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奉上颜艺,这回还是用雅人叔的吧,『legal high』也是部不错的作品,相比半泽直树由内而外的正直,古美门表里不一的正直也很让人喜爱不是吗?当然最讨人喜欢的一定是新垣妹纸咯,这毋庸置疑。
本章还是分成了两段来发布,为什么呢,因为还是字数上限的问题啊,这回就算是软件一直提示着“快要到达字数上限,请另起一章书写”这样的话,我还是抱持着要测试到底是多少字上限的劲头往下码着,结果是19000字,看来之前是低估了,为了平均一些,这章只放了12000字,如果今天能翻完的话,我也会接着发出来的,不过不要报太大希望就是了(内心其实是希望你们抱希望的啦,因为剩下的也不是很多了,不是今天,也就是明天的事情了),因为还要校对一遍啦,翻得不好的地方也请多多包涵。
翻译自日本作家池井户润的小说《銀翼のイカロス》是半泽直树系列小说的第四部。伊卡洛斯(希腊文:Ίκαρος英文名称:Icarus)原是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的儿子,与代达罗斯使用蜡和羽毛造的翼逃离克里特岛时,他因飞得太高,双翼上的蜡遭太阳融化跌落水中丧生,被埋葬在一个海岛上。为了纪念伊卡洛斯,埋葬伊卡洛斯的海岛命名为伊卡利亚。
仅供学习/参考/娱乐/陆续翻译中/不会很快/请多指正
第四章 策士们的误算
1.
「下发业务改善命令。」
从金融厅长官那里接过文件的同时,媒体们手中的相机,闪光灯猛烈地闪烁着,低着头,中野渡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瞩目。
业务改善命令,也就是所谓的金融业界的黄牌。是在金融厅检查中的过错而招致的结果。即使那样,也必须要避免被认定为逃避检查。不然得话,就变成刑事告发的事件了。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这次的行政处分对于东京中央银行目前审查体制的影响不可估量。不仅仅是如此,还会因此而丧失社会信用,导致对银行的印象显著变差。并且,更严重的是,这次的改善命令对于自尊心很强的东京中央银行的银行员们而言,除了感到羞耻以外别无其他。
「虚心领受。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非常抱歉。」
中野渡坚实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出,再一次被闪光灯所包围的样子,在半泽的心里不由觉得心痛。
在世间看来,对于管理粗糙又轻视检查的东京中央银行,金融厅才降下了铁锤,这么想法在某种意义上也许是正确的。但是,这次事件里所包含的东西,恐怕不能单纯地用善恶来区分。
而且,这次的处分速度异乎寻常的快。恐怕是在周密的事前调查和金融厅内部意见调整的基础上,才有了这回的听证会,想来十分的耐人寻味。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在背后暗地活跃的人物,半泽只能想到一个。
黑崎。
被银行唤起了敌忾心的黑崎,他的目的,看来应该是让东京中央银行屈服于其脚下之类的事情。在黑崎的心中循环着的官僚主义、阶级意识还有选民思想,就算说所有这些构成了他扭曲的成就感大概也不会有错。
发布业务改善命令的长官,如今正继续向中野渡交付着有关向帝国航空进行一连串贷款的意见书。
如果说业务改善命令是黑崎的执念的话,那么这份反常规的意见书就是特别调查委员会所选择的逼迫银行放弃债权的手段,甚至可以说是白井国交大臣所使用手段中的特别技。
意见书的内容,已经暗地里从金融厅内部流传出来了,半泽已经悉数听说了。
主要有三点——。对于帝国航空债权是否归为“分类”(危险贷款)的探讨,行内授信体制的重新评估,从全社会的立场角度重新考虑对航空行政的影响。不用说,那一定是强加了国交省的意向而反应出来的东西。
「考虑对航空行政的影响这什么鬼,什么时候金融厅变成国交省的派出机构了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田岛的发言还在继续。
在银行会议室里注视着电视画面的半泽,胸口再次涌上那不是滋味的败北感。
「太丢脸了啊,不像样。」
刚从箕部派聚会脱身的箕部,一落座,就数落起了纪本。
不说业务改善命令的失态,到现在,都搞不定同意特别调查委员会债权放弃的正式决定,数落的就是这件事。
在平河町日本料理屋的包厢里。展现出来的是正宗的老铺风,作为艺人和政治家御用的铺子,料理水平是二流的,价格却是一流的。是用来装逼炫富的人气店铺。
坐在箕部边上的是总是穿着蔚蓝色外套的白井,用带刺的眼神看着纪本。
「真是惭愧啊。」
垫子上的纪本,两手交叉叠在一起,低着头。「但是,多亏了金融厅的意见书,对于帝国航空的授信判断会尽快重新评估这件事情是事实啊。现在请再稍待片刻。」
实际上,金融厅对中野渡行长发出业务改善命令,转交意见书的时候,董事会紧张得要死。
所以,纪本以为事情朝着接受债权放弃的方向前进是没跑了儿。
「真是过分的话啊。」
箕部的边上,国交大臣白井一副三角眼的样子看着。「如今真是连银行都这么乱来啊。即使如此,还用这样那样各种理由来反对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提案,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非常的不好意思。」
