么办,难道它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大概是想到这一点,珠裕邻的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在他看到她的眼泪滑落之前,她转过身去,无声地哽咽,慢慢走出了房间,眼泪缓缓流下。
这一次,薛功灿看到了她的眼泪,在眼眶中盈盈闪烁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地点,在这样虚弱的爷爷面前,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帮她擦拭,也不能给她拥抱,只能看着她颤抖的身影走出房间。
这是怎么样的一天啊,白天的一双两好,夜晚的爱恨交织,深夜的愁肠寸断。
爱我们知己知彼又势不两立,恨我们难舍难分却若即若离。今天,没有赢家。
28、第二天,尹秘书问安排珠裕邻去日本的那些材料怎么处理,薛功灿头疼地说先放着吧。
爷爷突然病倒,已经没法再处理送她走的事情了。曾经没看穿自己的心只是以为单纯想给她更多的照顾于是她要走的时候而设法挽留,现在看穿自己的心不想再做假兄妹了却又没法送她走了,这让他身心交病。
尹秘书好心地再次提醒他创社纪念日就快到了,问他要不要告诉珠裕邻真妹妹已经去世的消息,薛功灿没有回答,而是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不想说。而且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坦白告诉珠裕邻她也是有的选的,她从来都是自由的,只要她愿意她大可丢下他自己跑路,反正这个烂摊子也是他的。但是薛功灿是知道这个善良的女孩不会这么做的,听到爷爷病倒的消息,她惊慌担忧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要是想逃她早就逃了,与真妹妹是否还在人世根本无关,所以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多一个人跟他一起烦恼。那么爷爷呢,创社纪念日就快要临近了,爷爷这次还能熬得过来吗?这个与他更相为命的爷爷,他怎么可能放弃呢。他好累好累,他也好想逃跑。
27、深夜,珠裕邻在大街上独自散步,看到一块广告牌上写着“人生逆转,幸运的主人公”,真是颇为讽刺了。是啊,看上去她就是人生逆转了吧,马上灰姑娘就要变成真的公主了,一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和娇生惯养。谁看都觉得她很幸运吧。这时候的她其实已经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了,所以她跟自己说加油。然而她心里的千愁万绪郁结于心几人明白。
她说“真想逃的远远的”,其实她想逃多简单,收拾好东西,带上钱,一去不复还就好了,可是她丢不下,不能丢。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63大厦下面,难过的时候,如果不能逃得远远的,至少可以往高处逃,这是她自己说的。
薛功灿没有父母,珠裕邻没有妈妈,他们的家庭虽然贫富不同,却同样都是残破不全的,她要维持那么一个小家就已经非常辛苦了,薛功灿却要以一人之肩扛起一家企业,扛起全家的生活,曾经的他都经历了怎么样的日子,他是有钱,可是有钱人也是人,也需要感情寄托,感情的缺口是没法用金钱来填补的。爷爷虽然是他最亲的人,爷爷可以凭自己阅历和经验指导他在商场上拼杀,可是爷爷毕竟是男人,男人之间的关心永远都是粗犷大意的,姨妈虽然是女人,但毕竟是长辈,她也有她爱的人她需要陪伴的人,无法给他暖心细致的体贴,而金世璇呢,她有她更钟爱的网球事业,她当初会为了网球抛弃他,有这样的前科,还能相信她吗?珠裕邻不会在薛功灿最艰难的时候丢下他,只要薛功灿没有赶她走,她就会陪着他。珠裕邻很穷,穷到几乎一无所有,她没有什么可以给自己爱的人,唯有这件事情,她可以为他做到的,她可以为他继续撒谎,她可以为他守护他的家人,做妹妹就做妹妹吧,至少还可以以他妹妹的身份守护他,直到他不再需要她的那天。她能做到,她必须做到。
她在电梯里对自己大喊三遍“加油珠裕邻”,强化自己的意志。
她喜欢63大厦,因为她的第一次到访是有薛功灿的陪伴,所以她更加喜欢这里。她登上63大厦的观景台,用望远镜看着远方,想起了那天在薛功灿办公室的那个小小约定。于是她拿出了手机,拨打的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个时间,他一定又在加班了吧。
我认为望远镜并不能清楚地看到薛功灿的办公室,可能就算看到酒店,也很难分辨出哪个窗口是他的办公室,因为如果看到了的话,她就会发现薛功灿并不在办公室,因为这时候的薛功灿正在63大厦上升的电梯里。
下班的路上,他也想起了珠裕邻说过的难过的时候,如果不能往远处逃,就可以往高处逃。
两个伤痛到无所适从的人,心意相通地都选择了逃往了63大厦。
看到是珠裕邻打来的电话,他微微一怔,现在仅仅是一个她的电话,都能扰乱他的思绪,他不知道她会告诉他什么。他接通电话,走进了63大厦的电梯。
在听到珠裕邻在电话里说“我现在在63大厦”的时候,薛功灿的眼神是微微一惊的,然后波光流转,他惊讶于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他说:“是吗?”
珠裕邻说“如果你现在在办公室,就走到窗前,快点。”带着活泼撒娇的语气。薛功灿这时候也想起了那天办公室里的温馨,想起那天女孩跟他无聊却又认真的约定。可是他现在并不在办公室,他想告诉她,却又怕她失望。
可女孩没有等待他的回应,而是在数秒钟后声音开心又惊讶地说道:“啊!看见了,我看见薛功灿了。”她又在骗人了。但是他完全不想揭穿,只是温柔着笑问:“真的吗?”