纪本深深地低下了头。「但是,多亏了大人那边,事态正在慢慢地好转。」
对于金融厅的指责,不管是不是黑崎的意图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为了能给予现在的负责小组营业二部带来差评的话,纪本都举双手赞成。
「托各位的福,对于帝国航空的授信将会重新评估。真是多谢了。」
对于低下头的纪本,
「迟了啊。」
大声沉重地,白井脱口而出。眉头紧皱,青颜怒目的表情,简直就像玛丽亚・特蕾莎女皇。
「至今都不能像样地进行管理的银行,还要抵抗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提案,导致了航空行政的混乱,这样真的好吗?就在现在,帝国航空也有飞机在天上飞啊。你们银行员这点认识总是有的吧。」
虽说是大臣,却感觉说话像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有那么高高在上的发言。到底还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这几句指责充其量也就是大脑充血而已。忍住一肚子火的纪本,虽然内心一点都不觉得,但却还是保持着一副惭愧的表情。
「这个,那个中野渡行长也知道的吧,乃原先生有说过要在这个月末答复期限到了的时候召集合同报告会之类的,今天,通知了所有的贷款银行。」
这些事情,纪本也早已有所耳闻。「如果到那个时候,还拿不出像样的结论来的话就伤脑筋了。」
纪本低着头,低声默念道。差不多,也是营业二部那边上交正式会签文件的时候了吧,特别调查委员会这边也要一口气收拾掉。
要不是曾根崎的失态的话,说不定半泽已经被排除出负责人的行列了。实际上,纪本已经暗示过根据这个处分要更换负责人,但是中野渡却「姑且,反正已经任命了,就再看看什么情况不好吗?」听不进别人的话。现在关键就看接受了金融厅的意见书以后,半泽会呈上怎样的会签文件了。
「一定要给我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
回答完「明白了」的纪本,露出了一副现在开始才决胜负的表情。
2.
「次长,拜托啦。」
在田岛的催促下,沉浸在思索中的半泽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了。
从午后开始的会议,在营业本部的会议室里集中了所有帝国航空负责小组的成员,直到刚才为止都是在重复着进行对各个负责区块的分析和见解的叙述讨论。相当冗长的议论啊,田岛发表的总结刚刚结束,之后,还剩下对今后担当部署的综合判断。
「对于这件案子的话,已经十分清楚了,我们的讨论也已经非常充分了。」
半泽决绝地说道。「关于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提案,是时候拿出我们小组的最终结论了。」
半泽说到一半,抬头看看正注视着自己的部下们,继续道。「对于债权放弃的提案,我们拒绝接受。根据这个结论之后还要做成会签文件。」
注视着全体成员的眼神中,简直就像渗透着赴死的觉悟。
要是没有想错的话,这份会签文件,是对金融厅意见书的违逆。违背金融新政监管官厅的意向是多大的事情,在座的全员都是知道的。
如果,半泽直树是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银行员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会做出拒绝债权放弃提案这种事情的。风波起,之后定会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但半泽没想过那些事情。
不仅仅是一般探讨得出的结论,从白纸开始一次又一次重复地论证,简直就是呆板正直得有点过分了,直到得出唯一认为正确的结论为止。
「这份会签文件,恐怕董事会全体都不会欢迎的吧。」
充满紧张感的情况下,田岛好像开玩笑似的,一笑。
「相比服从,反抗果然是更加辛苦啊。」
半泽收起肩膀挺起胸来说道。「但是,所谓授信所管部的工作,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出正确合理的结论。我们如果为了什么而把错误的结论上交给董事会的话,那就是对我们自身存在的否定。为了谋生而歪曲结论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
表示反对的人一个也没有。
通常,银行的贷款会签,是在电脑终端流程式的过一下就好了,但是这份会签文件却完全是手写制作的,也就是说算是例外特殊的事件了。既不是贷款案件,也不是要变更条件的情况,也就是说,这是不能归类为一般业务的,称之为「债权放弃」的特殊案件。
就这样——
半泽将总结好的会签文件提交给内藤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请半泽在沙发坐下的内藤,安静地开始翻阅放在自己面前相当厚的探讨资料。阳春的阳光射入部长室,整个房间都沐浴在阳光中的午后,内藤的表情却是与之相反的严肃。
直到全部看完为止,不知过了多久。
读完最后一页的内藤,就那样闭上眼睛沉默着。然后,
「明白了,就这样吧。」
说出这句话,感觉已经是相当长时间的沉默之后。
3.
东京银行的董事会,惯例是在每周二的早上九点召开。
曾经的董事会,是每二周一次定期召开的。后来,不知道是因为议题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缘故,每周召集一次董事会进行意见交换如何——这么说着的,没错,正是为了行内融合费尽苦心的中野渡的提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惯例就是那么开始的。
如此试验性地召开了几次董事会之后就变成了惯例,后来,董事会甚至被叫做了“周二例会”,就这么固定了下来。
董事会时由于重要案件的议论导致的纠纷,拖延到下午都解决不了的话,那就要在周二例会以外——也就是像今早这样,在周三紧急召集,这是除了紧急事态以外很少见的情况。可想而知,今天议题的重要性,是被中野渡所认可的。
「接下来是前两天递上来的有关帝国航空案件的议案,由我开始来说明。」
到会董事数确认完之后,被指明的内藤开始说明议题,马上就开始说到了会签文件的内容。
董事会一下子变得越来越安静,窒息般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一通说明结束之后,之前一直忍耐着怒火的纪本马上跳了出来。
「到底,营业二部是怎么考虑的?」
纪本一副握着拳头愤懑的表情。「应该已经考虑过金融厅的意见书了吧,探讨也结束了,怎么还能拿出这种会签文件来,对你们来说负责这么重要的案件到底算什么?」
鼻息慌乱的纪本大放厥词,「让负责人重新写!」说着狠狠瞪了内藤一眼。
「那恐怕做不到。」
相比激动的纪本,内藤不论何时都持有冷静的态度。「内容有错的话,马上就回去重新讨论。但是内容没问题的话要我们重写做不到。」
「那种话不对。」
纪本脸颊颤抖着。「帝国航空的重振,如今是政府的意思啊。你们这是要无视金融厅的意见书吗?」
「当然没有无视。作为授信所管部,我们相信除了以上的正确结论以外,没有其他的结论了。」
纪本接着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内藤。
「诚心诚意地,请各位探讨一下。」
内藤注视着纪本。「根据这个,期待董事会公平正大地讨论。我们的见解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讨论结束后,如果这个结论有问题的话,那么就请否定这份会签文件。」
纪本正要说什么反驳的话,
「纪本君的想法我也明白,内藤刚才说的,也的确没错。授信所管部原本就不该因为政治偏见得出结论而误读了实际情况。」
中野渡的理解封杀了纪本。「那么,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请说。」
举手的是审查部长的前岛。身上有同样审查部出身纪本的影子,看起来全部像是纪本的缩略版,被叫做“小纪本”的男人。
「这份结论是根据有借有还的道理而得出来的。但是,对于现在已经成为社会问题的帝国航空,因为还不了钱就说它不像话,这样的说法恐怕大众是无法理解的。与其这样,不如让银行的印象免受诟病,避免将来的利益遭受损失岂不是更好?这样的话,就要在在重振上做好多少受点损失的觉悟,而应该将赢得世间的信赖作为最优先的事务。」
「在你看来,五百亿这样的数字算是怎样的损失呢?」
内藤提出了疑问。
「不,前岛君刚才说的是质疑社会态度这一点,的的确确是那个道理啊。」
立马就出来拥护前岛的是资金债权部部长乾。也是旧T出生,旧派阀意识很强的男人。
「五百亿的损失的确是很遗憾,但是金融厅下发的意见书也是要尽快采纳才行。作为授信所管部提出的正论我也明白。但是——还是作为公共事业的银行立场更优先啊,这难道不是“吃小亏占大便宜”的决断吗?」
内藤皱起了眉头。营业二部递交的会签文件是依据合理的判断得出的产物。而现在董事们口中的除了政治判断以外别无其他,向刚才口吐莲花的乾这样的男人,花言巧语地诱导着董事会。表面上看起来很有道理,情况很不妙啊。
「金融厅的意向应该要尊重。」
就在这时,纪本又郑重地开口道。眼神直直地朝着中野渡,里面包含着为了胜负赌上一切的充满威严的决意。
「虽然目前的损失很让人心痛。但是,现在无视对航空行政的影响,以我们银行的利益为优先是不行的,行长。」
纪本一副不容分说的口气。「的确,特别调查委员会的出发动机说不定是有问题的。他们的处理并不恰当也是事实。即便如此,现在也不是只注重细节,而忽略大局的时候。舆论明显是站在支持为了帝国航空重振而放弃债权这一边的。接下来不是应该接受社会的寄托,依据特别调查委员会提出的重振方案执行才比较好吗?」
趋势朝着债权放弃那边倾斜。桌子的正中央,中野渡仍旧一动不动地侧耳倾听。
仅仅顷刻间的沉默之后。
「有一点,请考虑一下。」
内藤发言请求道。