女孩肯定地说:“嗯,真的能看见。”接着她轻快地命令他:“挥挥右手“,于是他真的抬起右手,女孩又说:“挥挥左手”,他微微一笑,真的抬起了左手。女孩又说“两只手都挥挥”,他笑着配合。
其实不要说薛功灿现在人在63大厦的电梯里,就算是真的在办公室,珠裕邻也不见得能够看见他的动作,可是他就是心甘情愿地陪她玩,被她骗,傻傻地配合她的快乐。
珠裕邻听着对方微笑的声音,以她对薛功灿的了解,当然清楚对方知道自己在撒谎,甚至她都能感觉到对方正在很听话地配合她。
曾经,她欺骗,他揭穿;后来,她欺骗,他让她骗;再后来,她在骗,他配合她;现在,她在骗,他迎合,而她知道他清楚自己在骗人。他们之间已经可以不谈了解了,不谈默契了,而是融合了。虽然是不能说的爱情,可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已是千疮百孔。让我们记住,他们已经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当面撒谎却都各自心知肚明了,因为在两年后,他们还是依旧如此。
珠裕邻在电话里轻轻一笑,说:“其实我在撒谎呢”。她为什么要故意交代这样一句,因为接下来她是真的要鼓足勇气说真正的谎言了。
她说她想过了,在找到妹妹之前她会留下来,她其实很喜欢留下来,只是故意装作良心不安罢了。
其实这句话也不算是严格意义的撒谎,只是说话的环境不同。那天她是真的被刺激到了,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离开,逃离这个永无止境的谎言,逃离那个要跟别人步入婚姻殿堂的薛功灿,这不是假的。而她喜欢留下也是真的,虽然不是真的家人,但薛家每个人都是真的对她好,每个人都很疼爱她,而且留下来可以待在喜欢的人身边。要说撒谎,那就是关于良心不安的那句,她没有假装良心不安,而是真的良心不安,对被她欺骗而善待她的薛家人感到惭愧,而每天看见这个她想爱却不能爱的人,更是一种内心的不安,她时不时抑制不住喷涌而出的感情,只会让他在照顾爷爷的同时应接不暇。
“真的吗?真的喜欢吗?”薛功灿在这里连用了两个疑问句,他应该是对珠裕邻的话不确信的,因为珠裕邻说话前她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的很重,薛功灿应该是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她心情的沉重,虽然她的语气极力保持积极乐观,那天她冲着他痛苦地大喊想离开这个家以后心安理得过自己的生活的样子他却还历历在目。如果说她想留下来是真的,那么为什么那天她的眼神那么悲切,如果她不想留下才是真的,那现在是什么让她改变主意留了下来。
“是的,找到妹妹之前我会留下”。她向他再次保证她会留下以消除他的疑虑。
“好”。他声音略带着沙哑。不管是不是真的要留下来,或者什么原因留下来,他关心的都是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因为只有是喜欢留下来,她至少是没有负担的,至少是开心的。
“还有…给我涨工资吧”。眼泪已经布满眼眶了。这不是真心话,她喜欢钱,但是她更喜欢薛功灿,薛功灿比仁宗大王,其实真的好太多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口吻极尽温柔,他知道她喜欢钱,但说这句话时候的珠裕邻并不是真的在开心,因为他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她声音已是微微颤抖。
“还有…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买烤地瓜”。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保持着一丝假装的快乐,然后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镜头给了拿着手机默默不语的薛功灿,他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已经略显哽咽,接着是电话里一片沉重的寂静,然后电话被她挂断。她在撒谎,她还在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样子来伪装自己的难过。
珠裕邻在挂上电话那一刻,强忍的眼泪潸然而下,在他听不见的地方,所有伪装破碎,她说出了内心真真正正的一句无法对他说出口的真话:
“还有…我爱你”。
这些日子以来,薛功灿疲于斗争机关算尽却伤痕累累,但就算输给全世界又怎么样,至少,他拥有了她的心。他们是隔层纸的恋人,进虽不可正大光明相携,退却可以润物无声相守。
所以最终,薛功灿赢了。
之后,珠裕邻低头走进下行的电梯,而薛功灿大步走出上来的电梯,他的内心应该是焦急的,他确定了电话那头的珠裕邻是不对劲的,他急于立刻找到她。可惜他们沉浸心事,忽略了周围的环境,擦肩而过。如果在这里他们遇上了,他应该会迎面到珠裕邻的伤情,有可能会就此互相情不自禁地表白了真心。
戏如人生,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让人们彼此错过,让人为之遗憾。但我们仍应该对幸福抱有希望,我们要坚信,对于真心相爱的人,幸福就像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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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功灿的黄色运动服很不错,小蛮腰显得又细又长,真是好看。
徐正雨这件运动服就不行了,应该好好跟服装师聊聊人生。
这一集薛功灿终于又穿上热粉红色的衬衫了,第6集也穿过类似颜色的,但是两件版型不一样,这件比上次那件颜色偏深一点。而且上次配的是红黑相间的领带,这一次是黑领带。个人比较偏爱这次的纯黑领带。加上外面的棕色的格子西服搭配的很协调。
个人觉得本集最美的外套是薛功灿那套中长紫檀色风衣+银色西服+白衬衫+黑领带这身搭配,穿着风衣好看,脱了风衣也很好看。白衬衫+黑领带真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打扮,好看的人怎么穿都像做平模,我们怎么穿都像穿工作服。
这里珠裕邻穿的黄绿色带帽卫衣+白色上衣+牛仔短裙+灰色打底裤+长靴显得身材很好,腿又细又长。
旁边的徐正雨,上身还是不错的,里面的花色衬衫显得人很活泼,不过下身的喇叭牛仔裤现在貌似已经过时了,但时尚是循环的,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又开始流行了呢。
而珠裕邻,我反而觉得本集中她最好看的衣服是薛功灿为她选的那套运动服,其实一点也不土,颜色简单明快,除了裤子确实肥了点以外,几乎没有缺点。但对于女主身材这么好的人来说,其实也根本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