「债权放弃的确可能是金融厅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的表达是对纪本提出了反对意见。「的的确确,金融厅的意见书中有表示要求重新检讨对航空行政影响的问题,但这并不表示就是赞同债权放弃啊。相比这个,我们不得不最优先考虑的,不是保全航空业啊,而是金融系统的安定。我们也没有说要放弃帝国航空,当然是要相助的。到底企业贷款算是什么呢?是做出授信判断进行贷款,之后再回收啊。意见书的表面解释并没有说要放弃这个原则啊,难道我们自己要放弃金融业的本质吗?如果这样做,恐怕以后天底下的人才真的会怀疑东京中央银行能否做出正确的授信判断了。我是坚决反对债权放弃的。」
对于内藤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如此激动的言论,董事会静静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
「狡辩啊,这是。」
纪本出来打断。「不管是谁,都可以那样解释的。你到时给我好好看看新闻,金融厅是向着债权放弃的啊,难道你没看到这是同时一起在报道的吗」
「经常都乱来的报道怎么会是正确的呢?把我们经常说成不是不愿意贷款,就是恶意逼款,这难道不是跟实际情况天差地别的报道吗?常务不会认为那些乱七八糟说法没错吧?」
对于内藤的指责,就算是纪本也无话可说。
「金融厅是为了金融系统的安定化而存在的,这点常务也是知道的。如果债权放弃是因为帝国航空真的不可能重振的话那还说得过去。但是即使不放弃债权也有重振可能性的话,为什么要为了这么明显的政治秀产生的巨额损失去买单呢?」
纪本把视线投向中野渡,内藤继续道。「经营判断通常必须是对银行的收益有贡献。我们营业二部的会签文件是在现有情报的基础上分析得出的结论。作为经营判断,就算是接受债权放弃的话,那么,也必须抱有这是对将来银行的经营有贡献的信念,现在放弃五百亿债权的话,那么至少应该要拿出能与之相抵的能为银行创造五年,甚至十年左右收益的理由来,如果没有这种理由,单单只是放弃债权的话,实在是难以认为这是正确的经营判断吧。」
看着中野渡,内藤从正面将正道论抛了出去。将平时有智谋的印象全部丢弃,现在的内藤所表现出的决心,是作为一个银行家的尊严,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在这种气势之下,之前还想找机会发言狙击的前岛和乾都一副不甘心地表情沉默着,相比是觉得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看来,已经不是就这么算一算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突然间,纪本特别一般正经的声音响了起来。跟之前充满智慧的样子截然相反,现在粗俗无理,执念颇深的银行员的本性暴露无遗的纪本,朝桌子对面的内藤投去了白眼。这是最后关头奋力一搏的男人充满杀气的眼神。
「我,作为债权管理负责董事,想为这个结论赌上自己的银行员生涯。」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言,纪本放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会议室,停止了呼吸。
「什么意思啊,纪本君?」
对于竖起了眉毛的中野渡的疑问,
「要是,这个会签文件通过,拒绝债权放弃的话,我就申请辞职。」
说出了那样的话。
「看来,已经不是那种说讨论就能有结论之类的话的时候了。而且,就算现在讨论已经很充分了,还是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内藤部长说得那些当然也可能有那么点道理。但是,长期从事债权回收领域工作,现在作为东京中央银行这里的债权管理负责人,以这样的我的经验来考虑的话,我们银行不能在这件事上乱了阵脚,只一心为了确保收益而做出了肤浅的动作这件事情应该是绝对要回避的。绝对的,要回避!当然金融系统的维持对日本经济来说也很重要,作为银行员的尊严也一样重要。但是,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我们作为社会的一份子是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的。我就说这些。否定这份会签文件,接受特别调查委员会的债权放弃提案,这是当为之事。如果不接受的话,那我当场就将常务董事这个职位双手奉还。」
无法反驳内藤说法打开劣势局面的纪本,竟然使出了舍身战法。
这个意见发表之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连一点嘈杂声都没有。恐怕是全员面对纪本断然的决心,都在窥探中野渡那边的会如何应对。
「这样啊,明白了。」
终于,中野渡开口了。「你既然有如此觉悟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否定这份会签文件就是纪本君的责任了。那么有劳了,纪本君。」
纪本站了起来,向董事们深深鞠了一躬。对于这意料之外的展开,内藤在这时举手了。
「如果否定这份文件的话,我这边想要附加一个条件。」
内藤的发言一阵喧哗声。
「条件是?」
「纪本常务的意见,我觉得是要建立在其他银行也同样承诺放弃债权的前提之上的。所以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作为主力银行的开发投资银行表明反对债权放弃的话,那么就不能这么解决了——。请附上这个条件。」
「真是不死心啊。」
纪本对着桌子对面投来的诚恳的眼神嘲笑道。「开投行,已经朝着债权放弃的方向去了,这种条件跟没有一样啊。」
「就是说啊。」
对纪本的说法表示同意的董事们的声音回响着,朝内藤投去了冷冰冰的目光。
「好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中野渡出声打断了嘈杂。「开投行的态度还不明确,如果我们明示放弃债权的话,那么主要的开头行即使反对也没意义了。明白了,要想否认这个会签文件,就要满足这个条件。这样可以了吧?」
「十分感谢。」
坐在角落位置的内藤,瞪着纪本。满脸通红,仅仅是在董事会这么点时间里就感到了疲劳,看上去憔悴的眼神中仍旧有神。这时,纪本严肃的表情之下,嘴角得意洋洋的微笑清楚地被内藤看到了。这是决斗中处于上风的男人,感觉胜券在握,安心陶醉的笑容啊。
4.
「托您的福,今天,债权放弃的提案总算是在行内同意了,让大人那边担心了,真是抱歉。」
一进入房间就正坐的纪本,双手相叠正好做了个报告,「是嘛,那就好了。」
坐在上座的箕部满意地点了点头,让纪本坐在前面的座位。箕部的旁边,是这一天穿了一身显眼蓝色外套的白井,看起来并不是太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冷冰冰地盯着纪本。大概是对都到了回答期限最后一刻才决定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吧。
「所以说啊,为什么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啊?」
其实根本不太关心银行内部事情的白井,怒气未消的样子。「好了嘛,白井大臣。」旁边的箕部得意洋洋地调停道。
「至此,“白井特别调查委员会”解决帝国航空重振计划这国民悬案的准备工作就都完成啦,到此为止的事情就都一笔勾销。」
「当真是银行说的这样的话,」
对着那么想着的白井,
「今后你和银行来往的时候还有呢,这些你就多担待一点。吶,是这样吧,纪本君?」
箕部说着催促纪本同意。
「那么就请多指教了。」
纪本再一次低下头的时候,注意到除了在场三个人之外,还另外准备了一个用膳位,不由觉得有些纳闷。并没有从箕部那里听说同席的只有白井,果然还有其他人要来吗。就在这时,
「已经有朋友在恭候您了。」
传来了向导的声音。
「好的,多谢多谢。」这么说着的同时,看到了嘎达嘎达进来的那人的样子,纪本的内心升起一股轻蔑。
「呀,这是乃原先生,百忙之中还特地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对于箕部的寒暄,「不不,能收到箕部大人的邀请荣幸之至啊。」,不走心地说了句客气的话,随便地走到纪本旁边的位置上盘腿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这是东京中央银行的常务纪本君。长期受到他的照顾啊。然后,这边这位是——」
「我们互相认识的。」
听乃原这么一说,「原来如此啊。」箕部瞪大了眼睛。
「对哦,是因为银行的各位和乃原先生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碰到的关系吧。」
「不不,不是那么回事。」
乃原连忙在面前摇摇手。「我们是小学的同级生啊,跟纪本。」
「哇,真是奇遇啊。」
看着深信不疑的箕部,乃原笑了起来,那双眼睛深处时隐时现的真意,能明白的大概只有纪本一人了吧。
「这家伙可是当时的学级委员啊。」
乃原故意拣那种话开始说。「我啊,当时就像是纪本的家臣那样的人物啊。」
纪本无奈地暧昧一笑。
「实际上刚刚从纪本君那边收到了好消息,先生。东京中央银行对于特别调查委员会的债权放弃——」
「诶,终于请示好了吗?」
箕部还没说完,乃原说道。「还真是迟啊,嘛,差点要被撤职啊。」
乃原的话,箕部和白井都露出一副不知道所谓何事的表情,真是说了奇怪的话啊,他们会这么想吧。难道是在说作为特别调查委员会头儿的乃原自己会被撤职?
所以说,乃原并不是那个意思啊。他说的是纪本差点被撤职的事情。
5.
乃原那边联系上许久不见的纪本,已经是去年十二月下旬靠近年关时候的事情了。正好是之前的总选举结束,进政党大优势获胜之后的事情。
「很久不见啊,乃原。看到你最近非常活跃的样子啊,太好了。」
对着等在新桥乡土料理店隔间里的乃原,纪本打起了招呼。与乃原已经十年没见了啊。
上一次十年前与乃原会面,还是在不知哪个团体举办的派对上。那个时候——。
「呀,真的很久不见了。还记得吗?池端小学一起的乃原啊。」
这么打着招呼的是当时的乃原。直到听到这些话,纪本才记起有乃原这回事。
印象当中枯瘦的少年,现在变成了眼前这个举杯而立满身肥肉的中年男子。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却明显可以看到白发,当年的样子依旧依稀可见。
纪本的记忆中,乃原是个有着黑色眼睛的少年。不管发生什么闲事,既不会出手也不会出声。只是一直,沉默地,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因为憎恶他即使哭了也不会叫唤的态度,纪本对乃原一直怒目而视,教唆对自己迎奉拍马的人欺负他。当时的纪本,因为擅长运动长相又好,既是学级委员又受女孩子欢迎。父亲是当时的银行分行长,这也是纪本相当自傲的一点。当时的纪本,不,即使是现在——对于银行员是最有价值的工作这件事也是深信不疑。另一边,乃原是一个不仅运动弱还五音不全,穿得比谁都要邋遢的少年。但是,这样的乃原,唯独学习上不输任何人。不管怎么努力学习,不管怎么欺负乃原,纪本仍旧无法在学习上赢过他。
就在那样的日子里,事情发生了。
「乃原先生家的工厂倒闭了啊。」
听到的是,那天父亲无意中说出的那么一句话。吃早饭的时候听到这些的纪本,到学校以后立马把这些告诉了朋友们。传言一眨眼功夫就扩散了开来,好像前一天开始休假的乃原数日之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是同年级中无人不知的事情了。
「你家,破产了啊。没关系吧?」
果然,所谓的公司倒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具体的恐怕那时候的乃原本人也不是很懂。一次次狂轰滥炸地被质问,就算是乃原也不免红了眼眶,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是谁!
「纪本君爸爸的银行也很困扰的吧,那个傻瓜家里破产的话。」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关系,乃原用憎恨的目光盯着从角落看过来的纪本。从没见过乃原如此愤怒的纪本也有点惊慌失措,作为散播谎言的始作俑者无法再隐藏在背后的纪本,「想干嘛,乃原。是我又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乃原,一下子猛扑了过去,纪本被撞到了教室后面的柜子,背部一阵剧痛,然后又那样被打了一拳,最后倒在了地上。运动音乐白痴的乃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样的力气,无论纪本怎么挣扎,乃原抓住纪本的手腕不放,最后咬了纪本手腕一口。
痛得不行的纪本哭了出来,就在那时来到教室的当值老师把乃原拉开,绷着一张臭脸。
「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老师,听了同学们说的「乃原君突然朝纪本君猛扑了过去。」情报开始训叱乃原君。但是那个时候,不管别人怎么问乃原都不说为什么朝纪本君扑过去的理由。
「你啊,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打纪本君干嘛?」
面对继续训叱道的老师,「纪本君好像在说乃原家坏话的样子。」一直看着的一个女生出来替乃原说话,之前还在哭泣的纪本感觉到一种自己的丑事被揭穿的内疚。
平时随便跟朋友闲聊的话,不要说多管闲事的话,这种想法此时的确有在纪本的脑中浮现出来。可是,老师并没有叱责纪本,「不管怎么样,付诸暴力是不行的。」就用这样单方面的理由,继续叱责着乃原。
作为学级委员的纪本,向来是好孩子,而且也是受老师偏爱的优等生。如果做了这样的事情而当面责骂他的话,老师自己那边也下不了台吧。
那个老师朝乃原投去了强烈的生气的眼神,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年时间,在这场派对上,那段过往又在乃原的记忆深处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现在回想一下的话,讨厌的乃原那死皮赖脸的性格,不觉得就是因为这段童年经历的关系吗——。
「厉害啊,现在做律师了啊。」
这时,感觉就像是完全忘了过去的事情的样子,纪本说道,恐怕内心还是相当动摇的,连自己说话口音变回了关西腔都没有发现。「那,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拜托了。」
「可以啊。」
那么说着的乃原的眼神,纪本打心底感到一阵哆嗦。那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在岁月流逝之中埋下了无数的愤怒。浅浅微笑的嘴唇也给人这样的感觉。
那个时候只是交换了下名片而已,这之后没多久便听闻乃原在企业重振领域崭露头角,在媒体上也频频露脸,名声远播。
然后在去年十二月的那一夜——。
相比十年前又更让人感觉有威严了的乃原,坐在半包厢里面的位置上,对于纪本的恭维,
「不不,没什么的大不了的。」
就这么搪塞了过去,招呼着纪本上座。
对乃原来说,提出的这次会面不单单只是为了叙叙旧而已,恐怕是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但从纪本角度来说,打好和驰名重振律师乃原的关系,以后生意上应该会有用得上的地方,这种想法肯定也是有的。
会餐的风格,怎么说呢,这是一家居酒屋氛围的店面。这么说来,office街的店铺来说,因为顾客的平均年龄相对比较高,总体来说属于比较平静的感觉。
直到服务员送来酒之前,乃原一直说着天气的话题打发着时间,终于拿起酒开始干杯,
「那还真是相当了不起啊。」说着反复端详着纪本的名片。「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一杯酒下去,纪本的关西腔脱口而出。
「倒也不是要委托你做我们的律师,但是法庭上作为原告被告会碰到也说不定,到时候可要手下留情啊。」
纪本说道,脑中浮现出一些诉讼案件的事情。过去,和顾客打官司,判银行输的情况非常稀少,但近年来,这种倾向改变了,就算是东京中央银行也没有例外,虽然或许对于乃原来说并没有感到不可思议。面对本不应该会输的对手却输了,作为对手律师的乃原就是这样才名声大噪的男人啊。
「其实,关于东京第一银行时代的事情,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乃原切出了话题,恰好饭局也推进到了下一阶段,从生啤酒换成了日本酒,纪本有些微醺的样子。乃原这边却是不管喝多少都面不改色,一点没有看出醉态。接着,也不管是半包厢的关系,中途抽起了烟来。
「什么,小道消息?」
纪本轻声说道。和乃原会面多少有点紧张感,可一喝酒,就完全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一开始,律师和银行常务之间的会话,不知何时让人感觉是同年级小学生之间对话的氛围。
但是,
「东京第一银行似乎背地里袒护了相当多的坏事啊。」
乃原这么一说,纪本立马又回到了现实的立场上。
「不要说那种传出去不好听的话啊。」
本应是一笑了之的事情,乃原的眼神中并没有笑意。
「到底是谁说了那种事——」
面对困惑着陷入如此境地而想要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的纪本,乃原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刚才说的话要是公开了的话,你会很困扰吧。不仅仅是要向行长谢罪吧,也许董事的位置也会飞走吧?」
揣摩着乃原的意思,「说什么呢」,纪本一度拒绝回话。
「不知道你是哪里听来的这种没根没据的话,到底想说什么啊,我说你?」
「吼,没根没据的话吗?」
乃原冷冷一笑,就像是看穿了纪本内心最隐蔽处一样仰起头。「进政党的箕部先生这样的大人物看起来跟你的关系很亲密啊。」
一听到箕部的名字,纪本酒惊慌失措地将晾酒杯滑落了。
「那么说来,把那种钱借给他真的好吗?如果让媒体知道了,就算是箕部大人也会困扰的啊。你们啊,是在知道的情况下还给他贷款了吧。真是太不象话了啊。」
纪本一下子脸色苍白。
「这是什么事情,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乃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样的话,把这些话告诉周刊杂志也可以咯。这回,『东京经济』的采访,就接受好了。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记者稍微调查一下就明白了吧。」
「喂,你想干什么,别这么做啊。」
纪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可奈何地只好制止他。
「这样啊,要我别这么做啊。那样的话,就听我的话,有件事想要拜托一下。」乃原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只有那时,乃原像是在害怕被别人窃听到一样,用小声平缓的声音说道。
「知道有这样一个政府组织,是一个企业重振机构。」
纪本听得糊里糊涂,一度摇头表示不解,「正确来说,相比政府组织而言,是大臣的私设咨询机构。」
「大臣?」
要说大臣的话也是有很多的。而且那时刚巧是在野党在总选举中实现了逆袭,新政权诞生正是组阁的时候。
「国土交通大臣呀。」
「国交大臣啊。但是,谁来当国交大臣还不知道吧——」
「会任命白井亚希子。」
纪本睁大了眼睛,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就应该是属于内部情报了。最先浮现在纪本脑海里的是总选举特报理看到的穿着华丽蔚蓝色服饰的身姿。选举车上大声宣传的勇猛的女性候补人的身姿,被称为现代日本的圣女贞德,那时正好作为具有优势地位的进政党印象领袖的存在。这样的话就可以明白了吧,多年前还是电视台播音员,才没当上几年的女性议员,却偏偏可以被任命为国交大臣。
对于有着如此疑问的纪本,「不会错的。」乃原断言道。
「白井新大臣一被任命之后将会先考虑从企业再生这方面入手。而对于上任后发令的第一役想要征询我们来帮助她。目前我还没有回复,是否接受想听过你的话以后再做决定。」
「等一下。」
听到这些话,乃原在纪本面前抬起右手。「为什么,我的意见会跟那件事有关系?说起来到底是哪个公司的重振啊?」
「帝国航空。」
一听到乃原说出公司名称,纪本一下子豁然开朗。
「什么啊。那个啊,不是已经在重振过程中了嘛。之前,在有识者会议上已经决定了重振方案,我们这边也参与了重振计划的制定。」
这时,
「那个重振案会被否定。」
听到预料之外的话,纪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不会采用宪民党制作的重振计划,这是进政党的方针。」
「那么做的话,恐怕就没时间了。」
知道帝国航空经营情况的纪本有点着急了。这家企业的资金周转可是相当危险啊。不早日驶上重振计划的轨道,就有可能因为没有追加贷款的支持而破产的可能性。
然而,
「债权放弃就好了吧。」
听乃原这么一说,纪本一下子僵住了。「想让银行们放弃债权啊。开投行的话,按照目前为止授信立场来看,恐怕不得不接受。你们的话也放弃七成,也就是五百亿好了,拜托了哦。」
「那实在太乱来了。」
有点震惊连眨眼都忘记了的纪本,急忙说道。「就算不放弃债权应该也可以重振的啊。那可是五百亿,怎么说数额都太庞大了。」
「不行啊,那样的话。」
乃原拒绝道。「重新思考一下重振方案就知道宪民党是错的,我们保证,要实现谁都没有想到过的快速重振。为了这个目的才想到要你们放弃债权啊。」
「别开玩笑了啊。」
一下子生气了地纪本说道。「那种事情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从烟雾之中,投来了乃原不高兴的目光。
「那样的话,采访的时候我就说啦,你就做好觉悟吧。」
乃原简短而生硬地说道。「小时候被你那么欺负的债,该还这四十年份的利息了。旧S(旧产业中央银行,纪本属于旧T)的同事们知道的话会非常悲伤的吧,跟这样的伙伴合并,简直让银行的招牌抹黑啊。」
连出生银行的事情这种东京中央银行的内情都被挖了出来,乃原是做了全部的调查以后才这么说的。「对银行来说这可是致命的啊。」
「拜托了,请不要做那种掀起纠纷的事情。」
对于难堪地低下头的纪本,
「掀起纠纷?别说那种傻话了。这可不是那种小事啊。这件事情可是正义的告发啊!你们银行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有害社会的行为啊。」
乃原目露凶光,责怪起纪本来。
「我们不是同学嘛,乃原。」
面对打起温情牌的纪本,「怎样的同学啊?」乃原愤愤道。
「你不要太瞧不起人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也许已经忘记了,我可是绝对不会忘的。」
「小时候说的话就不要提了。」
「小时侯说的话不提的话,那么现在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乃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吸完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是为航空行政做贡献,以救济帝国航空的大义名分而放弃五百亿债权,还是将东京第一银行的问题贷款公之于众,让银行的信用一落千丈,在行内的势力斗争中落败,到底哪边更划算你好好考虑一下。」
窘迫地纪本支支吾吾地想要反驳。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你刚才说你不是要就职于白井亚希子的咨询机关吗?箕部是白井的后盾啊,你这么说,岂不是自相矛盾。」
「所以啊,才来听你的回话啊,到底决定接不接受咨询机关的领导职务,还不好说啊。」
乃原说道。「如果你说不,我就把知道的情报公开咯。到时候不管箕部还是白井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是不痛不痒。说到底,我也不喜欢所谓的什么派阀领袖这群家伙。就是因为他们,日本政治才会这么腐朽的。你一定很为难吧,好好想想。」
「你的目的是什么,乃原?」
纪本问道。
「我啊,就是想要被称为一口气重振帝国航空的中心人物这样的评价。只是这个而已。」
不用说,如果那样的话,乃原就可以依靠着这一役使自己重振律师的称号更上一层楼,不仅能获得更多额外的报酬还能招揽更多的客户,这件事情是一定的。
乃原想要得到这样的评价,无非是为了名誉和金钱。为了打倒目的竟然不惜以胁迫的手段来进行交易。这就是叫做乃原正太的男人啊。乃原面前的纪本毫无办法地败倒下来。
「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推动接受债权放弃的。」
觉得已经毫无退路的纪本,举起了投降的白旗。
「只是推动?别开玩笑了,绝对要接受债权放弃!」
乃原不容分说的口气,「知,知道了。」纪本只好点点头。
第四章未完待续